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只不过是拿着楚玉珩做挡箭牌,毕竟她已成为安王妃,贵妃在众人面前暗指她和燕王藕断丝连,实在是太失礼了。但楚玉珩是真的怒了!
他生气得说:“落衣是我的王妃!不是其他人的王妃!”说完,他狠狠得瞪了一眼贵妃。众人眼里,只不过是楚玉珩又在犯傻,但那一眼却让贵妃感受到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如腊月寒冰,将她从头凉到脚底,竟不知不觉乖乖地闭上了嘴。
“自然是玉珩的王妃。”慕容月找了个台阶,立刻道,“来人,给安王赐座。燕嬷嬷,将行礼用的东西端上来吧。”
“谢谢母后。”楚玉珩咧嘴一笑,恢复了原先人畜无害的一脸傻气,目光则隐隐担忧得望向秦落衣,不知她能否在各种机关算计中安然逃脱。
秦芷萱一听秦落衣要请安行礼,抿嘴笑开,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算计。秦落衣,今日众人面前,我必要叫你狠狠地丢一回脸!
燕嬷嬷是秦落衣的老熟人,曾经秦落衣就在她的手下学了半天的宫中礼仪,以至于今日吐字清晰、仪态标准,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曾经还是个丑女的秦落衣一眨眼变得如此貌美如花、端庄高雅,燕嬷嬷差点没有认出她来。不知为何,在看见秦落衣那刻,她有股不妙的预感萦绕心头。
倒是燕嬷嬷手中端着的绿檀茶盘,令秦落衣一瞬间回忆起了往昔。绿檀茶盘陈列的青白瓷茶盏看似温水,实则是滚烫的热水。而这没有杯柄的茶盏导热极快,很容易烫痛手指。
一瞬间,秦落衣又想通了一件事,当时并非老夫人要给她下马威,而是燕嬷嬷受了皇后的指使,故意让她打翻茶杯,被老夫人厌恶!
此刻,她瞧见秦芷萱眼角眉稍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立刻明白了这小妮子的花花肠子。同样的招数竟然还想对付她两遍!
一瞬间,秦落衣心里有了计较,这一次她定要叫秦芷萱自食其苦!
可秦落衣还没行动,那厢燕嬷嬷在路过秦芷萱时,脚步不知为何突然一扭,端着盘子的身子因重心不稳整个朝秦芷萱摔去。秦芷萱完全措不及防,一瞬间被燕嬷嬷胖胖的身子压个正着。
“贱婢,你给本宫起来!”
秦芷萱疼得呲牙咧嘴,刚挣扎着想要推开燕嬷嬷爬起来,谁知,一盘热水猛地朝她迎面浇来。秦芷萱惊愕得瞪大一双杏眼,慌张得要躲开,但她被燕嬷嬷压住裙摆,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
炎炎夏日,秦芷萱为了彰显自己清雅高贵的身姿,穿了一件浅粉色薄纱绸衣,内衬层层叠叠轻纱长裙,每一件都十足的华贵。原本她是想在秦落衣面前显摆一下,但此刻,滚烫的热度全部浇在了她的身上,甚至在薄薄的衣服上弥漫开来,一瞬间渗透而下。
剧烈的热度宛如一把火点燃了她的胸口,秦芷萱不禁失口尖叫了起来。
“啊……”杀猪般得痛叫在整个宫殿中绕梁三回。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捂着耳朵,蹙眉得看向乱叫的秦芷萱,而她一身狼狈更是不忍直视。
唯有秦落衣一脸焦急得跑了过去,先是一脸担心得扶起燕嬷嬷,小心翼翼得拿出药膏给燕嬷嬷服药。
燕嬷嬷早被这场变故吓坏了,此刻,见秦落衣身为王妃,竟如此温柔得给她上药,心中愧疚上涌,竟哆嗦得说不出话。
随后,秦落衣将关切的目光投向跌坐在地上的秦芷萱,伸出手欲要给她上药。
“妹妹,你没事吧?”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秦落衣嘴角一扬,清幽的目光满是轻嘲。
秦芷萱瞧见嘴角噙笑的秦落衣,早就气的咬牙切齿。而自己的满身狼狈,定是秦落衣这个毒妇所害,她当即拍开秦落衣的手,破口大骂道:“秦落衣,你别假惺惺做戏了!是你,是你故意害我出丑!”
