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云姝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进了门来之后所看到的人竟会是这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难怪她之前觉得这人的眉眼之中还有一两分同谢淮隐有几分相像的,原来这是一个爹的产品。
“九哥。”谢淮隐叫了一声,那人微微点头“恩”了一声,云姝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那齐王谢淮蕴。
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齐王殿下。
“免礼吧,本王倒是没有想到这水泥路竟然是你主张修建的。”他缓缓地道,“果真是本王离开的太久了一些,看来雍都之中出了不少的人才。”
谢淮隐听到谢淮蕴这么说的时候,那神情之中也露出了有幸荣焉的姿态来,甚至这脸上还有几分得意之态,只差没有在脸上写上“我哥哥夸奖我了”这几个大字。
“十三,我没说你。”谢淮蕴又补上了一句。
谢淮隐的面色上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垮了下来,那尾巴还没来得及伸出来摇上一摇就已经彻底被人给懒腰斩断了,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淮蕴道:“九哥……”
“你的那些个事情,还需要我来说什么不成。也就是七姐由着你在一直胡闹着!”他又道,“整日的也没个省心的时候。”
谢淮隐那嘴角都已经开始抽了,啊呸,九哥你也就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来说说我了,当初你要是没有离开,这等事情由得着我来干么,这干都干了你现在才来说这种话,你当初怎么就没留下自己包揽了这些个事情呢,闹得现在又是弟弟服其劳了你还不夸我两句,这一见面就训我,训我也就算了,你为毛要当着一个姑娘的面来训我……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谢淮蕴看了一眼谢淮隐之后又问了一句,“小十三?”
“没有!”
谢淮隐道了一句,算了,九哥难得回来,他一想大度不同九哥计较,等到回去之后让七姐去折腾九哥去!谢淮隐一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中更是有了几分笑意,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不错,等到回去之后一定是要让七哥狠狠地折腾一番九哥来着,把这五年的份一起算上,到时候他看九哥还有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说他!这果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九哥吃菜吃菜!”谢淮隐眉开眼笑地招呼着,“姝儿你也坐吧,不必拘礼。”
云姝倒也不客气,在这下手位上坐了下来,自然是等到谢淮隐和谢淮蕴两人先动了筷子之后方才动了筷,到底也还是因为有齐王所在缘故,这不单单是云姝,还有李檀越和白泽宣这也算是有几分的拘谨,这唯一觉得无所觉的也便是只有那谢淮隐,顶着那一张没心没肺的脸该吃的就吃改喝的就喝,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而谢淮蕴也是十分的坦然,他就像是独自一人在用餐一般,半点也没有察觉到身边的那些个声音。
这饭菜吃了大半,谢淮隐这才方才是开了口道:“九哥,你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谢淮蕴看着那端着酒盏憨笑地看着他的谢淮隐,道:“怎的,你倒是嫌弃起我回来了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之前九哥突然地音讯全无五年,如今又突然地回来了,所以也便是有些好奇罢了。”
谢淮隐这话说的十分的在情在理,但云姝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虽是可算是兄弟,可倒也不是一母同胞的,即便是在皇家之中这一母同胞的兄弟免不得还有相互猜忌的,更何况是没有一母的情谊,只是现在就开始试探着齐王,未免也是有几分太过浮躁了吧?
云姝倒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等着齐王谢淮蕴的回答。
谢淮蕴倒也没有什么旁的,只是道:“走的久了累了,也就想回来了,也觉得是时候回来了。”
这话看着是轻飘飘的回答,但这其中所蕴含的意思那可就不少了,这觉得是时候回来了,指的是什么?是真的想着雍都了,恋家了这才回来了还是觉得如今这个时机是适合回来的?
