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自己走,属于规则中的一部分,她是自由人,包括几個宫女和太监。
那几个宫女与太监带的武器和她一样,即,送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生状况,立即把自己当人盾,并且寻找目标、锁定目标、攻击。
攻击错了怎么办?不怎么办,只要亲王不死,其他人误杀就误杀。
“啊~~”朱橚等铃儿姐姐过来的时候张嘴,喂我!
“惯你一身毛病,这么热怎么喂?”铃儿曲指头弹朱橚鼻头。
朱橚反应快,往后躲一厘米,正好躲过指头尖,眼珠子一转,突然喊:“憨憨哥,铃儿姐欺负我。”
朱闻天:“……”
“对,该!活该!活大该!铃儿对呢!就欺负你,嗯!嘿嘿嘿嘿……”朱闻天回应。
其他熟悉的人:“……”
四个字,居然有四个字,从认识憨憨到目前为止,除了嘿嘿嘿嘿这个之外,下丘村守村人最多就是说三个字。
包括最重要的身份信息:我,憨憨,下丘村,守村人。
这一组话是两段三个字的,据说是下丘村教了无数遍,就怕守村人走丢了别人不知道。
憨憨哥叫朱闻天,但下丘村的人从来不教他这个,因为别人不知道朱闻天是谁。
但说下丘村,守村人,周围的人立即明白,这个得罪不起的,除非要跟下丘村不死不休,比争水械斗还严重。
械斗就是打死几个人,然后大家还得好好谈,毕竟是为了生存。
涉及到守村人,要是把人家守村人给弄死了,那就拼吧!要么下丘村能打的都死了,要么就是你们村都死了。跟刨人家祖坟是一个性质的,下丘村的守村人是村子生存下去的信仰。
“吃你的虾,快吃!”铃儿开心笑,给朱橚递虾。
“不是,是……”
“你吃不吃?杨修怎么死的?”铃儿开始威胁。
“杨修?谁呀?啊!我知道啦!他是政治斗争……你说罗贯中的啊?话多,他死于话多,铃儿姐我错了。哦!是这样的!反正我错了就对了!”
朱橚一瞬间悟了,杨修怎么死的?当然是政治斗争了,政治才是最残酷的,下丘村教的。
什么叫政治斗争?就是主导一个群体的话语权。
只要存在同一个规则下的生存群体之间的利益纠葛,就是话语权存在的基础。
这个利益不仅仅是说物质利益,更涵盖精神利益和生存利益。
一个鹰巢,最多的时候可以有六颗蛋,但真正能够存活下来的小鹰,最多是两个。
如果食物不够充足,或者雄鹰或雌鹰没有来得及归巢,先出生的鹰会把其他的蛋弄坏、推下去,甚至把年幼的鹰啄死、吃掉。
换成普通人家的孩子,大的孩子必然会对小的弟弟妹妹行使长者权,争夺话语权。
夫妻之间也争夺,孩子与父母之前还是争夺,这个家,究竟谁说得算?
包括朋友,朋友少的时候,话语权的人比较突出,当一个圈子的人多起来后,斗争就来了。
因此同一个宗教信仰就分成了不同的派别,是宗教的教义错了?不,是人的选择。
所以杨修是怎么死的?当然是话多了,铃儿姐姐就是这个意思,自己没有办法去抗衡与推翻,只能承认,哪怕是假的,这就是政治斗争。
“看给你委屈的样子,吃吧!最大的开背对虾,你憨憨哥专门为你焗的,你小时候就爱吃,当然那个时候是弄的虾仁,给你咬着当零嘴儿。”
铃儿伸右手食指点朱橚眉心,小家伙儿,还跟咱玩哲学?对,憨憨哥说这叫哲学!
“才不是呢!我那时就已经不……不大,铃儿姐你记得真清楚,对!我要是说我终于知道唐朝有的皇帝怎么被后宫给弄死的,会是什么结果?”
朱橚妥协再妥协,说完就咬一口盐焗开背大虾的肉,并试探性地问。
唐朝皇帝有被太监折磨死的,政令出不了宫,跟朱闻天一段时期邓公政令出不了京一样。
“你问你面前的三个哥哥,你不是说不想当吴王吗?
立太子殿下在应天府,然后秦王殿下西安府、晋王殿下太原府、燕王殿下北平府。
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虽然现在没有这种担忧了,但你再调皮捣乱,我让憨憨哥打你屁股哦!”
铃儿把话挑明白了,你个和太子其实是一样的地位,你是最小的,马皇后生的。
太子不出问题,三个殿下组成一个防御圈为太子保驾护航。
如果太子出问题,你这个吴王就在被三个哥哥保护起来的地方继续延续皇室传承。
你是马皇后的老儿子,好在又有了大孙子朱雄英。
憨憨哥太厉害了,所有的事情都推算出来了,只是咱们下丘村介入了,一切俱已改变。
第1133章 地理经济非一隅
盖州县的官员们有口福了,他们不怎么喜欢吃海鲜,一般冬天才愿意吃,海产品从海里捞上来后保存时间长。
眼下若吃鲅鱼,等渔民从海里把鲅鱼打上来,再送到县衙门,鲅鱼就很腥了,出海后时间越久,鱼越腥。
他们不晓得这个原理,却知道这个事实。
大虾官员们倒是爱吃,就是不好捞,渔民用抛网,除非等到开春后,大量的虾出现在这里进行产卵繁殖,否则只能找个涨潮后不会被淹没的礁石,或自己家的小渔船,在上面钓海虾。
那段时间,海边的人收获多,雌虾产完卵,被海水带着冲到浅滩上,大家捡起来立即煮了晾晒,有的已经死了,雌虾产卵后大部分死去。
早上有潮,不管是死的,还是快死的,就被冲上来,用篮子下去捞。
煮的时候不要用海水,必须是淡水,单独放点盐,去年军士们过来教的。
煮熟又晾晒好,装进麻袋里摔打,大虾的外壳便逐渐碎掉,虾头、虾尾巴也摔没了,剩下虾仁,这个百货商店收。
官员们也弄点,他们不花钱,运输的时候,会存在自然损耗,卖百货商店的说损耗不行,百姓不答应,五十斤就是五十斤。
关键百货商店同样不答应,你送来四十斤,告诉我五十斤,我若照五十斤收,那十斤我自己补?
