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不管是东瀛武士,还是嚣张的江南恶奴,在铅弹击中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宛如直接被爆体般,鲜血飞溅开来。
不……
那名嚣张的日本武士已经抽出了武士刀,但眼睁睁看到一枚炮弹迎头砸下,在最后亦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只是他的身体同样是血肉做的,顿时血肉再度四溅开来。
“不好了,走水了!”
不知是炮弹的激烈碰撞所致,还是有人不小心点燃存放在船舱中的灯油,在船体中部突然窜起巨大的火苗,期间亦有低沉的爆炸声传出。
“停!”
陈山看到那艘商船已经起火,当即便暂时叫停了炮击。
“请救救我们!”
“我们是华夏同胞啊,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们再也不通倭了,请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
火光映照着侯京等人的脸庞,他们惊恐、绝望的表情在火光中扭曲、放大,却是纷纷惊慌地哀求大明海军出手相救。
在灯油的作用下,火势已经在整个船舱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火中不断传出惨叫声。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晚了!”陈山远远看到那艘船上的一百多名人员葬身火海,显得十分冷漠地道。
且不说如此巨量的大明灯油压根无法扑灭,而且他亦没有理由拯救这些叛徒,华夏崛起需要的是爱国之人,而不是这帮因大内家有银矿便甘于做狗的败类。
最为重要的是,凡抵抗皇帝政令者,死不足惜。
侯京等人的衣服被烧着,皮肤被烤焦,痛苦地挣扎着、呼喊着。
甲板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和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臭味和死亡的气息。
这艘商船的桅杆在火海中轰然倒下,船底在火势的吞噬中被烧穿,最终无法承受船体的自身重量,缓缓沉入海底。
海面上漂浮着船员们的尸体和残骸,他们的死状惨烈无比,脸上带着对死亡的恐惧,有的人已经被烧成了黑炭。
“又来了一艘!”
正当陈山想要撤离的时候,通过单孔望远镜又远远看到一艘江南商号的海船朝这边而来,眼睛当即闪过一抹杀意。
却不论这艘商船承载什么样的货物,又是一场降维打击即将上演,而他们此次的使命是不许任何一艘江南商号的商船由朝鲜将货物运给大内家和大友家。
与此同时,一艘悬挂龙旗的帆船由西边缓缓而来,正驶向日本本州岛的西部。
山口城,大内家宅。
大内义兴虽然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郎,但经过这近半年的历练,整个人明显成熟了不少。
由于成功地抵挡住大明的威迫,而今带领大内家可谓是蒸蒸日上,所以他的身上不免多了一份少年张狂。
面对大明来使,他仅仅派遣家臣陶谦道和藏田正赖前去迎接,而他则是端坐在议事厅上,静静地等待大明使者到来。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夏日的阳光洒在那个十分简易的码头上。
翰林侍读学士谢迁再次来到了这里,踩着结实的木板走下帆船,身上的麒麟服显得十分的华贵,眼睛透着坚定和自信。
“使者大人,咱们已经交恶快半年了,你们大明亦不过如此嘛!”藏田正赖看到再次前来的谢迁,当即戏谑地道。
谢迁并没有理会家臣藏田正赖,面容庄严肃穆,目光如炬,看到大内义兴没有亲自来迎接,便大步朝山城而去。
山城前聚拢着不少的日本武士,似乎是想要给大明使者下马威,甚至有一个刺头站出来挡住谢迁的去路。
谢迁并没有说话,而是凝视着这个不修边幅的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看到吓不了这个大明使者,显得怏怏地退了下去。
谢迁此次是主动请缨而来,既知晓自己身后的后盾是多么的强大,亦是没有畏惧生死,便是走进了大内家宅的议事厅中。
“见到本少主因何不跪?”大内义兴看到出现的谢迁,却是先发制人般地道。
谢迁虽然一直在翰林院为官,但从来都不是一个怂包:“本使若跪了,你们大内家当真承受得起吗?”
“可笑,我们大内家因何承受不起?”跟在后面的藏田正赖冷哼一声,显得十分不屑地道。
谢迁仍旧不理会这只苍蝇,却是正色地道:“咱们大明尚礼!此前之所以任由江南商号搞一些小动作,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清除所有毒瘤,你们当真以为咱们大明朝廷还奈何不了几只小老鼠吗?”
“咱们日本四面临海,你封得了一路,亦封不了四面!”藏田正赖想到自己的地理优势,显得自信满满地道。
这不是他盲目自大,而是他已经清楚江南商号的实力。
都说大明禁止铁器出口,结果人家江南商号是自己要多少便有多少,而且连女人都可以拱手相送。
至于这个看似很风光的大明朝廷,据他所知确实是想要禁止金银流通,但结果下面的人压根不买单。
谢迁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道:“大内少家主,这是我朝刚刚颁布的禁令,我认为你应该知晓!”
