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还没有肉粽,葡萄干也不放,花生……梦都梦不到。
大黄米就是杜甫诗中写的新炊间黄梁,杜甫在华州当官,华州南边是渭水,东边是黄河,队伍过来的时候路过,朱樉的封地。
大黄米热的时候特别烫,需要一边吃一边吹,很多做成黏米的糕,炒爆米花也行。
跟它同一个属的南方的,那个比它小一点,叫小黄米。
北方的小米跟南方的小黄米与北方的大黄米都不同,北方没有小黄米,一说小黄米就是小米。
小米同样能煮饭,口感不咋好,熬粥才是最香的。
北方没钱买大黄米的人家用小米,小米也没有的用荞麦来包粽子。“殿下,今年百姓全有米来包粽子,不用荞麦。”柴同知趁机汇报好消息。
“准吗?万一有人包呢?”朱棡表示不信。
“除非他们家想吃荞麦的粽子,去年种了不少杂粮,今年给他们换大小黄米。”
柴同知表示别人非要拿荞麦包,他没办法,不是缺东西。
朱棡点点头,望天:“信了,有军士在,咱下个令,他们会说实话,瞧着不错,不下雨,明日也别下。”
“下了更好。”里长说话:“北方地区此时收完了麦子,进行晾晒。
由于以前人工收,时间长,最后一部分麦子还未晒干,下雨不好,发霉。
今年集中人力物力,不但收了麦子,还种下大豆、高粱、其他杂粮。
再一个麦子的麦茬,遇到雨水要发霉,生虫子。
雨水会冲着霉菌与虫子、虫卵进到河里,百姓喝河里的生水,结果无须多言。
故此端午北方下雨人生病概率高,南方现在是水田,下雨正常。”
“原来如此!”好几个官员默契地同时说,又涨知识了。
“对对,端午的时候南方愿意下雨,北方害怕,咱让百姓喝开水,反正麦子早收完晾晒好进库房了。
哎呀!大同府和南边的州府也能如此操作吗?尤其是喝开水,要么就喝井水。
河水不干净,下雨一冲,各种东西进到河里,希望过去的军士们能发挥作用。”
朱棡刚觉得自己的太原府不在乎,突然想到同为北方的其他地方。
大家说着话,洗手坐到位置上,等上饭菜,早上不喝酒,夏至,喝羊汤,中午再喝。
顺便抓了猪杀,真是抓的,野猪,百姓养的猪,就不抢购,否则会抬高物价。
不但有野猪,还有其他猎物,拿来做粽子的。
早上吃鸡蛋面,把鸡蛋打在开水里,抱成一团,东北叫卧鸡蛋、南方叫水铺蛋、应天府周围叫蛋瘪子。
实际上它就是煮的荷包蛋,古代寻常百姓都是煮,因为煎需要油,荷包蛋后来才有煎的说法,真正的荷包蛋只有煮。
大家吃面条,这才是正经的太原府食物,夏至吃面。
吃肉吃狗肉,但队伍不收百姓的狗,有猎的狼,按照狗肉的方法做了给太原府和曲阳县的衙役们家里分了。
其他的县太远,没工夫去送,天热,留不住。
过来待产的和坐月子的女子吃到了鸡蛋羹,专门打的蘑菇、木耳、肉末、竹荪卤儿,又做了羊肉烧卖,她们待遇特殊。
水果更是给她们送一大堆,婆婆们又高兴又羡慕、嫉妒,偏偏不会碰一口儿媳妇的吃食。
有的妇人就没有奶水,揉也揉不出来多少,这样正常会被骂,不好生养的。
现在无所谓,总有奶水多的,用奶瓶去接,给奶水少的产妇宝宝喝,有的干脆抱过去一起喂,宝宝不抗议,有奶便是娘。
第1019章 敌踪留讯十年前
“给,拿去,耽误事儿。”
安静地吃完早饭,朱棡丢给官员们一堆册子,上面是曲子和词,曲子被下丘村的人给翻译成工尺谱。
曲子有配器,把这个也给翻译了,大家一人管一段,最后宫女和太监誊抄。
宫女跟太监们抄到钢板蜡纸上,印出一堆,他们自己留,其他的给官员。
有配器,几张纸写不完,只能订成册子,如果抄这么多,会累死人滴!不如找个工匠雕版。
谱子的册子还有简谱对照,1234567的,宫商角徵羽的,目的为了给个信号,以后会采取这种记谱方式。
工尺谱麻烦,又不统一,专门研究的人继续学,其他人用简单的。
官员们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先皱眉,什么东西?看一会儿,明白了,新的记谱方式。
旁边还标着拼音,这个会,必须学的,百姓也在学。
四個亲王这时跟着下丘村的队伍出去,没带官员,最近两天里长总给官员讲课,亲王们问的都少了,里长讲的他们会,再听一遍浪费时间。
今天夏至,出去走一走,没有目的地,产房群那里不去,亲王身份也不行。
夏天,没有冬天的白雪皑皑,同样少了秋天的一片枯黄。
眼下草木旺盛,热,感觉比南京还热,南京河流多,植被也多。
护卫给枪上了刺刀,打草惊蛇用,刺刀全是好刀,比较结实。
至于说锋利,那个是磨刀的技术,铁片子磨好后也能在切肉时轻轻一划就透。
这种刺刀没有锯齿,但带血槽,刀身上有一个配合刀鞘的口子,跟刀鞘结合可以当剪刀用。
