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备颇感吃惊,说道:“仲邈常以公事为先,今征战在即,怎会荒废军事,为博妇人欢悦,调发水师战船迎亲?”
顿了顿,刘备问道:“伯玮,其中莫非有假,有人欲污蔑仲邈?”
刘琦摇了摇头,说道:“我已遣人相问过,仲邈确有此意。”
“这~”
刘备也是犯了难,说道:“今发兵在即,仲邈怎能如此行事。”
按照此前讨论的安排,刘备、霍峻将在二月十日发兵。今霍峻将时间卡在二月八日迎亲,几乎将与出兵日子撞上。即便考虑到霍峻走水路,可以晚上几日出发。但是在战前征发水师士卒前去迎亲,不让将士备战,亦是兵家大忌。
就在刘备斟酌是否写信劝说霍峻之时,却见诸葛亮亦从堂外入内,摇着羽扇,神情颇是愉悦。
“孔明?”
见到诸葛亮,刘备仿佛看见问题的答案,问道:“孔明,可知仲邈迎亲之事否?”
诸葛亮轻抚羽扇,笑道:“步姬之美,仲邈博佳人欢笑之举,亮已有耳闻。”
刘备面露忧色,说道:“仲邈荒废军事,孔明怎么还笑得出来。”
刘琦揉搓双掌,烦恼说道:“若今无战事,仲邈即便欲发万人迎亲,琦亦助之。然今战事在即,岂能因私废公,忘却兵戈之重。”
“我与孔明连那子山一齐写信劝仲邈不可如此行事,何如?”刘备说道。
诸葛亮笑吟吟,说道:“二公且勿着急,仲邈仅见过步姬画像,又不曾亲眼见过人貌,怎会如此着迷,依亮所见其中必有玄机。”
“嗯?”刘琦面露疑色,说道:“外人皆言步姬有倾国倾城之貌,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蝉闭月,步姬羞花。仲邈偶然于郊野见之,惊为天人。今怎~”
诸葛亮放下羽扇,笑道:“亮以为此乃谣言,自古以来沉鱼落雁非指西施、昭君二人,而是指毛嫱、丽姬。至于连环计之中,貂蝉此人,就需问主公人。”
知晓详情内外后,刘备亦是明白了什么,说道:“王公正直,怎会行私掠宫人之事。且吕布反杀董卓,也非王允帐下歌姬,而是董卓府上侍婢私通。貂蝉之名,子虚乌有之说,然而董、吕二人好色不假。吕布私通侍婢,心惧董卓,故被王公所用。”
刘备虽不是吕董之乱的当事人,但他却与吕布相处过,也与许多经历者在许昌呆过。若是在中原,貂蝉这种谣言,根本传不出去。然而在这犄角旮旯的江东,不好意思大部分人连扬州都没出去过,更不用说了解政治斗争中的隐秘内容了。
实际上当刘备了解其中的隐秘后,真就不屑吕布为人。吕布贪恋好色,认董卓为义父,偷了自己的小妈。为了自保,便与王允联手杀了董卓。而且吕布贪恋女色,已经没了边际了,甚爱诸将妇。
只能说在好色上,曹老板比吕布好,虽爱人妻,但所爱人妻大多为寡妇。吕布能被天下诸侯嫌弃,也不是没有原因。
知道隐秘内容后,刘琦摸着胡子,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孔明有何高见?”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亮以为此谣言或许是仲邈命人散播出去,以骄京口将士之心,为破敌之用。”
“哦?”刘琦好奇问道:“孔明从何可知?”
