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冬,写一份字据,如果一年时间大通钱庄不将九千万两现银送来,就收回南安郡王的封地与爵位!”李蔷再次转头向金冬吩咐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安郡王怎么敢签这个字据,万一大通钱庄的银子没有凑齐,他岂不是被剥夺了一切。
“王叔,你都不信大通钱庄能给银子,怎么就敢到我这里做中人,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李蔷冷声道。
这时候南安郡王脑中闪过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有北静王的,有忠顺亲王的,他们都是得罪了当时还是侯爵的李蔷,结果家破人亡。
这时他才想到了,面前是何等存在。
他只感觉一股冷意自头皮一直涌到脚底,此刻他后悔极了。
他怎么就为了一份人情,来向李蔷说和。
他与李蔷的关系,也就是在皇室宗亲的聚会,以及大朝会上见过,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情。
“是我错了,此事我不管了!”南安郡王连声说道,他向李蔷行了一礼,果断离开。
只是在他离开时,总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不行,回去就备上厚礼送来,不能与太子交恶!”他边走边想道。
与其自家被太子给搬空,不如主动一点,多送点礼物,让李蔷放过自己。
就在南安郡王刚走不久,西宁郡王也来到了东宫。
西宁郡王与李蔷的对话,也是来做中人的,结果同样被李蔷要求立担保字据。
最后狼狈的退出了东宫,他才出了东宫的大门,就看到了南安郡王,以及其身后那一长串的送礼马车。
“南安郡王,你这是?”西宁郡王见到这么多马车的礼物,不太明白南安郡王为何要来送礼。
“你不会也是因为大通钱庄的事来东宫的吧?”南安郡王一幅同情之色看着西宁郡王反问道。
“正是!”西宁郡王倒是没有隐瞒的想法,点头说道。
“我比你早一步,这不是回府送来赔礼!”南安郡王摇头说道。
“赔礼?”西宁郡王还是没有明白原因。
“想想北静王,想想忠顺亲王,再想想那些得罪了太子之人的下场,最便宜的也是府中财物丢失,与其那样,不如主动送上赔礼!”南安郡王苦涩的说道。
他不再理会西宁郡王,边走边从怀中取出礼单。
他回府后,几乎将府中内库给搬空,就是为了最快速度备好赔礼。
他可是记得,当初有几家刚得罪了李蔷,前后脚的事,府中就被盗了。
西宁郡王站在原地呆了片刻,他想着南安郡王的话,越想越害怕,他突然拔足狂奔起来。
他也要快点回府,备有足够的厚礼,求得李蔷的原谅。
李蔷也没有想到,两位郡王才来做中人,跟着先后送来了赔礼。
赔礼之厚,让他都吃了一惊。
单是这赔礼,都不下于三十万两银子了,两家郡王府就是六十余万两银子的礼物。
“大通钱庄确实厉害,这才多久就让两位郡王出面,看看还有什么人过来!”李蔷拿着两份礼单,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自语道。
“金冬!”李蔷想到了一件事叫道,等金冬来到身旁,他接着说道:“去调查大通钱庄背后六大商户的产业,越详细越好,同时命各地军队,给本宫盯住这些生意!”
“是,主子!”金冬躬身应道。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行动会不会引起其他人对于大通钱庄的信誉危机,真要是那样的话,只要有一些人拿着银票到大通钱庄兑换现银,就有极大可能形成挤兑潮。
到时他的九千万两银子说不定真拿不回来了,所以他才让人盯着大通钱庄背后六大商户的产业,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那些产业就是他的了。
第302章 商量
东宫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的,求见太子李蔷的官员,也只有品级较高的官员才有这个资格,品级低些的官员连提出见面要求的资格都没有。一开始还是有官员来面见李蔷,为大通钱庄说情,请李蔷宽限时间的。
但没有几天时间,西宁郡王与南安郡王前往东宫送上大笔的赔礼之事传出,据说这两位郡王也是为了大通钱庄的事找过李蔷,招惹了李蔷的怒火才有了送上赔礼的行为。
这一下子再没有任何官员敢出面了,对于这位太子的脾气,朝堂中早有传闻。
大通钱庄背后的六家大商户在京中的话事人再次集中在大通钱庄总部,还是那间雅室。
“这位太子可不好打交道,我这边请了南安郡王,不但没劝成太子,更是让我得罪了这位南安郡王!”宁家话事人无奈的说道。
“我这边也一样,动用了关系请动了西宁郡王,却让西宁郡王恼了我!”舒家话事人也跟着说道。
原本这两件事让两家丢了脸,是不应该主动提及的。
但两位话事人还是主动说了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其余话事人他们为了大通钱庄的事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我们牧家请了两位内阁学士,据说与太子的关系不错,可依旧没有起到作用!”冯家话事人摇头说道。
“看来我等必须于四个月内将九千万两现银调齐了,大通钱庄手中的现银肯定是不够的!”骆家话事人看了看众人沉声说道。
“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何这位太子突然要用银票兑换现银,以大通钱庄的信誉,太子手中的银票想要购买任何东西,都是可以随意使用的!”舒家话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件事他也使人调查过,却没有调查出结果。
“这就要问吴家了!”骆家话事人看着吴家话事人说道。
其余话事人都看向了吴家,看到吴家话事人脸上的茫然之色,又转头看向了骆家话事人。
“骆兄,你这是意有所指,为何说太子兑换现银之事与我吴家有关?”吴家话事人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大声向骆家话事人责问道。
