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宇文训吃了很多的荷叶包饭,甚至还打包了一些带走,依依不舍地拜别了热情地将他送到城外的陈蒨,心想大将军真是好客,下次我有机会还来。
就在他出了城一百里,携带着几十车的礼物,准备渡江北上回家的时候,忽然被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宇文训和他的属下奋力厮杀,无奈敌人十分扎手,战力强大,竟逼得他节节后退,险象环生。
好在此刻一阵长风吹过,不小心吹落了黑衣人的蒙面,只见他们的衣襟上赫然描摹着慕容氏的家徽!
“慕容绍宗,汝想死不成!”宇文训勃然大怒,奋力挥鞭杀出重围,“我与你慕容氏无冤无仇——”
宇文训这回遭了大罪,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却是仅以身免,几十车的宝物和一大袋的荷叶包饭都被黑衣人抢走。
宇文训仓皇过江,一回到西魏,就对着他的老父亲宇文护号啕大哭:“梁国大将军陈蒨给我拿了好多的珍宝,全都被慕容绍宗的属下抢走了……”
主要是荷叶包饭,那么多的荷叶包饭啊!
宇文训心中暗恨不已,这笔帐定要和慕容绍宗进行清算!
宇文护虽然权倾朝野,但再厉害的权臣面对溺爱的儿子也不免犯糊涂,何况慕容绍宗本就是敌对势力,倘若趁机拿下,还可以建功立业,再进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护收拾收拾,进宫去见皇帝,一场动乱一触即发。
而另一边。
辛弃疾将几十车的宝物带走,准备通过传送门运回吴兴城。
之所以是运回吴兴,而不是江陵,主要还是吴兴那边的吴郡几个地方也可以动一动了,有了这笔战争经费,就可以帮助吴明彻和沈君理的明夷军飞快地完成筹措,进一步在太湖上演练水师。
然而,计划似乎总赶不上变化。
就在他拿出传送门,准备开始布置的时候,远处猛然间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烟尘滚滚,似有若干骑兵一路奔波,向着此地高速冲锋而来。
待到面前,为首的是一位银鞍白马长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满脸都写着桀骜不驯,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殊为凌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打劫”,那少年耍了个花枪,神色冷漠地说,“不想死就快滚,这些东西是我的了。”
辛弃疾:“……”
笑死,这是有人打算黑吃黑?!
【作者有话说】
幼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找死路线!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天天开心顺利噢!
很好笑,我今天在中餐馆看到了荷叶包饭,于是给朋友热情地讲解了陈茜茜的故事,结果我朋友(一个挪威人)问我茜茜和越南陈朝是什么关系(其实读音不一样,越南陈朝的读音比较像「张」,但我之前给她讲过陈兴道的故事,她就记住了),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惜,越南陈朝和茜茜的年代相差太大了(。)不然这国号相同,不占领一下都说不过去
第172章
陈蒨见少年手持马槊, 气势斐然,从斜坡上疾速俯冲而下,于是也挥剑迎了上去:“让我来会一会他。”
他并没有披甲胄, 只有青衣在冷风中寒冽飞舞,一骑绝尘,如一支穿云的利箭冲破重围, 势不可挡地切入了敌人阵中。
一边高声道:“放下武器者不死,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名将们谁没有一个单骑冲阵的梦想呢,以一敌百实在是太快乐啦!
陈蒨一路横冲直撞, 掀飞几个进攻者,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让敌军都惊呆了, 不是,到底谁特么才是被打劫的一方啊。
辛弃疾见状,点了一批明夷军紧随其后,本方个个是以一当十的精兵,很快就将对面一群乌合之众打得七零八落。
但为首的那个少年, 确实是很有些战力在身上的。
他有充足的自信能一骑绝尘杀出重围, 故而即便看见同伴被擒,也是镇定自若, 面不改色, 挥戈与陈蒨战在了一处。
“这人谁啊”,李来亨瞅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身手矫健, 定非无名之辈, 莫非是……羊侃?传说他能拉六石强弓呢。”
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 六石就是七百二十斤,这是何等惊天神力。
辛弃疾微笑着拍拍小老虎,告诉他:“羊侃的骨灰都不知在台城凉了多久了。”
小老虎失落地叹气:“哦,知道了。”
陈蒨的武力值绝对是当世第一流行列,斩将搴旗不在话下,但饶是如此,他和少年萧摩诃在阵前对战了数十个回合,一时并未分出高下。
萧摩诃心中惊讶,竟然有人可以和他单独对敌这么久。
他来自兰陵萧氏,但并非梁朝皇室,而是来自一支远了又远的旁枝。
具体远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参考东晋大司马桓温和那位「梅花三弄」的桓伊之间的亲戚关系,虽然同姓,但主打一个全家族谱,页页不同。
萧摩诃从小就父母早逝,被舅舅收养,从此就走上了落草为寇、四处横行的路线。
这世上出名的舅舅主要分为三种。
第一种比如卫青、刘琨、谢安,他们不仅自己开挂,十项全能,而且还会帮助外甥/外甥女开挂,一路起飞,扶摇直上,统统成为当世传奇。
另一种比如陈茜茜他弟陈顼,还有明武宗他舅,生怕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过得好了,上赶着给人添堵,本来是个普通难度,他非要给人调成地狱副本,突出一个不干人事。
第三种就是萧摩诃他舅了。
虽然自己菜得一批,但架不住孩子能打,表面上看两人是舅甥关系,实际上却是大腿和腿部挂件的关系。
这位舅舅简直把萧摩诃当成核.武.器在用,遇见啥敌人心里都不带发虚的,无所谓,本方有萧摩诃!