“二公不见背水列阵否?”诸葛亮说道。
闻言,刘备微微皱眉说道:“仲邈已用过骄兵之计,孙瑜又怎会再次中计。”
诸葛亮深吸了口气,感叹说道:“仲邈用兵犹如羚羊挂角,捉摸不透,岂是外人所能知。今大张声势,自污名声,应有骄兵之意。”
霍峻打仗从来不拘泥于形势,作战前引而不发,静候时机,一旦发现战机,常是一招毙命。这种作战风格既有以正取胜的特点,亦有善用奇兵破敌的鲜明风格。
说着,诸葛亮换一个语气,说道:“仲邈既有骄兵之意,二公不如助之。命人传播仲邈贪花好色,又言步姬有国色之貌。选貌美侍女侍奉步姬左右,于亲迎之时,让士女广而见。”
“岂能不可!”二人相视笑道。
……
二月八,宜嫁娶、祭祀。
从周公旦作周礼时,秦汉以来,凡结婚事者,首在秋冬时,次在初春,恶在夏。
夏者,阴阳相争,死生之分,虫蛇滋生。君子当斋戒、止声色,薄滋味,定心气。及秋八月,暑气渐散,蛇虫消亡,可纳妇。至初春,百卉萌动,蛰虫启户,可祈福祥,故可纳妻。
从此来看,何谓春秋,不难理解。仅因春秋乃是古人祭祀、农耕、社会生产最活跃的季节。因而霍峻若不与步练师闪婚,则是要等到半年后的秋天了。
亲迎清晨,霍峻率六千水师,大小船只约达百余艘,大船挂彩,小船奏乐,声势浩大地停在鄡阳水面。
此时鄡阳居民听闻鼓乐之声,纷纷聚众来看热闹,真见到霍峻用水师迎亲之时,众人亦是惊呼不已。
等霍峻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些妇孺见其束发戴冠,身袭玄服,真就惊叹仪表堂堂。心中羡慕那步姬怎么就如此好运,被霍峻看上;而那些农夫、商贾则是夸张描述步姬之美,又对羡慕的妇人嗤之以鼻。
霍峻驾车与近百人的迎亲队伍,前往城中亲迎步练师。行至鄡阳县步氏住所,霍峻手里捧着一只大雁,止步于步府门庭等候,向步氏族人奉上系着红绳的大雁。
霍峻等候间,只见步母趋步而出,玄服包裹住她那丰腴且曼妙的身姿,头戴发簪,冰冷的眉目已被喜悦所替,腰胯扭动间,尽显妇人风情。
“外姑!”
霍峻恍惚些许,紧忙拱手称呼。
秦汉婚礼亲迎,男不入女屋,仅至庭院,等候长者亲迎至中庭,待妻子出堂。今步父已亡,步母则是尊者。
“郎婿!”
步母微行常礼,低头问好。
抬头间,霍峻这才得以仔细看见步母的容颜及身段,心中猛地跳动几下,却是不敢再看,眼睛安分下来。
“请入中堂静候。”
“诺!”
霍峻眼睛不敢乱飘,略慢步母半步,仅是联想着其母都有这等颜色,不知步练师又是如何国色。
霍峻站在中堂,束手而立以候佳人。
步氏族人见霍峻站在那,欲有交谈以示亲近,却顾忌身份不敢多语。而步母迎送之后,仅是温和笑着,时而偷瞄霍峻,又暗自满意女婿英武,一表人才,欲问候几句,又念及霍峻的背景,又是不敢多言。
少顷,似乎知道霍峻已至,只见步练师纤纤而行,细步至堂院,耳挂薄纱,若隐若现遮饰那国色的面容。
初春之时,寒气未退。步练师穿着三层衣裳,外袍乃绛色礼服,色彩鲜艳耀眼,上绣精美图案。内两层的细布衣,及贴身罗衣,合身包裹着娇体。
迎握芊芊玉手,除了感觉到佳人的羞涩外,霍峻似乎还嗅到诱人的体香,借着阳光,透过薄纱,似乎得见那张精致的面庞,红红的耳垂,微烫的脸庞。虽无画上的风情,但却有不一样的清纯感。
细步下阶,外层那绛色礼服却也遮掩不住美妙的体型曲线,那鼓囊囊的胸襟,柔韧美妙的纤腰,以及略比肩宽的臀部曲线。身姿虽不及其母,但亦是玲珑有致,亭亭玉立,且那胸怀不是同龄人该有的。假以时日,亦能成就大器。
步氏虽是落魄,但礼仪仍在。步练师的仪态端庄,在辞别步母,登车而走时,举止亦是如常。
回程路上,被诸葛亮选出的姿色出众的侍女步行于后,那些路人不禁惊叹这等美人居然仅是侍女,又是猜想步练师的美貌如何。
在他们的憧憬下,步练师披着面纱,探头出了车帘,又放下车帘。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又是引起众人的畅想,男人们则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面容带入进去。
从头到尾,步练师就没露过脸,仅是凭借那些姿色出众的侍女,及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让人幻想的容貌。
只能说霍峻、诸葛亮二人真就懂得怎么炒作,朦胧美才是美,有衬托的美才是真的美。
车内,霍峻握着步练师的手,脑海中却是想着接下来的布局。
“子通,这几日京口布置如何?”霍峻隔着车帘,问道。
“未有松懈!”
