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只感觉四面杀气尽起,有重伤倒地的的声音,却苦于双目已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在呼喊,“汉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独李藐,他不像曹植、夏侯惇这般惊讶,这本就是关麟的计划啊,而这计划…从这图穷匕见起,才刚刚开始。
这个计划中,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避免误伤——
也正是因此,李藐冷静的带着曹植与夏侯惇第一时间往台下跑。
“此间变故,不可久留,先行离去…方为上策!”
李藐的离开是无比明智的。
因为,就在这图穷匕见的故事发生…就在张辽手刃两位胡人“单于”后,那些乌桓、鲜卑,还有南匈奴的亲卫兵士,已经齐齐朝他劈砍而来。
甚至目睹了这一切,台下的一干胡勇也朝这台上冲杀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王就这么死了,这无论是对他们的部落,还是整个胡人而言,都可堪奇耻大辱了!
只是…
这高台之下,张辽带来的,那原本被阻拦住的八百虎贲早已守住了台阶。
当先一人高喊。
“八百虎贲,屠胡虏,战沙场,马革裹尸还——”
也就是这一声过后。
“马革裹尸还——”
“马革裹尸还——”
一道道振奋到顶点的声音响起。
这些虎贲兵士已经是将手中的长柄兵器直指上前…他们一个个无比淡漠,但汹涌的杀气已经从他们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八百虎贲在此,胡狗过来受死——”
伴随着八百人激昂的声浪,“铿”双方的兵器已经交错而过,曜日之下,这第一批胡人脸色阴沉、神情呆滞,豆大的汗珠不知道缘由的滴落在地面上。
还有他们的表情,十足的古怪。
就在台下会盟的一干汉军兵士…疑惑不解的时候。
“呜啊——”
一抹血线已经在他们的脖颈浮现。
整个第一排的胡人兵卒,悉数栽倒…那一双双圆瞪的瞳孔中满是惊愕,同时落地的还有那一枚枚碎裂了的胡人弯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可八百虎贲已是不安分于坚守要道,他们开始主动出击…
那削铁如泥的兵刃再度挥出,无情的收割着…这些胡人的性命,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这一个个塞外野狼般的胡人兵将,那从小打斗而生的部落并勇士,仿佛…现在都变成了一只只羸弱的羊…
在这八百虎贲面前只能引颈待戮,任人宰割,毫无招架之力!
这依旧是那支…曾踏江而去让江东十万丧胆而还的队伍!
现在的他们在做的是一件,比当年更辉煌,足以让族谱单开一页的壮举!
他们的家乡便是并州!
他们曾经的名字是并州狼骑,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保护神,他们最是仇恨这些以劫掠边陲为生的塞外恶狼——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涌出的仇恨,是血脉的觉醒——
无疑,今天的他们,比逍遥津时更可怖十倍!
他们就是从地狱中杀出来的队伍——
…
演武台下,胡人兵卒陷入了死战。
演武台上,张辽以一敌十二,包括匈奴王呼厨泉,包括匈奴左贤王刘豹,包括那些因为“单于”被杀而愤怒要与张辽同归于尽的鲜卑、乌桓猛士。
只是…
对张辽来说,哪怕是并不轻松,但只是面对这群砸碎,至少并不困难!
因为灵药的缘故,张辽的身体已是恢复,因为佩剑与牛皮软甲的缘故,他的伤害力足以碎裂一切胡人的兵刃,他的防御力…坚如磐石——
当然,哪怕不是如此!
只是对付这群杂碎的话!
那可比酸枣县前,张辽面对的大汉十余勇将轻松多了!
“啊——”
“救我——”
“咚,咚——”
又有两人死在张辽的剑下。
其中一人几乎是整个半身被张辽一剑截断,哪怕半个身子在空中时尤在呼喊“救我、救我”——
而随着“咚、咚”的巨响,随着这卫士惨烈的倒地。
原本还杀意十足的这些胡人,突然不敢上前了…或者说,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名唤张辽的男人,他…他…他太可怕了!
他仿佛天生就注定是别人的梦魇。
谁第一个上?那不是早死么?
“结阵,一起上,一起上…”
左贤王刘豹一边看着这愈发不利的战局,他想不通,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就奈何不了一个张辽。
难道,他们胡人命中注定就不该过那该死的关隘嘛!
“弓箭手呢?”
“台下的支援呢?”刘豹怒问…
有亲卫连忙回道:“这高台的台阶被张辽带来的兵士阻拦住,我们台下数千人一时间杀不上来。”
这话说的委婉了。
何止是杀不上来。
台下的胡人都快被杀绝了…
“那军营里呢?西山脚下,我们还有十万兵,不,我们三个部落加起来,还有四十万兵…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张辽的人了!”
刘豹接着问,声音已是有些暴躁。
“响箭早已发了,可…可…”亲卫支支吾吾。
是啊,响箭早已发出,整个西山脚下的四十万胡人兵团早就该知道此间的状况。
可?人呢!人呢?
有那么一瞬间,刘豹真的是日了狗了,他感觉…怎么好像他们带来的根本不是碾压的兵力,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那么…问题来了?
那西山脚下四十万胡人的兵士呢?
他们不是空气,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现在的他们…比这边的胡人好不到哪去?
甚至说是更惨,更绝望!
…
西山脚下。
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此刻…整个四十万胡人混乱不堪,哗然一片。
就在刚刚,他们听到了那会盟台上的变故。
他们下意识就是提起兵器铠甲,跨上战马往会盟台那边走,特别是乌桓与鲜卑的胡人,原本还在议论,要不要去劫掠几个村庄,掳来几个小娘皮享受一下,可大王的惨死,让他们愤怒到了极点。
人头攒动,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只是,今日的他们,这一抹杀气注定难以释放,因为…整个此间山谷的谷口已经被彻底封住了。
是突然的炸响,是那些巨石将所有的谷口悉数埋没,面对着那高耸的石碓,要出去,势必要翻过这些石碓!
此间的困难…不可言喻。
“是哪个该死的封住这山路了!”
“这要从哪出去啊?从哪出去啊?”
“爬,都往上爬,大王都被杀了,我们就是爬,也要爬着出去给他报仇——”
“没错,让那些汉人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顺带夺了这并州——”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胡人开始去往那山石上攀爬。
而那石碓…在往上的山坡之处,田豫正凝着眉望着他们。
只是,山脚下的他们,就好像是一只只蚂蚁…对,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一名兵士前来禀报,“将军,他们都聚集在这谷口石堆旁了…似是打算要爬过这石碓!”
听到这儿,田豫笑了,一边笑一边感叹道,“都来了,还想回去?”
言及此处,田豫当即下令。
“洛阳送来的那些器物,可都布好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