朱闻天改了改,后面加放药丸的地方,他做的四十八小时保持精力的药、吗啡都放进去。
还有酒精棉、缝合线、缝合针,受伤时用的,没吃的东西时,遇到河流,可以钓鱼。
刀鞘上放了很长的透明鱼线,这个其实钓鱼用的,不过这个一般是配合小手雷用的,布置诡雷。
反正遇到需要的时候,护卫们自己选择用哪个钓鱼,那个鱼线很结实,勒人脖子一样利索。
“看这蒿子多好?还没生虫子呢!赶紧拔了,明天端午,现在这季节正好。”
老五朱橚观察着路边的植物,一个个说出来,有药用的,有能当菜吃的,有口感不好喂家禽行的。
历史上的他就喜欢研究这个,写医书,找别人帮着编纂,他自己参与,《救荒本草》可是好书。
现在他同样愿意研究,身边有人随时给他解惑,他非常珍惜。
“这条蚯蚓跑出来了,这么长?有三十厘米了吧?拿来钓鱼成不成?帮我收起来。”
朱橚看着草,发现一条大蚯蚓,感兴趣了。
“殿下是要钓鱼?”里长问。
“不钓,想吃鱼咱用船下网,钓需要钓多久?咱有那时间学习呀!要不睡觉休息。
咱要养起来,大蚯蚓,可以生很多小蚯蚓,是药。
咱没吃过,以后吃的时候先别告诉咱,等咱吃完五六个小时,没吃其他饭的时候再说,那时就吐不出什么了。”
朱橚摆摆手,不钓鱼,要养着繁殖,同时一想到吃蚯蚓就恶心。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吃的时候不知道,知道的时候肚子空空吐不掉。蚯蚓被捉起来,连着土一起放在盒子里,目前无生命危险。
队伍继续慢悠悠走,又走出不到二十分钟,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队伍停下,后队的向前喊:“找雌鹰的人回来了。”
“进来。”朱樉吩咐。
片刻,一群人骑着马到近前下马,当先一人手上拎着只鹰,鹰身上扎着一支箭。
“殿下,我等过去时就看到鹰中箭在地上,还未死透,立即去周围查找,发现脚印、马蹄印,拍照了。
又在山崖上看到了鹰巢,里面有三颗蛋,由后面的人包裹好慢慢带回来,等待人工孵化。
去追的人在最后到了下一阶高地的下层,马下不去,那几个人早准备好了绳索,扔掉马,下去后把绳子抽走。
留下了一张纸条,我们戴手套轻轻接触边缘,一并带回,上面估计有指纹。
等我们拴绳子下去时,他们有马在下面接应,我们派人重新调度追,正在追逐中。”
拎着死鹰的人汇报,他拎着鹰,却不碰箭,箭上可能有指纹。
他们带着相机出去,拍人的脚印、马蹄印、周围情况。
“给我们,我们处理。”铃儿带人拿着袋子过来装东西。
“纸条上写的什么?”朱棣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个……”归来的人犹豫。
“我看到啦!哎呀,写的是:下丘村的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夜晚吗?”
铃儿看到纸条,念出上面的字。
随后哈哈哈哈大笑:“十年前的夜晚?居然是女子笔迹,哈哈哈……笑死我啦!哈哈哈哈……哎呀不行啦!呵呵呵呵……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嘿嘿嘿嘿……”
下丘村的其他人一起笑,里长都捂着肚子蹲地上了。
“离间计是吧?”朱棣一脸厌恶之色:“十年前我不知道,五年前我知道,从那时开始,下丘村帮着大明赚钱、打胜仗、逆天改命。”
“恶心人呢!还下丘村的你,你知道是谁吗?你害死两只鹰,就为了留这一句话?”
朱樉跟着鄙夷,离间想点好的啊!分明就是计划随时更改,天知道那鹰会被憨憨哥给打下来。
朱棡摇摇头:“继续走,让他们跑吧!看他们一人几骑,身上又带了多少补给,咱们加派人手和马匹,送补给,追,一直追。”
“希望这几天别下雨。看以前按照灾害的情况,下丘村的高人若有他心,只要隔岸观火就够了,想让咱们不信任?哼!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朱橚同样一脸不屑,你咋不抱个孩子出来说高人跟你生的?
下丘村的人忍住笑,不时看一眼守村人。
朱闻天刚才就一起嘿几声,他更郁闷,十年前这身体才九岁。
十二岁才开始专门在祀堂与山神庙间换着住,之前都是住村民家里。
看看村子里的人笑成啥样了?别叫我逮到你们,实在是太坏了,头顶生疮,脚底冒脓的那种。
十年前……的夜晚,说,你个不要脸的究竟对九岁的孩子做了什么?还有人性吗?呸!再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