白君竹看着时辰不早,都已经是深夜,美眸望向田非烟一眼后,便与白衍说,要离开去休息。
白衍与田非烟看着白君竹的举动,全都没有做好准备,面色都有些慌乱,白衍率先回过神,对着白君竹点点头,随后嘱咐白君竹好好休息。
白君竹对着白衍点点头,便转身离开房间,为房间关上房门,而一直等候在外边的侍女,也拿着烛灯,陪同白君竹离开。
房间内。
眨眼间,便只剩下白衍与田非烟。
“父亲嘱咐过,让你提防一些,齐国灭亡,天下尽属秦国,飞鸟尽、良弓藏,彼时别成为下一个白起……”
田非烟低着头,俏脸浮现淡淡的红润,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一旁的烛灯。
白衍此刻也是紧张得手脚有些出汗,感觉咽喉不适,听着田非烟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没有过多思考的便摇摇头。
“不会的,北边尚有月氏、匈奴、东胡,而在西边,从陇西一地出发,离开羌族与月氏的疆域之后,有更遥远的地方,有一条路,能让中原通往那些神秘的疆域,秦国若是打开那条道路,可以带回很多秦国,乃至整个中原都没有的奇物,并且秦国南边还有百越,百越之后,可以通过大海,前往海的另一边……”
白衍轻声回答道。
由于紧张,连白衍都没注意到,他与田非烟说的这些话,日后要如何解释作,作为一个耕农之子的他,知晓那么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从小到大,白衍在村子里,由于家境以及被人嘲笑的原因,别说同龄的小女孩,就是村里的妇人,都不愿意靠近白衍,嫌弃白衍身上的臭味。
而离开齐国之后,白衍碰过女子,但那也是简简单单的触碰,并非男女之乐,至于吴芸,白衍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如同往常睡了一觉一般。
故而眼下看着田非烟,白衍明明心里也十分渴望行男女之事,可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始,要怎么做才不显得唐突,不让田非烟害怕之余,也不会让二人尴尬。
“海的另一边?那边有什么?”
田非烟有些好奇的看向白衍,对于白衍嘴里那神秘未知的地方,充满猎奇之心,毕竟齐国靠海,可在齐国长大的田非烟,却从未在齐国百姓口中听闻这些。
不过当田非烟方才看向白衍一眼,便见到白衍直勾勾的望着她,呼吸急促且沉重。
田非烟不敢看向白衍的眼神,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田非烟此时的神情也处于紧绷的状态,白衍的任何举动,都会让田非烟本能的被惊吓到。
“有很多稀奇的东西,很多很多,都需要派人渡海带回来,才能说清!”
白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挤出笑容说道,随后慌忙抬手拿起木桌上的茶,开始喝起来。
此刻在白衍的内心深处,与当初第一次上战场,做先登之时,一模一样,紧张,不安,心跳不受控的急促起来。
不断偷偷看着木桌对面的田非烟,不受控制的看着田非烟那白皙俏脸,看着黑色的长发下,田非烟身上的绸衣齐服。
看着低头愈发沉默的田非烟,白衍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今日仆侍说,忘记准备房间……”
白衍开口说道,然而说出这句话后,便忍不住后悔了,毕竟府邸那么大,仆人、侍女那么多,完全能立刻准备出一间很精致的房间。
看着依旧沉默,似乎整个人都有些不安的田非烟,白衍能清楚的望见,田非烟耳根都在泛红。
最后,白衍喉结动了动,硬着头皮,鼓足勇气看向田非烟。
“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
白衍轻声说道,望着木桌对面的田非烟。
一句话,似乎抽空白衍全部的勇气,如同一个即将被宣判之人,满是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生死。
安静的气氛中,一息、两息、三息……
白衍坐立不安的在木桌后,从来没有感觉过,连每一次呼吸都这般难熬,看着一直低头不言的田非烟,白衍心都提起来。
许久。
当白衍都开始后悔,都已经打算起身,去嘱咐仆从、侍女准备一间房间之时。
房间内,终于响起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落在白衍耳中,如同惊雷。
刹那间,白衍目光看向田非烟,眼睛瞬间睁大,神情逐渐激动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田非烟,随后一个笑容,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白衍脸上。
“吾去把湛卢放好!”
白衍说完,感觉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的起身,来到木架旁,把腰间的湛卢取下,随后放在木架上。
另一边。
感觉到白衍起身离开,田非烟整个俏脸都在发烫,心中满是忐忑与紧张,心中埋怨兄长之时,偷偷抬头看向白衍的背影,当见到白衍转身,又惊慌的低下头。
察觉到脚步靠近,田非烟心跳愈发加快,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角,事到临头,田非烟本以为做好准备,结果却突然害怕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想起来了!兄长似乎有东西遗忘在非烟这里,非烟去拿给兄长!”
田非烟说话间,都不敢抬起头,匆忙起身的田非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吕府找兄长!!!
安静的书房内。
白衍看着低头起身,要离开的田非烟,当看着佳人从身旁走过,本能的驱使下,呼吸急促的白衍,喉结动了动,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拉住田非烟的手臂。
“啊!”
