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
都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名字“张辽张文远”——他不在!
难了……
已经很难了。
乐进还在集结兵马。
“列阵,堵住城门……堵住城门!”
这位擅攻的将军,此刻,不得以被派遣在城门处,死守!
他知道……一旦敌军的攻城木桩撞破了这城门,那合肥就没了。
而一旦合肥没了,寿春也将暴露在江东军的兵戈之下,整个淮南怕是也……也将危如累卵!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
“顶住……顶住……”
战事愈发的激烈。
而城外,东吴中军处的孙权,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此刻正深深的凝起。
那关麟已经把“张辽”不在的消息传给大都督鲁肃了。
鲁肃也已经做出秘密奇袭的部署,分兵十一路,合肥汇合……绕过一切眼睛,这是究极大突袭!
如此大优之势,若……若再攻不下来,那可再找不到理由了。
难道,他孙权统兵?
真的就不如一条狗么?
孙权仿佛是预感到了,这一战若再打不下来。
未来千年……他将背负“孙十万”之名被嘲讽、被嘲弄……
乃至于一个千年、两个千年、三个千年……
无数个千年的传下去。
他感觉那时候,他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他的内心深处,激荡出某种执念。
——他必须夺下合肥。
——必须是在他的统领之下夺下合肥……
否则,他的脸面挂不住。
“四面都开始攻城了么?”孙权问道。
身侧的“保镖”周泰拱手回道:“均开始攻城了!”
“孤要亲上前线……”孙权拔出了佩剑,此名为“百里”的佩剑。
当即,周泰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他心里嘀咕着。
——『主公啊主公,你就老实在这儿待着,好不好!』
——『我特喵的求你了……』
——『我身上这十二处枪伤,都是因为保护谁才中的?你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么?』
……
……
第216章 你们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这还是张星彩第一次看到父亲张飞如此高兴的样子。
他笑逐颜开,活蹦乱跳,眼神中藏匿的是深深的激动与亢奋。
而这都是因为一本书,一本云旗弟……只草草写了“几回”的书。
书名为——《斗战神·张飞本传》!
张星彩都愣住了。
她发现自打她把云旗写的这本书的一些“小样”片段交给父亲后,父亲张飞简直是爱不释手,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
吃饭前读,吃饭后读,就连去茅房的路上也要再看上几眼……
哪怕是现在。
——还给那儿读,给那儿品呢!
一边读,一边品,还一边嘚瑟。
“闺女你看看,云旗写的这第十七回是真的精彩啊……”
张飞指着手中的文章,手指指向的方向正是——《斗战神·张飞本传》中的第十七回,当阳断后‘无中生有’一声吼。
张飞忍不住念道:“老子曰,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天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张翼德品读《老子》,融合《易经》,深谙‘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直至无穷’的道理,遂悟灵智之下悟出此‘无中生有’,将此‘无中生有’演化为‘树上开花’之计……谙熟于胸!”
念到这儿……
张飞一蹦三尺,整个一个兴奋的手舞足蹈:“这树……树什么来着……”
张星彩连忙提醒,“树上开花……”
张飞连忙点头,“没错,就是树上开花之计,俺就是这么想的,俺就是这么悟的呀!”
说着话,张飞拉着闺女张星彩过来,指着下面一段。“树上本没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点缀在上面,让人真假难辨……”
“长坂坡上,局势间不容发、危如累卵,那时的张翼德站在当阳桥上,心中暗道,我虽只有二十余骑,可若是用此‘树上开花’之计,虚张声势之下,曹军纵有百万?又有谁敢上前?”
“于是,张飞让二十名骑兵到林子里砍下树枝绑在马后,然后让骑兵骑马在林中飞跑打转,扬起尘土,做完这些,张飞一人骑着黑马,横着丈八长矛,威风凛凛站在长板坡的桥上……”
“百万曹军呼啸而至,见张飞横矛立马,又看见桥东树林里尘土飞扬,以为树林之中定有伏兵!一时间畏惧不前。”
“张飞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表情却是不漏声色,他只心头暗道‘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也。’当即,张飞朝着百万曹军一声吼……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音大如惊雷……曹军听到,俱皆吓得两股战栗!”
“诶呀……这段写好,这段简直把俺那样子,俺心中所想写绝了,写得好啊!写得好啊!俺……俺就是这样想的,俺就是这样退了百万曹军的,对……就是这树……树上开花!开了一树的花!”
呵呵……
听到父亲张飞的话,张星彩就“呵呵”了。
她随口问道:“父亲既说,云旗写的与父亲想的一般无二,那这一句‘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也’是什么意思啊?”
啊……啊……
张星彩的话让张飞一时间哑口了,他挠挠头,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很直接的回答“俺哪知道啊!”
可现在,逼都装出去了,有一种覆水难收的感觉。
“咳咳……这个意思嘛……就是,就是……咳咳……”
看到老爹张飞为难的样子,张星彩顿时了然了。
——『果然,云旗与老爹,一个是真敢写,一个是真敢认哪……』
当即,张星彩也不为难老爹,“这是《易经·渐卦》中说的:鸿雁飞向大陆,全凭它的羽毛丰满助长气势……爹是不是想说,是这个道理啊?”
“诶呀,没错呀!”张飞大笑:“不愧是俺闺女,小小年纪也能悟到这一层,颇有几分你爹当阳桥时的几分风采了。”
“呵呵……”张星彩勉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其实想说……
什么风采不风采的,这是她特地请教云旗弟,得到的答案。
就在这时,张飞像是又看到了别的一回,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第八回‘下邳城,一怒之下尝败果’,云旗就写的不好,竟把俺写成了一个莽夫,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鞭打士卒?鞭打副将?俺何时如此暴躁过?还因为这份暴躁城?这一回……写的不好,不好……云旗在哪呢?俺去问问他,这一回是怎么写的?”
看架势,张飞就要去找关麟了。
俨然,鞭打士卒,这有损他“伟、光、正”的高大形象!
张飞觉得心里别扭。
“爹……”张星彩一把将张飞拉住,“云旗弟说了,不能只写好的呀,有对有错,有是有非,这才是最真实的父亲哪……否则,没有瑕疵……那就不是《斗战神》了……直接改称神仙得了?这故事,也就完全失真了……”
张飞一听,缓缓点头。
略微思虑了一下,重重的说:“有道理——”
“俺虽然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也不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那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都是编的呢!”
呵呵,张星彩冷笑一声,心头暗道:
——『本就是编的嘛,云旗这……都要编的脱离边际了。』
“不过……”张飞的话还在继续,似乎颇为感悟,“仔细想想,有的时候,俺酒喝多了,却是有些暴躁了,偶尔也会鞭打士卒。”
“平素里没怎么感觉,可一写到书上,难免让后世之人觉得,俺就是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莽夫?话说回来,俺怎么能是没有脑子的莽夫呢?以后,俺需得稍稍注意一番,对他们不能如此暴躁了,俺得让世人对俺的印象改观,俺最是爱兵如子,时时刻刻都与手下将士们称兄道弟啊!”
——咦。
张飞的这一番感悟让张星彩微微侧目。
——『竟让父亲能想到这一点。』
——『云旗这书的效果,这么快就出现了么?』
张星彩不由得惊诧连连。
她甚至往深去想。
这才……两个故事啊。
若是……若是以后故事多了,那父亲定会有更多感悟。
如此……她与母亲就不用那般担心了。
心念于此,张星彩不由得抬眸,眼神中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