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明对他们朝贡放开了姿态,所以他父亲安排他借朝拜的机会过来见识大明都城,只是刚刚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心愿。
谁曾想,自己这个心愿竟然遭到大明皇帝如此大的反应,在感受到周围的杀意后,亦是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大内氏家臣陶谦道看着被拖出大殿的大友亲治,发现这个年轻人当真头脑简单,自己略施小计便自绝于大明。
朱祐樘原以为经过去年阿勒楚喀部的教训后,没有人再敢公然挑衅大明,不承想还是冒出来一个愣头青。
虽然他可以下令处死大友亲治,但这种做法过于强势和损害名声,所以选择折中的驱逐方式处理此事。
“大内家的,你骗了我,咱们走着瞧!”大友亲治的嘴巴已经被松开,却是突然不甘地挑软柿子威胁道。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大内氏家臣陶谦道脸色顿时一僵,却是没有想到大友亲治突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咦?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使臣都是聪明人,当即怀疑是陶谦道使的计谋,毕竟两家有仇怨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友家在朝堂如此无礼,乃臣之疏忽,还请陛下治罪!”兼管礼部的尹直站出来,主动进行请罪道。
朱祐樘知道问题不在礼部,毕竟吸纳日本大名称臣有利于双方贸易,这是他下旨允许日本加大朝贡名额。
只是明朝不和亲、不称臣的坚守,体现了明朝君臣们的骨气。
朱祐樘面对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使臣,知道事情需要做一些补救来捍卫大明的威望道:“大内家臣!”
“外臣在!”大内氏家臣陶谦道心里一紧,却是硬着头皮站出来。
这……
吏部尚书李裕和工部尚书贾俊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亦是怀疑是大内氏家臣陶谦道从中教唆,但陶谦道必定打死不认。
朱祐樘上下打量着这个使了小聪明的中年男子,便是淡淡地道:“朕早些年便听闻大内家长女才貌双全,乃日本第一美人,不知婚否?”
“尚未婚配!”陶谦道得知不是要追究自己,当即暗松一口气道。
朱祐樘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淡淡地道:“朕多年未有子嗣,然东方道神指皇子自东方!既然你家大小姐并非婚配,朕会派遣随婚使与你同行,迎你家大小姐为宫嫔!”
这……
陶谦道听到皇帝竟然是这个意图,顿时傻眼了。
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者看到大明皇帝玩了这一手,针对这个娶公主事件的始作甬者,不由得暗暗叫好。
“大内家臣,你还不领旨谢恩?”
“外臣领旨,谢陛下隆恩!”陶谦道知道这是大明皇帝要惩治他及大内家,带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
按说,他们大内氏将女子嫁给大明皇帝是好事,但他们大小姐是家主唯一的千金,而今将大小姐嫁到大明便会让他们大内氏受制于大明了。
只是不管他同意与否,而今事情必定是要按照大明皇帝的意思去做,而最后的压力亦是去到大内家主身上了。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越想要做事越容易出现问题。
随着国债兑付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心心念念黄金船归来。
正当很多持票人仍旧期待黄金的时候,结果事情还是出现了意外,运金船被劫的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
“你们别听风就是雨!”
“以前不是说米荒吗?结果现在涨吗?”
“这肯定是杜撰的,目的是要验我们手中的国债!”
……
京城的百姓在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当即便想到下半年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京城米荒,很多人并不为所动。
户部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开诚布公地张贴告示:“运金船在北上途经东南,一艘运金船遇风暴在浅滩搁浅,又遇一伙海盗洗劫。朝廷已经着手追查东南海盗,不过并不影响黄金兑付,有需要换金或银元可于兑付日前往皇家钱庄兑付。”
这个事情原本可以不说,只是皇家钱庄深知信誉的重要性,故而还是选择向持票人将这其中的风险说了出来。
“这国债确实是太过危险了!”
“此次损失小才如此,但下次造成大损失呢?”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再买这种高风险的国债了!”
……
针对朝廷开诚布公地揭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士当即利用这个事情大做文章,选择疯狂地抹黑国债。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抹黑,而今皇家钱庄都选择以真诚对待持票人。
“我选择换黄金!”
“我也选择兑换黄金!”
“哈哈……我真的有金饰了!”
……
张英等女性持票人纷纷拿着自己的国债前往皇家钱庄,由于皇家钱庄跟皇家金店合作,所以她们亦可以直接到皇家金店换取黄金饰品和黄金。
“真换到黄金,像做梦一样!”
“去年很多人都说朝廷的国债不能买!”
“什么不能买,我只恨当时买得太少了!”