一声意外的声音响起。
“放~……”
田非烟的声音尚未说完,便再无后续,房间内逐渐安静下来。
透过烛灯照亮的倒影,能看到房间的墙壁上,两道影子贴在一起,隐约能看到,其中一个影子似乎在少许挣扎,不过随着数息过去,动作越来越小。
凉风在夜色下拂过,房间外的院子,发出绿树声响,而与外边的凉意不同,房间内,温暖适宜的温度下,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言语。
伴随着木制地板上,两个人的脚逐渐靠近床榻,当床榻上响起稍许动静,顺着地板看去,清楚的看到,仅有两只纤细白皙的小脚映入眼帘,几息后,一件齐国服饰的绸衣,很快便落在一旁的地上,紧接着一件白色的裹衣,也顺着白皙的小脚滑落,随着嫩脚隐约的抖动,而落在床榻之下。
院子中。
走廊下,不断有侍女拿着烛灯,来回巡视,院子内也养有恶犬,作为府邸之主的后院,一般都由侍女负责巡视,伺候家主与女眷,而一些重活,以及巡视外院,巡视府邸外的事情,则全都由仆从与扈从负责。
在这乱世之中,若是没有能力与背景,出身卑微的人,不管男女还是老少,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在为存活而忙碌,能不担心下一顿饿肚子,能有衣服穿,便已经是无数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更别说运气好能进入府邸内干活,不仅仅有少许岁俸,甚至还有赏赐。
故而,所有被卖到府邸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家主忠心耿耿,就算很多仆从有了妻儿,也不愿意赎身离开,甚至还想把妻女一起带进府邸,伺候府邸之主,这样的事情在天下各地,都十分常见。
夜色之中。
三个侍女拿着烛灯,走过房间门前,突然听到白衍房间内,隐约响起的动静。
看着烛灯明亮的房间,三个侍女带着好奇,一方面也担忧出什么事情,她们三人承担不起,故而全都停下脚步,仔细听着那不似正常的喊声。
很快,三个侍女便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过门前。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府邸内,其他走过白衍的房门的侍女,也都是如此。
第六百四十九章:决意攻齐,咸阳背后的暗流涌动
次日,还要上朝的白衍,在侍女的禀报下,早早便醒来,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女子,望着俏脸皱眉的模样,再多困意,也不由得转为笑意。
轻吻女子额头,白衍方才缓缓起身,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弯腰将其捡起。
房门打开,在侍女的伺候下,白衍洗漱好过后,便穿上秦国官服,佩上湛卢,离开府邸。
“禾,拜见小主!”
在白衍离开不到一会,一个侍女便来到房间内,跪在床榻前。
“出去!”
田非烟美眸悄然睁开,看了侍女一眼后,便嘱咐其出去。
“诺!”
侍女闻言,轻轻起身,十分听话的离开。
原来侍女禀报之时,醒来的不仅仅是白衍,从未与人共枕的田非烟,也已经醒来,后面不过是一直都在装睡。
闻着床榻上没有往日在齐国熟悉的香味,反而是一股男子的味道,感受着身体的不适,以及一旁被褥下的余温,田非烟俏脸不由得浮现红润。
听着关上房门的声响,对于那离开房间的侍女,田非烟并不意外。
世人都以为,齐技击仅仅是那些在战场上,善于技艺,善于各类武器的士伍、刺客!但实际上齐之技师之中,也有女技击。
不过与军伍之中的男技击相反,女技击少有精通武艺之人,更多都是一些家务,或女乐、或伺候家主之类的事情,这些本领虽然无法拿去战场,但在繁华的城邑之中,却能让女技击十分轻易的进入府邸,接近其主,从而作为耳目。
这近二十年以来,父亲田鼎视秦如虎,一直都不断安排女技击散布在秦国各地,并且,随着韩、赵、燕、魏这些诸侯国相继被秦国吞并,昔日安排在诸侯国宗室、官员府邸中的大量耳目,也全部都跟着其主到咸阳,因为都有擅长的本领,故而来到咸阳的女技击,要远比普通的仆从、侍女,更容易适应。
此前,嬴政从未在朝堂提及的联姻一事,而在来到咸阳前,田贤与田非烟便已然知晓,从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不仅仅是田府的人脉,如今田非烟手里拥有的耳目,怕是白衍得知都要咂舌,连秦国一些重臣的府邸都无法幸免。
这也是为何田鼎不能跟着来到咸阳,却依旧能放心让田非烟在咸阳居住的原因。
咸阳城内。
随着昏暗退去,天色明亮,街道上行人来往不绝,商铺、酒楼之类的地方,门前随处都能见到富贵之人结伴而行的身影。
秦亡诸侯,而秦王嬴政迁诸侯旧族于咸阳,这个举动,不仅仅让昔日诸侯之地安稳下来,也为咸阳的繁荣,带来巨大的影响。
此刻在咸阳城内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之间,到处都是贩夫走卒、士人享乐、子弟走亲、好友慕访的场景,气氛无比热闹。
而随着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
在咸阳城的居中之位,在那面积巨大,辽阔高耸的咸阳王宫之中。
王宫大殿内,随着文武百官下朝离开王宫,白衍却无法早早离开,只能与冯去疾等人一样,等候在王宫之内,随后在韩谒者的带领下,去到王宫书房议事。
“武烈君!”
赢侃穿着秦国官服,在前往王宫书房的路上,等着白衍,见到白衍到来,便拱手打礼。
“重泉君!”
白衍对着赢侃还礼,二人都是熟人,故而礼节上,都没有过多客套。
对于赢侃,在回到咸阳的这段时间,白衍都还尚未抽空,与赢侃相聚,除去府邸门前想要拜访送礼的人太多外,另一个原因,便是白衍不想参合赢氏宗亲与嬴政之间的事情。
白衍不傻,在回到咸阳城后,得知赢氏宗亲那里的举动,加之冯去疾的话,白衍隐约预感到,日后导致秦国灭亡的,远非一个赵高那般简单。
纵观后世史书之中,所有谋逆的臣子,无一例外,要么掌控朝堂权利,架空君王!要么族中亲信,皆担任要职,掌控兵权,从而起兵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