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声泪俱下。
糜芳是要以情动人!
马良算是琢磨出一些味道来了,得了……如今的这位江陵太守叛变了,他已经是云旗公子那边的人了。
想到这儿,马良深深凝望了一眼关羽,无奈的摇头,感慨道:
——『云旗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年,关公在与云旗争执,怕在这江陵城,就要变成孤家寡人咯。』
心念于此,马良见关羽一张脸憋的通红,事关云旗的事儿,他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整一个为难。
马良索性道:“子方说的不错,整个荆州处处都需要钱,需要粮食,子方这太守做的也并不轻松,既云旗有意为父分担,那关公啊,不妨……咱们召云旗公子来一趟,当面聊聊……这新城必须得建,可各分多少,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嘛!”
“——怕是谈不了咯!”不等关羽回话,糜芳当先开口。
在他看来,当然不能谈了……
他糜芳可是享受着关麟那封土地收益的三成!
这要再让出去一些,那糜芳岂不是血亏了?
糜芳最受不了的就是钱,明明已经揣在怀里,藏在兜里,却被别人给生生拽了出去。
——没错,说的就是你,混蛋孙仲谋!
——不能够!
当即,糜芳就道:“季常啊,不是我说你,咱们不能光为自己想,这样就太自私了,做人要厚道啊!”
“你想想人家云旗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金子,也不容易啊,整个江陵城,还有这么慷慨解囊的公子么?再说了,他的金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你说说是不是?是不是?”
——天上掉下来的?
呵呵……
听到这儿关羽就“呵呵”了。
——『这臭小子的钱,比从天上掉下来的还容易啊!』
想到这儿,关羽终于开口了。“这筑新城之事,绝非小事,更非易事,云旗有此心,关某甚慰,还是传云旗吧……让他把话当面说清楚。”
嘴上这么说。
关羽心里琢磨的是。
——『许你小子报价,还不许你老子还个价么?』
哪曾想……关羽要传关麟,周仓当即就提醒道:“关公怕是忘了,云旗公子已经出城了,说是去长沙救人!”
是啊……
周仓一提醒,关羽才回忆起来,方才训话时,关麟的确说过。
点一百部曲,往长沙去。
没错,是救人?
可这小子救什么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这小子登门去救?
“关公……”周仓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禀报道:“方才末将碰见三将军,他也急冲冲的出门去了,说是云旗公子唤他一道往长沙救人!”
噢……
提到张飞,关羽一下子就明白了。
三弟张飞的确向他提到过,大哥特地嘱咐,让他来荆州遍寻名医,救那蜀中的法孝直。
按照这个去推想……
——『长沙,救人。』
——『那一定就是张仲景了。』
张仲景在荆州还是十分有名望的,因为《伤寒杂病论》的问世,究是关羽也十分佩服这位百姓们口中的——“医圣”!
不过,今年时,关羽曾听人提起过,张仲景患了更严重的伤寒,一病不起。
如今……由他的一位义女照顾着他,倒是他的三个弟子依旧外出问诊。
关羽还特地致信那时的长沙太守刘磐,遣他去问了一下……得到的回答是,重病卧床,奄奄一息。
如今,倒是许久没有这张仲景的信儿了?
也不知道,他人还在吗?
即便在,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想到这儿,关羽面颊不免一阵哀婉,可很快,这道哀婉就被更大的惊讶所代替。
——『等等……云旗要去救……救他?』
——『张仲景能著出《伤寒杂病论》,如此这般,他的病,他都无法自救?云旗何时学过医术?又如何能救这张仲景?』
有这个想法的何止是关羽一人?
马良也是一头雾水。
张仲景可是……被人称之为“医圣”,无论是药理还是医理,均极为丰富,当世无人出其右!
他都这样了?
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能救得了他?
这医术,就是打娘胎里开始学,也不行吧?
一时间,关羽与马良的额头上,迅速的笼罩上一层迷茫烟雾。
倒是糜芳的声音还在不合时宜的继续。
——“云长啊,我糜芳这次可是认真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认真的!”
——“咱们做人要厚道!”
——“这筑城的事儿,你若不答应,那即将北伐的粮食我可凑不出来。一斛粮食也凑不出来!”
……
……
第160章 “我不是药神”之拯救张仲景!
——出发长沙郡!
江陵有两条水路可以沟通长江、汉江,一条是扬水,一条是夏水。
关麟一行,南下长沙的路,选择从扬水通往长江,然后顺江而下,至多两日的路程就能抵达。
而从江陵到扬水的渡口,需要走一段陆路。
此刻……
河边,流水潺潺、落英成蹊。
一百名部曲骑着高头大马,拥簇着、护送着当中的那驾马车,关麟坐在马车内。
张飞与张星彩骑着马走在最前。
可走了一会儿,张星彩觉得跟着老爹实在无趣,于是就把马交给了一名部曲,旋即一溜烟儿溜进了关麟的马车内。
张飞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挺欢喜,心里琢磨着。
——『看起来闺女很喜欢这小子,俩人相处的蛮不错的嘛!』
可渐渐的,张飞的心头生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闺女长大了呀!跟爹都不亲近了!』
是啊,自从有了关麟。
张星彩哪里还跟他这当爹的,多说几句话?
张飞虽是一个粗人。
可……他也如同每一个老父亲一般,既希望女儿找到归宿,又希望女儿能多在身边停留一些时间。
这“该死”的、“矛盾”的、“复杂”的心情啊!
原本……这陆路只是很短的一截,走着走着也就过去了,可突然……张飞听到身后,那些关麟部曲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四公子的马车怎么一晃一晃的呀?”
“何止是晃啊,还‘嘎吱、嘎吱’的响呢!”
“似乎,张姑娘在里面吧?我方才还听到她喊‘你轻点儿’……”
“我听到的,好像是四公子在说……说什么‘水太多了’……”
“——嘘……别让张三爷听到了,会出人命的!”
部曲们是窃窃私语,可张飞耳朵灵,又格外的留意,这下全听到了。
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闺女的确在那驾马车里面呢!
话说回来,啥叫“你轻点”?
啥叫“水太多了”?
这咋感觉……有一种他张飞当年抢走夏侯渊的侄女夏侯涓后……然后,当天晚上做羞羞事情时的感觉呢?
——『这……这还没定亲,怎……怎……怎么能这样啊?』
原本大大咧咧的张飞,面对女儿的问题时,突然就不淡定了。
他抓耳挠腮……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就滑落在那匹白马的身上,淅沥沥的……一个劲儿的滑落。
“——咕咚!”
张飞觉得,究是二哥的儿子,也不能放任他们这样。
这……这乱了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