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登时大喜,正愁着让老婆怼的没地儿撒气呢……哦不,朱老板是火冒三丈!为了给他们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便亲自给两人的屁股落下热辣辣的父爱。
老四钢筋铁臀无所谓,老三的细皮嫩肉就遭了殃。一直趴着休养过正月,这才刚痊愈。
本来他还打算偷偷送几个高丽姬给老贼尝尝鲜的,气得也不给了,都留着自己用!
朱桢就很庆幸,好歹自己没挨揍,而且三哥四哥挨揍的时候,自己也不在场,不用陪一顿。屁股好歹是保住了。
可惜,属于他的那顿揍,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
先说老朱这边,跟老兄弟们痛痛快快喝了顿百岁酒。
然后亲手扶着他姐夫李贞离席,这位老曹国公七十五了,已经老态龙钟,身体大不如前了。
李贞已经基本上不大出门了,今天要不是皇帝亲临,他也不会来作陪的。
“哎呀,真是不中用了。”李贞颤巍巍的对朱元璋道:“还得皇上扶着,太没礼数了。”
“你是咱姐夫,同辈唯一的亲人。”朱老板却不以为意道:“要是跟你也按礼数来,那咱就没人味了。”
“所以呀。”朱元璋说着扶他上车道:“姐夫你得好好活,再陪咱个二十年,不能丢下咱一个。”
“好好,咱遵命。”李贞上车已经力不从心了。他孙子李景隆赶紧抬着他的腿,几乎是把他抱到车上坐下的。
就这,还把李贞折腾的直喘粗气。
朱元璋看得心里怪不是滋味,吩咐李景隆道:“别他娘的整天在外面浪,多在家陪陪你爷爷。”
“哎。”李景隆忙唯唯诺诺应下,心说你家老三比我可浪多了。屁股开花都没耽误他寻欢作乐……
送走了李贞,朱元璋也跟马皇后登上御辇,在群臣恭送中起驾回宫。
路上,朱元璋叹息道:“姐夫真老了。”
“七十五了,能不老么?”马皇后白他一眼道:“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啊,也五十了,悠着点儿吧。”
“哎。”朱元璋赶紧点头应下,又叹口气道:“真快啊,五十了,该知天命了。”
说着他活动下自己的‘五十肩’道:“有些事也该加快安排了……我准备下次朝会就宣布,让太子日临群臣,听断诸司启事,以练习国政。”
“嗯,标儿二十二了,现在做事比你这个当爹的妥当多了。”马皇后也完全同意,这事儿便这么定了。
然后她对丈夫道:“这样一来,你可清闲多了。”
“咱也好倒出空来,做些非干不可的大事儿。”朱元璋不否认自己有这方面的想法。
“再生三二十个儿子?”马皇后揶揄笑道。
“咱那是为了让老朱家开枝散叶,不是贪图女色。”朱元璋忙大声撇清道:“咱这辈就我一个了,不多生儿子我心慌。”
“重八,我也不是嫉妒吃醋,你好色我也懒得管。”马皇后也正色道:
“我是真觉得十四五个儿子够多了。你别忘了,你的儿子可不是寻常的百姓,将来都要当亲王的。一个亲王一年五万石的禄米,还有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这还不算造王府的开销,老百姓的负担太重了。”
“二十个儿子也才一百万石,还好吧……”朱元璋有些心虚道。
“他们将来每人再生十个儿子,十个儿子又再生十个孙子呢?”马皇后反问道:“亲王的儿子至少是郡王,禄米六千石;亲王的孙子至少是镇国将军,禄米两千石……你算过这是多少了么?”
朱元璋听得一愣。“多少?”
“五百六十八万石!”马皇后当场给出答案:“这还不算那些绫罗绸缎、茶马钞盐!”
“我艹……”朱元璋倒吸口冷气,头一次觉得,多子多孙也不光是好事儿。“真这么费钱?”
“你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再下去几代人,怕是全国岁入不用干别的了,光给你养后代都不够。”马皇后语重心长道:“重八,你爱民如子,不让文武祸害百姓。咱们不能对自家就视而不见,让宗室把老百姓敲骨吸髓啊。”
“唉……”朱元璋挠挠头道:“妹子你说得有道理,咱给确实有点多。不过,去年才定的宗藩待遇。这才转过年来就无缘无故减少,那些人定然以为是他们功劳呢,会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搞咱儿子的。”
“嗯。”马皇后什么人心险恶没见识过,知道朱元璋不是在诳自己。自从那叶伯巨上书以来,儿子们就一直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似乎有些人真的打定主意,就算搅不黄分封,也要把藩王的形象彻底抹黑。
“这个事不急,横竖现在才四个儿子领俸禄,再缓上几年也无妨。只要你心里有数,别给子孙后代挖个填不上的窟窿就成。”
“嗯,妹子你说的话,咱肯定忘不了。”朱元璋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咱倒出空来,可不是为了造人,是有更重要的事——造黄册啊!”
“知道,逗你玩儿呢。”马皇后淡淡笑道。
第三六三章 阿七逊毙了
秦王府。
送走了父皇母后和各路宾客,哥几个转移到后院的水阁里,重开一席,继续喝第二场。
太子也在。二弟三弟眼看便要就藩了,日后再想这样常相聚就很难了,所以他想多些时间。
跟他们待在一起。
然后还有四五六,再往下的弟弟不能喝酒,也就不让他们参与了。扫兴。
老七就很不忿,说老六明明只比我大一岁,为什么他可以喝酒?
