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干活吧!咱们走,工匠不用跟那么多,太医也留下一部分。今天是个大晴天,真暖和!”
六月二十日,还在三伏中,队伍启程去找金矿,再转到萨尔浒看能不能被伏击。
老五朱橚继续活跃,擦着汗夸天气暖和,他不想在这呆着看地方搞建设。
自从有人利用这里的豆腐来做咸豆干,大家开始进行其他行业的辅助物资供应。
比如打马掌的,一律是铸铁,不能用钢的,马掌需要容易磨损的铁,软的,硬的伤蹄子的角质层。
总磨不坏,摩擦的时候,马掌和马蹄之间也摩擦,用钉子钉上的,那个钉子孔就变大了,不好修复,马蹄长得慢。
对于为别人打马掌的人来说,马掌需要他们自己做,要么找铁匠,有的干脆就是铁匠兼职。
队伍里的工匠技术好,制作出大量的马掌,钉子孔不一样,大小也列出来。
钉子孔不同的位置,之前的马掌需要更换,重新钉的时候换新的地方,这样那个钉子控慢慢就又长上了,再换的时候用那个。
削蹄子的刀确实好钢的,看着修蹄子十分解压,一個烂蹄子修呀修的就修好了。
锔锅锔碗的需要锔子,包括钻孔的工具,瓷器的硬度很大,需要金刚砂来钻。
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便是指这个行业,同样为他们提供工具,包括几种腻子。
最近两天,大家忙着处理一堆如此的琐事,朱橚觉得浪费时间,随便找个人就能办到。
于是工匠们留下一部分,在这边继续建窑、建厂,带领百姓拆房子、打地基、盖房子。
队伍要去……铁岭,朱闻天时候的铁岭,那里以前是北元占着,正常的历史上也是北元占。
现在他们跑了,让出那个地方,那里叫金山,顾名思义,有两条超壳断裂带中间金矿的矿脉。
属于昌图县,当地金矿银矿全有,开采起来难度不大,品位很高。
大家要过去,先往那边修路,引诱……鼓励别人一起修。
其实抚顺这里的清原县也有金矿,一个是品位低,另一个埋藏较深,不方便开采,换个地方,如应天府,同样的情况就采了,此地毕竟还不稳妥。
由现在的所在出发,到那边有矿之处,直线距离一百公里,真走的话……丘陵多了很闹心。
关键要打仪仗,一路上有人烟,给百姓看的,叫他们知道大明皇室的威严与礼仪。
队伍慢慢走,说是十五天转一圈抵达萨尔浒,听听就行了,有仪仗甭想那么快。
热气球飘在天上,盖州县的官员不时抬头看一眼,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东西,只是头一次看到牵着走的,像放风筝似的。
队伍慢,下面就用绳子把热气球给拽着前进,两个,热气球筐里的人负责用望远镜观察地面。
朱棣穿着野战靴,不停地冒汗,举望远镜看一圈:“打仗不好打呀!林子太密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包,随时能被埋伏。除非冬天,冬天下雪不好走,有痕迹。”
他总喜欢从战争方面来分析事情,天生的,就像朱橚对下毒,不,医学感兴趣一样。朱樉对冬天的事情有发言权,他摇头:“下雪的时候更难找,当初在和林的时候,下丘村给做的雪橇、滑雪板、披风和应对雪盲的骨头片、墨镜,遇到敌人能快速移动,又能随时隐藏,现在这里……”
他说起和林的冬天下大雪是如何应对的,下丘村似乎不存在任何技术障碍,还有雪地车呢!
其他的时候有滑雪板、滑雪杖,在厚厚的雪地上快速移动,如果走,一步一陷,慢慢趟去吧!趟着趟着浑身衣服被汗水打湿,人没了力气,倒下就起不来了。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披风,再加上点灰色的斑纹,别说趴在雪地上看不到,就是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盯着瞅,也会忽视过去。
换到眼下,冬天一边下雪一边行进,敌人被包围了都不知道,滑雪板在雪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风一吹、雪一掩,痕迹消失。
“可惜过来的时候不是冬天,过年前必须回去。徐将军,在和林最怕的是什么?”
