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无息，并且不收取任何手续费。”
里长给个贷款的优惠政策，这个事情上他说得算。
权力就这么大，没办法，别人一直在学习，规则下丘村高人定的，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下丘村。
朱樉眨眨眼睛：“里长，无息贷款拿出来，是由央行给，还是商业银行给？”
“央行不针对地方直接给贷款，央行一般情况下与商业银行对接，以后可以跟其他结构对接，但不是这种模式的。”里长回答。
“商业银行有行政费用和存款利息支付费用，放出来无息贷款，商业银行赔钱？”朱樉想问的是这个。
“商业银行的损失由朝廷补贴，包括手续费，可以通过财政补贴，也可以通过央行逆回购降低利率来补贴，后者是隐性的补贴手段。”
“里长这样说，是朝廷给三弟和四弟钱来修他们封地的铁路？”
“殿下，那个铁路不仅仅是有利于封地，不然朝廷不修？相当于把修铁路的钱让晋王殿下与燕王殿下出了。”
“啊！”朱樉恍然，对呀！铁路修了，看着是两个封地的事情，其实别处的商品也能通过这条铁路运输，再延长一下，不就用上了？
相当于县衙门要修桥，正好当地的百姓也想修，百姓没有工具，衙门说我借你们，磨损都不怕，你们修吧！
百姓有了工具，开开心心地、自带干粮地把桥给修上。
衙门损失了工具的磨损？不，衙门占大便宜了。
或者换个说法，衙门要修桥，需要一百贯，都准备好钱了。
结果百姓主动提出想修桥，但没钱。
衙门借百姓一百贯，百姓修完桥再慢慢还一百贯，衙门一角利息都不要，百姓感恩戴德。
朱棡和朱棣互相看看：“……”
“四弟，感觉有点坑。”朱棡纠结了。
朱棣叹口气：“唉~那咋办？咱自己的封地呀！咱不借钱，朝廷不知道啥时候才修那条铁路。”
“是哦！其实可以叫朝廷出钱，咱这个身份没问题，别处的百姓也需要钱，借就借吧！”朱棡跟着认命。
“早知道我不问就好了。”朱樉一脸歉意，本来无息贷款三弟和四弟还很高兴，哪成想……
“诸位殿下，账不是这样算的，你们的封地税收归你们自己，铁路修好了，火车也是你们购买，然后你们自己运营。
朝廷从中没有直接收益，朝廷只能拿到通过这条铁路便捷运输的产品成本低后的外面商业行为的税收收益。
还有一点，朝廷的商业机构在你们的封地，如百货商店，往来调货，走铁路你们收费的，这个成本在百货商店的账上。
而朝廷在其他非封地的地方修铁路，所有的收益归朝廷。
当然，特殊情况下，朝廷可以征用你们的铁路路线及所有设施，一文钱不给。
像军队调动、救灾物资输送，你们必须无条件配合。”
里长换一种说法，不一样的，封地赚的钱归亲王。
“本来就是这样啊！咱的封地随时要看父皇安排，他说让咱调兵去打仗，咱就得自己掏钱，不过现在没什么可打的了。”朱樉说出封地的义务，他不知道历史，历史上他们的封地要干的活儿有很多，包括配合着他们的父皇杀人。
历史上他们的兵多，现在用不上，他们自己看情况征兵，征多了的话需要跟他们父皇解释。
“先不管了，到地方再说，喝汤，汤的味道浓郁，水爆肚也脆。二哥封地的百姓今天破费了。”
朱棡决定暂时把闹心的事情抛在脑后，这么热闹的场面，要高兴。
百姓们更高兴，他们见到了电灯，整个一大片场地照得亮亮的，军士们轮换着吃喝，一部分负责站岗。
外围的灯光所在，军士拿着上了刺刀的枪在那里站岗，给了内圈的百姓绝对安全感。
有的小孩子刻意跑到外围灯光的所在，站在哨兵的身边，向着远处的黑暗看一看，又满脸笑容地跑回来。
大人不理解，训斥孩子别乱跑，赶紧吃东西，困了在这边睡，今天不回家。
家里有留守的人，还有被派去的之前到来的军士，他们自己在那边吃。
朱橚吃掉一个烤的羊腰子，摇摇头：“百姓不懂心理学，孩子小缺乏安全感，他们是在用这个方法来感受安全。
咱之前的王府卧室就太大了，后来还是里长说的，在里面加了个千工拔步床。
然后外面的光比里面的亮，这样睡觉睡得可香了。
后来有了电灯，更是如此，空间感影响着人，周围的人数也影响。
咱那些小的弟弟妹妹都专门有个小的带门的二层小床，爬梯子上去，坐滑梯下来，上下都能睡，白天睡上面，晚上睡下面。”
他的三个哥哥一起点头，确实，卧室大了就得人多，否则没有安全感。
里长看向憨憨，他觉得最厉害的是守村人，一个人住祀堂和山神庙，负责上香、点油灯，两个地方都空旷。
朱闻天：“……”
他想问你瞅我作甚？所以张了张嘴：“肠，香，灌，吃，嗯！嘿嘿嘿嘿！”
“灌了灌了，专门让他们灌了一些香肠，咱们出的方子和调料，羊肠子灌的是小细肠。
此地外来行商多，可以卖香肠，其他熟食也做做，咱留几个人教两天，之后再赶上队伍。
呃……咱这里有橡子，做淀粉，然后该做闷子做闷子，该做粉条做粉条。”
里长知道憨憨要吃保质期短的香肠，村子里天天有，羊肠子的孩子最爱吃，当零食，一会儿就吃掉一根，一斤细香肠不限制孩子，孩子会很轻松地吃到肚子里。
一说香肠就想到了闷子，闷子需要淀粉，本地山上有橡子树，可以采来做成淀粉，之后如何加工看情况。
不吃闷子或粉条，做成凉粉也没问题，夏天热了，商人们过来吃一碗凉粉，补钾，避免中暑。
