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非常狠,但是比苏曳要轻一些。
也不会像新加坡那种。
但已经足够痛苦,足够记住一辈子。
打得血肉开花。
而挨鞭子的人,在痛楚的同时,莫名其妙竟然觉得荣耀。
我们为所有兄弟受鞭刑,我们和大帅一起受鞭刑。
鞭刑过后。
军医立刻出动,开始为每一个人治疗伤口。
而伯彦召来的另外一千名新兵,只是冷冷望着这一切。
他们完全感受不到这边农民新兵的一切,因为他们没有经历刚才的一切。
他们只觉得可笑。
觉得这些农民傻得很。
在这个时代练兵,不能用国家民族大义感化,也无法用保护万民作为信仰。
因为契机还不到。
这一次在上海,洪人离和黑弓等人,才真正切实感受到了国仇家恨的情绪。
所以,苏曳唯一能用的精神战术,只有个人崇拜!
而且他对这支军队的情绪,也是完全真实炽热的。
……
接下来几日!
除了鞭刑的那一百人之外。
剩下所有新兵,开始第一次负重拉练。
负重四十斤,十里跑步拉练。
刚刚开始起步,没有上太高的强度。
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依旧很艰难。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农民新兵,反而情形好一些。
伯彦招募的那一千多人,号称从各军抽调出来的精锐,表现反而更加差一些。
掉队的人,越来越多。
而苏曳除了前三日,因为治疗背伤,剩下的时日内,他都跟着一起拉练。
他主动落后下来,陪着最落后的那些八旗士兵。
“怎么样?撑不撑得住?”苏曳在边上陪跑。
那名士兵,始终咬牙,没有回答。
这一千名新兵,早就被耳提面命,他们是伯彦的人。
绝对不能被苏曳拉拢,不能叛变阵营。
苏曳也不恼,就只是跟着这群人陪跑,掌握着他们的节奏。
确保他们竭尽全力,但是又不会真的发生意外,发生惨剧。
当然,这在伯彦等人看来,完全是在收买人心。
接下来!
每天的练兵非常枯燥。
每天都是走正步,排队,左转,右转。
排列队形。
体力拉练。
而体力拉练,是最最痛苦的。
每一次,都有人掉队,都有人落后。
而每一次苏曳都陪跑,没有一次例外。
别人负重四十斤,他负重八十斤。
每一次,他都跟着最后的那几个士兵陪跑,帮忙掌握节奏。
但是,依旧没用的。
这群被伯彦招募来的士兵,要么是满洲八旗,要么是蒙古八旗,还有部分八旗汉军。
他们早就把自己当成是伯彦的人。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支新军早晚都是伯彦的。
甚至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伯彦夺取新军。
伯彦是僧格林沁之子,未来要继承亲王之位的。
僧格林沁是大清军方第一人。
所以,伯彦岂不比你苏曳有前途得多?
大家又不是傻子,你那点邀买人心的伎俩有用吗?
……
现在整个新军,已经明显分为两个阵营了。
伯彦招募的一千多八旗精锐,苏曳招募的一千多农民新军。
而且这种分裂趋势,越来越明显。
甚至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
伯彦那边,不来干涉苏曳招募的一千多新兵所有事情。
而苏曳对他的那一千多新兵,也水泼不仅,针刺不进。
伯彦本来还担心,苏曳会利用主帅之权,强行罢免他提拔的临时军官,取而代之用农民新军的人担任军官。
但苏曳没有这样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威廉上校来找苏曳。
“翼帅,您的军队现在面临着非常危险的趋势。”威廉上校道:“每天都在走向分裂,就如同你们的国家一样。”
“你们的皇帝怎么想的?为何要把募兵的权力分到两个人的头上?”
苏曳道:“这是他帝王的本能,要制衡。”
威廉上校道:“可是一支军队如果分裂,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而且这种分裂,一旦发生某种质变,那就无法挽回了。”
苏曳当然知道,如果新军两个阵营发生械斗,那就瞬间发生激变。
到那个时候,要斩多少人?
按照军纪,凡是内部械斗者,所有参与者全部斩首。
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那裂痕就再也无法弥合。
新军真的会走向彻底的分裂。
届时就几乎无法挽回了。
“翼帅,必须做一些什么了,我建议把这两部分人分开训练。”忽然有一个军官道。
苏曳道:“那就真的分裂了。”
威廉道:“但是这样下去,双方之间的大规模械斗,迟早会发生。必须要做些什么,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我们的军队。”
苏曳道:“我知道,我正在等待一个契机。”
兆布等人,依旧没有回来。
……
现在所有人都清晰感觉到,整个新军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首先,训练强度太高了。
太痛苦了。
不管是对于农民新军来说,还是对于八旗兵来说。
这个训练量,都大得惊人。
虽然伙食很好,但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但是对于农民新军来说,有三种东西支撑住他们。
对苏曳的崇拜,就是那一天苏曳为了他们,挨了三十鞭刑的画面。
第二种,严苛的军纪。
第三种,丰厚的饷银。
苏曳亲自给每一个人发饷银,没有任何克扣,全部足额发放。
发饷银的当天,所有人都惊呆了。
竟然……真的有不克扣饷银的主帅?
真的有不喝兵血的主帅?
这笔饷银实在是太丰厚了,足够一个农民新兵养全家了。
但是,这种极高的训练量,还是折磨掉了他们的意志。
痛苦让他们的意志,摇摇欲坠。
而这种新兵期高强度的训练,就是为了在短时间内,提升他们的意志和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