朱棣带着惋惜的神色说,他想看看雪地怎么用滑雪板行军的,问老丈人吧!
徐达喜欢这个总惦记打仗的女婿,笑着回应:“最怕刮风,刮白毛风,几步之外看不清楚路,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夸张。
而且风一吹,冷,会把身体表面的温度快速带走,穿衣服同样有……呃!叫热量交换。
呼吸的时候,呼出的气就在眼睛的睫毛上冻成冰粒,长时间被风吹,眼睛冻伤。
白毛风吹的时候,看不清楚方向,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好在下丘村给了小的指南针。
当时若没有下丘村,不晓得会死多少人,里长,晚上敬你一杯。”
徐达说着打下和林后冬天的事情,不经历过一次,永远不知道那个环境多难受,想想就后怕。
但那么恶劣的天气,下丘村总有办法应对,仔细回忆,下丘村根本没愁过,感觉比当地人还熟悉那种环境。
“天德客气了,今天晚上有野味,让憨憨做,咱们好好喝几杯。”
里长应下,他知道对方不是请自己喝酒,而是背后的高人,故此称呼对方的字,显得亲近。
“那个是花羽脖子吧?要不要抓起来?看着怪吓人的。”
朱橚又出声,他才不管别人喝酒不喝酒呢!他发现了一条蛇,花羽脖子,学名叫原矛头蝮蛇。
这种毒蛇的毒不是最厉害的那一批中的,有救治的机会和时间,属于血液类毒素,非神经毒素。
而且毒性不是特别大,除非咬的部位离心脏近,血液循环快,那样就影响心脏了,血液循环。
正常咬到腿,如果分泌的毒素少,坏死率也小,正常用蛇药能解决,无须抗蛇毒血清。
说白了就是被它咬了,别担心,大不了一个死,身体组织坏死,处理慢了坏死的地方多,要么截肢,截肢就可能感染,感染……
“记得还有人没换蛇皮的刀把、刀鞘,找找蛇,蛇胆留下,毒腺不要,没时间处理。”
铃儿也看到了,反感,那蛇不跑,竟然敢立脖子,怪吓人的,打死吧!
第1173章 默契为先遇弃婴
路上的蛇倒霉了,跟着蛇一起倒霉的还有野鸡、兔子、獾子、狍子、鹿、麂子、刺猬……
野生动物太多了,不仅仅是一个地区的品种多,数量也多,那些女真人和北元的人根本抓不完。
主要就是人生活的区域小,无法影响到动物的生存环境,交通又不方便,狩猎的手段有限。
朱闻天看着别人抓来抓去,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想着这个人应该判多少年,那个人罚多少钱。
同时感慨,经济发展还是太差了,应该把这些地都给盖上房子,然后卖房子赚钱,地皮归衙门管,靠卖地和房子的交易各种费用来获得财政收入,这样才好贪污和受贿。
如果房价要跌,不行,不允许,衙门一纸命令,许升不许降,实在是资金流断了,那么衙门管朝廷办的银行借钱,买房子。
这个时候就要便宜了,不能是之前的价格,那個太高,衙门借点贷款容易嘛?打对折、打骨折,买了后你盖房子的又勉强活过来,继续挺着,不准降价。
如此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否则属于畸形,房价降地皮就降,衙门本就欠着钱,搞各种工程,从中捞好处,这下怎么办?万一把旧账翻出来,前面的倒霉,自己这个知县、知府就能跑了?有一个干净的吗?
