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根拇指大小的金条,汤旻有些恋恋不舍。
这里有几千根拇指大小的金条,总价值近万两。
这还是因为张纯来的太快,汤旻没办法弄更多金条的数量。
如果张纯没来北洲宣慰司,那两年时间里,汤旻最少能积攒数万两黄金。
只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积攒钱财了,只希望这近万两黄金能帮他疏通疏通关系吧。
即便拿不回自家的公爵,起码也得拿个伯爵和侯爵才行。
如此想着,汤旻也合上了箱子,将所有火把熄灭后走出了暗室。
时间流逝,两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北洲城码头迎来了换防的一卫兵马,而被换防的兵马则是兴高采烈的带着他们在北洲的妻女儿子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他们乘坐船队分批返回大明,但在此之前他们还得前往东洲宣慰司。
从国内调来的另一卫兵马带着他们开始南下,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便抵达了东洲宣慰司的范围。
他们在东洲城换防一批兵卒,又接着南下西门港进行换防。
来到西门港时已经是腊月中旬,这是汤旻第一次来到西门港,而西门港的繁华却并不比北洲城和东洲城差。
隔着老远,他们就看到了整体用混凝土修建的西门港。
那足够容纳数十艘大马船的港口很轻松便容纳了他们,码头上的水泥路和远处一栋栋的砖木结构房屋引人注目。
当然,比较这些,更引人瞩目的还是码头上那一车车的箱子。
“北洲宣慰司同知汤旻,参见蒋宣慰使。”
汤旻下船与蒋贵作揖行礼,蒋贵见状也不卑不亢的行礼道:“这里是东洲宣慰司今年产出的黄金白银与铜锭,这是账目……”
汤旻接过文册,简单翻阅便忍不住的咋舌起来。
【黄金二十六万四千二百三十七两五分,白银四百二十二万五千一百七十二两五钱六分,铜锭二百四十六万五千三百七十二斤】
汤旻稍微一算,这些金银价格基本接近七百万贯,算上自己船上的金银,那差不多超过了七百五十万贯。
“既然如此,那么就换防吧,至于检查就没有必要了。”
汤旻不想耽搁太久,蒋贵也同样,所以在听到汤旻这么说后,蒋贵立马挥手示意下面的人搬运金银。
忙碌了大约两个时辰后,所有的金银铜锭都已经上船,不过由于天色已经晚了,所以汤旻决定第二天才出发。
翌日一早,在蒋贵的注视下,汤旻带着数十艘装载金银铜锭的大马船驶向了大明。
“呼……”
眼看他们消失,蒋贵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他往家中走去,不多时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不过他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了一处仓库。
在这所由混凝土浇筑,厚达七尺的仓库里,几箱黄金正安然无恙的摆放在地上。
望着它们,蒋贵的心情十分忐忑。
他也曾坚定过想法,可是……
蒋贵的手放到了一个箱子,将箱子打开后,拿出了好几根金灿灿的金条。他所铸的金条比汤旻的更重,箱子也大上了好几倍。
这样一箱黄金便不下万两,而这里的黄金便不下五万两。
尽管相比较王任,他这三年的积攒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从未贪污过的他来说,这笔钱在他手中令他很是煎熬。
不知带着何种情绪,他将仓库的门关闭并上锁。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大明朝也在热火朝天的大基建中完成了四川铁路和滇越铁路的建设。
八百里的四川铁路历经三年多的时间宣告通车,这代表整个成都平原与长江的联通。
这段路在以往对于行商们来说,起码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走完,而今只需要一天半就足够。
成都八百里平原的粮食将会通过这条铁路源源不断的送抵长江,曾经路上损耗的粮食都将会运送到江南百姓的饭桌上。
与此同时,江南的粮食也将通过两京铁路送往北京,并最后通过西北铁路送往山西、陕西和河套平原。
与之相比,南边不过五百多里的滇越铁路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由于技术问题,这段铁路只修建到了云南境内的梨花马驿,即便距离最近的府治临安府建水县也有上百里路程。
不过这一百里路程对于现在的大明朝来说,简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不管怎么说,两段铁路的完工还是让户部松了一口气。
“西北铁路的北段已经修抵宁夏境内,预计还有六年才能通车哈密。”
“西北铁路南段的张凤铁路,如今修抵平阳府闻喜县,山西段还有八个月能完工,陕西段约两年。”
“东北铁路耽搁了一阵子,估计还有三个月才能修抵松原。”
“北边的漠北铁路,大概还需要半年多的时间才能修通,比预期要快几个月。”
“中原的中原铁路,如今已经修抵开封,大约还有一年能修抵济宁。”
“开汉铁路和湖广铁路,分别从开封修抵襄阳,武昌修抵岳阳,预计分别需要两年和六年时间才能竣工。”
武英殿内,工部尚书黄福汇报着眼下修建铁路的一切,不等朱高煦喘口气,他就继续道:
“修建只是开始,其实维护才是大头,算上两京、滇越、京津、四川等铁路,十一条铁路每年维护就不少于三百万贯。”
黄福说完了,便向后退了一步。
朱高煦见他如此,也只能开口道:“也就是说,三个月后差不多东北铁路就能通车,半年以后漠北铁路就能通车是吧?”
