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轰轰轰——”
钟楼还没响起多久的钟声,便被明军火炮声给盖过,二十枚五斤石弹在一瞬间砸穿了城门。
守城的锡兰军队见状连忙往城门内填充杂物,而他们的动静被郑和用望远镜看了个大概,他立马改变方向:“炮击城墙东北角,火药包准备!”
“是!”明军炮手改换方向,开始对锡兰城的东北角进行炮击。
不同于大明那种动辄数丈宽的城墙,锡兰的城墙与绝大多数德干高原城墙一样,低矮而薄,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攻城战。
在锡兰岛上的战争中,往往梯子和投石机、冲车就已经是十分高明的攻城器械了。
没有进入大航海前,他们的城墙对于加农炮来说,并不算十分坚固。
“轰轰轰——”
火炮声再度响起,这次是试射,不过试射结果很成功。
稍微调整过后,明军火炮开始不断向锡兰山城的东北角炮击,直到在郑和目光下出现了墙砖脱落的现象,郑和才看向身后吩咐道:“火药包炸豁口准备,火炮把女墙给我打断!”
“是!”
火炮继续作响,从正午到未时,整整一个时辰的单一方向炮击很快让墙砖露出了后方的夯土。
此时,亚烈苦奈儿才慌里慌张的集结了城内的其余守军登上城墙,不过面对炮击,所有人都不敢走上城墙,并且还将城门给堵死了。
“蠢材,堵死城墙干嘛?他们只有三千人!”
亚烈苦奈儿破口大骂,连忙驱使军队和四周居民将堵上的城门甬道清理干净,并在郑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打开了城门。
八千王城军出城,他们一个个身穿锁子甲,头戴头盔。
尽管就防护力度来说不如明军的扎甲,可拥有这样一支军队,在南亚这块地方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
更为关键的是,郑和还在走出甬道的部队中见到了象兵。
二十头战象走出甬道,在锡兰军的指挥下充为先锋,向明军冲来。
“这群人打仗毫无章法,也敢对我们下手。”
郑和放下望远镜,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随后示意火炮准备。
明军没有行动,而是等待着锡兰军靠近。
亚烈苦奈儿瞧见这一幕,只当是郑和被战象吓傻了,因此坐在战象背上的他还在趾高气昂的指挥军队向郑和扑去。
伴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战象也发出了象吟声来恐吓明军。
只是他们不知道,死在明军手上的战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火炮准备。”
郑和坐在马背上,牵制着战象吓到的马匹,稳如泰山的下令。
在他的军令中,二十门火炮点燃,而此刻他们距离锡兰军的距离仅有不到百步。
“轰轰轰——”
当火炮声响起,二十枚铁炮弹如被人投出的铅球一般砸向了战象群。
一时间,战象的哀鸣声不断,也不知道有几头战象中弹,总之许多战象纷纷哀鸣倒下,能站立的不足十头。
“冲锋!”
瞧见这恐怖的一幕,亚烈苦奈儿顿时心慌了起来,可瞧到他们与明军距离不过七八十步后,他立马又大胆的下令全军冲锋。
这一次他乘骑战象冲向了明军,而明军似乎被他们吓到了,居然抛弃了火炮,抱成了一团。
如果他们拿出的是长枪,亚烈苦奈儿还会感到头疼,但他们拿出的却是和他们身高差不多的奇怪兵器。
“哔哔——”
一声哨响,前排长枪兵半跪地上,长枪平放。
后排的一千火绳枪兵举起了火绳枪,在锡兰军靠近不足二十步距离时扣动了扳机。
“噼噼啪啪——”
一时间,倒下的锡兰王城军数量甚多,不过战象却没有遭受太多打击。
他们虽然在哀嚎,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见状,郑和连忙对身后叫嚷:“投火药包!”
“是!”
在他的喊声中,两名兵卒点燃了火药包,一名兵卒将那十斤沉重的火药包抓起来,在原地转圈时抛了出去。
“哔哔——”
锡兰军已经近在咫尺,三轮排枪结束,哨声再次响起,火绳枪兵退后,长枪兵起身持枪对阵象兵。
火药包此刻被抛入了锡兰王城军的队伍中,而明军则是且战且退。
几个呼吸的时间,明军已经后退七八步。
就在亚烈苦奈儿觉得明军不堪一击的时候,他瞥见了那正在冒烟的火药包。
此刻的它,就在亚烈苦奈儿所乘骑战象的身旁。
在他的注视下,那火药包猛然炸开……
“轰!!”
