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惴惴不安,却不敢明白着问出来,一路上不时的往窗帘外头瞟,但见周遭的景物来回转移,到后来都是层层的山峦叠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哪里。
再看凤紫泯一脸沉如冷水,闭着眼睛,根本不看云裳一眼。
云裳嘀咕了一句,这人真乖,是他把自己召唤出来的,可他偏偏来了个闷葫芦没嘴,说什么也不说话,搞得人莫不清楚情况。云裳撇了撇嘴,心里想,你爱说不说,反正马车早晚得停下来,再说,他也不能带自己去太远的地方,要是太远的话,他怎么能在明天早上赶回京城?难道他还能不上朝了?
哼。
云裳正在得意的时候,忽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明天……
啊?
这也就是说,她要和……和这个……这个看着就浑身发冷的二皇子……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共度良宵?
不要啊!
真要是那样的话……她……能不能以死明志?
云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忽而一停,她身子没做住往前一窜,眼看着就要来个狗啃泥,胳膊上一紧,却是被凤紫泯拉住了,他还是一脸阴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云裳顿时觉得被这么一双冷冰冰的不带着感情的眼睛一看,自己都有点魂不附体了。怔怔然的回看着他,心里咚咚的乱成一团。
凤紫泯手一松,冷冷的说了一句,“下车。”云裳利手利脚的跟着他屁股后面下了马车,入眼一看,天上的云彩都被夕阳染成了半红不紫的颜色,好看的紧。
可跟着她脸上的笑容就消退了下去,这……这里是……哪儿啊?
凤紫泯一指半山腰的一座孤零零的宅子,“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你看如何?”这句话问的极其冰冷,而且绝对不是那种很友好的和你商量的那种语态和声调,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走个过场而已,什么“你看如何。”就算是云裳现在明确表示,自己觉得这个孤零零的小房子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也不会放自己回去的吧?只是有一件事让云裳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这个二皇子今天是抽的什么风,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红栌见他们二人之间气氛尴尬,连忙过来插话道,“公主您有所不知,这座山风景甚好,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傍晚落霞,山峦孤峰,说不出来的雅致清净,咱们殿下最喜欢这座山,故而遣人在这儿造了这么一片宅院,闲暇的时候就过来清静清静。”
云裳尴尬的笑了下,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难听,“二殿下,真是……好雅致。”
凤紫泯垂眼看了她一眼,往前头走着,边走边说,“今晚上不止你我二人,还有咱们的一个熟人在,正好,他说有一些事情要同你讨教。”
熟人?云裳半晌摸不到头脑,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熟人喜欢住在半山腰上啊?再说,她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学识,谁要同她讨教什么问题呢?她一走神的功夫,才看见凤紫泯和红栌都走出去七八丈远了,四周围渐渐黑了下去,山谷里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的声音,云裳心里一阵哆嗦,赶紧快走两步,“原来还有故人在,云裳真是太期待了,啊,二殿下这安排,甚好,甚好。”凤紫泯看着迈着小碎步追上来的她,停住脚步,自己的嘴边都挂上了一抹没察觉到的笑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涌的醋意
落霞孤鹜,春水天长。回归大自然的一切景物在云裳的眼前不断地变化着,说不出的让人看了就觉得透彻心脾的舒润。她随着凤紫泯和红栌慢慢的上了山,虽然站在远处看起来只是一座平淡无奇的小山坡而已,但是当云裳真的爬上去了之后,才顿然发觉,天下没有一座山是好爬的。等到了半山腰之上的宅院的时候,云裳的衣裳都湿透了,浑身出了一身的汗,凤紫泯早就到了半山腰等着她,瞧见云裳哈拉哈拉的喘着大气,脑袋上都冒着热气儿的跑了上来,刚刚憋了很久的那股笑,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大方方的笑了出来。
红栌也捂着嘴巴跟着笑,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阴鸷如同冰块一样的二殿下,能笑成这幅样子。
云裳扶着一棵小树,略略站定身子,喘了半天粗气才平复了狂躁的心跳,看着四周围,但见一座黑白色系的小宅院坐落在这一方平地之上,占地倒是不小,分为前院和后院,左右两边也有两座小的宅子,只是规模没有这正当中的那一座宅院大和气派而已。院子的周围栽种着不少的树木,随着蜿蜒的小路看去,这些树木竟然在半山腰上连接成行,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云裳没想其他,眼望着那片林子,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这些树都是后来人为栽种的吧?即可以避风挡雨,避免泥石流和山上的滚石的侵袭,又能形成天然的屏障,阻挡着东,西,南三个方向的窥视和进攻,当真是布局精妙的紧。”
她自己说的高兴,眼睛还不住的往其他的布局上看,想看看此地有没有什么宝贝没有。凤紫泯眼眉一挑,将她说的话记在心上,似是随口一问,道,“你倒是好眼光,你再看看这房子,有没有什么玄妙之处?”