啥?我仓库储存损耗?不,我不损耗,何况即便有损耗,我自己吃不行吗?凭什么让你吃了我报损?
于是官员们就把海虾仁冬天的时候走河道送到定辽都卫的互市地方,卖给女真人,这個就可以有损耗了。
明明八斤的,硬说成十斤,女真人也知道情况,认了、忍了。
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比例,五千斤大虾仁,少个一百来斤不很正常么,这一百来斤官员们就分了。
官员们吃过大虾,两个月前还吃到一尺来长的大虾呢!却从为吃过开背大虾,以前他们吃的时候根本不晓得去虾线。
吃大虾就是煮好了,用手把虾的壳给剥下去,吃虾肉,虾线还在上面呢!吃到了其实很腥,越大的虾越腥,因为虾线也大。
朱闻天不可能看着捞到的大虾那么操作,他都给开背处理,盐焗、奶油、分切铁板……
一边做他一边偷吃,内心也嘟囔:这个时候好的大虾太少了,要是提前两个月就好了。
眼下大虾跟鲅鱼是一样的,再过一个月离开这边,前两个月过来的雌大虾大部分死了,剩下的也变瘦了,少数顽强活下来又把自己给吃胖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朱闻天以前见到过,五年的野生雌虾,一般一年就死,跟螃蟹一样,活得久了,乘游艇捕上来,如果不是正好死了的,都不想吃,放了吧!万一还能再活一年呢!
朱闻天如此烹饪大虾,大家就换餐具,用刀叉,只是那个刀并非锯齿刃,正常的刃,非常锋利。
盖州县的官员看到餐具上来,非常娴熟地拿起,知道怎么用,本地有女真人,其实一把刀就够用,给个小叉子也行,不需要动手了。
新鲜的大虾,朱闻天就把虾头和虾尾都留下,在铁板上干煸。
从桶里捞出来看着感觉死两个来小时以上的,脑袋不要,避免吃出问题。
铃儿最开心,忙来忙去的给大家送东西,取东西的时候就偷吃一口。
“诸位,饮盛。”关键人物都吃到大虾了,朱樉举杯。
大家跟着举杯,目前这里朱樉最大,徐达这个挂着右丞相的大将军,理论上也没朱樉地位高。“喝,凉,好,哎呀!嗯!嘿嘿嘿嘿……”
朱闻天用脚把重机枪调整下位置,太阳位置变了,光线亦变,射击视野不一样。
顺便他把旁边串起来放到小油锅里炸的小螃蟹抹点酱,给铃儿,一把小串儿。
这种就是小沙蟹,长不大的,想吃肉别吃它,它只适合用来油炸,吃着嘎嘣脆。
关键现在梭子蟹什么的太小了,得等一个多月才能吃,最好是两月后。
那边盖州县地方官喝完酒,确实舒服,居然有冰镇啤酒,啤酒喝过一次,就一次,八十个军士们过来时带的。
“好!”朱樉满意,放下杯子:“有的话本王要说,别看本王一路跟过来,路过本王的封地,又到了三弟晋王的封地和四弟燕王的封地。
在别人的封地中,咱不愿意多说话,各自管自己的,无须本王越俎代庖。
到了这边,与那里不同,本王和三个弟弟带着政令、军令。
在有些人眼中,这是权利,牟利的利,毕竟带着好处的,权与利相结合。
只是在咱们心里,不想要这种利益,谁拿了利益,谁就得承担责任。
盖州县人口少,主要收入来源是种地,之前禁海,让一些渔民胆战心惊。
如今依旧禁海,只禁对外互市,不禁打渔了,更不在乎有人与倭寇联系。
本王要说的是赚钱的问题,并非本王赚,本王想要钱不会找你们,你们能给本王多少钱?
本王给你们讲讲石臼湖,有人或许都不晓得石臼湖在哪,没关系,它是……”
朱樉开始讲解,他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不能总叫里长和下丘村出头。
按照他掌握的资源,他都敢跟太子朱标抗衡,前提是下丘村支持,但下丘村绝对不允许。
朱标是嫡长子,从哪里论都得人家当太子,何况又有了嫡长孙。
当然朱樉他自己也不想当太子,跟长兄的关系好,他在说石臼湖那里如何发展过路经济,又怎样把过路经济变成产业链经济的。
这里有出海口,还有一个天然的海产品港湾,在当下,整个辽东所在,非矿产资源型地区、非政治行政地区之外,剩下的只有贸易类地区。
与女真的贸易,跟高丽的贸易,这两个地方经济应该好。
盖州县有什么?出海口啊!陆路太难走了,季节性河流,春下秋是河面水运,冬天是冰面运输。
即,有好的船只,盖州县就能把海产品送到内陆,并且获得内陆外运物资。
“这是对与咱们一地的经济模式发展策略,本王过来不是为了一个盖州县,后期会联动,很多时候,政治利益为先。”
朱樉讲完,对听得如痴如醉的盖州县官员们提醒,咱不是专门过来帮你们的,你们只是其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