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阻挠朝廷政策,试图颠覆朝廷中枢。
总之,罪名一个比一个重。
叶赫那拉氏宣布,让文祥,周祖培,崇恩三人,组建人马,彻底调查惠亲王绵愉的罪行。
经过了几天的彻查。
最终,给绵愉定的罪名是:谋反!
这两个字,重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
简直是毛骨悚然。
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惠亲王绵愉的福晋,直接昏厥了过去。
最终,叶赫那拉氏下旨:“绵愉罪不可恕,绞刑!”
这一次,没有让无数人围观,也没有让文武百官围观。
但……依旧让很多八旗王公前往观刑。
这位辈分最高的宗室王爷,被当众绞死。
这一系的王爵,被彻底罢黜。
但是,依旧祸不及家人。
惠亲王的福晋,还有他几个儿女,也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至少没有被流放,更没有被抓捕下狱。
……
收殓尸体后。
绵愉的儿子和福晋,漠然地跪着,迎接前来吊唁之人。
惠亲王福晋,哭晕了好几次。
当宾客走了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朝着儿子嚎啕大哭道:“是我害了你们阿玛,是我害了他啊,原本他可以不死的。”
关于这一点,她看清楚了。
他的儿子也看得清楚。
若不是她自己作妖,去向真真求情了之后,又跑去向西太后求情,而后还不断编排真真犯上无礼。
“你们放心,为了你们的前途,额涅再一次去苏曳王府求情。”
“这一次,额涅偷偷去,我再也不会做出什么昏聩之事了。”
“看看崇绮就知道了,他是端华的女婿,现在却成为了苏曳的心腹幕僚,就连他的阿玛赛尚阿也成为湖广总督,很快就要重新进入中枢了。”
……
果然,仅仅几天之后。
惠亲王的福晋秘密前往懿郡王府,求见真真。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下跪,而是握住真真的手,哭泣道:“真真,你原谅婶婶,之前昏了头,才会做出那些昏聩之事。”
“这件事情,我们门儿清。懿郡王根本就不想杀我们家王爷,只想要将他夺爵,未来我们家奕详如果有出息了,还会把王位还给我们家的。”
“但是,有人架着我们家王爷在火堆上下不来了,也把西太后架在火堆上,用这两人为旗,对抗朝廷政策,对抗懿郡王。”
“所以,害死我们家王爷的,是那一群人。”
真真眼圈通红道:“婶婶这么想就好。”
惠亲王福晋道:“你放心,婶婶真的是这样想的。”
接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惠亲王福晋才离开。
接着,瑞麟夫人走了出来,轻轻将女儿拥在怀中。
“乖女儿,什么都不要想,要不然你和王爷说说,也回九江吧,至少先避开这些是是非非再说。”
真真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还有任务的,就是心中不好受。”
惠亲王绵愉曾经和瑞麟交往密切,算是长辈的。
接着,真真问道:“额涅,你说刚才惠亲王福晋的话,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又如何,何必分得那么清楚?”瑞麟夫人道:“如果你家王爷继续这样强大下去,那一切都是真的。”
真真点头道:“对,为了王爷的大业,为了保护阿玛,为何保护额涅,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们,我也要拼命为夫君分忧。比起咱自家人来说,其他人死活,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瑞麟夫人道:“就是这个理儿,不过说起孩子,你……你要抓紧了呀。”
真真道:“知道了。”
“下次王爷回来,怎么也要怀上。”
接着,她不由得道:“我……我该不会……”
“呸,呸……”瑞麟夫人道:“瞎说什么,我早就看过了,宝贝你日期准,身体壮,保准生好几个。”
……
恭亲王奕讠斤,就是当日去观刑之人。
亲眼看着绵愉被绞死的。
回到王府之后,他开始发烧,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就算盖了好几层的被子,依旧很冷。
福晋瓜尔佳氏上前,眼睛通红,道:“爷,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奕讠斤摇头道:“没什么?发发汗,就好了。”
接着,他忍不住道:“福晋,你说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苏曳可会记在心里吗?他会记恨吗?”