“妹妹,别说了。热水滚烫,不快点换衣服的话……” 比起秦芷萱的怒意,秦落衣却是惊慌失措,满目担忧,哪有刚才轻嘲的模样。
见秦落衣没有反驳自己,反而左顾而言其他,秦芷萱以为自己猜对了,哪里听得见任何话,怒得面色涨红,目光狰狞喷火地瞪着秦落衣:“秦落衣,你好毒的心肠,当初害我毁容不说,这次又要害我!母后,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一抬头,原以为众人会纷纷站在她的身边指责秦落衣,谁知所有人竟一脸异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楚玉珩一拍桌子,生气地说:“明明是她摔着你的,非要赖在我娘子头上,你这疯婆子莫不是故意摔倒污蔑我娘子吧!亏我娘子好心地把你扶起!怕你被热水烫伤药给你上药!”
楚玉珩左一口“娘子”,右一口“娘子”,甚至冲上前将秦落衣小心地护在身后,目光凶狠怒瞪着秦芷萱,秦落衣无语楚玉珩幼稚动作的同时,心中不禁有暖流泛起。
楚玉珩虽是个傻子,确是在众人前第二次维护她了。
秦落衣拉了拉楚玉珩的袖子,小声道:“王爷不要生气,芷萱妹妹是气过头了才误会了我。我刚才站得两米之远,怎么可能让燕嬷嬷摔倒压向她呢。”
“可是!”楚玉珩不满地跺脚。
“好啦,别气了。一切都是误会……”
斗了那么久,秦落衣早就摸清楚秦芷萱这个娇娇女的脾气,基本上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能将她气得怒极攻心,口不择言,继而轻而易举地撕下她温婉善良大家闺秀的伪装。
秦 落衣小声地哄着楚玉珩,声音不大,但众人却是心有所悟:是啊,当时秦落衣离得那么远,如何故意害秦芷萱?更何况秦落衣在第一时间就关心秦芷萱,想扶起她为 她上药,她却好心当成驴肝肺,污蔑秦落衣。联想到秦芷萱在百花宴上出的丑态,和民间流传她插足姐姐婚约,抢走燕王的事,不禁集体对秦芷萱鄙视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被搀起来的秦芷萱,头发散乱,俏丽的衣服弯七扭八,皆是水迹,尤其是胸前的一大片,简直是春=光外露。滚烫的热度至今没有散去,秦芷萱涨红着一张脸,双手捂着胸口,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自然明白秦落衣的话中之意,的确是燕嬷嬷重心不稳扑向了她,的确秦落衣是在第一时间就来关切她的伤势。但是她现在浑身狼狈,秦落衣却逍遥得站在一旁看她笑话,她不甘心!秦落衣是在做戏!一定是她动的手!为何大家都不信她!
很快,秦芷萱想出了一条毒计,双眸立刻莹莹似水,十分委屈得说:“请安的水,怎么可能如此滚烫,母后,这一切一定另有玄机!”
今日,秦芷萱早就给燕嬷嬷塞了丰厚的银票,让她找机会教训教训秦落衣,并且见机行事。如今她故意将脏水泼到秦落衣身上,燕嬷嬷若是聪明,必定会顺着她的话诬告秦落衣。
一旦有了人证,秦落衣就难以狡辩了!
“芷萱妹妹,你这是在指责燕嬷嬷吗?燕嬷嬷是无心的,自己摔得不轻,还烫痛了手,妹妹怎么能责怪她呢?”
