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金银做为锚定物,发行银元和绵钞。”
“加上如今我们从国外大量引进金银铜矿,让朝廷可以每年铸铜币超过一千万贯,银元和绵钞都是数百万贯,年年能多出很多钱花。”
“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无限制的印钞,因为这样只会造成民间通货膨胀,让原本健康的发展变得不健康。”
“因而就必须要配合税收、银行和信贷完成一个完整的经济循环体系,通过税收回收钱币,防止市面上的钱币过多,造成供过于求的情况。”
“不过眼下百姓已经习惯了低税率,贸然增税,肯定会引起反对声音不断。”
“虽然我们完全可以无视这些反对的声音,但这事关百姓的利益,就不能够搞一刀切,直接大幅度上调。”
“所以就一步一步来,年后新政提高各类税1%左右,明年再继续往上提,最多维持到GDP的15%左右,应该就是比较合适的税率了。”
他环顾众人,最后看向夏竦道:“至于具体征税制度,就由财政部拿出个章程出来。可以适当减少低收入人群的税收,提高高收入人群的税收,像那些大商人,大资本家,就不要手软了。”
“现在这些有钱人可富得不行。”
夏竦笑道:“听说江浙有盐商斗富,拿丝绸挂彩船,直接百艘百艘地包,豪掷千金啊。”
“是啊,还有那些卖茶叶的,卖酒的,咱们汴梁身家数百万贯乃至上千万贯的大富商都有不少。”
晏殊也说道。
他在汴梁有很多房产出租,自然知道汴梁商业情况。
“所以就更不需要手软。”
赵骏说道:“当初盐山、矿山、茶山进行半私有化改革,造就了大批富贾。他们站在时代的风口上起飞,也应该回馈这个时代。”
庆历年前,大宋富商的最高财富积累也不过是百万贯,很少有突破数百万贯乃至千万贯的商人。
但到了明朝时期,江浙盐商动则千万两白银的家产,清朝和珅的家产更是达到了约8亿两白银,是当时的世界首富。
这其中固然有明清时期日本和美洲白银大量流入,造成白银巨额增多的因素。
可也有宋朝对于大商人的高额征税政策。
一旦到达一定的财富值,宋朝朝廷对于你的搜刮那可以说是敲骨吸髓。
有些数十万贯身家的商人,甚至能一夜之间被朝廷吃干抹净。
不像明朝时期,朝廷很难收这些顶级大商人的税,造成了这些人财富的迅速积累。
所以宋朝看似繁荣,但只听说过宋朝百姓穿绫罗绸缎,却从未听说过宋朝首富多有钱,就在于宋朝首富上限被限制死。
甚至百姓穿绫罗绸缎也不是百姓多有钱,而是汴梁百姓有钱。
欧阳修里描述的贩夫走卒穿绫罗绸缎,那是因为汴梁的人工收入高,一天工资在150文左右,一个月收入4-5贯,这才穿得起绫罗绸缎。
你换成乡野农民试试?
因而大宋的情况就是高额税收,造成了虚假的繁荣。
朝廷有钱,民间积贫积弱,百姓和商人不得不拼命干活,才能养家糊口,间接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现在不一样。
税收大降之后,有钱人就能突破财产上限。
据说江浙一带,已经出现了身家千万贯的大商人。
所以赵骏就打算实行阶梯式的收税策略。
继续提高富人的税收比例,以此达到让税收每年稳固提升的地步。
第424章 开灯,照耀这盛世大宋
庆历八年大年三十,上午政制院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发展,下午就暂时先各回各家。
不需要去崇政殿开会,也不需要再办公了,总要回家陪伴一下家人。
因为晚上的时候时间就不属于百官了,而是要参加活动。
傍晚时分,汴梁街头就已经是一片热闹。
张灯结彩,爆竹声响。
东华门外的夜市无比繁华,很多商贩就住在街上,跟家人吃了饭就出来摆摊。
顺着东华门一路到马行街,来来往往已是人山人海。
人潮并不是单纯地在街上走来走去,而是有游街,有舞龙,有狮舞,有花船,有彩轿。
从清晨开始,初霞绯红映街巷,大年三十的早上人们就已经为春节做准备。
街道两旁,五光十色的灯笼高悬,如飞龙翻腾般舞动,彩带在清风中飘舞,繁花似锦的装饰点缀着街头。
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卉、领巾、靴鞋、玩物,商品琳琅满目。
街头巷尾各类杂技表演“扑旗子”“爆仗”“抱锣”“硬鬼”“舞判”“哑杂剧”“七圣刀”“歇帐”等节目让人应接不暇。
宋人忙碌地穿梭在张灯结彩的酒楼、茶坊、集市中,被新年的喜庆氛围包裹。
傍晚时分,阳光逐渐西沉,街头更显得热闹非凡。
高门显赫之家的女眷们恣意观赏关扑,或围坐一团,或举杯畅饮。
