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瑛是担心这些手下的祭酒,生怕他们当先晕了过去,反倒是计划彻底的功亏一篑。
张玉兰则是担忧,切莫…再造成更多的杀戮了。
几乎与此同时。
就在距离张琪瑛与张玉兰两里之处,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正在驰骋。
马上的少年眸光如星,看着这黄昏布满的天穹,心头难以遏制的是担忧与惊蛰…。
惊的是,鲍三娘的布绢还在,那证明,她或许无恙!
她若是无恙,那…那蛮女多半…多半也…
甚至,关索想到的是正要去见蛮王的军师诸葛孔明,如果…如果那蛮女还活着,那诸葛军师的出使…会不会,会不会更安全一些。而关索担忧的是,那些杀手…既然能刺杀一次,那必定也会刺杀第二次,第三次——
心念于此,关索的心情更为急迫。
“驾——”
“驾——”
他猛地抽出马鞭,快一点,再…再快一点——
…
六名祭酒、一位鬼卒已经行至医馆中最深处的那件病房,张著挥手示意,唯一的那鬼卒迅速上前,去拨弄这房间的门闩。
而就在这时,大祭酒张著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皱起鼻端用力吸了几下,悚然动容。
就好像他抛掷出的气味儿对他依旧会造成一些影响,像是突然间麻痹了一下。
——『难道,服用过解药?也会有影响么?』
只不过,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这种程度的影响还不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更不足以让他晕厥过去。
反观屋内,静悄悄…就好像是迷烟真的起到了效果。
话说回来,对于鲍三娘她们而言,原本以为是毒烟…
正因为此,她们所有人齐齐捂住鼻子,可气味儿极大,哪里能挡得住?
同样的,哪怕这气味儿闻到之后,她们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或者说,仅仅是一点点的麻痹。
的确会有麻痹…
因为这药本就是五斗米教鬼婆走“上层路线”使用的,故而其中曼陀罗花的比例极低,除非与何乌同时作用,否则…断不至于让人晕厥。
甚至,即便是与何乌同时作用,也不是即刻晕厥,而是随着吸入气体的增多,愈发的、渐渐的迷离、昏昏欲睡!
倒是,此刻屋内的安静让这些五斗米教的祭酒放心了不少。
“飞刀——”
突然,王悦朝着王桃呼喊一声。
房门已经被打开,那鬼卒手持一双匕首已经杀了进来,可很快,他便跌倒在门口,面门上一柄飞刀格外的明显。
张著与一干祭酒一愣。
——『没晕?怎么回事?』
不等他们细想,这时候,王桃与王悦已是飞身而出,这一对姐妹配合默契,手腕下沉,在昏暗的房间中,剑势向下掠过,当即刺伤了一名大祭酒赵广的左右双腿…
然后,双剑左右如飞,在这狭窄的空间内竟是舞出了一团雪亮剑光,一路上剑光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竟是将这一干五斗米教的杀手齐齐逼退。
“火——”
张著意识到,黑暗中的比斗对他们大为不利,于是大喝一声。
当即,一名大祭酒“萌生”打着了火折,屋内骤然明亮,这也使得王桃与王悦无处遁形…
接下来,五名祭酒齐齐对王桃与王悦发动攻势。
这些五斗米教的祭酒功夫不弱,且配合无比默契。
前一人匕首一抬将王桃、王悦逼退,紧接着,后两人黑影纵身跃出,裹挟着两道雪亮的刀光向这一对姐妹横扫而来。
判断、应变、身法…这些人配合起来宛若一个整体,根本不是王桃、王悦这一对姐妹可以应付的。
五斗米教教徒几十万,每一个祭酒都掌管数万教徒!
他们的本事也是在战场上,在一次次行动中淬炼出来的。
“完了——”
眼看着两名祭酒的匕首,左右突刺就要袭取王桃、王悦…
两人侧身闪躲,避开了匕首,却被配合默契的张著、杨奉袭身。
“咚——”
伴随着一连两记肘击,王桃与王悦最终不敌,后脑勺中了这一击,登时天旋地转,已是晕厥了过去。
“呵呵…”
解决掉这两人,除了双腿受伤的赵广,其它五名祭酒彼此互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是啊,看着眼前两个晕厥过去的小娘皮,他们觉得这次的行动已经没有任何阻挠了。
“怎么处理这两个小娘皮?”