“怎么不能责怪她?”秦芷萱望向燕嬷嬷,沉声质问,“燕嬷嬷,你是不小心摔倒,还是有人让你故意摔倒,将热水泼在本宫的身上?只要你老实交待,本宫一定对你既往不咎。”
秦芷萱满心欢喜等着燕嬷嬷控告秦落衣,而燕嬷嬷不出她所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有罪,的确是受人指使……”
她心中大喜,秦落衣蹙起了眉头。
楚玉珩一急,连忙道:“你这个妖婆,若是敢污蔑落衣……”
然,燕嬷嬷之后的话语,是在场的众人都想不到的,纷纷愕然地看向她。
“但 并非安王妃,是燕王妃。”燕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沉声道,“这是燕王妃之前给奴婢的一百两银票,让奴婢给安王妃端来滚烫的热水,让安王妃在敬茶的时候 出丑。”想到刚才秦落衣和秦芷萱对待她态度的诧异,燕嬷嬷老泪纵横地又补充道,“奴婢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碰到想安王妃这么心善的女子,竟担忧奴婢的伤 势。奴婢不忍燕王妃继续冤枉安王妃,决定说出真相。请娘娘明鉴!”
秦芷萱脸色一变,惊叫道:“你、你说谎!”
“奴 婢若有说谎,天打雷劈。”燕嬷嬷面色一紧,又认真道,“奴婢还有一事要说,一个月前,燕王和安王妃还有婚约时,奴婢曾被请去燕王府教安王妃宫廷礼仪。那 时,慕容夫人塞给奴婢五百两银票,让奴婢好好教训教训安王妃。所以,奴婢在教安王妃学走路时,曾在安王妃足间绑有一寸粗绳。但安王妃极其聪慧,学得很快。 只是后面,相府发生了一件事。安王妃和秦四小姐一同落水,而安王妃不会泅水。”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秦芷萱,言辞闪烁道,“奴婢现在细细想来,觉得一切太过蹊 跷,可能是有人故意推安王妃——”
秦芷萱冷冷笑道:“你这个贱婢还要冤枉我!当时大姐和四妹在九曲桥,而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如何推大姐入水?你说话漏洞百出,还说没人指示你污蔑本宫?”
燕嬷嬷咄咄相逼:“燕王妃,你当时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有人证?”
“当时我和王爷在一起。”秦芷萱得意地笑道,“他能为我作证,大姐和四妹落水时我根本不在现场!”
“当真?”
“自然。”
大殿一瞬间静谧了起来,好半响秦落衣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芷萱妹妹,在我和燕王有婚约时,在燕王给我递休书后,你和燕王两人单独在萱园里?”她微微蹙眉,低头手捂胸口,似乎十分的失落和受伤。
作 者有话要说:作者心塞,好心塞。上上章原本没锁的,改了一个错别字被锁了……编编还以为我写了黄爆的内容,找我谈心……_(:з」∠)_好冤枉啊……这篇 文……40万字只摸了三次小手,亲了额头一次,偷亲了嘴角一次,偷抱了一次的文,竟然能判定色>/////<情,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还让不 让男女主有愉快得进展了?我还能不能愉快的写男女主感情戏了……
继续虐渣渣吧,战完下章,二妹就要退场了,洒泪挥挥~
另外后面楠竹蹭女主豆腐的福利到底要不要砍掉呢……托腮……感觉砍掉后QUQ感情就是原地踏步了……好愁啊……明明那么纯情的男女主……
☆、第88章
秦落衣说得很含糊,却加重了“单独”二字,众人纷纷明白,孤男寡女暗中独处,不就是在偷偷幽会嘛。
那日,宫里的人都隐约 知晓,燕王退亲被皇上重重责备,甚至让他第二日登门道歉,重新哄得秦落衣的欢心。他竟然给秦落衣道歉的同时,还恬不知耻得跑去和秦芷萱幽会?!那时,楚凌 寒还是秦芷萱名义上的姐夫啊!她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勾搭上了姐夫,暗渡成仓,简直是道德败坏!让人不耻!