萧摩诃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这几年,无本买卖是越做越大,就连侯景军中都光顾过好几次,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甚至不是那种占山为王的野路子,而是打下了自己的城池根据地,就在南康城一带,手下掌握了一批劲卒兵马。
萧摩诃这次下山打劫陈蒨,就是瞄准了他的几十车珍宝来的,没想到对方还挺扎手。
他在这里斗得兴起,第一次体会到了棋逢对手的快乐,不远处的舅舅却吓得冷汗涔涔,早就心生怯意,挥旗吹角示意他赶快撤退。
辛弃疾怎么可能让他跑了,抬手指挥一群下属冲杀上去,就将这位舅舅和他的部众全都撂那儿了,两眼发直,半晌回不过神来。
啊这,我们怎么突然就输了呢。
小老虎通过审问舅舅,得知了这批人的真实身份,不禁大为惊讶。
“原来他就是未来的陈朝战神、十二骑兵横击北周的萧摩诃,他和王维老师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小老虎信誓旦旦地说,“毕竟都是「摩」字辈。”
辛弃疾:“……”
小老虎总是拥有一种歪打正着的神奇本领,摩诃、摩诘都是佛家术语,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名字毕竟是父母给的,萧摩诃自身虽然不信佛,但他却很擅长物理超度。
萧摩诃:佛祖能否宽恕你的罪孽是佛祖的事,而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佛祖。
可惜,这一招在今天不太灵了,因为他遇见了比他更加擅长物理超度的陈茜茜。
另一边,陈蒨也终于决出了胜负。
锐利的剑尖斩断萧摩诃的马槊,抵在他侧颈,清澈眸底浮光流动,倒映着满山草木,落霞烟云。
“我输了”,萧摩诃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什么杀呀剐呀”,陈蒨轻轻撤开剑,伸手将他扶起,“我可是斯文人,没事杀你做什么。”
萧摩诃嘴角一抽,看着他身后的满地尸体,心想可真是见鬼了,神一般的斯文人。
陈蒨朗然笑道:“我观你英武不凡,气冠三军,若只寄身草莱之地,转徙市井之间,未免浪费一身技艺,何不随我入梁宫,共图大业。”
萧摩诃却看也没看他,昂然冷笑道:“哼,我当个山大王不知有多快活,何必去给你做下属,白白看人眼色!”
忽见陈蒨举起手中长剑,他不由惊怒交加:“怎么,我不答应你,你就打算杀人灭口吗?”
“自然不是”,陈蒨摇头,双手捧起自己的佩剑递给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剑锋之侧点了点,泛起一抹微笑道,“你我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我观你并无称手的兵刃,此剑就送你了。”
萧摩诃一怔,下意识伸手接过来,发现确实是一把削铁如泥、寒光凛冽的名剑:“喂,你——”
“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你的舅舅和下属我会全都放走的。”
陈蒨对他无比随意地摆摆手,翩然而去,一任空灵的满山翠色染上衣衫。
萧摩诃见他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剑,心里顿时不得劲起来。
不是,他怎么都不争取一下就离开了,话本里不都说了请人出山要三请三让吗,这家伙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眼见陈蒨翻身上马,身形利落,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挽留的意思。
萧摩诃终于忍不住了,朝他的背影高声呼喊道:“喂,你就算把剑送我,我也不会为你效命的!”
“啊”,陈蒨讶然回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俊秀清丽的眉眼望起来特别温和,笼罩在淡淡的山岚烟云中。
“我知道”,他就保持着一抹让萧摩诃几乎吐血的微笑,温声说道,“人各有志,有人一心归隐江湖,有人钟情征战沙场,各行各道,我从不勉强别人。”
萧摩诃简直要被他气昏过去了,你就不能勉强一下吗。
陈蒨之前邀请他加入,他不太乐意,现在放弃邀请他,他更加不乐意,甚至怒火中烧道:“你对我有何不满意的,错过此间,你还能在别处找到如我一般的人?”
陈蒨轻笑:“正因为欣赏阁下,才不便强行让阁下从事不愿之事。”
“何况”,他话锋一转,又道,“如阁下一般的绝世将才,我身边还是有几个的。”
萧摩诃瞪眼表示不信。
陈蒨随手一指辛弃疾:“此人只是军中一介普通士兵,便可与你一战。”
辛弃疾扶额,心想陈茜茜为了招揽人才,真是什么样的法子都能使出来,也不方便拆他的台,索性含糊应道:“我确实是他麾下平平无奇的一个士兵。”
将军嘛,说到底也是士兵,只是战斗力强了那么亿点点罢了。
萧摩诃大怒,心想我打不过你陈茜茜,难道还打不过队伍中的一介普通士兵吗,当即就拍马冲了上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十个回合之后,辛弃疾将刀锋从他颈边收回,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衣袖:“承让。”
萧摩诃面色震恐,整个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精神状态。
陈蒨唯恐没有把他打击傻,甚至还添了一把火,又指了指李来亨:“这是军营中的一个后勤兵,你可以试试他的能力。”
实际上只是昨天去膳房溜达一圈,捞点好吃东西的小老虎:w(Д)w
好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老虎使劲点头:“没错,我就是军中一伙夫。”
萧摩诃觉得自己又行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