一股气浪将四周锡兰兵击飞,就连战象都栽倒在了地上,而明军则是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冲锋。
两千长枪兵结阵冲锋,火绳枪兵则是停留原地装填弹药。
郑和穿上了甲胄,率领身旁十数骑兵冲入锡兰军中左突右刺。
一时间,八千王城军被郑和他们这不到两千短兵搅乱,而火枪兵也在装填好弹药后跟上队伍。
明军的配合紧密,那试图站立的战象也被明军铁锤、火枪、长枪各种招呼,不多时便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迷迷糊糊中,亚烈苦奈儿只觉得自己领口被人一把拽起,等他迷糊着睁开眼睛时,面前是一个皮肤黢黑,头戴三山帽的中年无须男子。
“亚烈苦奈儿是吧,爷爷我就是你想杀的郑和!”
第378章 着手北方
“噼里啪啦——”
“轰轰轰!”
又是一年过去,当永乐八年正旦节到来,整个大明都陷入了欢庆新春的氛围中。
南京城的礼炮作响,而大朝会也如期举行。
群臣百官并不知道此刻的郑和带兵攻破锡兰国都,生擒其国主,只是一如往常的作揖唱礼。
金台之上,朱棣与朱高煦身穿冕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冕旒遮蔽了他们的五官,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难以揣测。
“陛下,臣户部尚书郭资,有事启奏……”
“准”
朱棣开口回应,户部尚书郭资见状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汇报工作。
“去岁,朝廷岁入田赋三千五百万石,布帛十二万五千六百匹,丝绵五十二万余斤,绵花绒四十万余斤。”
“金三万五千两整,银八十九万五千余两,铜一百九十五余万贯。”
“杂项、商税、矿课、盐引、茶引折色二百三十万余贯,各项丝绢棉布折色一百五十六万七千余贯。”
“经户部计算,去岁入粮三千五百万石,其它各类折色岁入七百余九万六千余贯。”
“去岁支出三千九百六十余万石,钱八百二十五万贯,取旧库四百六十余万石,钱一百一十五万四千余贯。”
“去岁天下户数一千四百三十四万七百五十五,口数七千二百四十六万九千四百二十七。”
“去岁天下田亩数为五百四十六万七千九百一十九顷三十二亩六分。”
在郭资的汇报下,永乐七年无疑又是吃老朱老本的一年。
尽管大家对这都没有意见,不过总是吃老底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旧库现在还有多少钱粮?”朱高煦询问起了郭资。
“尚有粮两千四百余万石,钱三百余万贯,钞七百余万贯。”
郭资如实回答,朱高煦闻言颔首之余,也不由将目光放到了朱棣身上。
朱棣感受到朱高煦的目光,也知道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因此他开口道:
“新朝七年时间,使天下耕地增加一百四十余万顷,而税粮不过增加了四百万石。”
“今岁税粮定额三千五百万石,新增加的五百万石,分别划给安南二百五十万,辽东各一百万,贵州、四川、河南各五十万。”
朱棣的定额规划倒是没有人反对,因为群臣都知道,过去几年无疑是辽东、四川、河南三省受惠的时期。
至于安南和贵州,这两个新设立的省份,前者已经逐渐安定,可以将税粮纳入朝廷之中,后者也是同样道理。
几日前,沐春已经捣灭思州城,田琛被俘,现在沐春兵锋向北转进印江,准备将田宗鼎也给收拾。
在沐春的兵锋下,以及四面八方明军的包围下,宋氏、安氏这两個土司开始接受改土归流,而朱棣给他们的待遇也不差,正一品的散阶和武勋待遇,外加迁移成都府,赐庄田万亩。
尽管说贵州的田地丈量和登籍造册还没有开展,不过就眼下来看,贵州耕地数量不太可能低于一千万,口数也不会低于四百万。
四大土司被剿灭后,沐春还需要和李景隆配合剿灭、招抚黔南地区的诸蛮夷。
相比较贵州四大土司,这些小鬼才是难缠的角色。
黔南地形复杂,要剿灭他们无疑是一个长期工作。
“如今播州、思州、思南、水西、水东等地土司大多接受招抚,贵州三司也可以着手设立了。”
“传俺的旨意,将播州分为遵义府、平越府,将思州与思南拆分为思州府、铜仁府、思南府、石阡府、镇远府、黎平府、新化府,将水东水西拆分为毕节府、威宁府、盘州府、贵阳府。”
“黔南之地,为虽然还没改土归流,但也先设下普安府、安顺府、都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