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商人，带着人手过来一次买几十坛子鱼肉酱，把坛子钱给了。
“憨憨你看商人，咱们的坛子比外面同样的坛子贵三文钱，你猜他为什么不买空坛子过来装？”
朱樉看到商人买鱼肉酱，问憨憨。
朱闻天：“……”
“买，贵，嗯嗯！”朱闻天嘴上如是说，却暗自无奈，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外面买的坛子不干净，用水冲洗，会残留其他东西，酱倒进去，用不了多久就坏。
居必七的坛子放大锅里蒸，然后再装酱和酱菜，多出来的三文就是这个成本钱。
“搬这个，里面有五十斤鱼肉酱，加上坛子，太沉了，我搬怕摔。憨憨我告诉你，从外面买的坛子……”
朱樉指着一个坛子，把朱闻天想到的原因给说出来。
朱闻天装着认真听的模样，轻松抱起坛子，再单手托坛底：“走！”“憨憨你力气真大，现在咱们缺大豆，今年下丘村小麦收了种大豆，跟别人换完种子，卖给店里吧！
兄长之前从下丘村拿的粮食，送到干旱的地方了，今年山东干旱，他们提前准备，不用再送粮食了吧？
要送也是送换完种子的小麦，大豆有什么可送的，你说对不？”
朱樉打起下丘村地里粮食的主意，以前下丘村把粮食给太子，太子送百姓。
种子与普通的粮食价钱不一样，最后得利的是百姓，官府只管运输。
不过运输归运输，要求百姓拿粮食种子的时候，额外把路上的损耗补上。
“卖！豆！嘿嘿嘿嘿！”朱闻天答应，两万亩地的大豆，能做出来很多酱。
“这样咱们就可以要更多的咸鱼干，卖给去往别处的商人。看着一斤赚得少，数量多啊！
等我以后去了封地，就在王府旁边建个下丘村，跟朝阳门外的一样，你们过来玩儿。
咱们做大买卖，那时可没人管我了。除了兄长我最大，我要给弟弟们做个样子。”
朱樉说着，二人进到盒饭店，孩子们帮忙处理干菜。
等到今年青菜下来，去年买的两千贯干菜基本上就消耗掉了，酱菜用得多。
今年可以继续收干菜，增加到六千贯，因为百货商店已经铺出去了，就差科举后的落榜人手进店。
每个百货商店都要卖居必七的东西，加上其他杂货。
一到这边，朱樉不管憨憨了，他去跟孩子们学习交流。
朱闻天把坛子放下，打看舀一点在碗里，夹一筷子出来，先看看，不错，没有细小的鱼刺，想来海边处理的时候已经把刺清理干净。
再抿到嘴里尝尝，咸，但能吃出来鱼的味道，鲜咸。
他放下筷子进屋，里长拿起也不嫌弃，跟着尝一口，吧嗒吧嗒嘴儿，随憨憨到屋里。
“憨憨，那鱼肉酱的味道确实不错，一点不腥。”里长评价。
“买回来后剁成小块，再上锅蒸，放到酱中，腌制半个月以上，鱼肉就是现在的口感和味道，不蒸那一次，酱就坏了。”
朱闻天尝一口就知道制作工艺，现在居必七做酱的技术人员厉害了。
也不晓得他们签的是什么文契，可不能轻易放走。
别看仅仅多了一个蒸的步骤，许多做酱的人都不知道。
尤其是买了同样的大酱坯子，回去都是用盐水稀释，有的人家出的酱就香，有的则臭。
香的那个估计懂得用开水烫罐子，臭的那个用凉水刷的罐子。
还有兑盐水，一个煮出来的盐水，一个把盐放水中搅一搅。
朱闻天说着拿出来文房四宝，开始画图。
“还要做什么东西？”里长很自然地询问。
“秦王殿下说寻常百姓吃鱼腥，放在陶锅里煮，煮的温度明显没有蒸的高，同时蒸鱼的时候，腥味被带到了锅里，而不是盘子中。
我做个简单的东西，放陶锅里，能够支起盘子蒸鱼，那样放一点盐、姜、葱，就比直接煮的好吃。”
朱闻天边说边画，很简单的一个东西，用竹子都能做，撑在陶锅里，上面放盘子，再盖个陶锅就蒸上了，周围用屉布缠几圈密封，里面的温度能更高。
这个跟大土灶的铁锅里面架不同的支架一个道理，只是一般百姓不会去考虑自己做。
第268章 十倍军资宫中财
朝来风，晚来风。吹罢营房唤夜星，军衣送暖情。
鼓更声，五更声。四处飘香粮肉烹，圣恩山岳轻。
“好了。”朱闻天把笔一放。
里长把他给挤走，自己坐下，照着画，这个简单，他能画出来，原稿留下。
出门他找朱樉：“秦王殿下，做个小东西，帮不会自己做物件的百姓多个蒸鱼的法子。”
朱樉正与孩子们相互学习，见里长递来的纸，看一看，一拍手：“好，这个好，就是上面的竹盖子不怎么好拼，易漏气，需要箍两道。
总比叫百姓再买个陶锅往上盖好，陶锅也很贵，陶锅有大小，盖子也得做合适的，我叫人去问，通常都用几种大小的。”
朱樉说着跑到路对面，安排人去打听，给出任务再跑过来，继续与孩子交流。
……
