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解释不清,而且,彻底洗不脱了。
老皇帝进院子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十分熟悉的声响,他不禁皱紧了眉头,拉下了一张麻脸。
等老皇帝快步走到内书房的门前,侍卫赶紧挑起了门帘。
进屋一看,老皇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了,满是坑麻的老脸上,铁青一片。
原来,老皇帝赫然发现,钗横发乱的钱映岚,正跨坐于玉柱的怀中。
这边厢,老皇帝都进了门,玉柱还
没发现。他依旧搂着钱映岚,调笑道,「等过些日子,风声松了一些,爷就悄悄的带你上街,置办几套稀罕的头面。」
「爷,您成日里陪着妾,妾已经欢喜得要死了,置办头面的事儿,妾并不在意。」
「那哪成啊,爷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总要找点乐子吧?」玉柱凑过大嘴,在钱映岚泛红的粉颊上,狠狠的香了一口,「啵。」
「爷,妾一直惦记再去泡温泉呢……」
「成,等守制过了一年,爷就带你去泡温泉。」
「咳,咳……」王朝庆接了老皇帝的眼色,这才轻咳了两声,提醒污了龙目的一对狗男女。
玉柱听见了轻咳声,被扫了兴致,连头也没回,下意识的说:「去,自己去找大管家,领家法去。」
王朝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提高声调,大声喝道:「万岁爷驾到。」
「啊……」玉柱真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皇帝竟然来了。
玉柱一把推开了女人,也顾不得衣衫不整了,慌忙行礼。
「臣儿玉柱,恭请汗阿玛圣安。」
钱映岚早就吓懵了,瑟瑟发抖的戳在原处,彻底不知所措了。
王朝庆瞥了眼老皇帝的脸色,随即厉声喝道:「贱婢,不要脑袋了?还不赶紧跪下,叩见万岁爷?」
「妾……妾……恭请皇上圣安。」钱映岚吓得魂不附体,腿抖得太厉害了,居然趴了个五体投地。
「叉出去,杖毙。」老皇帝气得不轻,真的对钱映岚动了杀机。
女人只要被拖出去了,肯定没命了。
玉柱心里一急,大喊出声:「汗阿玛,一切都是臣儿的错,和她无关。要打要罚,您尽管冲臣儿来吧,臣儿绝无半点怨言。」
「闭嘴,胆敢孝期秽乱后宅,难道不该死么?叉出去,杖毙。」老皇帝气乐了,厉声喝斥玉柱。
玉柱不乐意了,居然站起了身子,指着冲进来侍卫们,狂吼道:「谁敢碰她半根手指,爷迟早要了你们全家的狗命。」
好家伙,玉柱的猖狂劲儿,前所未见,可把王朝庆给看傻了眼。
侍卫们原本都是玉柱的老部下,被老上司这么一恐吓,全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见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老皇帝把手一摆,冷冷的说:「叉出去,交给富察氏处置。」
「嗻。」侍卫们长吁了口气,真要是打死了玉柱的宠妾,玉柱不敢冲万岁爷撒气,难道还不敢对他们痛下杀手么?
清了场之后,老皇帝瞥了眼气咻咻的玉柱,又吩咐道:「都退下吧。」
「嗻。」王朝庆知道,老皇帝有话要对玉柱说,便领着贴身太监们,倒退了出去。
第668章 大戏正上演
「洪善的事儿,你怎么看?」老皇帝背着手,立于窗边,并没去看玉柱。
玉柱老实的行了礼,一本正经的说:「家叔铸下大错,哪怕是被人陷害的,也无话可说,此乃家父管教不严之过也。」
「嗯,你于乃祖孝期内,与贱妇调笑,又该当何罪?」老皇帝转过身子,追问玉柱。
玉柱重重的叩了个头,小声请罪:「回汗阿玛,臣儿那方面的欲念特别强,又特别好这一口,完全无法抑制。所以,犯了大错,也怨不得任何人,请汗阿玛狠狠的责罚。」
老皇帝沉吟了片刻,又问玉柱:「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之徒,该如何惩罚?」
玉柱毫不迟疑的说:「哪怕是夺爵贬为庶民,臣儿也不怨汗阿玛。」
「哦,照你的意思,是宁可被夺爵,也要亲近女色喽?」老皇帝冷着脸,盯在玉柱的身上。
「回汗阿玛,实在是忍不住啊。」玉柱忽然仰起头,故意让老皇帝看清楚他万分委屈的模样。
因近在咫尺的关系,老皇帝看得很清楚,玉柱的眼眶内,滚动着晶莹的水光。
「哼,你好大的狗胆呐,竟敢要挟朕的侍卫?」老皇帝越说越生气,实在忍不住了,索性将手里的佛珠串,恶狠狠的砸到了玉柱身上。
玉柱忽然梗起了脖子,大声说:「汗阿玛,您怎么处置臣儿,臣儿都没有任何不满。唯独,我的女人,要打要杀,只能我来,谁都不许碰。」
「哟嗬,狗东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嘴硬?」老皇帝气得七窍冒烟,抬起左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乱打。
玉柱哪敢招架,只得硬着头皮,任由老皇帝狠踹了他好几脚。
老皇帝毕竟年事已高,踢打了几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不禁喘气如牛。