哥几个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老六才十三。艹,哥几个早就把他当成同龄人,已经习惯了一起喝酒玩女……女孩子不爱玩的划拳游戏。
还是老三对老七毒舌道:“等你母妃,啥时候不打你屁股了,哥哥们再带你一起喝酒。”
“呜呜,三哥欺负人……”老七哭着跑掉了,大哥叫都叫不回来。
“唉,你们怎么整天欺负老七。”朱标无奈道:“就好像你们不挨揍似的。”
“我们的屁股是父皇揍的,他的屁股是他母妃揍的,那能一样吗?”老三满不在乎道。
“就是。”老六拖着长腔,声援三哥。只要能埋汰老七的,他都无条件支持。
“还有你。”太子指了指老六。他知道这几块料之所以都不待见老七,皆因为老六跟老七的关系,比老三跟老四的关系还糟糕。
不过说来,也是老七逊毙了。没看老三老四也势成水火,可他俩都知道,斗争的真谛在争取最大的支持。所以他俩都十分注意跟兄弟们搞好关系,兄弟们自然不会选边站。
老七就永远只知道抱怨,从不主动跟哥哥们打成一片。太子跟他聊过几次,还主动拉他入伙也没用。每每被缺德哥哥们笑话几句,动不动便哭着跑掉。久而久之,和哥哥们就愈发尿不到一壶里了。
唉,只能说,教的曲子唱不得,强扭的瓜不甜啊。
……
不管怎么说,没了老七这个煞风景的,水阁里的空气重新快活起来。
哥几个划拳喝酒,吹牛打屁,吵吵声传遍整个王府后院,快活的不要不要……
“来来,咱们一起敬老四一杯,喝完这一场,还不知啥时候能再见?”老三是一会儿不搞老四,就浑身难受。
“你不是明年才就藩?”老四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明天开始就要闭门造人了。”老三端着酒盅,朝着朱棣坏笑道:“我们就藩之前,能完成父皇的任务么?不然连告别酒都喝不上。”
“艹……”朱棣登时涨成了茄子,闷哼道:“我那是之前没空!回京之后,我哪天都没闲着!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成功了!只是没显怀……”
“瞎吹,四弟妹总有身上不方便的时候吧?”老三一副很懂的样子道:“只要她近一个月这么跟你说过,你就没成功,懂么?”
“艹……”朱棣登时肉眼可见的佝偻了腰,低头灌了盅闷酒。
显然大业尚未成功……
“哥,没事,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吃半年,保准生儿子。”要不怎么说打虎亲兄弟呢,要紧的时候还得看老五。
“好……多久,半年?”老四登时垮了个黑脸。“半年不出门,还不得憋死我?”
“温补肾阳必须徐徐图之,不能乱用虎狼药的。”老五认真道。
“不用怕,尽管上猛药,只要你嫂子受得了,哥就受得了。”老四一拍傲人的胸大肌。
“你多虑了……”老三讥笑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哈哈哈……”哥几个笑得前仰后合,只有老二一脸懵逼。
“我是说,那样对孩子不好。”老五这才捞着解释道。
“这样啊。”朱棣讪讪道。
“啊哈哈……”这时,老二终于明白了之前老三的话,咧嘴大笑起来。
哥几个都习惯了老二慢半拍,也纷纷给老四出谋划策。
“其实四哥龙精虎猛,没必要吃药的。多吃牛……骆驼肉、羊肉,海鲜韭菜就行了。不过要戒酒,喝酒对孩子不好。”老六也很懂行道:“另外就是要算准日子,再就是姿势也很重要……你去找个妇科名医问问,应该都懂。”
“我艹,刘先生连这个都教你?”哥哥们震惊道:“难道他真会母猪的产后护理?”
“呵呵,本门的特点就是,什么都略懂一点。”朱桢讪讪笑道。
“其实最关键的是……”这时,大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意味深长的对老四道:
“你得找到正确的道路前进,在错误的道路上再深入,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哦哦。”老四似懂非懂的点头受教。“喝完这一场,明天咱就开始戒酒。”
显然他对老六的话,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当然也可能是迷信刘基吧。
……
哥几个扯淡够了,差不多也尽兴时,老三忽然对老大道:
“大哥,我们商量了个事儿,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儿。”朱标已是满脸通红,说话也带了几分醉意。
“我们几个想着,先一起为父皇和大哥戍边,等将来灭了北元、彻底消除了边患,大明用不着我们了……大哥能开恩把我们改封海外么?”
他们都不敢跟老朱开这个口,只能指望太子点头了。
然而朱标面色登时就不好看了。只见他端着酒杯沉吟半晌,渐渐的酒意尽去。
太子方缓缓问道:“这是听到朝廷的风言风语了?”
“是。”老四点点头道:“那些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们肯定会一直盯着我们,寻我们的错处。逮到机会就告状,离间我们的感情……”
“不理他就是了。”太子绷着脸道。
“可是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啊,大哥。”老三加重语气道:“我们又远在千里之外,手握数万军队,早晚会见疑于君父的!”
“放屁!我是那种大哥么?!”朱标终于怒气勃发,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拍,酒液登时夹杂着碎瓷片四下飞溅。
大哥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比父皇还可怕……
哥几个登时全都噤若寒蝉站起来,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