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腿又细又长,虽有助于奔跑,却存在着巨大的缺陷,那便是受到物体撞击以后,更容易受伤,从而失去活动能力。
关麟曾看到过相关的文章,知道草原上的牧民在遇到狼时,便是用木棒击打其四肢,只要打中,狼就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关麟手持连弩连续的命中惹得关索连连惊呼。
就在方才,关索还是一脸懵逼。
可在他意识到四哥制作的这个“铁笼”,完美的将狼与他们隔绝,且狼是无法突破这“牢笼”攻击到他们后,关索已经从短暂的懵逼中醒转。
他意识到,虽然狼攻击不到他们,但四哥手中的连弩是可以从牢笼的间隙射出。
也就是说,群狼仿佛成为了四哥的靶子,任由他的连弩一个个“击毙”!
再加上,演武场并不宽敞,外围又围上了高高的栏杆。
这里俨然成为了群狼的修罗场!
这……有点意思啊!
关索饶有兴致,也向四哥关麟借来连弩去射狼,但是命中率并不高。
他挠着头,“四哥……为何你射的这么准。”
关麟打个哈欠,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所谓狼,铜头铁骨豆腐腰嘛,打狼要打腰和腿,那是它们的弱点,若都学咱们二哥青龙刀照着狼最坚硬的头颅去打,那多少力气也不够使的。”
别说……
随着关麟的话,关索是连连点头:“不愧是四哥,还是四哥有办法。”
关银屏的表情则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尽管,她始终提着青龙刀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可随着目睹一只只想要突破“铁笼”的狼,被铁栏杆撞击回去……然后被关麟的连弩补上弩矢,一命呜呼,她的心头也开始悸动。
再看向关麟的眼神也彻底的变了。
想不到……一贯懒散、懈怠、不靠谱的四弟,也有他聪明的一面!
诚然,四弟以一人之力面对群狼,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狼放出了牢笼……四弟却别出心裁的把自己关入牢笼,这下,牢笼成为了天然的屏障,群狼变成了靶子,任凭他射杀。
也难怪,他此前有恃无恐。
按照他这方法,别说是三十三匹狼,就是再多十倍,只要箭矢充足,射杀……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四弟,真有两下子!
不过是百息的时间,关麟在关银屏心目中的印象彻底改观。
倒是此刻的关麟,他放下连弩……从包裹中取出一些弩矢,摆在地上……为下一轮“疾风骤雨”的射杀做准备。
同样摆在地上的还有:——牛肉干!
在关麟看来,就是这么多狼当靶子让他射,这也得是个持久战。
再加上现在的狼还极有活力,高速之下不容易射中。
惶恐之下,且让他们上蹿下跳一会儿,等他们体力耗尽,那还不是一射一个准儿?
“三姐?别那么紧张……”
关麟一边将牛肉干分给关索,一边朝关银屏道。“三姐,待会儿,我还得再射很长时间,这中间你吃点牛肉干,补充下体力……”
“三姐,恕弟直言,你一直站着,弟不仅看着累,还挺有压力的。”
呼……
关银屏终于将紧张的心情收敛。
她转过头,她将大刀放置在地上,再度盘了下头发,这才望向关麟。
“这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个呀……”关麟揣着下巴。
他真得好好琢磨下,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江东有位爱射虎的大领导,他射虎时就是这么操作的吧?
要知道,无伤打虎,这方法,武松看了都要流泪的!
这边厢,关麟、关索、关银屏十分轻松的聊着天。
可……那边厢……
周围,演武场下,校场之中,所有甲士都惊住了。
就连关平、关兴、周仓也都惊住了。
关羽甚至直接站起身来……他的眼睛瞪大,长长的胡须都在风中微微的颤动,显得有些凌乱!
狼?
还能这么打么?
或者说,关麟这小子。
他真的鬼使神差一般的完成了一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不公平、又不可思议的战斗。
“云旗,关云旗……”
下意识的,关羽口中喃喃……
……
……
第24章 铁甲连弩车
——“嗷呜!”
群狼凄惨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烈日之下,演武场上正在上演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所有围观的军士寂然一片,哪怕过了许久,却依旧为眼前的一幕而瞪大了眼睛。
到最后,一阵阵惊呼声、议论声悄然传出。
“关四公子,好手段哪!”
“只是,关公是考武……关四公子如此做,那‘武’从何来?是不是就违背关公的初衷了?”
“是啊,若是人人都如关四公子如此,那还何必训练?”
“你们看,关公的脸色……并不好看!”
有兵士注意到了关羽的面颊。
那张素来毫无表情的面颊上,此刻依旧露出满满的惊骇,可惊骇之中,他那丹凤眼下垂,俨然……是带着几分怒气。
倒是关麟、关索、关银屏,他们吃着牛肉干,侃着大山,每隔一段便用诸葛连弩“突突突”一阵,随即……聚拢在一处的群狼就有几只倒霉的狼命归西。
仿佛,她们姐弟三人就是猎人,而群狼就是束手待毙、随时等待死亡到来的猎物……
再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战斗”了!
……
“云旗公子好生聪慧、机敏!”
关羽身边,马良是第一个张口称赞的。
原本,马良就因为关麟的“答卷”而对他满是好奇与期待。
现在好了,他力克群狼的方式又远远超过了马良的期待。
甚至,惊喜……
关麟让马良感到了一抹别样的、久违的惊喜。
这是在庞统军师与诸葛军师先后离开后,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偷奸耍滑!”倒是关羽,从惊诧中醒转过来的他眯着眼道:“若是我关家军中,这般偷奸耍滑蔚然成风,那谁还会拼命的训练?都去学着偷奸耍滑了!”
关羽保持着他那一如既往的严苛。
再加上,他素来崇倡武道,这般“取巧”致胜,关羽吃惊归吃惊,却打从心里看不上。
“何况,演武台考武之地,谁允许他搬来一个牢笼?”
“关公此言就对云旗公子太过苛刻了……”
马良连忙辩解道,“今日‘考验’,关公只是提及‘以狼考武’,却并未规定可携带什么,不可携带什么,关平、关兴公子手持青龙偃月刀是尚可,云旗公子搬来牢笼防御,然后以‘弩’为兵刃攻击,自然也无不可,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云旗公子只是合理利用了规则。”
听得马良夸耀关麟。
作为一个父亲,关羽心头本能的淌过一阵暖意,可这股暖意却并未消融半分他面颊上的冰冷。
“小聪明罢了,难不成,上阵杀敌还能搬上一个牢笼?”
关羽凝着眉,语气一如既往的严厉。
马良目光幽幽的转回演武场上,看着那牢笼之内不断向外射出的“弩矢”,看着那群狼倒地,马良感慨道:“真正的战场上,便是搬上一个牢笼,只要能克敌制胜,又有何不可?”
唔……
此言一出,关羽抬眸,他觉得马良是话中有话。
果然,马良的话还在继续,“关公岂不闻曹操手下有一员将领,名唤田豫,渔阳雍奴人(天津人),常年替曹操镇守北疆,他的武艺也是平平,骑射弓马更是不值一提,却先后从征乌桓、斩骨进、破轲比能,多有功勋……让曹操北境无忧,关公觉得此人奇么?”
田豫?
曹军北疆将领?
马良提及他干嘛?
似乎,这田豫是与如今这演武场毫无关联的一个人物?
“季常”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