云裳不疑有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这栋盖在半山腰上的宅子,先是茫然了一会儿,忽而绕到红栌的身后,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哎呀,这地方是按照八卦周易的格局摆放的这些树木么?”她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落日,果然,此时的落日正对着宅院的正北,北方卯兔口含阳,果然一点不假,和书上介绍的风水学是丝丝入扣的吻合。
凤紫泯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抬手一指大门,“有人迎了出来。”
云裳跟着他看过去,顿时眉头一簇,原来在宅院的大门处,果然有两个人正并肩而立,等着他们过去,左边的那个人一身便装,乃是黄白橘,而另外一个人,则是一身的僧袍,原来竟然是佛理课的老师,空空和尚。
云裳心里暗叹了一声不妙,万一这个空空和尚一时高兴随口乱说,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可如何是好?要真要是那样的话,她又该如何解释,如何狡辩呢?事实证明,她自己想的太多了,空空和尚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口诵佛号,“二殿下,无忧公主,贫僧有礼了。”
凤紫泯似乎对这个出家人很是看重,也鞠躬回礼,“大师不用多礼。”
几人一起走进宅院,云裳坐定之后也没觉得今天晚上的这一次堪称是野餐和郊游的行动有什么与众不同,要说到底有何不同的话,也就是黄白橘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而有点和平时不一样吧?云裳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直接私底下问问黄白橘,这个神经兮兮的二皇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自己大晚上的叫出来是干吗,不过一想,也许黄白橘的异样是因为顾籽萄今日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吧?
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缠绕在云裳的脑海里,她这一天陪着太子说了半天的话,揣测了许久太子殿下的心思,早就累死了,勉强撑到半夜的时候,她终于体力不支的一个跟头倒在桌子上,一头昏睡了过去。
正说着话的凤紫泯手端热茶,忽而闭了口,看着倒在桌上的楼云裳,完全收起来了刚才的谈性,端着茶水不说话,黄白橘瞧着他忽而一笑,摇了摇头,“殿下,你这又是何必?你有些话不说出来,只怕她是不明白的。”
凤紫泯垂着眼睫,低头不语。
一直没怎么参与讨论的僧人空空忽而开口道,“异人异数,强求不得。”
黄白橘和凤紫泯面面相觑,空空和尚一抬袖子,站起身,在甩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诫语之后,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翌日凌晨时分,因为要赶回朝里早朝的缘故,凤紫泯天还不亮就起来了,匆匆吃过早饭便和黄白橘以及空空和尚一起动身,云裳睡得正好,凤紫泯也不想将她弄醒,便让红栌抱着她,一直下山。等到了山脚,他们才看见,在他们昨天用过的马车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端端正正的用金粉描着一个“楼”字,这应该是楼家的东西。
黄白橘回身看了看还在沉睡的云裳,低声道,“大概是无忧公主府上的马车。”
凤紫泯点了点头,不说话,站在原地,等着。
果然,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在马车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身材颀长,白净如玉的面庞上镶嵌着两颗闪亮纯黑的眸子,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正危险的上挑着,看着红栌怀里的女子,微微一笑,从容的走过去,将双手一横,红栌一呆的功夫,手里的大活人就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人家的手上去。
“你是何人?”看见对方抱着云裳就往回走,凤紫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问道,声音之冰冷俨然如同冰川止水。
“我?”那人站定身子,侧身看他,眼中带着讥笑和挑衅,把怀里的睡美人紧了紧,“我是她的人。”
就这么简单的五个字,就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天底下敢这样大言不惭的声称自己是一个公主的男宠的人,也大概只有他莲准一个了。
看见对方不再说话,莲准微微一笑,抱着云裳上了马车,车轮转动,竟是没和他们再多说一句,就利利索索的走人了。凤紫泯一脸铁青,愤愤然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一声,也奔着进京城的方向去了。
