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已经明牌了,看样子,绝不可能让玉柱顺利的滑走。
但是,无论老皇帝怎么逼迫,玉柱绝不敢主动说出猜到的真相:通间!
以老皇帝晚年喜欢装出假仁假义的样子,弘昱即使杀了人,也不可能掉脑袋,顶多是和他亲爹一样的圈禁到死罢了。
皇族之中,最恶劣的行径是:篡夺皇权。脠
其次,便是混淆了皇家的血脉!
弘昱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了小黑屋里,老皇帝又闹得神秘兮兮的,玉柱又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老皇帝扭头盯在玉柱的脸上,冷冷的说:「你真猜不到?还是猜到了不敢说?」
类似的灵魂拷问,玉柱不敢稍有怠慢,不假思索的答道:「回汗阿玛,天家之事,外臣安敢置喙?」
玉柱的意思很清楚,臣儿猜得到真相,但是,您老人家就算是要砍脑袋了,我也不敢说实话。
见玉柱被
迫摊牌了,老皇帝非但不怒,反而笑了。
「嗯,你若是无知的蠢蛋,我不可能这么喜爱你。」老皇帝笑过之后,忽然幽冷的一叹,「五道口太冷清了,公主坟那边挺热闹的。」脠
玉柱瞬间秒跪了,但是,双手依旧坚定的扶在老皇帝的腰上。
「回汗阿玛,就算您宰了臣儿,臣儿也要说实话,臣儿今儿个没有来过龙王庙。」玉柱毫不迟疑的表明了不沾锅的态度。
「为何?」老皇帝缓缓低下头,看着玉柱顶戴上的花翎和红缨,淡淡的发问。
「回汗阿玛,臣儿喜欢汉官之妻,却绝无狗胆,加害您的子孙。」玉柱斩钉截铁的表明了态度。
「嗯,很好,那我且问你,若是小轩玉和晴雯私通,你当如何处置?」老皇帝仗着四下没别人,索性不要脸面的逼迫玉柱。
玉柱故作惊讶的抬头望着老皇帝,发了半晌呆,才异常艰难说:「只杀不洁之妇。」
这话只说了前半截,老皇帝仔细一品,属实回味无穷。脠
「然,恨之入骨,又当如何?」老皇帝依旧不想轻易的放过玉柱。
玉柱索性咬牙切齿的说:「吊起来,狠狠的往死里打。出够了气,再关进祖祠,永远不许出来。」
大段的机锋打过之后,玉柱明确告诉老皇帝,杀弘昱,他真不敢,却可以帮着关到死。
「扶我坐下,你去拿鞭子来。」老皇帝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玉柱的提议。
玉柱却连连摇头说:「汗阿玛,这可不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真不成?」老皇帝死不松口的步步紧逼。
玉柱忽然抬高了声调,大声说:「不成就是不成,宰了我,也是不成。」活像是个反骨仔。脠
没成想,玉柱的公然忤逆,反而把老皇帝逗笑了。
「一天只许吃一顿饭,一顿不许超过二两米。」老皇帝撂下这句话后,径直吩咐道,「扶我出去吧。」
「嗻。」
送走了老皇帝后,玉柱转身看着龙王庙的题匾,久久不肯收回视线。
若是周荃在侧,必会抖开折扇,笑吟吟的说:这哪里是龙王庙啊?分明是老虎口嘛!
过了几日,玉柱正在淑春园内,和侍卫们赌钱。
吴江忽然快步跑了进来,小声禀道:「回爷,五爷奉旨而来。」脠
玉柱当即吩咐了下去,摆香案,换朝服,准备接旨!
塞勒很奇怪的问:「五爷有好些年,都没有出面传过旨意了吧?」
玉柱微微一笑,却没有搭理塞勒。
老五出马,必有喜讯啊!
(PS:回晚了,很累,小睡一下。若是醒得来,凌晨还有一更。)
第758章 内相之首
“内阁奉上谕,著玉柱领班南书房行走、御前大臣、畅春园总管大臣,钦此。”老五抑扬顿挫的念了旨意。
“臣儿玉柱,领旨谢恩。”玉柱赶紧接了旨。
“哈哈,安答荣膺内相之首,愚兄与有荣焉。”老五笑眯眯的望着玉柱。
玉柱双手捧着旨意,故意感叹道:“实在是惭愧啊……”
却不料,老五没等他敷衍完,便摆着手说:“我大清,自天命元年始,迄今为止,尚无领班内廷三要职的先例,你是第一个,就莫要谦虚了呀。”一口麻溜的蒙语。
老五完全没有记错,更没有说错,玉柱乃是名副其实的内相堆里的老大。
领班南书房大臣,其地位,类似于权柄缩小版的领班军机大臣。
天命,即老虏在赫图阿拉,僭称覆育列国英明汗,并建立后金时的年号。
也就是说,从后金立国开始,一直到如今的康熙五十九年,这百余年间,玉柱是独一无二的,统领整个内廷的最高级官员。
自从南书房建立之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壮大,逐渐掏空了内阁的权柄。
实际上,南书房才是老皇帝真正处置军国大政的所在。
因此,南书房行走(大臣),在京城内外素有“内相”之称。
历史上,自西汉的武帝开始,一直到三国两晋南北朝结束,权臣崛起之初,都是带了录尚书事的名号,才有资格总揽朝政。
如今之南书房行走,魏晋之录尚书事,皆内相也!