玉柱赶紧抬手搭在了老皇帝的腰上,小心翼翼的说:「汗阿玛,您想揍臣儿,有的是时间和工夫儿,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老皇帝确实是体力不支了,便缓步朝炕头那边走去。
玉柱活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小心谨慎的张开双臂,抱成了半圆,惟恐老皇帝摔了。
老皇帝坐稳当了之后,玉柱走到门边,打算叫人上茶进来。
谁料,老皇帝竟然拿起了炕桌上的茶盏,揭开盖子,猛灌了一大口冷茶。
玉柱大惊失色,那是他的茶盏,虽然没有喝过,也不能给老皇帝用啊。
「汗阿玛……」玉柱刚想说话,却见老皇帝摆了摆手说,「无妨,即使是你喝过的茶,我喝着也安心。」
「汗阿玛……」玉柱感动得说不出话,索性跪到了老皇帝的脚边。
「嗯,方才,打疼你了吧?」老皇帝又饮了口冷茶,这才望向玉柱。
「不……哦,只有一点点疼。不过,只要不杀我的女人,再疼也不疼了。」玉柱很老实的做了回答。
「瞧你那么点小出息?就离不开女色了?」老皇帝没好气的训斥玉柱。
玉柱品出气氛的缓和,赶紧涎着脸,解释说:「不瞒您老人家说,臣儿就好这一口,别说这辈子了,就算是下辈子,恐怕都改不掉了。」
「哦,我听说,你私下里找了雷金玉,打算扩建温泉别庄?」老皇帝冷不丁的发了问。
玉柱涎着脸,说:「臣儿自从入仕以来,就没享过几天清福。本打算趁着这个当口,松松筋骨,养养身子来着。」
「来人,叫张廷玉。」老皇帝略微想了想,忽然提高了声调,冲窗户外头吩咐了下去。
「叫他干嘛?」玉柱一头雾水的望着老皇帝,藏在皮袍下的心脏,却猛的跳动了好几下。
老皇帝很了解玉柱的脾气,他这么
问,显然是真的不想出来当差了。
以老皇帝的超高手腕,被他整死的权臣,多了去了。
真贪权,还是假装不贪权,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了。
如果,玉柱是伪装出来的不贪权柄,老皇帝叫张廷玉的时候,就不应该多嘴多舌的乱插话。
以老皇帝对玉柱的了解,很显然,玉柱非但不是个傻子,反而是聪明绝顶之人。
老皇帝想叫张廷玉来,如果玉柱猜不到是想重新启用他了,那才是最大的疑点。
偏偏,玉柱猜到了真相,却故意插科打诨的想拖延。
唉,贪恋享乐和女色,真的很容易玩物丧志呐!
「王朝庆。」老皇帝也没多想,当即改了口。
王朝庆早就在外头准备好了,听见老皇帝的召唤,马上带人进来,端茶递水,忙活了好一阵子。
老皇帝拿起热帕子,擦了把脸,身子略微往后靠得更舒服了,又问玉柱:「你阿玛被人弹劾了,你知道么?」
「回汗阿玛,臣儿知道。」玉柱很老实的答了。
老皇帝点点头,说:「我看你这副痞赖的样儿,不怎么担心嘛?」
玉柱异常坦诚的说:「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父子二人皆掌大权,已经时日不短了。我呢,确实想休养一段时间,补偿一下十余年的辛劳。」
嗨,王朝庆暗暗咋舌,这种话,也就玉柱敢说啊。
「接着说啊。」老皇帝见玉柱忽然停了下来,便催促他快点说。
「子不言父过,臣儿不敢乱说话。」玉柱故意耍了个花枪,搞了个欲言又止的小把戏。
老皇帝冷冷的一笑,说:「照直说了吧,就别跟朕耍花样了。」
「我阿玛,他倒是舍不得到了手的权柄。臣儿曾经劝过他,干脆辞了算了,回家养养身子骨,抱抱孙儿和孙女。可是,他偏不肯听,说什么,不能叫人家小瞧了。」玉柱说的都是实话,没啥好隐瞒的。
老皇帝也知道,玉柱在他的跟前,从来不说假话。
别的且不提了,单单是为了个贱女人,玉柱仿佛暴虎凭河一般的大放厥词,竟敢恐吓宫里的侍卫,实属猖狂之极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皇帝不是一般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和草民迥然不同了。
老皇帝即使想破了脑壳,也无法把玉柱和司马仲达,或是刘寄奴,或是曹阿瞒,或是鳌拜,进行有效的连结。
就算是明珠和索额图,和玉柱之间,也完全没有可比性!
「叫张廷玉。」老皇帝忽然想起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弹章,几乎在刹那间,便作出了决断。
第669章 意外之喜
「准隆科多所请,著革职守制。」
跪在前边的隆科多,听了旨意后,当时就懵了。
情急之下,隆科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颤声问老皇帝:「主子爷,奴才有点想不明白。」
老皇帝没吱声,却冲张廷玉略微抬了抬下巴,张廷玉随即大声喝道:「玉柱接旨。」
「臣儿玉柱,恭聆圣谕。」玉柱的心里多少有些奇怪,老皇帝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著玉柱,复回南书房行走,兼署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钦此!」张廷玉一边念旨意,一边心里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