云裳昏昏沉沉的睡着,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鸡鸣三声,再一睁眼一看,好家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随意的一翻身,身边竟然多出一个肉呼呼的东西来,云裳大惊失色,难道是昨晚上自己兽性大发把二皇子殿下给OOXX了?她一翻身坐起来,一脸惊骇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人的头都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一缕一缕的黑发露在被子外头,云裳哆嗦着双手,一边祈祷千万别是凤紫泯那张阴鸷的冷脸,一边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掀开绣着锦花的被子……
不等她的手到,美男莲准就懒懒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一脸惊惧的她,微微启唇一笑,“怎么?一夜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云裳努力让自己的下巴别掉下来,狠狠地在腿上掐了一把,痛的惊呼起来,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大惊道,“怎么会是你啊?我昨天不是和凤紫……啊不是,不是和二殿下一起去了山上的鬼屋了吗?”
莲准委委屈屈的憋着嘴,一双桃花眼含着万分的怨愤,看着她道,“你就那么想和二殿下双宿双栖,不要你的莲准儿了吗?”
云裳最受不了他这样说话,惊惧不已的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莲准你是我的心,是我的肝,是我的宝贝甜蜜饯儿,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大冰块脸呢!”
莲准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伸出一只手臂来揽住她的胳膊,媚笑如丝道,“既然我的云裳小美人儿如此舍不得我,那就把昨晚上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吧。”云裳脸色一变,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拉在了怀里,云裳自然之道他不是真的,大叫一声将他从床上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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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被两个皇子骚扰之后,云裳的生活终于重新步入了正常的轨道,和香香说说笑笑之间,和莲准打打闹闹之间,这一日日的光阴如同在指尖泄露而去的细细的沙粒一般,让人抓也抓不住,留也留不住。
云裳悠然自得这种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生活,偶尔,陆谨还会带着自己新完成的字画来找上门来,和她谈谈史书,说说字画古董,而她手中的暗力营的规模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的壮大着,寒无咎每三天来到莲心小筑里一次,对她陈述这些天来的近况,酬金的收纳以及又接下了什么样的单子和生意。
云裳一一细细的听着,寒无咎是个有大将之风的人,遇事沉稳,有几次雇主打算反口,都被他提早安排得眼线得知,而提前动手灭口,免除了后患,文先生似乎觉得寒无咎这种动辄杀伐的手段不怎么高明,但是云裳却不以为然,对于不守规矩的人,只要杀了一个就能起到很好的杀一儆百的效果,这样也能敲山震虎,让以后想和暗力营合作的又心存歪脑筋的那些雇主们多考虑考虑后果。
不管怎么说,暗力营的事情还算是按照云裳预计之中的发展轨迹进行着,只是她逐渐做大这一桩买卖之余,她也动起了其他的想法,比如,这些人总是生活在暗处也不是个办法,云裳大胆的设想,让这些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变成能够在阳光之下行走的正常人,就好像寒无咎那样,既是站殿的侍卫,又是她暗力营的头目。
她把这个想法和文先生一说,立马得到了文先生的认可,可是文先生提出来的几个建议,云裳都觉得不是很好,到最后,两人终于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那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在京城里开一家酒馆,酒馆这种地方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消息也灵通,另外也能多为暗力营栽培些人才。
只是,这个构思一出来之后,云裳就又陷入到另外一个问题当中。
开酒楼固然是好,可是开酒楼的本金从哪里出?她手中虽有一些从暗力营得到的积蓄,但是并不多,对于平地开一座大酒楼来说,还远远不够。
枯想了几日之后,云裳忽然想到,那天太子来的时候,似乎对自己提起过,有一条可以发财的致富道路。
第一百七十二章 陆谨的名节(上)
打定主意之后,云裳再也坐不住,立马命旻言备马套车,自己立即起身奔往太子的东宫。她在路上的时候车马摇晃之间,她自己就在暗自琢磨,心里想着要用一个什么好办法才能不让太子发觉自己的真正意图,还能将他的信息淘到手呢?
