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帝陈蒨】:每个位面都是互不干扰的,又不会影响各自的历史,帮一下于谦怎么了!
【大顺皇帝李自成】:完颜构真不要脸。
【北齐神武帝高欢】:孤不理解。
【北齐神武帝高欢】:现在我们给于谦出主意,等我们位面的挑战者开始,别人也可以给我们出主意。陈文帝说得很有道理,每个位面都是独立的,不存在利益冲突。
【北齐神武帝高欢】:这种互通有无的好事,怎么会有人反对?
【北齐神武帝高欢】:这个宋高宗,怕不是跟自己位面的挑战者有仇。
【宋高宗赵构】:……
【宋高宗赵构】:胡言乱语!!!
【西辽德宗耶律大石】:哈哈,完颜宋的君王被戳到痛脚,他急了。
皇帝们议论纷纷。
大明各个位面也都行动了起来。
好在天幕降世,名医早就被提前召集到了宫中,很快就做出了解答。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于谦,李时珍现在就在朕的身边。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朕先把药方给你,等你找齐药材,准备开始配药的时候,再让他来指导你。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上传【重病药药方】一剂。
于谦抬眼看去,见长长一张药方上,少说也有三五十种药材。
更有些奇怪偏僻的药物,简直闻所未闻。
搞不好这些药,在宋末年间根本还没被发现,等到了明朝,才开始流行。
于谦:“……”
这个还是直接排除好了。
诸天万朝中,不时有医者看着天幕,因为这张奇怪的药方而皱眉。
认真抄录下来,准备好好学习一番。
【崇祯皇帝朱由检】:@于谦,张景岳说有一种针灸手法,可以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并且没有后遗症。
【崇祯皇帝朱由检】:但是要用到十三道银针。
【崇祯皇帝朱由检】:并且针灸结束之后,这些针都要留在病人身体里。
于谦:?
这还能叫没有后遗症???
【明. 景泰位面. 太医院院使董宿】:于大人,茉莉根磨碎成粉可以假死。
【明. 景泰位面. 太医院院使董宿】:服下一寸,弥留一日,服下两寸,弥留两日,一旦吃到七寸,那就是真死,神仙莫救。
【明. 景泰位面. 太医院院使董宿】:务要把握好尺度。
【宋太宗赵光义】:朕觉得,还可以试一下食物中毒。
【宋太宗赵光义】:只要控制好具体的食物和数量,是可以让人病得很重,却又不真死的。
【宋太祖赵匡胤】:所以,你为什么要研究怎么让人食物中毒?
【宋太宗赵光义】:这,大哥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蜀后主刘禅】:哈哈哈哈哈。
【南唐后主李煜】:赵二这就翻车了。
于谦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他的朋友董院使最靠谱。
茉莉花根,看起来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不仅操作简单,而且只是拿一些花朵而已,也不会让看守他们的元军生疑。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文天祥。
先生微微沉吟:“可以一试。”
又问:“你之后有何打算?”
于谦沉思说:“有三种思路。一是隐居起来当遗民,就此终老;二是黄冠归故里;三是拉起一支义军,兴兵抗元。”
文天祥问:“廷益更倾向于哪一种?”
于谦静默了一会,从本心上来讲,他不想表达任何倾向,对先生的决策进行干扰。
但他毕竟是来参加副本的,一定要完成任务。
最终,他支颐看着先生说:“当然是和先生一道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当遗民了。往后岁月那么长,我还有好多东西不懂呢,先生可以慢慢教我,我总能学会的。”
“我看钱塘就很不错。”
“以前我总设想着,等致仕了,要回到西湖泛舟终老。”
景泰位面。
王文望着好友说这句话的样子,慢慢红了眼眶。
致仕西湖泛舟……
在原本的历史上,那是于谦终此一生的求而不得。
那一缕孤魂客死京师,被他曾经倾力守护的河山天下所辜负,深恩负尽,终未能翻越千里,重返故乡。
王文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袖擦了擦眼睛。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转头,却发现景泰皇帝正凝视着天幕,无声之间,泪盈于睫。
王文:“……陛下?”
朱祁钰背过身,轻咳一声:“今日风沙颇为迅猛。”
王文看着艳阳高照的北平,保持了战术性沉默。
……
元军在崖山海战的战场上,持续做着各种善后和清算工作。
数月之后,终于开始拔营返回大都。
海上连日经行,等过江西庐陵时,已入盛夏。
距离计划中的建康城,不远矣。
庐陵是文天祥的故乡,张弘范知道必有乡亲父老来营救,给他全身都上了重重枷锁,关在船舱中,与外界隔离。
船停在岸边,许多人簇拥到码头迎接,目露悲色。
他们无比害怕和担忧,文天祥,这位离开庐陵故乡、出走数十载的游子,此次一别,将成为今生今世的最后一次归来。
从此,山水相望冷,魂梦无还期。
一群士兵押送着他们坐车进城,进入馆驿。
这段路走得很慢,因为有太多的人涌动过来,围着车马,每行一步都围得水泄不通。
于谦坐在窗边,修剪着怀中一捧茉莉。
正逢花期,馥郁的幽香在风中宛转,白蕊落满衣衫,零落如雪葬。
“先生……”
他轻轻地回过身,向被禁锢的文天祥描述外面的场景:“许多人都在等你归来。”
千千万万的呼声绵延着,欲说还休,仿佛要化作无形的手,助先生挣脱锁链,飞向九霄。
文天祥闭目,感觉着故乡的风穿窗而过,簌簌作响。
依稀还如许多年前,在白鹭洲书院中读书的夏日,江流浩荡,烟鹊低飞。
有少年怀抱书卷廊下过,影落翠叶如星河,再回首却已故人不见,访旧半为鬼。
他轻叹了一声:“经年已过,庐陵非那年的庐陵,我亦非当时的我,只恐相见不相识。”
“怎么会”,于谦立即说,“在岁月的急流中,先生一定是最被岁月所眷顾的那一个。”
“正所谓「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对于先生而言,漫长光阴与霜雪寒冽,不过是日渐雕琢了你的风骨,吹尽狂沙千重,未改金玉本质。”
文天祥:“……”
他纵有万般离思愁绪,也被这一席话搅没了。
哑然了半晌,抬起素白指尖,轻轻捏了捏他脸颊:“廷益好会说话。”
于谦:!
此刻,他终于修剪完成了所有的白茉莉,挑挑拣拣,找出最好看的一朵,别到了先生襟前。
“先生莫要再难过了”,他扬眉说,“看看这朵花,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值得留恋。”
先生容色沉静地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于谦从窗口向外看,打量着人群,试图辨认出一些熟知的历史人物。
他知道,很多人都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一个动手机会。
譬如那个决然说,“丞相往,我亦随往”,追随文天祥北上,最后为他收敛遗骨的同乡人张千载。
还有,文天祥从前的参军,此刻正四处奔走,准备起义的义士谢翱。
等等。
可惜他盯了半天,什么人都没认出来,只好在元兵的监视下进了馆驿。
就在进门的刹那,于谦感觉到自己被人使劲撞了一下,手心塞入了一张纸片。
这是?
他展开纸片一望,神色顿时难看起来。
荒诞、离奇、卑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种行为之恶劣。
在先生的故乡,居然有这样的一群人……不,这样的一群畜生,如此逼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