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他家就不好做了,想换个地方,东西不卖,人家拿走还是干这行。
斜对面的卖酒、茶、盐,二十多年了,现在他家找人办的酒和茶的文书,盐人家拿盐引的要占他家份子。
占份子不是只占盐的,连酒茶也算,这怎么能行?他家想转让。
有盐商放话了,谁敢买了,以后别卖盐,不然就只能贩私盐,必然举报。”
徐掌柜把两家的情况讲给里长听,现在都能买,他也不提便宜不便宜,下丘村不考虑这个。
“朱里长你村子卖盐不?买下来给你们卖,不,咱们还是合伙,本王瞧瞧哪个盐商那么厉害?”
朱樉觉得好玩儿,在南京还有盐商如此狂妄?把朝廷放在哪了?
我父皇说盐专卖,是为了支援边关,不是让你们盐商帮老朱家管天下。
里长:“……”
这吃着饭、说着话,咋就要再买两个铺子?卖盐?没卖过,这……
“卖,吃!嘿嘿嘿嘿!”朱闻天在旁边兴奋地喊,还给朱樉夹一片他刚涮好的肉。
朱樉也不嫌弃,他喝酒喝多了的时候跟憨憨用一个杯子,还抢憨憨嘴里叼着的肉干吃呢!
他夹起憨憨送的肉:“看,朱里长,你守村人都说话了,赶紧安排。”
“殿下,憨憨是听到卖这个话儿……对,安排。”里长一副无奈的样子应下。
“咱下丘村对守村人就到这个程度了?”朱樉觉得有意思。
“不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听守村人的准没错,他说现在把房子点了,我给人喊出去,一把烧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里长使劲点头,对,下丘村就是如此对待守村人。
“憨憨,你说点房子。”朱樉跟憨憨说。
朱闻天:“……”
“傻,房,没,睡,街,嗯!哼哼!”
“看样子你也不傻呀!”
“你傻!”
“我傻,别瞪眼睛了,吃饭,来,喝酒。”朱樉投降。
“喝!嘿嘿嘿嘿!”朱闻天端杯。
……
晚饭结束,灯挂起来,里长来到憨憨的房间:“憨憨,咋想卖盐了?”
“我想卖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专卖的文书了,才方便将来做事情。
眼下柴火依旧得买,南京城中大家都用煤,跟咱们用的一样,煤块。煤粉不适合制作煤坯卖给百姓,容易中炭毒,煤粉烧砖和冶炼时候吹进炉中最好。至于米……”
朱闻天讲解他的思路,他要以销售带动研发,买的米面会是脱完壳和磨成粉的。
榨油的技术同样能提高,现在以木头桩子抡起来打,或者是跷跷板一样碾压得油,可以用金属设备啊。
盐呢,可以加碘,需要很多海藻类的东西,给普遍性地方有大脖子的吃,不,是给当地没有大脖子的吃,有大脖子的就别吃了。
酱是大酱与酱菜,这个设立个标准,让别人知道为什么要用那么长时间,时间短了咋就能吃坏人。
醋除了陈醋,还能用其他的东西替代,陈醋也划定标准。
最后的茶叶,许多地方无法种粮食,却能种茶树,眼下夷人还没有把茶叶弄过去种,包括后来的斯里兰卡,被英国占领的时候成了红茶种植大区。
借机会赶紧出口,多种多做多卖,严禁茶苗和种子被人带出去。
“我管新的店叫七必居,也可以说是居必七。”
朱闻天觉得人家六必居不够强,不卖茶叶,为什么?打不通关系呗!所以创始人干脆不碰茶叶了。
跟现在斜对面的一样,盐商警告,不准别人接手,否则卖盐就收拾。
真有人接手,只好不卖盐。
六必居创始人没门路卖茶叶,后来的人就不会识别茶叶,自己买卖本就不错,何必再去碰不熟悉的行业?
“成啊!你说行就行。”里长听完憨憨介绍的情况,觉得没问题,一个店而已。
朱樉睡不着,他想要买店铺继续跟下丘村合伙做大买卖。
他心思简单,要证明自己,得到父皇和母后的夸奖,以兄长为榜样。
“来人。”他突然坐起来。
门一开,外面进来个护卫:“殿下。”
“明天一早去府里找人安排挖铜矿的事情,告诉他们有多深,不得在井没打牢固的时候下去挖。
那两个店,问一问多少钱,王府出钱买了,不,王府拿钱过来,给下丘村,他们买,本王要躲在后面。”
朱樉吩咐一番,觉得差不多了,点点头,躺下又睡。
护卫轻轻关上门,跟其他人交代一番。
秦王府有管事的人,不能带来,否则必然起冲突,管事的人必须在各方面维护秦王殿下的尊严。
……
天亮,王树醒来,想要出去上茅房,被王老蔫带着到路对面的原落云斋的厕所。
丹青店的留给下丘村和护卫们用,等图书馆后面的建筑修完就好了,会有很多位置。
“哥,用纸啊?”王树看到兄长递过来的毛边纸,有些心疼。
“别多话,快些出去。”王老蔫催促,这里面聊天好吗?