只是在她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的时候,马车就不再往前走了,云裳纳闷,打开帘子往外查看,“什么事?为什么停下来?”车老板是莲心小筑里自己的车夫,见公主发问,就有点不好意思,“公主,前头有一辆马车拦在了咱们前头,说什么也过不去了。”
云裳一阵纳闷,从车上向前头看过去,果然看见一辆四四方方的豪华马车横在她的面前,车上画着五色五爪的蟠龙图案,云裳心里就一动,这条路虽然是通往东宫的路,却并不是去往东宫的唯一的道路,这条路再往前就是一个岔口,往左拐是东宫,往右手方向走得话,那就是去往银安殿的道路。
看着前头的马车,估计是哪个皇子要去银安殿的阵仗。
“咱们再路边等一会儿,等他走了,咱们再过。”虽然云裳心里着急,但还是有所顾虑,她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今天去找太子,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皇子之间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的事儿,尤其是那么好色成性的那位太子殿下,她更应该远而避之。
她这么想着,坐回到马车里,云裳手托着腮,安静的等待。
她自己以为没事儿了,却没想到,半晌之后,有朝靴的声音由远而近,啪,啪,啪。云裳在马车里就抬起头来,心里没来由的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这个穿着朝靴的主儿……别再是来找自己的吧?
她正凝眉思索之间,马车夫低声对后头的车厢说道,“坏了,公主,这位官老爷朝咱们走过来了。您可做好准备。”
啊嘞?还真是朝自己来的?云裳脑子里还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就看到一只骨节圆润的手掌伸了进来,啪,撩开了车帘,云裳呼吸一滞,抬眼看,心里就一抖。
来人的一双狭长的凤目正盯着自己,好像两把小锥子一样的要把自己锥个透心凉。大概六十秒之后,云裳才平定了心神,干巴巴的开口唤了一声,“给二殿下请安。”
凤紫泯面色阴沉难测,撩着车帘没动,还是那么看着她。
“殿下……您这是上朝啊?”云裳在马车里头坐着,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发麻,浑身的骨头节儿都跟着难受的要命,老天爷真能跟自己开玩笑,最不想遇到谁,还就让她遇到谁。凤紫泯收起自己锐利的眼光,淡淡开口,“下车。”
云裳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按照人家说的去做,这尊大神,她是说什么也惹不起的。
凤紫泯见云裳照做,自己转身就走了,云裳巴巴的跟在他屁股后头,对着身后的车夫比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结果那车夫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居然一转马头,啪啪的扬着鞭子,把马车赶走了……
云裳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的马车一点点走远,有心要喊住他,又看到凤紫泯正好回头,生生把一口血咽了回去,暗暗在心里下定主意,回去一定给这个笨蛋车夫扣工资!
“本王新近得了一块鸡血寿山石,不知真伪,听说你对这个很有研究,特意来请你过府一看。不知你有没有空闲?”凤紫泯今天大概也是吃错了药出来,居然对着自己说了那么多的字!
云裳顿时受宠若惊,猛点头,“我闲,我特别闲,呵呵,不知道殿下的石头是从哪里得来的?”
二殿下凤紫泯想了下,“一个朋友手中得来。”
听见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云裳在心里直翻白眼,废话,你一个堂堂的皇子的朋友能是等闲之辈么?再说了他能送给你的礼物还能是假的啊?送一个假货给皇子,是不是他自己的脑袋也不想要了?