……
在看到货真价实的黄金饰品到手后,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对自己手中的黄金饰品是爱不释手。
张英去年主要是支持朝廷的政策,亦是没有想到朝廷不仅没有违约,而且还给予他们简直是超额的回报。
要知道,他们去年给予的是布票或白银,只是现在朝廷给回她们的是黄金,而且还是按最新的比例进行兑付。
虽然黄金一直十分贵重,但黄金和白银的比率是一比四,但现在黄金和白银的比率是一比十了,甚至原本受人追捧的白银都已经无人问津。
如果去年她们的白银不是用于购买国债,而是选择直接购买黄金饰品的话,那么她们黄金饰品还要小上四分之一以上。
“咱们投资国债是真的赚大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以后一定要买国债!”
“你以为国债想买就能买,多少人翘首以盼却迟迟没消息!”
……
面对一些女人的白日梦,理性的女子当即指出了现状,让她们认清当下的事实。
朝廷自去年发行国债后,虽然有传朝廷想要发行新国债,但迟迟不见动静。弘治四年的国债,恐怕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至于那些专门捣毁国债的言论,或许在士林阶层拥有一定的市场,但在京城百姓的眼里却啥都不是。
年初三当日,圣旨下达。
王越和尹直纷纷接到圣旨,他们两人将以阁老的身份前往江南,由王越兼任南直隶总督,而尹直则是出任浙江总督。
尹直并没有选择走水路,而是跟严肃直接前往天津,从海上直达宁波,却是打算来一场直捣黄龙的戏码。
朱祐樘在享受假期的同时,亦是开始着手新的规划。
发展才是硬道理,虽然江南出了问题,但并不是停滞不前的借口,所以他已经将目光瞄上了交通网络上。
在任何时代,运输都是重要的成本,更别说现在是以畜力和人力为主的交通时代。
只是道路的交通不能胡乱修建,修建交通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隋朝很大程度只是被大运河拖挎了财政。
朱祐樘并不认为现在财政健康便可以为所欲为,仍旧还得精打细算,哪怕修路亦得考虑需要和经济回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津跟北京的贸易已经越来越频繁,需要运输的货物是越来越多,特别天津是北京连接海洋的关口。
虽然天津拥有大沽口漕运,特别天顺二年通过新河将北塘口和蓟运河连接,但现在的通航能力太差了。
朱祐樘知道货币只有流通才能体现价值,而今很多海运货币到达天津,由运河的淤泥和动力太差,压根无法通过大沽口漕运到达京城。
现在可以算是自上任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以前都在头疼该怎么搞钱,现在只需要想着如何花钱即可。
除了花钱的事情外,其实还有一件头疼的事情。
应天巡抚同样要物色人选,而此次他决定给年轻人机会,亦是将弘治朝出产的官员徐鸿等官员叫了过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皇帝这是要轰炸江南吧?
紫禁城,已经披上厚厚的白棉袄般。
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各不同。不仅小小醉翁亭如此,这一座举世第一宫殿群更是如此,正显现着冬季之美。
滋滋……
徐鸿和钱森一起来到午门前,两个人在这里碰面的时候,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们都是弘治朝最新一批进士,当年他们成绩最好的十二人参加小传胪第一次在西苑门前碰面,正是他们人生重大的转折点。
时过境迁,十二人的境遇皆不同。
当年最风光的状元刘存业已经辞官回家找妈妈,心高气傲的榜眼钱福亦是辞官游山玩水,擅于权术的榜花郎靳贵步当年杨廷和后尘沦为微不足道的仓大使。
反观张遂已经成为吕宋的第一任巡抚,于铭则升任工部侍郎,这两个人算是他们这届进士最杰出的两个人,亦是前途最为光明的两个人。
于铭利用出色的工匠技能已经成为工部最耀眼的技术型人才,很多人都断定他是将来的工部尚书。
张遂虽然是属于海外的巡抚,但吕宋金矿关乎大明的财政,吕宋岛更是大明驻扎南洋的重要基地,其地位其实远超一般的巡抚。
至于他们两人,其实亦已经成为很多人所羡慕的对象。
虽然他们不像前两位那般耀眼,但通过他们的务实精神,已经在户部和兵部表现出色,成为司职郎中的佼佼者。
“两位大人,请跟杂家一起进宫面圣吧!”一个公公打量着被召来的两人,手持着佛尘淡淡地说道。
徐鸿和钱森轻轻地点头,便跟着这位公公走进紫禁城。
虽然他们很多次进入紫禁城,只是不管是门仪还是殿仪,都是在外朝的区域,却是从来都没有到达内宫之中。
此次他们突然被皇帝下旨召见,而且还是来到哪怕大人物都难以企及的区域,自然会多一些紧张。
“钱大人,你说陛下因何突然召见咱们两个小小的郎中呢?”
徐鸿现在已经是一个十分成熟的官员,只是看到离内宫的区域越来越近,显得心里十分没有底地询问道。
虽然他跟钱森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成为各个衙门的骨干,但他们如今的官职品阶不高,资历太浅,却是不明白皇帝因何召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