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人的品性无关,只想从他对《商君书》的了解中看一下这人的关注点,最后再反推一下他做事情的方式方法。
许敬宗讲完课之后,颤巍巍的从学馆里走出来,见长孙冲,云初,温柔,狄仁杰四个人站在门外向他作揖,就非常淡漠的点点头,就抱着包袱里的书本离开了学馆。
看他老态龙钟的样子,以及刚才讲课时候口若悬河的模样,这人该是一位智者,可惜,这个老混蛋讲完课之后,就会立刻回家去观摩妓子们裸身骑马的状态去了。
真正称得上是老有所学。
李弘已经被云初教授的如同一只滑不留求且满身都是粘液的章鱼。
见到长孙冲没有丝毫的惊讶,先是以太子的身份接受了四人的礼仪,然后,又以晚辈礼见过了长孙冲,一般一眼的样子让人见了就想抽几巴掌。
几个人再一次来到辣椒田,李弘对云初道:“我邀请父皇跟母后品尝一下辣椒,被父皇言辞拒绝了,母后倒是咬了一口,只说滋味很特别。
不知云县令还没有其它的烹饪法子,让这些辣椒可以进入千家万户的餐桌上?”
云初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还需要这东西真正引起百姓们的喜欢之后,才能创造出更多的食用方法。
所以说,真正能让一种食材变得好吃的人,绝对不是我们这些美食家,而是普通的百姓。”
长孙冲闻言摇头道:“脍不厌细,食不厌精,这是士大夫的追求,普通的百姓可没有这些闲心去考虑能否吃的好,他们只想吃得饱。”
云初笑道:“膏粱子弟也知晓民间疾苦吗?”
长孙冲笑道:“原本不知,为官之后为了不让人说我是尸位其上的,也就勉强学了一些。
怎么,我说的不对?”
云初叹息一声道:“这话说得太他娘的对了。”
李弘见云初跟长孙冲起了冲突,就笑吟吟的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人来的全,我们不妨再尝试一下辣椒菜。”
李弘是太子,也是东宫的主人,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他说了算。
这些天以来,东宫的厨子跟着云家的肥三学了不少的辣椒菜。
李弘吩咐下去之后,一道绿辣椒炒肉,一道辣椒黄牛肉,一道辣椒酿肉,再加一道绿辣椒炒茄子很快就端了上来。
李弘指着其中的一道辣椒炒茄子对长孙冲道:“这是我母后品尝过的一道菜,母后说好,就是嫌弃其中的燥热,没有进很多。”
说完话,他自己就拿起筷子将桌子上这四道没有分餐的菜肴每样都吃了一口。
长孙冲看着李弘这样做,就忍不住道:“太子殿下的气度已经养成了。”
李弘笑道:“我不耐用一些鬼域心思,只觉得待人以诚为上策,即便是他日被亏负了,也是旁人亏负我,而非我李弘亏负旁人。”
长孙冲面色如常的学着李弘吃了四道辣椒菜,他不是敷衍式样的吃菜,而是每一道菜都细细品尝了一遍。
吃完之后,虽然被辣椒辣的不断吸气,满头冒汗,在喝了不少的水之后道:“风味奇特。”
这顿饭本就是为现场为长孙冲准备的,云初,温柔,狄仁杰三人并未动筷子。
云初见李弘对付的还算得体,就带着温柔,狄仁杰离开了吃饭的餐厅,去看他的辣椒去了。
温柔一边摘辣椒一边道:“太子能对付得了长孙冲吗,我觉得太大意了。”
狄仁杰道:“长孙家的基业过于庞大,太子既然开始图谋,那就躲不开的。
不过,太子对于长孙氏也仅仅是收取他们家的基业,可不包括现在就帮助长孙氏避开灾难。”
云初道:“太子只需要告诉长孙冲,他对长孙氏没有仇怨,昔日的一些龌龊,他没有放在心上,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温柔道:“皇帝的归皇帝,太子的归太子,你们觉得这能分得开吗?”
狄仁杰将手里的辣椒放在一个笸箩里道:“没有实力的太子只能听天由命,有实力的太子有时候还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蹦跶两下。
目前啊,就期望长孙氏在跟皇帝斗法的时候,不要输的过于惨烈,多少给太子留下一些东西才好。”
温柔摇晃着脑袋道:“这种吃残羹剩饭的感觉对我来说很不好受。”
云初大笑道:“不怕利益小,就怕没有利益,只要太子能在大唐朝廷经历的每一场风波中都能拿到一点好处,日积月累之下,就能积小胜为大胜。”
自始至终,云初,温柔,狄仁杰都不知晓太子跟长孙冲说了一些什么,不过,在四个人带着四筐子辣椒离开东宫的时候,长孙冲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云初在进大门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坐在门房外的槐树下喝茶的肥九。
这些天,他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只是脸上大片大片的麻子似乎在闪闪发光,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肥胖,但是,在看到云初回来之后,一跃而起的身手,看着凌厉了不少。
呃……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像男人。
这句话其实是一个病句,肥九本身就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可是呢,这几天的肥九,给云初的感觉就是他真的很像一个男人。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云初将装辣椒的筐子给了肥九之后,特意嘱咐一下。
这么多年的主仆日子过下来,云初对于肥九还是非常非常的信任,如果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那就真的很让云初伤心了。
肥九抱着辣椒筐子道:“我们主仆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放心吧,没什么事情。”
云初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就去了后宅。
天太热,老猴子终于在皮毛堆里捂不住了,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袍子,蹲在花园的矮墙上,探究云氏后院里那棵到了六月份还在努力开花的石榴。
“石榴成熟还早的很呐。”
云初没话找话。
老猴子回头看了云初一眼道:“玄奘大师的一些弟子想要脱离座下,准备进入律宗。”
云初道:“这是为何呢?”