作为内相中的领班,玉柱已是位极人臣,无以复加了!
当然了,多疑的老皇帝,依旧留了一手,文华殿大学士的宝座,并未还给玉柱。
若是内相和外相一肩挑了,嗨,就算是老皇帝敢赏,玉柱也不敢接旨。
内相外相的权柄,集于一人之手,那才是真正的烫手烂山芋!
未受其利,必蒙其害!
别的且不说了,单单是翰詹科道那些清流言官们的口水,就足以淹死玉柱了。
躲在屋里的塞勒等侍卫们,个个喜笑颜开,开心得要死。
众侍卫们,都是满洲贵胄的出身,个个见多识广。
他们都猜得到,玉柱迟早要重回高位。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想到,玉柱居然成了货真价实的大内都总管。
且不说领班畅春园总管大臣了,单单是领班御前大臣一职,就是这些御前侍卫们的顶头上司了。
玉柱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过老五了,他命人去叫了几桌特等的席面,必须好好的庆祝一下。
老五和侍卫们,足足喧闹到了下半夜,这才烂醉如泥的被抬去了外院的客房暂歇。
安顿好了弟兄们后,玉柱独自坐进了内书房里,一边品茗,一边赏月。
老皇帝的安排,换作一般人,肯定是欢喜异常。
然而,玉柱不好虚名,只图兵权二字,这就不可能完全满意了。
老皇帝不仅留了一手,而是留了好几手。
文华殿大学士,不过是外相的虚名尔,给不给都无所谓。
最根本的是,新军并未交回到玉柱的手上,这就颇值得玩味了!
不过,老皇帝再多疑,他做梦也料想不到,领班畅春园总管大臣,依旧给玉柱大开了方便之门。
自古以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人在官场,有得必有失,乃是常理!
就算是老皇帝本人,不如意之事,亦是多如牛毛也。
从内书房出来之后,玉柱径直去了頔二奶奶那边。
因曹家给頔二奶奶报了个暴毙身亡,为了掩人耳目,玉柱索性给頔二奶奶改名为:王熙凤。
吴江和吴盛在前头,小心翼翼的挑着灯笼,惟恐照不清路,让玉柱崴了脚。
玉柱悠闲的迈着四方步,踱到了王熙凤的门前。
门前的两个小丫头,都是训练有素之辈,一起蹲身行礼。
“请爷大安!”
玉柱摆了摆手,说:“罢了。”
“谢爷。”
两个小丫头起身后,左边的丫头率先挑起了门帘,右边的丫头则大声往里通禀,“二奶奶,爷回来了。”
玉柱刚进门,迎面就见王熙凤带着一个大丫头,蹲在了门边。
“请爷大安。”王熙凤低着头,身子也蹲得更深了。
玉柱微微一笑,伸出右臂,用食指勾在了王熙凤精致的下巴上,戏谑道:“我的二奶奶啊,活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啃一口,满嘴儿的浓汁。”
王熙凤的字典里,有猖狂,有贪婪,有厉害的算计,有心狠手辣的敢杀人,唯独没有愚蠢二字。
老皇帝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若不是玉柱几次拼死拦着,她已经成了冢中枯骨矣。
不客气的说,玉柱若是玩腻了,厌烦了,只需要把她扫地出门,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爷,贱妾这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只给您一个人,慢慢的啃。”王熙凤的反应贼快。
玉柱心下大乐,搂住王熙凤的蛇腰,一起坐到了炕上。
王熙凤横坐在玉柱的腿上,两手揽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爷,贱妾只有一个心愿,您必须要帮我哦。”
玉柱哈哈一笑,这娘们,精明似鬼,即使是主动求欢,也要别出心裁的引人起性。
不过,玉柱倒也心里有数,她惦记的肯定是,怀上他的种。
红颜易老。
王熙凤正值盛开的花信之年,若不趁有宠之时,生下玉柱的亲崽,她将来的晚景,实在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