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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
月入眉梢,同样的一个晚上,同样的一片月色……
江东第一个官医署中,张仲景匆匆起身,他只着中医,迅速的打开门,面对门外的弟子,他再度重复着询问道:“确定?那药有效么?”
药……自然便是关麟提出的那“血府逐瘀汤”,效果嘛……据方才弟子的禀报,可以用“立竿见影”来形容。
这并不奇怪……
往往世俗的观念里,觉得中药见效慢,这根本就是最大的误解,中药见效慢是因为没有“对症”,或者医者平庸,真正对症下药,往往能做到“药到病除”……
更何况,这“血府逐瘀汤”乃是病患第一次服用,体内远没有诸如此类的“抗药性”,所以药效更进一步。
“师傅……共计五名病患服用此血府逐瘀汤……其中三名症状全解,一名解了大半,就连那晕厥不醒的病患……竟也神奇般的在今夜睁开了眼睛,尽管还是很虚弱,但无疑……这药对症了!”
听到这儿,张仲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不由得双手握拳,“太好了,太好了……如此一来,血瘀症状……就不再是无药可医,无药可解的了!”
诚如张仲景编纂的《伤寒杂病论》中,反复尝试、收集的三百七十五种的药方,每一次……张仲景得到可靠药方后,都会兴奋不已。
别看这是一个小小的药方,但……一旦确保其药效,能作用于病患,或许就能挽救成千上万条性命。
“快,前面领路,让我去诊视下这些病患……”
张仲景连忙回房披上外衫,激动之余,他脱口接着问:“云旗公子呢?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这……随着张仲景的话,这弟子不由得抬起头望了眼漆黑如墨的天穹。
张仲景这才回过神儿来,天已黑,云旗公子怕是已经睡下,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也罢……明日再告诉他……”张仲景长袖一摆,“前面领路,先看病患吧……”
的确……
诚如张仲景所想,这时候,他的确不该去见关麟,因为……关麟所在的书房中,不止他一个……
还有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
没错!
——孙鲁育!
此刻的她,就这么赤果果的站在关麟的面前。
……
在汉末、三国这片战场上……有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却也有让人难以忘却的儿女情长。
比如……貂蝉、大乔、小乔;
比如杜夫人、邹夫人;
又比如那因为皮肤白皙,被刘备比作“玉美人”,刘禅生母的甘夫人。
当然,关麟没有见过甘夫人,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白皙的肌肤才能比肩“白玉”。
但无疑……此刻,当孙鲁育的衣袍落地,映入关麟眼帘的是像“深夜中的月光”般白皙的肌肤,那种白……更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细腻得仿佛可以看到微微透出的血管……
那份光泽就仿佛是从内部透出的,就像玉石般的光润。
更仿佛,每一次轻轻的触摸,都能感觉到那如丝般滑嫩的触感,仿佛一阵微风吹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让人不由得遐想连篇,想入非非。
很难想象,一个紫胡子碧绿眼睛的父亲,如何能生的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儿……
又让人不禁感慨,孙鲁育……她的母亲步练师又是何等的倾国绝色,基因强大!
当然……
关麟也只是惊诧了一瞬间,就知晓了孙鲁育来此的目的……
——『想来,还是为他爹吧?』
心念于此,面对着牙齿紧咬嘴唇,浑身仿佛都在颤抖的孙鲁育,关麟踏步走到他的面前,他伸出手的瞬间,孙鲁育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见得关麟并不是要触碰她的肌肤,而是将地上的披风捡起,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是你娘让你来的?还是吴国太……让我想想,也有可能是你姨母孙尚香,或者是你姐姐孙鲁班?……也可能是她们一起来的?是么?”
仿佛是因为……被关麟全说中了,孙鲁育的腿一下子瘫软,竟是瘫坐在地上。
关麟不紧不慢的将她扶起,“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之前答应过你,我不会杀孙权,但……你也知道,如今的局面,真正想要置你父亲于死地的不是我……是那些与你父亲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旧部……”
“我……我知道……”孙鲁育咬着牙轻吟道:“可……可……我去过了,他们……他们不会饶过父亲,我只能求你……求你救救他!哪怕……让他活着……”
面对孙鲁育如此诚恳的请求……
看着她那披风掩盖下呼之欲出的身体,“唉……”关麟无奈的叹出口气,“你必定是知道的,你父亲与许多条人命有牵连,如今调查的是孙绍、是周循、是黄柄,是甘宁、是凌统、是陆逊……若真的查出些什么?便是我也没有权利让他活着……”
再一次被关麟拒绝。
孙鲁育仿佛早有预料,“啪嗒”一声她就跪倒,因为只有披风,她没有穿任何裙袍,故而是膝盖重重的触碰在那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澈的脆响……
可她尤自跪着……一步一步的靠近关麟,然后用手就要去解关麟的胯裤,似乎……她努力的想去抓住什么。
她的眼神涣散、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她来这书房之前,与母亲步练师,与与姨母孙尚香,与姐姐孙鲁班在那一间小房子里议论的情形。
还不止这些……
她这癫狂的行为下……她的眼芒还在追溯向更前,那是这几日……坊间街头巷尾、茶闲饭余……议论纷纷的景象。
所有人都在议论……
——所有人!