老猴子道:“因为玄奘大师自从两年前给弟子们传经授道一次之后,就只是埋头翻译经书,没有理会过他们,他们对玄奘大师的学问产生了一定的疑问。”
云初想了一下道:“还不是因为你伤了腿之后一直在偷懒,以至于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玄奘大师拿他们没有办法。”
老猴子探手从石榴树上摘下一朵晚开的石榴花,递给云初道:“这就是不好好修行的下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的眼中有光
自从玄奘取经归来,玄奘身边就围着好多和尚,他们希望能跟随玄奘大师成佛悟道。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愿意为玄奘大师驱使。
可惜这些年下来,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佛法有什么进步,也没有察觉出跟着玄奘大师有什么佛光普照。
法相唯识宗的佛法很难理解,远不如其余门派的修佛手段高明,容易。
所以,就有一些绝望的和尚认为玄奘大师是骗子,希望能离开所谓的法相唯识宗,去寻找另一门容易勇猛精进的修佛们道。
云初以前就告诉过老猴子,想要法相唯识宗强盛起来,成佛的条件越低越好,越容易越好,反正不论是法相唯识宗还是别的什么佛学门派,修炼到最后都会死的。
结果被老猴子呵斥为邪魔外道。
说起当神棍,云初其实是非常有经验的,他也愿意对老猴子倾囊相授,可惜,只要他说一次,老猴子就会跟他拼一次命。
云初今年二十二岁了,正是男人精气神的巅峰时刻,而老猴子这些年东奔西跑的熬坏了身子,所以,两人再打起来,老猴子完全不是对手。
对于别人觉得神圣的东西,外人是不能侮辱的,谁要是侮辱了,这个仇恨就结大了,偏执一些的甚至会不死不休。
不过,这是老猴子跟窥基他们的烦恼,跟云初关系不大。
回到后宅之后,虞修容正在准备请礼教嬷嬷的礼物,崔氏站在一边帮忙,屋子里则摆满了金子珍珠,绸缎,以及各色拜师礼。
娜哈带着几个孩子在床上那指头蛋大小的珍珠当弹子玩耍,玩的不亦乐乎。
云初拿起一枚金锭在手上掂量一下,对崔氏道:“今天,长孙冲跟温柔都说我们家请这位崔氏来的礼教嬷嬷过于容易了。
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正在整理绸缎的崔氏抬起头看着云初道:“郎君,妾身也隐隐觉得这件事过于容易了。”
云初瞅着崔氏道:“说说你跟夫人去崔氏的经过。”
虞修容道:“夫君,与其说这位崔氏女先生是我们邀请来的,不如说,是这位崔氏女先生主动见的我们。
妾身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位崔氏女先生说出聘礼的时候,就连陪着我们的崔氏夫人都感到惊讶。
妾身也觉得有问题,但是呢,这位崔氏女先生却是实打实的女先生,且是崔氏女先生中的首席先生。”
云初又问崔氏:“这位女先生是什么来路?”
崔氏摇摇头道:“不知,只知道是十年前从南方归来的,说不清是崔氏那一房的,不过,妾身就是清河崔氏的,如果她来自清河崔氏的话,妾身应该知晓。
所以,妾身猜测她应该是来自博陵崔氏,不过也做不得准,崔氏正统共有六房,还有旁支无数,天南地北都有,妾身之所以猜测她来自于博陵崔氏,主要是从这些女先生的口音上得出来的结论。
郎君,不管这位女先生是因为什么缘故愿意来到咱们家,总归都是咱们家赚了。
如果郎君觉得这位名叫崔旸的女先生住在家里不方便,不如就把学堂安排在咱家灞上的别业里,妾身以为,与玄奘大师为邻,崔先生应该是非常愿意的。”
云初摇摇头道:“那是对人家的不礼貌,既然诚心诚意的邀请先生进门,那就莫要防着,那样做,会被人家笑话我们云氏小气。”
虞修容听了连连点头,看样子,就连她也想在女先生讲课的时候在一边偷学一点门道出来,以弥补自己没有进虞氏女学的遗憾。
“那就三天后吧,打上咱们家所有的仪仗,我与夫人亲自去崔氏登门邀请。”
虞修容跟崔氏听了更是喜滋滋的连连点头,就好像捡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手里捏着两把珍珠的娜哈跪在床上冲着云初叫道:“干嘛要打大肥?”
云初抬头看着卧在床柜上的猞猁道:“没有打大肥,那不是好好地在床柜上趴着呢吗。”
“我说的是丫鬟大肥,足足抽了她六鞭子,我看了,屁股打的烂糟糟的。”
虞修容一把夺过娜哈手里的珍珠丢回木盒子,粗暴的对娜哈道:“你哥哥还不能惩罚一个丫鬟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哥哥何曾惩罚过家里哪一个下人?
现在既然惩罚了,那就一定有抽鞭子的原因,问什么问,再问连你一起打。”
娜哈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道:“是不是跟那个钱心宇有关系?”
云初装傻道:“钱心宇是谁?”
虞修容也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道:“不知道,崔氏,你知道吗?”
崔氏同样一副搜索枯肠的样子,最后茫然的道:“不知道,这个钱心宇咋了?
娜哈,你认识这个人吗?”
娜哈狐疑的瞅着崔氏道:“就是那个发下宏愿,要在天南修建一座佛门丛林,不成功就不回来的那个净空和尚,你忘记了,我们还给他施舍了钵盂,僧袍跟鞋子。”
听了娜哈的解说,崔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净空大师啊。
我听普度大师说,他们西南之行结束之后,就准备东渡倭国,还要去倭国传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