“回陛下,是如此!”黄福作揖应下,同时补充道:
“明年东北、漠北、中原铁路完工,届时还有四条铁路在继续修建。”
“大约在洪熙十三年,现有所有铁路都能通车运行,但届时每年的维护费用就高达三百万贯,这还不算铁道兵马司的军饷。”
“如果算上,那维护费用大概在每年五百万贯左右。”
“至于这些铁路的情况,当下除了两京铁路盈利以外,其它铁路都处于收支平衡的状态。”
因为票价定的比较高,所以这些铁路不太可能出现亏损的情况,最差也是收支平衡。
如此可见,在限制人口流通的情况下,铁路主要还是靠货运赚钱。
朱高煦不可能放开人口流通,要是他敢放开人口流通,那西南之地那些被强行迁徙过去的人口肯定会一窝蜂涌回江南。
即便他们最后会被江南的阶级固化而赶回西南,但这需要的时间太漫长了。
江南的资本苗头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在昆仑洲拥有上万人的武装力量,以及二十余万的采矿奴隶。
当然,他们的这点力量也不过就是朱高煦抬手之间即可覆灭的存在罢了,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官商勾结。
因此,他一直让刘勉和胡纶监视着江南方向的官员,但凡有不对的苗头,他会立马把这群人连根拔起。
“事情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朱高煦示意黄福离开,黄福也没有逗留,作揖行礼后便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朱高煦这才对身旁的亦失哈吩咐道:“叫郭资和夏原吉过来。”
“是……”亦失哈应下并走出殿内,不多时就带着夏原吉和郭资走入殿内。
二人在朱高煦赐座后坐下,紧接着便被告知了召他们前来的来意。
“漠北的铁路和东北的铁路在明年七月左右就能修通,而漠北的阿力台勾结了把秃孛罗、太平、马哈木准备对朝廷下手。”
“我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集结山西、陕西、大宁、渤海、辽东和燕然的所有骑兵,一战定乾坤!”
朱高煦告知了夏原吉与郭资自己的意思,二人闻言也十分震动。
经过朱棣四次北征,他们本以为漠北已经消停了,但现在看来这群狼崽子始终还是养不熟。
“殿下,若是如此,那此次出动的骑兵数量恐怕……”
夏原吉还在沉吟,朱高煦却直接给出答案:“十万骑兵。”
没错,经过永乐、洪熙合计二十四年的积累和马政改革,大明朝如今的骑兵数量已经十分恐怖,全国骑兵数量达到十六万,而朱高煦提及的这些地方便有十万骑兵。
阿力台和马哈木不就是以为自己有了十万骑兵所以才和大明叫板吗?
既然如此,那大明也从海喇儿拉出十万骑兵,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凿穿漠北。
“出动如此多的骑兵,所需民夫和挽马都不在少数。”
“臣以为,漠北广袤,若是战况陷入焦灼,那以朝廷的财政情况,恐怕并不能负担此次远征后续的补给……”
夏原吉皱眉建议,朱高煦闻言皱眉看向郭资,郭资也是眼神躲闪,显然都不太希望打这一仗。
尽管有了东北铁路和漠北铁路,江南的物资可以运送到漠北地区,但运送到海喇儿只是开始,明军要出击,自然是从海喇儿向西征讨。
漠北从东向西三千余里,十万骑兵一人三马的情况下,每个月最少消耗二石豆、二斗军粮。
如果是七月出征,打到十月结束那还算好,一旦超过十月,那补给难度就立马加大了。
运送六石豆和六斗军粮前往三千里外,那最少需要两名辅兵,四匹挽马拉拽十石豆,两石军粮才足够。
也就是说打三个月时间,需要二十万石军粮,一百万石豆料。
二十万石军粮也就是二百万石稻米,除此之外还有醋布、盐晶、干菜等等物资。
这三个月打下来,起码要出动二十万民夫,四十万挽马,以及一百八十万贯的后勤补给费用。
每拖一个月,就是六十万贯。
如今大明才刚刚偿还百姓的二千万贯建设国债和利息,除去明年的开支,国库之中积存不足七百万。
关键是朝廷两年后还需要支付七百多万贯的国债加利息,加上两年后的开支,夏原吉和郭资现在几乎把头发都愁白了。
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居然还要去打仗,而且最起码一百八十万贯起步。
如果算上挽马和军马将士的死伤和抚恤,那三百万贯岂不也不是说笑的。
夏原吉和郭资都看出了朱高煦想要毕其功为一役,但大明朝的财政显然不允许……
“算上东洲和北洲的金银也不够吗?”
朱高煦询问夏原吉和郭资,夏原吉和郭资闻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