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琴都是传世名琴,出自大家之手,他一个一个拂弦过去,试了试音色,觉得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某一刻,他拨动了一架琴,其音清冷萧瑟,泠泠似风摇碎叶,雨打芭蕉,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是什么琴?”
朱祁钰似乎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沉默了片刻:“这是文山先生昔年的蕉雨琴。”
于谦微怔:“就这个吧。”
朱祁钰是一个做什么都很有天赋的人,于谦也是一位相当出色的老师,所以,本次学琴氛围还是很愉快的。
结束后,于谦被留下来吃点心。
他抬头望向天幕,忽然看见了郑成功@他的话。
“……”
不是吧,彩虹小马还能跨位面传送?
于谦看向朱祁钰:“陛下……”
朱祁钰翻来覆去地研究着小马宝莉卡片,一边不忘把龙井茶酥推给他:“朕来看看,你先吃。”
于谦咬了一口这个酥饼,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东西究竟是谁做出来的,为什么会在点心里放盐,钱塘人吃了真的会想要拼命的好吗!
朱祁钰打量着他的神色,惊奇道:“廷益难道不喜欢么?朕觉得味道很好啊。”
于谦无语了片刻,大约这就是甜党和咸党之间不可逾越的深深鸿沟吧。
朱祁钰:翻车来得猝不及防!
小马宝莉卡片金光闪闪,一看就非凡物,正面画着五匹小马,反面则写着“商鞅标志物”五个大字。
既然随时都可以召唤出来的话,或许在关键时刻,可以作为保命之物。
朱祁钰沉思道:“能不能只给他一匹小马?”
“恐怕不行”,于谦有一种预感,“这五只小马似乎只能一起活动。”
他见朱祁钰眉峰深锁,又温言道:“延平王初到新大陆,若摸不清情况,很容易遭遇风险。我们即便把小马给他,未来遇见突发事件,还可以用獾獾冻结时空。”
獾獾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尾巴晃晃悠悠,看起来可爱极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挥袖道:“从汝从汝。”
于谦在心中默念同意,当即,天幕闪过一道流光,卷起了小马宝莉卡片,投入了崖山副本。
最后离开的是一匹粉色小马,它歪着脑袋,使劲盯着于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于谦轻笑着摸了摸它的额头,给它戴了一朵小红花:“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小马兴奋地嗷了一声,迅速冲了出去。
郑成功:!
彩虹小马们神气活现,飞速出现在了澳洲大陆上,每一只都毛绒绒软乎乎,灵动的大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对着他们瞅来瞅去。
“好可爱!”
赵昺露出了一个小马同款表情,飞奔过去,把自己埋在了小马柔软的毛皮上。
陆秀夫笑着向一只白色小马伸出手:“我可以吗?”
小马傲娇地扭了扭,从鼻腔中喷出一道白气,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而后尾巴一卷,把他放在了自己背上。
很快,郑成功、陆秀夫、张世杰,还有小皇帝,都骑上了彩虹小马,飘飘悠悠地飞到了半空中,越升越高。
从这里往下俯瞰,澳洲大陆的一切地貌形态,不论是川原陵谷,还是高山大海,每一条河,每一片土,都清晰可见。
小马甩着尾巴,神情欢快,翱翔在蓝天上,把头顶上的云朵捏成了棉花糖,咕噜咕噜吃下。
“奇怪”,郑成功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怎么少了一匹彩虹小马?明明应该有五匹才对。”
众人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到其他小马的踪影,碧海蓝天之间,只有一片晴空如洗,天幕如一块巨大的翡翠悬在头顶,澄明欲碎。
陆秀夫疑惑地问:“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本来就只有四匹小马?”
郑成功立刻道:“不可能!”
别的他能记错,这个还能记错?
商鞅不就是被五马分尸的嘛,自然是五匹彩虹小马!
天幕前的商鞅:“……”
秦孝公嬴渠梁:“……”
郑延平,你礼貌吗?