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张罗饭饮,亲戚朋友欢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同庆贺新年伊始。
普通人家则走上街头,大人将小孩举过头顶,沿着街道跟在游街的队伍后面,或是为子女买些糖葫芦、虎头帽,或是跟着人群欣赏杂技表演。
最令人期待的是皇家的花车游街和东华门外盛会,因为有些时候皇室会撒铜钱。
这个习俗从唐朝开始。
顾况的诗《宫词》中描写唐玄宗时期过年酷爱扔红包雨的李隆基:“嘈囋一声钟鼓歇,万人楼下拾金钱”。
到北宋的时候,《资治通鉴》里也记载了宋太宗赵匡义、宋真宗赵恒、宋仁宗赵祯时期撒钱的景象。
虽然最近几年,赵祯这个习惯被赵骏给劝阻了,不是朝廷缺这点钱,而是很容易引发踩踏事故。
朝廷已经好几年没有再扔过钱。
可普通百姓却不知道,哪怕是知道也期盼着今年再变回来。
而且即便不扔钱,跟着花车也能图个喜庆。
所以每年过年,花车游街的时候,就是人们最高兴的时候,往往从高空俯视,就是万人空巷,人山人海。
赵骏的家就在西华门外,从家里出来之后,他就带着妻儿上了马车,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走了不到二百米,顺着新建好的西华门就进入了宫中。
如今皇宫扩建之后,宽阔了许多。
他的马车继续前行,上面挂着宫牌,被特别允许可以在皇宫内行驶,不然扩建走的皇宫靠走路,那得走很远的路程。
从西华门进去之后,北面就是扩建后的延福宫。
这里已经被建成了一个宫殿群,宫墙内高楼林立,花团锦簇,有花园、池塘、人工湖和小树林,也有那种五六层高的水泥建筑。
城外的筒子楼没多少美感,就跟后世那种五六层长方体的大楼一模一样。
但宫廷建筑却美轮美奂,内部构造由水泥和钢筋建成,外面则依旧有木质结构,斗拱飞檐,彰显独特的中式风范。
马车顺着宫道一直往东,一直到左承天门才停下,这里原本南面并非宫殿,而是一处巨大的校场,包括皇城司在内,有近万士兵驻扎于此。
如今模样大变,以前的军营全都拆掉,又修了一些宫殿,并且外面还保留了很大的广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以前北宋皇宫各种庆典活动是在大庆殿以及大庆殿南面的广场里,包括各种祭祀仪式、接见外国使者、正旦大朝会等等。
结果赵骏大手一挥,把大庆殿当作了政制院,南面的广场也成为了政制院的办公场地,朝廷就缺少了做重大活动的场地。
因此就把地点改到了左承天门内广场。
此时左承门内大殿以及包括附近殿宇人声鼎沸,汴梁大小官员都从左掖门进入,到了前殿的广场宫殿里。
各殿人满为患,百官们高谈阔论,杂乱的声音都穿透了内大殿,到了后门口处。
赵骏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赵清韵钻出车厢,他一把抱住,乐呵道:“慢点,小心别摔着。”
曹苗芯和赵昙也走下马车,八岁的赵昙苦着脸道:“父亲,我就不能不去吗?”
“去还是得去的,大过年的,图個热闹。”
赵骏劝道。
“但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我已经不是三四岁小孩了,跟那群小孩子没什么好玩的。”
赵昙很是不爽。
“以前你老爸我跟你一样社恐。”
“现在呢?”
“现在也一样社恐。”
赵骏笑道:“但已经是社交恐怖分子。”
赵昙挠挠头,他听不懂老爸的话。
“好了。”
曹苗芯从赵骏手上把赵清韵接过来,说道:“夫君,我们先去了。”
“嗯。”
赵骏点点头道:“看紧清韵,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四岁就跟着你舞刀弄棒,小心别伤着宫里人。”
“知道了。”
曹苗芯拉着儿女就往北面的宣佑门去。
百官在南宫有宴会,由赵祯这个皇帝主持。家眷则在北宫,由曹皇后主持。
赵清韵跟她哥哥不一样,赵昙性格比较随赵骏,赵骏一眼看出这小子属于闷骚加自恋型,书读得不错,老觉得自己很厉害,喜欢站在高处指点江山,惹急了就很冲,跟他读初中高中那会太像了,要是换赵昙穿越到景佑三年,估计一样也得被晏殊他们忽悠瘸。
而赵清韵这姑娘随她妈,才五岁的年纪完全没有任何心机,大大咧咧跟个东北姑娘似的,而且还喜欢舞刀弄棒,给她惹生气就会打人。
唯一的好消息是曹苗芯家教很严格,并且赵骏一直在教他们正确的三观,塑造他们善良的本性。
有一次赵清韵在幼儿园霸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