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我伯彦宁可轰轰烈烈战死,也绝对不会像你摇首乞怜。
“杀!杀!”
伯彦讷谟祜率领着两万多骑兵,潮水一般的往南冲。
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
承德行宫内很多官员见到这一幕,脸色剧变。
这……这……这难道内战还真的要爆发吗?
远处旁观的的曾国藩情绪无比激动,甚至双拳紧握。
局势,难道还真的要朝着对他湘军最有力的一方面发展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恭亲王疯狂地冲了出来,朝着伯彦讷谟祜大吼道:“给我停下,停下,停下!”
见到奕讠斤冲出来,肃顺、端华、载垣等人纷纷骑马冲出来,朝着伯彦大声道:“停下,不惜南下。”
伯彦讷谟祜道:“苏曳都已经谋反了,圣母皇太后都被炸死了,你们还说停下?”
“就隔着几十里,那边的爆炸声,难道你们没有听见吗?”
“你们难道就任由苏曳谋杀了圣母皇太后吗?你们的忠心在哪里?”
“不要停,不要停,我蒙古男儿不是这群匹夫,我蒙古男儿充满了血勇之气。”
“冲,冲!”
伯彦讷谟祜不做任何停留,继续带着骑兵疯狂地冲锋。
但是,因为恭亲王和肃顺等人的出现,已经有几千蒙古骑兵,犹豫着停了下来。
不过依旧有一万多骑兵,跟着伯彦往前冲。
这群人可能不仅仅是勇敢,而是莽撞,还有盲从。
眼看着这一万多人,根本就挡不住了。
而这个时候,一身病容的僧格林沁起码狂奔而出,大声怒吼道:“伯彦,你这是要谋反吗?”
伯彦讷谟祜见到僧格林沁冲了出来,先是彻底的震惊,接着嘶哑道:“父王,苏曳谋杀皇太后,正是我蒙古骑兵拼死一战的时候,您立刻下令所有蒙古骑兵,南下消灭苏曳叛逆。”
僧格林沁大吼道:“所有科尔沁骑兵,停住前进。”
“所有蒙古马队,停止前进。”
僧格林沁在蒙古人中的威望不是伯彦讷谟祜能比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全部停了下来。
伯彦讷谟祜狂吼道:“父王,我们深受皇恩,难道这个时候,不是为国效命的时候吗?”
僧格林沁道:“虽然前方出现炮击,但是太后使者未到,太后安危未定,没有旨意怎可擅自出兵?你难道要触发内战,让大清江山社稷,生灵涂炭吗?”
伯彦讷谟祜怒吼道:“我科尔沁王府,世受国恩。这等时刻,父王你竟然阻止我出兵平叛,我深以为耻。从此之后,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先帝密旨,铲除叛贼苏曳。”
“你们不上,我上!”
“跟我上!”
伯彦继续呼啸南冲。
但这个时候,他身后仅仅只有一二百人了,这算是他最最忠诚的嫡系。
这些人此时也都眼眶通红,知道这一次跟着伯彦讷谟祜注定有死无生了。
僧格林沁双目通红,深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巨弓,对准儿子伯彦讷谟祜。
弯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
“嗖……”利箭划过长长的轨迹,猛地射中了伯彦讷谟祜的后背。
顿时间,伯彦整个身体猛地甩飞了出去。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全部五味杂成。
甚至曾国藩李鸿章等人见到这一幕,也感觉到无比震惊。
僧格林沁来到伯彦讷谟祜的面前,蹲了下来。
“伯彦,我回承德之后重病,是……是你对我下手?”僧王颤抖道。
伯彦道:“对,这样我才能控制科尔沁骑兵。”
僧格林沁上前,要将伯彦讷谟祜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将他后背的箭拔出。
但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拔去。
僧格林沁哭道:“伯彦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何还如此一意孤行啊?没有看到其他人都躲起来了吗?你难道就不会蛰伏吗?”
伯彦讷谟祜道:“父王,我……我真的蛰伏够了。从扬州之战后,我几乎一直在蛰伏,我哪有半点英雄气概?所以您就给我一次做英雄的机会吧。”
“而且,我这样做才能成全很多人不是吗?”
“父王,你去把我交给苏曳。”
“我可以死,但是父王不能死,科尔沁王府不能覆灭。”
“我率军南下,试图引爆内战,父王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阻止内战爆发,无论如何您是有功的。”
“我和苏曳势不两立,已经没有任何活路了,索性殊死一博。但是父王你和苏曳之间并没有刻骨的仇恨,你把我抓起来,交给圣母皇太后,戴罪立功。”
僧格林沁泪水狂涌,嘶吼道:“不,绝不。”
伯彦讷谟祜道:“父王,你别让我死得毫无意义啊。”
“父王,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啊。”
“父王,儿子求您了,求您了……”
……
几个时辰后!
僧格林沁将伯彦讷谟祜五花大绑,押送到了驿站这边。
然后,一脸病容的他跪下叩首道:“太后娘娘,奴才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慈禧太后无比复杂地看了僧格林沁一眼,看了伯彦一眼。
足足好一会儿道:“你把伯彦交给苏曳审讯吧。”
片刻后,伯彦讷谟祜被送到了苏曳的面前。
他的后背上,依旧插着一支箭。
整个人望着苏曳,充满了桀骜不驯。
“哈哈哈哈哈……”
“僧格林沁,你出去,我要和苏曳单独谈谈。”伯彦讷谟祜道。
僧王面孔一阵抽搐,然后走了出去。
房内,就剩下苏曳和伯彦二人。
“苏曳,我了解你,我了解你。”
“一定会谋反篡位的,你一定会谋反的。”
“哈哈哈!”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苏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从新军的时候开始,伯彦讷谟祜就把他当成了最大的对手和敌人,但是在苏曳眼中,却早已经没有了此人的身影了。
但是此时,也不知道是应该敬佩他的勇敢,还是嘲笑他的愚蠢。
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僧格林沁拱手道:“苏曳大人,我求你一件事情。”
苏曳道:“说。”
僧格林沁道:“我的儿子,交给我来杀,好吗?”
苏曳道:“你和太后说。”
然后,他直接离去。
僧格林沁来到慈禧太后面前跪下叩首道:“太后,奴才请太后开恩,让奴才亲手了结了伯彦的性命,好吗?”
慈禧太后道:“苏曳那边怎么说?”
僧格林沁道:“他什么都没有说。”
慈禧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就给你这个恩典吧。”
僧格林沁叩首道:“奴才,谢太后隆恩。”
慈禧太后道:“既然你要杀他,那就回承德,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杀吧。”
僧格林沁道:“奴才,谢太后隆恩。”
……
荣禄回到承德行宫,通报所有人,太后安然无恙。
前方炮击,乃是正常军事演习。
两日之后,两宫太后和皇上将驾临承德行宫,请所有文武大臣接驾。
承德行宫的某个房间内。
杜翰和匡源,两个人面对相坐,静静无言。
桌面上摆着美味佳肴。
杜翰拿起酒壶,为自己和匡源各自倒了一杯酒。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