“加派人手探查江北、江南情报。”
“诺!”
第152章 醉生梦死
自从霍峻迎娶步练师后,二月眨眼便过,时光转至三月中旬。刘备已率大军出发,霍峻却是在那醉生梦死。
大营内,众将齐聚一堂,分坐两侧,本应热热闹闹的大帐,却因主位空落落,霍峻久久不至,从而导致气氛凝重。
脸色难看的甘宁,直接拍案而起,怒声说道:“二公已发两封书信催促都督出兵,今都督却在那贪恋女色,荒废军务,岂有此理!”
继而,甘宁大骂说道:“若我事先知晓步姬能如此蛊惑人心,宁必在迎亲那日将她射杀。”
“咳咳!”
陈越拉着甘宁坐下来,提醒说道:“兴霸当小心谨慎,不可胡言乱语。都督甚爱步姬,若闻此言必然又是动怒。”
在陈越的连番劝说下,甘宁气冲冲坐了下来,闷声说道:“你等倒是不急,臧霸率兵南下江淮,兵有六千之盛,南北皆有重兵,今京口怎么能取?”
徐盛苦笑了声,说道:“今下关键之事,在于如何劝都督重操军务,即便拿不下京口,亦要打出战绩。毕竟二公今已兵入浙水,将攻于潜、余杭,我军若不能……”
就在徐盛说话之时,蒋济摇着头回到帐中。徐盛起身询问,说道:“蒋参军,都督怎么说?”
蒋济叹了口气,说道:“都督让诸位安心操练,听其军令。”
高翔刷得站起身子,皱眉说道:“参军可有向都督言明,臧霸兵至巢湖,濡须口兵力不多,恐难坚守。若是弃守濡须口,防线将被收缩到舒县,江淮钱粮可源源不断送至吴会,二公大军恐会难以作战。”
“说了!”
蒋济忧心说道:“都督言濡须口难守,今不如撤之,退守舒县。”
“这?”
众人目目相觑,甘宁气得不行,紧握着剑柄,就要阔步而出。
陈越的手拽着甘宁,问道:“兴霸,欲意何为?连伯充兄劝谏都是无果,你不可轻易劝谏。”
上次军议,霍峻没有参加会议,众人便让霍笃去催促。结果霍笃言语过于激烈,被霍峻发配到舒县。
甘宁甩开陈越的手,说道:“某去询问都督何时可以出兵?”
蒋济轻咳一声,说道:“步姬今日思家,都督言陪同步姬省亲后,观形势再行用兵。省亲那日,诸位亦要率水师陪同,此乃都督军令。”
“妖女!”
甘宁实在忍不住,拔出长剑重重挥下,将那案几劈成两半,木屑横飞。众人见此场景,皆是被吓了一跳。
“甘中郎!”
甘宁喘着怒气,冷声说道:“都督军令,宁当是奉从。”
……
又是过了几日,步姬省亲的消息已是传了出去。
天色已是昏沉,屋内却是烛火通明。若有人在屋外偷听,当可听到缠绵不绝好似猫叫声,时断时续,时而如诉如泣,时而又是长声叹息,犹如在人中挠痒,勾人上火。
李芊束手立于外屋,盯着那摇摇晃晃的帷幕,听着猫叫声,双腿不由交错摩擦,又是轻咬丹唇。
约莫过了三刻,猫叫声终于停下。李芊平缓呼吸,在霍峻的呼喊声中进入了里屋。
只见恍如白蛇的娇躯躺在床榻上,见到李芊入内,玉手拉过锦被遮掩住自己的三区,仅露出粉色的爱痕,那双浑然天成的白腿,不由轻轻发颤。
“呼!”
李芊的双耳可听见步练师急促的呼吸声,她又见到爱郎魁梧的身躯,下意识地也加快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