众人又等了一会,眼见时间已经无法再拖延,只能先行离去。
郑成功拿着纸和笔,伏在小马毛绒绒的脊背上,记录着下方的川原地貌,尽量如实还原。
他负责写下一切看到的细节,陆秀夫则在旁边作画,快速绘制地形图,张世杰负责……
惊叹不已。
澳洲大陆真的是太美了,风光如画,一派旖旎明丽的盛景。
海天空阔,远望去唯有明净的蓝色深深浅浅,浮动在天地间。大海如悬镜,天幕似丝锦,无数璀璨瑰丽的浪花与白云铺陈在眼前,星星点染,宛似梦幻。
彩虹小马飞得时高时低,甚至有时还会穿过山峰和洞穴。
他们看见……
粉红大海深处,霞光铺开漫天,层云交叠如掌心;
红色的螃蟹横冲直撞,蛮横地占据了整个田野,正忙于搬家迁徙;
深黑色岩洞中,许多的蓝色萤火虫铺满了水面和岩顶,天上地下,都宛如星辰遍布;
大海的尽头,有鲸鱼正吞吐着波涛,水柱高高地喷洒,倒映着满天的赤彩虹霓。
以及众多尚未开发的矿藏,资源,宝物。
……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被人类涉足过的地方,一个只属于自然的世外净土。
张世杰张了张嘴,想夸两句,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惊叹:“这里太美了!”
苏刘义就比他直白多了:“这么漂亮的地方,合该归我大宋所有。”
郑成功欣赏完了风景,回头又有些发愁起来:“丢了一匹小马宝莉,该如何向于谦解释啊……”
好在于谦并不在意,面对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海天景色,没有人能真的生起气来。
于谦宽慰他说:“没事,能帮上你们就好,记得把地图给我发一份。”
反正这彩虹小马也只有一次使用机会,没了就没了吧。
小马们驮着众人,继续往前飞行,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观看完了整个澳洲大陆。
期间更是数次停泊,在诸如后世的珀斯、塔斯马尼亚等地,抓捕了一些离家出走的小龙虾、小螃蟹、小扇贝等,让大家一起烤了吃。
苏刘义直呼来对了,这么多物产,以后都是大宋国库里的钱啊!
……
当一切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时,千里之外的蒙元帝国,也在发生着一系列事件。
张弘范本以为灭宋之事板上钉钉,却不料功败垂成,直接就被气病了。
历史上,他死于崖山海战之后的第二年,不巧因为这一波生病,很快一命呜呼。
忽必烈准备给张珪升职,让他统领全军。
张珪坚辞不受,决定回乡为父守灵。在他的再三邀请下,邓剡也回了易州保定的汝南王府,准备教张珪读书。
历史上那些从崖山至京师一路上的事,什么庆功宴、生祭文丞相文、金陵驿道别之类的,自然也是正常发生了。
文天祥如今就被暂时关押在大都的一处馆驿中,即将被转移至地牢。
这一晚,一切都荒凉而寂静。
他独自一人倚在窗前,向远处望去,但见窗外夜空如洗,万里霜天似墨染,燕都的夜色漫长得仿佛永劫,黑沉沉望不见一点光。
他在这里想着故国,想着远方的灯火,与流离的故人。冷风吹起伶仃的衣衫,纤细手腕上镣铐清脆相击,仿佛是一声跌落的轻叹。
陆秀夫等人出海至今,未有只言片语传回。
江钲同样也没有任何消息。
是山水阻隔,音讯难答,还是遇上了什么特殊的灾难,已然不测?
文天祥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今日陆上已无一寸之宋土,亦不再有一个真正的宋民。而他,也将在长久的幽囚和刀光剑影中走向最后的死局。
“哒哒。”
此刻,文天祥忽而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但他并不关心,只是沉静地想着心事,深邃的遥夜微光,在他眉目间翻涌成消逝之碧海。
这动静很快就变得轰轰烈烈,不可忽视。
他蹙眉望去。
在一片亘古沉寂的黑色中,有一抹光彩夺目的亮色,自天边飞快地奔来。
那是一只粉色的毛绒小马,一路踢踢踏踏,忽而停留在他面前。
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一头撞入了他怀中。
文天祥:?
【作者有话说】
文山先生: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第40章
文天祥被这只奇怪的粉色毛绒小马扑了满怀, 震惊之余,当即将对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