此时北伐的军队在前进，越往北越冷，春夏交替之时的风大，吹得旗帜猎猎出声，人的脸也被吹得又麻又疼。
好在是在大明境内，晚上的时候不用把营地建得那么好，省去了许多工夫。
“又有肉了，每天都有肉吃。”一个大明的士兵上完厕所，到外面走出去一段距离，吸吸鼻子，对旁边的厕友说。
厕友也露出欣喜的神色：“宫里有钱，一路上船只不断，给咱们送东西，我闻出来了，今天的是扣肉米饭。”
“主要是晚上睡得舒服，这个军大衣里面絮了不少棉花，双排的扣子，从身子左边吹来风，衣服往右合，从右边吹来风，衣服往左合，灌不进去风。”
“是呢是呢！塞如此多的棉花，可要不少钱，到了北面晚上很冷的。
上次打仗我就去了，就靠着里面的棉衣硬挺着，很多人都冻病了。
这回好，有个军大衣，又给个行军毯，能铺能盖，北元拿不出这等好东西。”
“圣上天恩，咱们一定能多杀敌，把他们赶得远远的，最好是抓几个将领。”
“抓王保保，陛下定然安心。”
“估计不好抓，他野外浪战厉害，打不过他能跑，上次就叫他跑了。”
“快走，洗手吃饭，记得用肥皂，前天有人不用，挨骂了，说是手上有病邪，要洗干净才不会吃到肚子里。”
士兵们说着，到各自的地方去打饭，他们一人一个铁片做的饭缸，去年还是陶碗或木碗，不结实。
今年换成铁的，饭和菜装一起，找个地方用筷子扒拉着吃，已经很幸福了。
今天的早饭是腊肉做的梅菜扣肉，梅菜很咸，就不用再吃咸菜了。
等吃完这个饭菜，再拿饭缸打汤，今年要求将士们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必须喝热水。
汤就是干菜叶子扔里煮的，放一点盐，没有鸡蛋花。
等喝好了，再往水囊里装，比正常的开水好，赶路出汗多，到中午的时候会喝完，然后再装满。
后勤在大明内部的时候，往来不息，让队伍带的辎重不减少，等到了外面，后勤就跟不上了。
朱元璋有钱，打仗不是闹着玩儿，听下丘村提供的办法，给将士们准备各种东西。
按照这个供给，此次的战争费用是已往的十倍，大明境内保证每天都有肉。
加上军大衣、肥皂、铁饭缸、酒精、涂抹手和脸的甘油、燧发枪及弹药……
保证让将士们与敌接战时，养得好好的，冷兵器作战最拼身体素质。但凡能够让将士们提高战斗力的方法，就没有人不想用，只是有时缺钱。
大明去年财政收入才多少？二十万大军出动……
而现在朱元璋就有钱，更能持续赚，舍得往外掏，将领们也不会贪墨，不然打输了不仅仅自己掉脑袋。
一顿幸福的饭吃完，大家收拾帐篷，再次启程。
……
中午到了，下丘村那边会有人给太子把饭菜送到东华门外。
盒饭店的人比以前少，已经开始雇人到各处去给送饭，缓解店里的压力。
然后今天吃饭的人多得了一小勺的鱼肉酱，鱼肉酱才卖两天，已经风靡整个南京。
有眼光的商人开始几十上百坛子买来往外运，先去其他地方试试，若卖得好，再回来大批量进货。
“呦！怪不得呢！里长来了，憨憨，你看我的动作，这么舀酱，对，慢慢的，然后……哎呦你别哆嗦呀！再来点，比他们的都少了。”
“王老九，你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啊！上次你就这样骗憨憨，结果如何？走吧！憨憨不给你了。”
“看来不是意外，以后不敢了，这下少吃好几口。”指挥着憨憨打酱的人懊恼不已。
“憨憨不吃亏的哈！”朱樉觉得有意思，好像一有人要骗憨憨多打菜，憨憨就让对方难受。
里长在旁边撇嘴，强忍着笑，同时想起个事情：“秦王殿下，目前烧陶瓷器，分为官窑与民窑。
官窑出品，多为瓷器，供给宫中以及富贵人用。寻常百姓不用瓷，磕碰了心疼。
太平府所在，黏土不少，可建一窑群，烧制大量陶器。
陶器并非一日一毁，能用许多年，每日窑中有出，百姓家中陶器则日日增加。”
里长想建陶厂，煤炭很多，河南那里根本挖不完，铁锅等炊具，暂时难以供给，陶的没问题。
这个不是憨憨说的，里长自己所想，他的眼界一点点变大。
从带村子过好日子，到领着邻村一起生活质量提高，目前他考虑更多的百姓。
不然的话他还有什么追求？再娶几个婆娘？不行的。
关键现在的婆娘会打扮了，营养充足，自己与婆娘年岁不大，憨憨给开了药，说只要努力，可以最少再生三个。
朱樉想都不想，直接支持：“本王去找人手，建，用耐火砖建，本王知道，有的百姓用竹筒当碗。
还有的找块大的木头，把里面掏空，或者石头，中间磨下去。
咱们多多烧陶，瓷器就算了，又要上釉，麻烦，就烧陶器，水缸、罐子、坛子、盆、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