“哎呦,听说了么……有人诬陷……说是昔日的小霸王孙伯符,说那东吴第一勇武的太史慈将军,说是大都督周公瑾,说是苦肉计大退曹操立下大功的黄盖黄老将军……他们的死竟都是吴侯,啊呸……哪里还有什么吴侯,应该是……他们的死竟都是那孙权暗中授意……让那些大族去做的……话说回来,怎么这谣言……也太没谱了吧?”
“什么诬陷?谣言?哈哈……这分明就是事实,如今,东吴的顾、陆、张三大家族,会稽的虞、魏、孔、谢四大家族都证实了,此事的确就是那孙权暗中授意,他们不得以才如此做的……这还能有假?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孙权看起来宽厚仁慈,但暗地里能做出此等残害兄长,屠戮忠良的事儿……天怒人怨,简直是天怒人怨……怪不得因果报应……东吴当亡啊!”
“是啊,听闻……这次那关四公子授意‘鸿雁’与东吴旧部调查此事,就是要将这事儿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四公子还是仁义啊,不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仁义?哈哈哈……你想多了,咱们这位四公子嫉恶如仇,他既派遣‘鸿雁’,那这证据……怕是很快就要昭然于众,孙权……也将成为过街老鼠咯!”
就在人群中议论纷纷之际……
一道声音突然吟出,打破了此间的静谧,“那你们说,若是当真坐实了这孙权的恶行?那关四公子会杀他?还是留他一命?”
这个……
一时间,众人均是一怔,过了半晌……方才有人回道:“自然是杀之啊?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留之何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哈哈,我可听闻孙权把两个宝贝女儿献给那关四公子为填房婢女,或许……这会成为孙权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的意思是……除非孙权这两个女儿中有人能怀上关麟的子嗣,如果这样……那普天之下,哪有人会斩杀自己儿子的外公呢?”
别说……
这话脱口,众皆哑然,然后是连连的颔首……
像是所有人都颇为认同,乃至于……颔首之余,大呼一声。
“有道理——”
恰恰……
这一番话被孙府的仆人听到,一字不差的讲述给了步练师……
如此事关孙权的安危,步练师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招来孙尚香、孙鲁育、孙鲁班……目的无外乎是找出救孙权的方法。
其实,她还派人去请吴国太,但……因为这件事儿关乎孙策之死,且各种证据都指向孙权,吴国太也想要搞清楚……到底孙策的死与孙权有没有干系。
也是基于此,吴国太并没有来。
之后,便是孙鲁育方才的那段在小屋子里的回忆。
那时……是姨母孙尚香当先开口:“自打那关麟组建起调查团……去调查大兄与诸忠勇之士陨亡的真相,从那时起,坊间就议论纷纷……且越说越是详实……如若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怕是二哥必定众叛亲离,必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时候……他……他便死定了。”
话说到这儿……
孙鲁育、孙鲁班的脸色都不好看,步练师的神色最是痛楚,她紧咬着牙关,眼神却是与孙尚香对视。
然后,两人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俱是朝向孙鲁育,然后“啪嗒”一声……她俩纷纷向孙鲁育跪下了。
就这样,一个母亲,一个姨娘……跪在了她孙鲁育的面前,孙鲁班惶恐之余,也跟着母亲、姨娘一般……跪在了地上。
孙鲁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已经伸手去拉孙尚香与步练师,只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孙尚香与步练师跪的笔直,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孙鲁育只能也朝着她们跪下……
“娘……姨娘,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能与女儿说的么?”
孙鲁育急了,眼泪“嘀嗒、嘀嗒”的就往外涌……
步练师心疼的看着女儿,却是艰难的说,“小虎……现在能救你爹的唯独你一人了……”
是啊……
坊间的流言蜚语或许有些粗鄙,但……其中有一些话……可谓是——话糙理不糙!
比如那一条『普天之下,哪有人会斩杀自己儿子的外公呢?』
俨然,这已经成为了步练师与孙尚香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种时候!
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步练师与孙尚香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孙鲁育身上,希望……希望她能怀上关麟的孩子,只有这样,或许……孙权才能幸免于难。
“姨娘……娘……我……”
在听到母亲与姨娘的话后,孙鲁育一时间踟蹰了,不是说她不想……
事实上,她本已是关麟的填房丫鬟,两人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可……现在她要做的事儿,就不是纯粹的肌肤之亲了,而是对这层关系的背叛与利用!
孙鲁育是个心善的人,无论如何,她……她不想利用关麟,也不想胁迫关麟。
于是……她便褪去所有的衣衫,只穿着披风来到了这书房,那剥去皮的橘子仿似就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她一边做着疯狂的,几乎要压倒关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