“吴兄坐下,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个样子哪有生意人的气度!”骆家话事人淡淡说道。
“骆兄,今日你不给出理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吴家话事人重重坐下口中说道。
“吴家与邓大学士的关系,想来在座各位都是知道的!”骆家话事人说到这里,看向了众位话事人。
众位话事人当然知道这件事,吴家借着邓大学士的关系,在六家之中坐二望一,上升势头非常之猛。
“你说太子之事与邓大学士有关?”宁家话事人吃惊的问道。
邓大学士那可是内阁大学士,内阁的权力在两位内阁大学士手中,虽说邓大学士一人无法操控朝堂中的所有事,但他的门生可都分布于很多重要职位上,在京中与各地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如果真如骆家话事人所言,就代表着太子与邓大学士之间有了矛盾,这可是大乾朝堂上的大事。
太子刚刚坐上位置,还没有坐稳就与一位内阁大学士交恶,让他们都在想着太子的位置是否能够保住。
之前众话事人还在考虑着如何应付太子,现在他们都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借着邓大学士将李蔷的太子之位搞丢,那么李蔷兑换银票之事就有极大可能不了了之。
“这也是从宫中得到的消息,邓大学士与太子在政务上发生了分歧,邓大学士将太子告到了太上皇那里,以太子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报复?”骆家话事人解释道。
吴家话事人眼睛瞪大,如果事情真如骆家话事人所说的这样,倒是有不小的可能性就是因为此事。
不只是吴家话事人相信,其余话事人也都相信。
骆家话事人说李蔷有脾气,那都是美化了,倒不如直接说李蔷是小心眼,极度的记仇,报仇不隔夜的那种。
前脚邓大学士到太上皇那边告了一状,后脚李蔷就釜底抽薪直接对邓大学士的背后吴家产业下了手。
而在场其余各家,都是受到了牵连。
“吴兄,此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因为吴家让我们的利益受损!”宁家话事人不满的说道。
其余各位话事人都看向了吴家话事人,但凡吴家话事人不给個说法,他们五家就会一齐对付吴家。
“各位,不管此事是否由我吴家引起,事已至此各位还有退路吗?”吴家话事人倒也没有着急,他反问道。
如果是在座各位没有请人为大通钱庄说情,倒可拼着大通钱庄的损失置身事外,但现在他们都发了力,暴露在李蔷的眼前,以李蔷以前的脾气,如何会放过他们。
“要拿出九千万两现银,你们吴家要出一大半,余下的我们五家平摊!”牧家话事人提议道。
他也明白就算为了大通钱庄,他们五家也无法置身事外,但既然事情是吴家引起,大头当然就该吴家出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用出半点现银!”吴家话事人可不想拿出这么多银子,他说道。
“不会再请人出面调和吧,除非请动太上皇出面,否则其他人无法劝动太子!”宁家话事人摇头说道。
“其实只要让太子的位置不稳,没了太子之位他如何能够对付大通钱庄,如何能够对付我们!”吴家话事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的倒好,那可是太子!”宁家话事人拍了一下桌子道。
“我们六家的影响力,全力动作的话,让他的太子之位不稳还是能够做到的吧?”吴家话事人信心十足的说道。
其余五家话事人皆是默然,他们都在考虑着得失。
都是生意人,没有足够利益的事是不会去做的。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各位已然得罪了太子,这太子的脾气可不好,这才刚成了太子就如此,以后他又会如何,最为关键的,听闻这位太子可是想要以皇家名义做生意,他真要做成了,你我的利益会受到多少影响?”吴家话事人鼓动道。
要是没有六家大商户一齐出手,单凭借着吴家之力,想要拉下太子可不容易。
“可有计划?”骆家话事人问道。
吴家话事人心中一喜,他刚才的话打动了这几位。“太子当政,我等借着太子逼迫大通钱庄取大量现银之事,操控京中粮价,再由我们的官员上书,只要上书的官员足够多,完全可以拉下太子!”吴家话事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等事倒是有可能,真要是因为太子自身的原因,让京城粮价大涨,再出几件因粮价大涨引发的大案,就算是太子也无法交待。
以六家大商户的能量,只要计划执行,到时上书的官员将会极多,甚至连邓大学士这等内阁大学士都会提供帮助。
之前景文帝都被退位,这让在场的话事人一个个心情激荡,他们若能做成这件事,足以威慑住大乾各方势力,增强自身的影响力。
“此事就由吴家为主,我骆家会配合行动!”骆家话事人应道。
其余话事人也跟着同意配合,但都要求吴家为主来执行这个计划。
吴家话事人自是明白,事情是由邓大学士而起,李蔷对付的是吴家,他好不容易说动了各位话事人一同对付李蔷,不拿出点实际态度是无法服众的。
“吴家会调动京中影响力,几日后就着手运作此事!”吴家话事人保证道。
李蔷并不知道这些,他最近最为关心的事,就是林黛玉将要生产了。
让他很不满的一件事,内阁那边的效率减慢,不少政务都在拖着,让他在政务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他陪伴林黛玉的时间明显减少。
“金冬,去请田大学士前来!”李蔷想了想还是要与田大学士谈一谈。
那天与两位内阁大学士交流时,田大学士的态度相对好些。
他并不想与内阁彻底决裂,至少不能影响他的空闲时间。
如果内阁不能很好的帮助处理政务,这内阁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李蔷看到了田大学士,田大学士满脸疲惫之色。
“田中堂,你这是病了?”李蔷关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