橡子这东西其实不怎么好吃，没办法的情况下百姓才吃，杜甫就吃过，饿呀！只好以橡果为食，直接煮就可以了。
第891章 走亲访友对酌聊
里长与四个亲王聊天，其他人也不敢过来打扰，朱樉对当地官员没啥可说的，让你们干什么你们照着做即可，别瞎动脑子。
本地的发展规则是当时下丘村过来亲自定的，真有问题，下丘村会调整。
百姓们也聊自己的，以前穷啊！都不敢走亲戚，洛南的百姓也需要娶外面的媳妇儿、嫁外面的女婿。
包括蓝田县的，绕很远的路走蓝天关才能进蓝田县。
近的商州往来少，主要是没钱。
过去走亲戚不能空着手，回来的时候亲戚在给拿东西，双方本来就精打细算地过日子，送去的东西对方不一定急需，但对方给的东西可能是对方要吃用的。
礼成了双方的负担，媳妇儿都不能回娘家。
如今一切变了，家家有钱，有人帮着商人运输货物，顺便把亲家的或者是什么叔伯姑姑姨娘等家里的东西带上。
现在又凑一起喝羊汤，不分村，互相之间来回凑桌，蓝田县的都跑过来了，等吃完了，咱跟着大队伍回去，这边也有人带着礼物去蓝田县。
孩子们跑来跑去，刚开始打人还吆喝两声，打两下，结果发现管不了，自己也忙着应酬，干脆随孩子去吧！
军士们需要轮流站岗的用最快的速度吃完，过去换班，让其他兄弟吃。
换下去的就能喝酒，换上来的下次再变成先站岗，然后被换下去喝酒的。
如果不是有军队，一千五百只羊百姓们根本吃不完，大的羊，得五百文才能买一只。
士兵吃肉还收着一些，少吃点，那不是有饼嘛！喝羊汤吃饼正合适，加上甜蒜，可以了。
吃到半夜的时候，其他人休息，百姓们不困的在那里围着灯唱歌跳舞，不需要篝火，天暖和。
要收麦子的季节，此地的纬度没那么高。
其他人欢乐的欢乐，休息的休息，里长又找到憨憨，憨憨陪着喝酒吃东西没吃饱，现在自己在帐篷里烤串儿。
“就知道你躲起来偷吃，我方才故意没吃几口，到你这里吃。”
里长在旁边拎个凳子坐到憨憨旁边，等着吃串儿。
“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跟别人聊天啊！多聊几句能把别人给急死，今年按照进度，可以解决三分之一大明百姓的天花疫苗接种。
然后明年的疫苗数量就够接种剩下的三分之二，陆续有的孩子出生再打。
现在需要研究针对肺结核与水痘的疫苗，其实就是方法问题，只要能够弄出来毒株，就可以把疫苗种好。
灭活的不行就减毒，总比无预防好，将来咱们大明的人都要开始打各种疫苗。
与外面接触越多，就越容易把外面的病毒带回大明，包括一些特殊的病。
咱们的军队在外面要保证生理卫生，不得跟当地的女人发生不该有的关系。”
朱闻天递给里长一串羊腰子，这个是真正的原油，而不是包油。
疫苗要研究出来，想要疫苗必须有毒株，想要毒株必须找到生此病的可使用的生物。他知道技术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能用植物来培养毒株制作疫苗，现在不行，差太远了，而且也不需要。
只要把猴子、牛、马、兔子等东西准备好，再它们之间互相种就能够提出来供人使用的。
关于外面的事情，尤其是历史上的病毒感染死人的情况，他了解得不多，除非是范围太大了，然后有记载了。
外面不习惯记录一些事情，不像华夏，有点事情就写下来，哪怕下一场冰雹县志也给记上。
印度的时候，他们就没记载什么东西，需要历史的时候，问别人，华夏记载的东西被他们拿去整理，再从其他的地方找。
吕宋，即菲律宾，历史乱七八糟的，根本不全，找不到，后来的人编，硬编。
马来西亚也如此，泰国、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新西兰、也门、尼泊尔……
反正所有的历史都完了，欧洲那边还凑合，把一些打仗的内容，国王和宗教之间的事情写下来了。
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队伍到外面要跑很远，带着病毒回来，跟大明的百姓一接触，那些东西如果需要运输到其他地方，参与的人再接触，难道要封村、封县？
有的病毒可以通过接种疫苗的方式免疫，有的则不行，弄不起，感冒的，天知道有多少种，每一种都接种？关键这个接种一次不终身免疫，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
那样需要大量的药材，中药就不错，再弄个青霉素，可以对症治疗，不然感冒会死人的。
“投入很大啊！光运输便不少钱，更不用说那些拿来弄疫苗的牲畜。”
里长知道这个情况，他就接种了天花疫苗，胳膊上有朵小花。
不过村里没有出嫁的女子就接种在隐蔽的位置上，本来胳膊挺光滑的，突然多了一个东西，显得不好，如果是内侧，或者脚上就……除非遇到喜欢脚的，专门琢磨脚，这个癖好……
朱闻天端酒喝，刚才喝了二两白酒，现在换啤酒，很珍贵的，携带的不多。
里长跟着喝一大口，接着说：“投入再大也要投入，得一种病死一些人，再得一种又死一些人，大明啥时候人口才能够用？”
“现在确实需要人，咱得占地盘，地盘不占下来，最后都成别人的了，再想占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