有人问张著。
张著眼神尤是盯着那房间,“先杀蛮女——”
说着话,“咣”的一声,他一脚踹开了那房门,当先闯了进去。
屋内的鲍三娘与花鬘虽然虚弱至极,却也不想任人宰割,当即抛出手中的匕首。
说是幸运也好,机缘巧合也罢,这匕首竟是在黑暗中刺中张著的拇指,将他手中兵器卸下…
鲍三娘与花鬘再度挥动武器…
可方才抛掷匕首已经用了全力,现如今,这软绵绵的一击,哪怕是拇指受伤了的张著也根本不用闪躲,反手就抓住了两人的手腕。
“果然还活着——”
这一声过后,他不敢托大,当即双手成切状,也分别击向鲍三娘与花鬘的后脑勺袭来。
鲍三娘、花鬘…
这才刚刚苏醒过来的两人立时就又晕厥了过去。
“刺啦——”
张著撤下自己衣裳上的一块儿布,一边包裹着拇指,看着那鲜血汨汨从指尖落下,他狠狠的说,“还挺棘手的——”
是啊,七个人,还都是五斗米教的骨干,对付几个女人,折了一个鬼卒,一个祭酒双腿废了,就连他也险些废了一支手…
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呼…呼…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呼气,张著吩咐道:“别愣着了,已经闹出动静,料想不久…就要有官兵赶来,快动手吧!”
此时,王桃王悦也被拖了进来,其中一名祭酒黄长缓缓上前,看着横七竖八晕厥在地上的一干女子,各个貌美如花,还有异域风情,不由得心生邪念。
“这么年轻的姑娘,杀了…可惜了!”
他这么一说,当即有人附和。
“老黄?这段时间都待在成都,你是憋疯了吧?啊…哈哈,要不,留一个给你享受一番?”
“不不不…”这黄长还做出一副故作推迟状,“我只是觉得可惜,都这么年轻,又这么嫩,想来…还没被男人品味过吧,特别是这个蛮女,这种感觉一定不一样。”
“你这么说倒是也不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要不,你选一个尝尝?”
“别我呀,咱们一人一个,都尝尝?让你们先挑?”
“老张和老赵受伤了,让他俩先选吧…”
“老赵腿都流着血呢?他行不行啊?”
听着这些,张著深深的呼出口气,的确…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憋了这么久,如今这么几个妙龄的女子就摆在眼前?不享受享受…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都快着点儿,这种时候就别讲究持久了——”
得到了张著的首肯,这些大祭酒一个个笑逐颜开,赵广双腿流着血,还在包扎伤口,自不会参与这些…
张著也没这个心情,只寻思着,看是谁挑中了那蛮女,然后等他完事儿,一刀了解!
算是身子和命都要了——
“刺啦——”
黄长已是迫不及待去撕扯花鬘的衣衫,但因为是兽皮的缘故,格外的结实,他只觉得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撕扯不下来。
索性,他直接就要去褪自己的裤子,没那时间,索性就不撕扯了…
可就在这时…
就在黄长正脱裤子的时候。
“砰——”
只听得一道声音传出,黄长只感觉一股滔天的力量从后背处击中了他,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子,却见得身子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从这洞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血液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闪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生命之火的最后一丝挣扎。
很快,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下,溅起的尘土与他的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凄凉而荒芜,却又是那么罪有应得的画面。
而此时,反观其它人,一个个都惊愕的转头,他们像是闻到了一抹硝烟味儿…就像是火石与硝石摩挲时的味道,可望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再望向倒地不起的黄长…
那身上豆大的洞口依旧不断的流着血,整个后背仿佛都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崩开、崩坏了一般。
不是弩箭!
那…这是什么?
什么情况?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