陶谦道望了一眼大内义兴,而后上前接过了公文。
“自今日起,凡胆敢跟大内家互贸之商贾,满门皆斩!”谢迁在将公文给陶谦道的时候,亦是字字铿锵地道。
这个公文其实已经有了时间差,朝廷先将公文下发各个市舶司,而后又通知了东海总督府,最后才由他转交给大内家。
只要他们大明执行得当,那么此时大明已经对大内家完成了经济封锁。
大内家今后想要通过贸易换得大明一粒米,那亦是痴人说梦了。即便大内家拥有上亿两的石见银矿,只要他们大明不交易,那么大内家的银矿跟废铁没有区别。
现在的大明越发强盛,却是可以不需要大内家的铜钱、金银和海产品,但大内家跟大明的贸易已经陷得太深。
在江南商号的讨好下,大内家在近半年以来,可谓是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
即便是大明一直严禁的雪枫刀和屠清弓,结果那帮江南人亦是拿来了几把,此举亦让大内家简直找不着北。
只是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一旦失去大明的物资,他们大内家将会变得如何。
大内兴义却是有所依持般,便十分自信地道:“我大内氏有石见银矿,其他地方亦有很多的银矿,你杜绝得了吗?”
在见识到白银的威力后,他相信只要能够持续开采石见银矿,那么他们大内家便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即便是大明皇帝的皇冠,其实亦仅仅是一个银两数额的问题。
只是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匆匆跑进来汇报道:“少主,不好了,那帮矿工突然造反,咱们在石见国的矿监全都被杀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血洗皇矿,百两一石
就在今日清晨,深藏于群山之间的石见银矿跟往常般作业。
银矿内部,昏暗的矿灯光线勉强撕开厚重的黑暗,投入斑驳的光影,映照在矿工们沾满灰尘的脸庞上。
空气弥漫矿石的味道,夹杂着深处采矿的沉闷声响,仿佛是大地的低吼。
赤裸着上半身的矿工们在矿洞里面挥汗如雨,他们的呼吸在狭窄的矿道中回响,与铁锤击打在岩石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银矿石在铁锤的猛烈敲击下,纷纷从矿体中脱落下来,接着一块块银矿石通过人力运送到矿洞外面。
“你们干活若是再不快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郑玉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却是恶狠狠地怒骂道。
一个老矿工的腿脚明显不利索,虽然奋力想要拽着麻绳想要将矿石拖向不远处的作坊,但却走得比较慢。
突然,一个矿监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老矿工的背上。
鞭子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声音,在抽了一鞭后,却是并没有停止,又是一鞭落在老矿工剧烈颤抖的身体上。
老矿工的背上一道道红色的鞭痕清晰可见,鲜血顺着他的皮肤流淌下来。然而,他并没有喊叫或反抗,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这份痛苦。
周围的矿工们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这些矿监既有大内家的,亦有江南商号的创始人郑家的,却是通通不能忤逆的势力。
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默默地忍受着这些屈辱和痛苦。
老矿工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显得越来越虚弱,背部已经被鲜血染红,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他只有继续往前,这才有生路,亦有回国的希望。
终于,老矿工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喘着粗气,艰难地呼吸着,周围一片寂静。
只是老矿工倒下,又有矿工被驱使上前,然后将那一筐矿石顺利运进银矿边上的那座高大的作坊中。
这座矿场的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到矿洞中采银矿石,有人负责运输银矿石,最后则是有人负责从银矿石中提炼白银。
在昏暗的炼银作坊中,炉火熊熊,一位名叫李铁的银匠留着长长的刘海,正在全神贯注地进行提银作业。
他身穿一套发黑的短袖棉衣,脸上沾满了烟尘,但双眼却闪烁着坚定而专注的光芒,难掩他身上的精湛技艺。
李铁手持长柄铁钳,灵活地夹起一块富含银铅的矿石,然后放入熊熊燃烧的炭火中。矿石在高温下迅速熔化,银铅合金液体在火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他不时用铁锤敲打着那个杯状坩埚,在不断高温加热的同时,亦让合金液体充分混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合金液体中的铅开始氧化,生成一层灰白色的氧化铅。这是最为关键的处理时刻,李铁深吸一口气,猛地对着铁管吹去。
一股强劲的气流穿过铁管,将浮在合金液体表面的氧化铅直接吹散。这些灰白色的杂质在气流的冲击下四处飘散,露出了下面纯净的银液。
看似的简单的一套做法,却蕴含华夏前人的智慧,正是日本人一直无法掌控的提炼白银的吹灰法。
现在历史悄然发生改变,江南商号不仅帮助日本人开采银矿,而且还将华夏最先进的采银技术带了过来。
李铁继续熟练地吹灰,将浮在合金液体表面的氧化铅不断吹走,直到合金液体表面再也看不到一丝杂质。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但眼中却流露出满足和喜悦。他知道,经过这番辛苦,终于得到了纯净的银液。
接下来,李铁便将银液倒入预先准备好的模具中。
由于这些白银是准备在大明使用,所以选用了银宝模具。随着银液在模具中迅速冷却凝固,形成了一个个白色的银宝,显得十分的漂亮。
李铁拿起一块银宝,由于眼力存在一点问题,所以需要凑到近处仔细端详。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个银元宝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价值和美丽。
只要谁能够将这一批刚出炉的元宝带回大明,别说解决自己的温饱,哪怕养几个女人都不在话下。
正当李铁拿着银元宝做着发财大梦的时候,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目光亦注意到刚刚提炼出来的银子。
李铁轻瞥了一眼走出来的男子,当即趾高气昂地呵斥道:“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即刻滚出去!”
“你宁愿将吹灰法教给东瀛人,亦不肯教给你的两个徒弟,当真是东瀛人的一条走狗啊!”赵甲看着这个平日目中无人的炼银师傅,却是冷冷地进行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