等到了凤紫泯的赤霞殿,云裳才知道天底下果然有这样不要命的人在,这块鸡血寿山石,果断是一个造型奇巧的,不折不扣的,假货!
这块寿山石,造型别致,血红的血脉布满整座山石之上,品相俱佳。不过,她却越看越觉得不对,拿着小刀将山石的底部刮了两下,将剥落的粉末放在手心上细细查看,又唤红栌拿来一杯热水,将粉末放进去,轻轻晃动了几下之后,果然,水面上漂浮起来一层淡淡的红雾。
“假的哎。”云裳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那上面看起来最值钱最讨喜的血红色脉络一样的鸡血,竟然是被人灌进去了红色的染料!
凤紫泯不动声色的将鸡血石拿过来自己看了看,交给红栌,“丢了吧。”
云裳一阵惋惜,鬼使神差般的说道,“虽然是假货,但是稍作雕饰之后还是能端的上台面的。”
凤紫泯一愣之后又是一笑,“好,那就送给你了,雕个东西以后再给我送回来。”
云裳暗暗懊恼自己嘴快,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呢?这不是给自己找活儿么?
凤紫泯命人备茶,在品茶的时候,凤紫泯忽然说道,“最近陆谨总是去找你?”云裳发愣的看着他,又是鬼使神差一样的开了口,“你怎么知道的啊?”
云裳说完,直想打自己的嘴巴,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太糟糕了,首先,皇子之间互相都有眼线星罗棋布一样的遍布在各个公室之间,互通有无,他一个有权有势有地位的皇子殿下知道点自己的小道消息不也是很正常的吗?估计连太子身边的人都有不少是出自他的赤霞殿的,何况她的这个本就人龙混杂的莲心小筑?
她刚才这么一问,不就等于把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么?
凤紫泯却好像并不在意,顺手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茶盏,清淡高雅的兰花杯盏在他的手上转了个方向,对着她。
“陆谨识人一向不错,人品也端良,至于他和你……”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没了下文儿,云裳拧着眉头等着,却也觉得凤紫泯这个开头说的极其不怎么样,好像自己和陆谨死定了终身,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凤紫泯看了看她飘忽的神色,心里一动,反问道,“你觉得陆谨怎么样?”
这都是哪儿挨着哪儿啊?云裳翻了翻白眼儿,断然的说道,“陆谨大哥是个好男人,谁嫁了他,谁有福气,我等着喝他的喜酒。”一句话,说的简洁明了,凤紫泯先是一愣,而后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好消息一样的居然向上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儿的笑容来,“甚好。”
哪儿好了。云裳百思不得其解了半天,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冒,幸好凤紫泯他话锋一转,转到了关于当时朝政的问题上。云裳仔细听着,隐约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竟然是在询问她关于太子一党和曹汝言最近的动向问题。云裳倒是对这他们最近不怎么安分的事实有几分耳闻,却也不好人家一问,自己就大大方方的表白观点,亮明立场,谁知道这些个皇子贵族们的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万一自己说差了哪句话,人家一道旨意下来,自己的脑袋估计就得搬家。
说来说去,云裳被问的急眼了,只好冒出来一句,“我就觉得吧,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就算是遇到了重重险阻和障碍,也抵不过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云裳自己说完都觉得解气,咕噜噜喝了一口茶水下去,没注意到凤紫泯的脸上闪过的一丝豁然开朗的神色。
云裳正在想着怎么脱身,就看到红栌站在廊柱下,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云裳立马招手,“红栌,你干什么呢?”
红栌也是如获大赦一般跑了过来,“殿下,公主,陆少将军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哎呀哎呀,陆慎,你可真是天降的及时雨啊,云裳抢先一步开口,“他来了一定是有紧急要事,殿下,快请陆二公子进来吧。”
凤紫泯眉头一皱,“去请进来。”陆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没有其他的事情,定然不会跑到赤霞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