“我和宝鋆交往很深,上一次宝鋆对付佟介武,你说苏曳会不会怪罪在我头上?”
“是不是等到他凯旋之日,就是我奕讠斤人头落地之时啊。”
“真……真到了那一天,你们可如何是好啊?”
“你阿玛又不在了,爷真的被处死了之后,谁来照顾你们孤儿寡母啊。”
说罢,奕讠斤忍不住泪流满面,越想越怕。
“不行,不行,本王要和宝鋆划清界限。”
“你说,本王要不要去弹劾宝鋆啊?”
此时,真的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奕讠斤内心的惶恐。
历史上的他,也曾经受到类似的惊吓。
肃顺死了之后,他作为议政王,对两宫太后的态度也越来越张扬跋扈。慈禧见之,就让醇亲王奕譞弹劾了奕讠斤几项大罪,并且免去了几个职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从那之后奕讠斤彻底乖巧了,慈禧又让他复职了,而后他的奏章上动不动就是奴才奴才自称。
所以此时慌乱之下,奕讠斤想了一出又一出。
“还有一件事,当时苏曳剿灭捻军,救了僧格林沁回京之后,就是我撺掇皇上把苏曳架在火上的,要为他牵马之类的,就是……想要让苏曳成为年羹尧。”
“怎么办?怎么办?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死定了,死定了!”
瓜尔佳氏抱着丈夫道:“王爷,不会的,不会的。”
“苏曳终究是自家兄弟啊,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杀人啊。”
“绵愉本来可以不死的,是苏曳和母后皇太后被逼着无奈,才绞杀了绵愉的。”
“绵愉是替很多人死的。”
“接下来,只要旗人们乖巧,那王爷,还有五爷,七爷就都不会有事。”
奕讠斤道:“可是,当时我辞去了政事堂的位置,连带着很多旗人请辞回家,让朝堂空了一半,也是我带头的啊。”
瓜尔佳氏道:“所以啊,绵愉替大家死了啊。”
奕讠斤道:“可是,绵愉他反迹一点都不明显啊,也死了啊。”
瓜尔佳氏道:“但你们把他推到前面了,所以他必须要死了。接下来,如果有人把爷推到反对苏曳政策的前面,那……爷真的危险了。”
“怎么办是好?”奕讠斤道。
瓜尔佳氏道:“王爷觉得现在还能赢吗?八旗王公全部绑在一起,彻底对抗苏曳,还能赢吗?”
“现在北边防线,还有四万俄国大军,还能彻底击败苏曳吗?”
奕讠斤摇头道:“俄国人打仗很厉害,这一次苏曳四万包围七千,打了好几天几夜,伤亡很大。但……就算这样,苏曳至少能够不输的。”
瓜尔佳氏道:“对,现在很多人还在观望,觉得俄国人有四万大军,甚至还会不断增兵,苏曳还是有败亡的可能性。但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奕讠斤道:“你,你的意思是借机投靠苏曳?”
瓜尔佳氏道:“对!”
奕讠斤道:“可是那样的话,我就身败名裂了啊。”
瓜尔佳氏道:“王爷,你这边害怕被苏曳秋后算账?那边又不愿意投靠苏曳,害怕身败名裂,您……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奕讠斤想了一会儿,道:“要不然,要不然福晋你去懿郡王府一趟,去见见苏曳的侧福晋,去求求情,去……卖卖好?”
瓜尔佳氏内心顿时有说不出来的失望。
我的王爷啊,你左右都无法做决断。
又怕死,又不愿意丢面子,还豁不出去。
偏偏让我去向真真求情讨好,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吗?
关键时刻,还要我这个女人出头?
但是,也只是心中埋怨,她目光含泪,朝着奕讠斤道:“爷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见真真。”
……
次日!
恭亲王的福晋,就秘密前往懿郡王府,求见真真。
不过,她更聪明,奕讠斤让她偷偷前往,她就半偷偷着去。
就是要让人看到,她去向真真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