“抓个活的,我抓个活的,哎呀!跑了,我就不信了,殿下小心。”
朱闻天想着经济发展与卖地卖房子的重要关联的时候,有人大喊,一个晋王府的护卫,他和几个人一起抬着一头狍子过来,那是雄的,叫原麝,这种正好是现在分泌麝香求偶的好时候。
六个人抬这只原麝,出问题了,大家都以为别人能够抓住,自己的位置不好,就松劲调整一下。
总是有一个大多数人同时调整的时刻,于是狍子挣脱,跑了,直奔这边而来。
大家枪举起来了,准备放倒。
“我,来了,抓,让,别,开枪,别开枪,嗯!”
朱闻天舍不得杀,抓起来养着,喂好料,能够长时间取麝香。
比如像掏耳朵那样用个耳勺来掏,还有像挤脸上的痘痘时候用的那个小铁圈。
前者是掏取法,后者是等压法,等压就是周围的压力相等,那个痘痘就被挤出来了。
用手挤,明明力气很大,痘痘就挤不出来,用小铁圈一压,就嘭的一下喷出来,很解压,关键不那么疼了。
朱闻天喊着放下东西上前,准备捉。
“憨憨哥要活捉,都不准抬枪,谁抬打死谁。”
铃儿怕有人开火,那怎么可以。
狍子已经吓坏了,慌不择路,一条线奔着这边冲过来,其他人往旁边让让,叫憨憨顶在那里。
狍子倒是非常配合,冲呀!然后……
狍子感觉天旋地转,朱闻天很轻松地把狍子给抓着抡起来,各种抡,抛天上去,等着落下接住继续抡。
抡了大概有三分钟,周围的人先是瞪大眼睛看,随后叫好,跟军队训练抛石锁似的。
等朱闻天把狍子放下,狍子直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认命的样子。
其他人过来帮着绑上,这个要带着走,不杀,其实拴条绳子就行,狍子有时很听话。晋王府的六个护卫过来,低个头,没啥可说的,六个人控制不住一只狍子,必然是哪里出问题了。
晋王朱棡看看自己的护卫:“其实这事儿看怎么说,往小了说,无非是没有抓住,对谁都没威胁。
往大了说则是你们配合不够默契,王师傅你说是不是?咱们工匠干活的时候怎么干?
最需要配合的是哪一个部分的工种?和泥向上扔的?还是抛砖的?”
朱棡要好好说一说,六个人啊!以后万一打仗呢?他问王艺千。
王艺千犹豫了一下,点下头,又摇头:“殿下说得对,需要配合。但不是殿下说的那些最严,那个可以有失误。
最严的其实是砍伐木头,从拉拽到运输,拉拽不好,容易把伐木的人给砸了。
运输有个规矩,人数许减不许增。
分配好六个人负责把一大段的木头弄下山,两个人抬一个绑绳子的杠子。
若是抬不了,走路来回晃,那就撤一个人,变成五个人,有一个人脖子挂绳子,在木头后面抬。
还是走不了,继续晃,那个后面的人撤下去,四个人前后间距拉开,两两一组。
四个人不行,撤一个,三个人,多出来的那个在后面。
到最后就是一个人,他得拴个绳子绑木头,自己在前面使劲拽,拽不动就不给工钱,下此这个六个人找同样的活,工钱减半……”
王艺千着重介绍如何运输木头,这个方法属于逼着运输的人互相之间调整好,否则越来越累,直到拿工钱少一半。
“多谢王师傅,你们再去抓一只,不限时间,什么时候抓到了抬回来,要活的。”
朱棡不说其他的事情,让六个护卫用行动来证明这个队伍没问题。
六个人感激不已,转身跑了,抓狍子。
队伍行进很慢,一路招摇,仪仗打着呢!
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去昌图那里的金矿再到萨尔浒是不可能的,故此从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奔着金矿去,却不定位最准的位置。
到时候就以时间不够用为理由,突然转向,去别处,这里其他人就心痒痒的,那个金矿的矿脉究竟再哪?
如是过了半个时辰,弄到了很多猎物,有活的,有死的,活的带着必然属于累赘,那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