兄弟二人出来到外面这里洗手的地方洗手洗脸刷牙,用自己带的手巾擦干净,神清气爽地回丹青店。
此时的店中多了三百人,之前干活的工匠,他们的家都在南京,远的不招。
一个个都是有父母和妻儿的,这样他们才不敢对秦王殿下行凶。
第184章 一王之势两托衬
再见面时,三百人对二百人的态度变了,少了一分敌视,多了一丝叹服。
别的可以作假,干活的效率和质量最是好对比。
今天早饭为鸡蛋饼,不吃发面的,发面的占肚子,容易饿。
众人相继吃完饭,去工地,王老蔫找到里长:“里长,我爹让我带三弟去上元县,你给写个条子?”
“不用,一会儿他们来人,到图书馆那里等。”
里长摆下手,调令都出来了,不存在其他问题。
衙门的人过来是为了买两个店铺的事情,正好让他们带回去。
“我弟弟想吃福华楼的饭菜,我琢磨着他应该是最后一顿好饭菜了,里长你能给做一下不?”
王老蔫说着低下头,求人办事,而且容易打乱对方的饭菜安排。
“你弟弟回来后你带他进福华楼,他不是要吃那个饭菜,他是想感受下酒楼吃饭的心情。”
里长笑了,饭菜无所谓的,关键不是那么回事儿。
“多谢里长,我去干活了,王树,过来,别看河了。”
王老蔫高兴地说一声,对着站在玄津桥上的弟弟喊。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王树在那里大喊。
周围的人全看他,随即各自忙碌,显然在南京这等人不少见,习惯了。
“宜长,开工了?”徐掌柜打着哈欠出来。
“早上卖饭?”里长向里张望。
“咱们自己人得吃,然后晌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吃了。”
徐掌柜摇头,酒楼不提供非住宿客人的早饭,忙不过来。
“这个是王老蔫,他弟弟初来上元县当生员,想吃一顿你酒楼的饭菜,中午给留一桌。”
里长直接提要求,没什么可客套的,双方太熟了。
“酒楼给……哦!成!哎呀!有眼不识荆山玉,世人多如此。来吧!”
徐掌柜笑了,最后两个字对王老蔫说。
他理解,别人一看到福华楼就觉得饭菜好,身在下丘村的店铺反而不懂得饭菜的真谛。
“多谢徐掌柜。”王老蔫抱拳行礼。
“客气了,咱又不是第一天见面,要不是宜长不答应,我酒楼天天给送饭菜。”徐掌柜摆摆手,转身回去。
“哥,你喊我?”王树这时过来,他又向酒楼的门里看看,刚才分明有人出来,似乎与里长和兄长说话。
“嗯!你先进前面的楼里呆着,里面有书,看到好的文房四宝别碰,都很贵的,咱赔不起。算了,你站在外面。”
王老蔫对弟弟是一百个不放心啊!弟弟吃苦吃得少,不知道在外面给人干活时遇到的各种事情。
“好!我不动。”王树这时老实。
“跟着到后面,一会儿县里的人来,会找我。”
里长不想让王树站店前面,这里没有遮挡,太阳升起来会晒到。几个人过去,后面房子遮挡阴凉的地方,下丘村的孩子们和朱樉在练字。
给王树安排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凳子,文房四宝摆上,一起写。
朱樉写行楷,现在就流行这个,孩子们则练正楷,他们必须把正楷写好了才能接触行书,学完行书写行楷。
基本功朱闻天丝毫不让小伙伴们糊弄,楷书写不好,写别的还指望能写好?
王树想写行书来着,结果看一圈,发现楷书不如孩子,行楷比不得秦王,他老实地写楷书。
唯一让他有所自得的是下丘村的憨憨所写的字,那是鬼画符?
朱闻天在写哥德体,教堂抄圣经的那种,他要利用人家的宗教,就得练好这个,之后才方便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