如今秦芷萱抢了姐姐的未婚夫,坐上了燕王妃的位子,竟端起了架子,还陷害污蔑姐姐。不仅皇室中人纷纷蹙眉,连一旁的太监宫女都对秦芷萱鄙视了起来,直接怀疑秦芷萱以前的才女称号是不是做戏做出来的。
秦落衣声音一哽,轻轻道,“当日,燕王因递休书一事向我诚心道歉,并表面愿意再娶我。我原以为燕王必定心诚悔悟,原来只是做一场戏……是啊,燕王一直喜欢妹妹,视我于眼中钉肉中刺。而我的存在,一直碍着妹妹成为燕王正妃。”
秦落衣轻咬着唇瓣,模样十分楚楚动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委屈:“可现在,妹妹你如愿成为了燕王妃,而我已经是你的九弟媳,为何还要处处针对我呢?”
“我、我没有!”面对秦落衣可怜楚楚的控诉,和燕嬷嬷突如其来的叛变,秦芷萱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污蔑陷害长姐和勾引未来姐夫两大罪名。
“姐姐,你莫要听一个贱婢之言,就不相信妹妹啊。那日,王爷的确来找姐姐,而我是遇到王爷后给他带路的。”秦芷萱缓过神来,镇定辩解,“我没有和王爷独处一院。当时我的丫鬟春花也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
她心里恨恨地想:明明是她指控秦落衣泼她热水羞辱她,为何反转成斥责她和王爷暗中幽会的旧事。好你个秦落衣,不但收拢了燕嬷嬷,竟还偷梁换柱,故意混淆视听将矛盾指向她和王爷!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的奸计得逞呢!
春花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奴婢愿为王妃作证,当时王妃的确没有和王爷独处。”
秦芷萱听闻小小松了一口气,目光轻嘲得看向秦落衣。
现在她已是燕王正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何可说的!是秦落衣自己抓不住男人,还怨她?
秦落衣微微蹙眉,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跪地的春花,心中猜测着春花口中可能说出对她不利的话语。
谁知,春花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鼓足勇气地说:“但燕嬷嬷说得并没有错。那日,是王妃让三小姐教训安王妃,推她入水。但其实,王妃并不是想教训安王妃,而是想杀了安王妃!”
春花的每个字说得极快,宛如阵阵响雷,在大殿上轰然炸开。秦芷萱更是听的满面惊骇,颤着声喊道:“春花,你在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要害姐姐了?!你怎能信口雌黄!”
春花是秦芷萱的贴身大丫鬟,很多事情都是秦芷萱吩咐春花去做的,而春花了解很多秦芷萱的小秘密,更是对她的脾气一清二楚。秦芷萱在外人面前装得贤良淑德、大家闺秀,其实在府中,她一有不顺心就处处发脾气。
“王 妃您忘了吗?当时你特地送给安王妃的长裙上撒有着特制的迷药。迷药入水渗入肌肤,这药是奴婢买的……您又借燕嬷嬷之手,把安王妃双脚绑住,这样不会泅水的 安王妃入水后必死无疑。”春花说着,泪含眼圈,苦苦哀求道,“奴婢每每想到您唆使着奴婢去做些龌龊事,奴婢就觉得良心不安。如今大小姐已经成为安王妃了, 您怎么还做这些事呢?”
秦落衣心中生疑,更加狐疑地看向春花。春花是秦芷萱的大丫鬟,可以说跟秦芷萱荣辱与共。秦芷萱一旦倒台,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秦芷萱出嫁前,她还暗中嘲笑她嫁不出去。这样的人为何会帮她说话,站出来指证自己的主子?
该死的贱婢,竟然成为了秦落衣的爪牙!回去后,看本宫如何修理你!
“母后!”秦芷萱眼睛一红,忽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万万不能凭燕嬷嬷和春花几句话,就定臣妾的罪,臣妾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想污蔑我害姐姐。从小到大,我和姐姐是有目共睹的姐妹情深。我怎么可能会害姐姐呢?”
秦芷萱哽咽得说着,泣不成声。秦落衣顺着话,为秦芷萱洗白道:“的确,妹妹曾经对我很照顾呢,其他人对我不屑的时候,只有妹妹愿意接近我,还送了很多胭脂水粉给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安 王妃,事实并非您所想的。从小到大,王妃一直对貌丑口吃的您十分不屑,世人眼里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是王妃做的一场戏,王妃是想博得外面的美名!五年多 前,王妃在遇到王爷后,对王爷一见倾心,但王爷与您有婚约在身。王妃一直嫉妒您比自己早出生一个月,占去了嫡长女之位……她想尽办法博得了王爷注意后,偷 偷与王爷幽会多次,甚至在王爷面前不断诋毁您,多次称您懦弱口吃,不配为燕王正妃……送您的胭脂水粉都有着慢性毒,这才是安王妃您面色发黑的根本原因 啊!”
“什、什么?!我中毒的原因竟是因为妹妹送的胭脂水粉?这、这不是真的!”秦落衣捂着嘴震惊得说着,仿佛才知道这个真相。这一刻,众人忽然怜悯起了秦落衣,从小被自己的妹妹玩弄于鼓掌之间,竟还以为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多好。
“王妃不但针对安王妃,还针对很多王爷身边的女子……当时和王妃同窗的柳姑娘,因为王爷曾向王妃提起柳姑娘温婉可人,弹得琴十分好听,王妃就派人……”
春花越说越口无遮拦,堂上的慕容月急红了眼。如今被春花一搅合,这事不但参合进了秦芷萱,连楚凌寒都会被牵连进去。她心中一阵咯噔,立起杀心,肃穆道:“竟然在大堂之上诋毁自己的主子,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皇后娘娘,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没有说谎!其实那些年,安王妃的口疾已经渐渐好转,并没有王妃向王爷所说的那么不堪。但王妃为了得到王爷,故意丑化王妃,还……”
春香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着,却仍然磕着头一句一字地补充着。她满头是血,一番笃定之言,看上去完全不似作假。
“慢着。”一直沉默的楚凌寒忽然出声,低沉的嗓音不透一丝怒意,却是散发这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他轻抬眼眸,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秦芷萱后,笑望着春香,不轻不重地说:“关于柳姑娘的事,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秦芷萱的心咯噔一下,见春香的唇一张一合将她这些年做的恶事一一道出:“王妃派人侮辱了柳姑娘……柳姑娘一时承受不住,疯了。而王妃得知王爷喜欢听琴后,开始学起了琴……”
“住口,住口!”秦芷萱终于顾不得礼仪,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春香的脸狠狠地扇去。但她还没有扇到春香,手臂已经被人紧紧地扣住。望着楚凌寒恐怖骇人的身前,她的唇瓣轻轻蠕动着,极力想辩解春香的话:“王爷,是这个贱婢污蔑我……”
柳姑娘的事,在楚凌寒的记忆里十分鲜明。楚凌寒会喜欢听琴,正是因为少时曾听到美人一曲,一见倾心。后来,他听闻柳姑娘疯了后,惋惜了很久。没想到,这一切——
“王爷,奴婢并没有冤枉王妃。奴婢和盘托出,只是想寻求庇护。这些天,王妃日日在房里发脾气,打骂我们这些奴才,奴婢受不住了……”春香笃笃磕了几个响头,哭诉道,“生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王妃虐待死……”
“你这个贱人又胡说,我何时打骂你了!”秦芷萱简直气疯了,她虽然因为王爷不理自己,在房间里发了几次脾气,但只是对王府的下人。春香是她娘家的人,她哪有打骂过!
但楚凌寒联想到府中持续的低气压,更是相信了春香的话。他一把甩开秦芷萱的手,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得望着春香,冷声质问:“本王会罩着你的,你不用怕,继续说。”
秦芷萱还想辩白,却被楚凌寒用力一推,脚步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但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不是看好戏得望着她,就是一脸八卦,而慕容月则是满目怒火地瞪着她。一瞬间,感受到大殿里众人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秦芷萱如同掉入冰窟,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完了!
“关于安王妃的事,奴婢还知道一些。三年前,百花宴上,王妃怕安王妃舞蝶会让王爷刮目相看,所以偷偷调换了安王妃的香料,甚至找来毒蜂让安王妃出丑。”
自从得知秦芷萱对她下毒后,秦落衣一直站在一旁,面色凄楚苍白着,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此刻听闻春香如此说道,她身子一颤,泪如雨下。
秦芷萱喷火似地目光死瞪着秦落衣,简直想将她拆吃入腹!
贱人!又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