这样的引申义可就不同寻常了,更何况还是当年被元熙帝十分看好的一个皇子,如今元熙帝身体不适休养了许久,朝堂之中也便是只有一个公主在监国而已,这其中那就有很多意义不明了。
这齐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话说的合情合理也没有是把柄能够让人抓住,你说他是有所图谋吧,他也是想要落叶归根了,你说他是落叶归根吧,也有可能是另有所图,这话谁都捏不住什么把柄却又无端端地让人想着太多。
谢淮隐觉得自己这九哥比之五年前的时候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了。这五年前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算不得太好,但他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内的,但这五年之后,他似乎也没有多在意自己,而他刚刚那一句话也是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但也还是被他这般不轻不重地打发了回来。
果真九哥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怕这一次回来也不会是单单只是想要回来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吧?但谢淮隐又有些不大明白,如果他是为了储君之位来的,那么当初就不应该离开才对,想想当年九哥的地位,若是他不离开,那么现在这监国之位许就有可能不是七皇姐了也未必。
谢淮隐想了一想之后也觉得这人的心思自己实在是猜不透,而且又觉得自己现在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他对那储君之位也没什么兴趣,这往后不管是谁继了那位子都好,谢淮隐很是胸无大志地想着自己只要能够成为一个闲散王爷就成,他实在是不想管那些个政务。
这齐王的到来也并没有对云姝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这齐王倒是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也不算是同谁都太过交好,甚至对谢淮隐的时候也是那般淡淡的感觉,这相处之间倒也不像是兄长同弟弟之间的,倒有几分像是前辈对待后辈。
翌日用了午膳之后,云姝他们一行也便是离开惠城回到雍都,这铺子云姝也便已经买下,就等着将铺子修缮妥当了之后开店了,这修缮的事情自也不是什么轻巧的事情,这修缮起来的时候也是要同雍都之中装修的格局差不多,而且关于这制作的事情,她也还得同谢瑾婳商议一番才行。
白泽宣还需要将水泥运往旁的城镇,自然也便是同他们暂时分道扬镳了,说是等了有空的时候便是回了雍都,所以这来的时候是几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是几个人,这唯一有差别的也就只有多了齐王谢淮蕴和他的随从而已。
等到回到雍都之中的时候,云姝自也是忙的很,一边要张罗着惠城分店的事情,一边也要修缮着那花楼之中的事情,还得亲自去管着那花楼里头的那些个姑娘。
那些个姑娘是在云姝接手了的时候,从那原本的老鸨手上接手来的,那些个姑娘都也还算是年轻,年纪小了一些的也便是那些个伺候的丫鬟,都才只有十三四岁左右,都还是个丫头之身,而这已经接客的人年纪最轻的也就方才及笄的年岁,这稍稍大一些的也便是只有二十出头,都是鲜嫩的很的年纪,因为之前花楼里面传出来那些个闹鬼一类的传闻整个花楼生意便是垮了下去,再加上百花楼的风头正劲一下子压得她们毫无翻身之力,却还是守着这花楼不愿离开,倒是因为那老鸨是个重情义的,原本这老鸨自己就是花娘出身,赚了些银钱又年纪大了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这才开了这花楼,她也从不逼迫楼里面的姑娘,若是要赎身又或者是有好人看上了娶了回去,也不会太过苛责,时间一长之后倒也同楼里面姑娘们有了几分情意,在楼里面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人想着离开。所以云姝接手的时候也全部都将这些接手了过来。
雍都的花楼之中,早就已经传遍了关于琴卿要挂牌的事情,这消息一放出之后,百花楼的生意也好了不少,琴卿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一些,相比是会在初晚上的时候成为最高点。
云姝回到雍都之中也便是召集了自己那花楼之中的老鸨,同她说了要在初一晚上正式营业的消息。
“姑娘,这可是使不得。”老鸨芳娘也可算是有几分经验的人,“那琴卿原本就是誉满雍都的人,姑娘你要在初一的晚上同百花楼抢了生意,只怕也是没什么法子,咱们手上一来是没有像是琴卿这样的花魁娘子,二来,咱们楼里面的生意原本就已经不大好了,这初一开门只怕也是敌不过人,到时候反倒是闹了一个笑话。”
芳娘觉得这如今时间也不过就是十日左右了,要想在这十日之中有大作为这也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要同那初挂牌的琴卿去比。
“不妨事,我看咱们楼里面的雪苑就挺好的,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要成为和百花楼那样赚姑娘皮肉钱的地方。既然她琴卿是要靠挂牌来做生意,那么咱们出奇制胜不就行了。”云姝笑道,“芳娘姑姑,咱们这花楼也是应该要改变一番这花楼里头的定律了,且想想姑娘们靠身子能赚多少钱,这钱还没到手反而是惹上了一身病,你就听我的,这搞砸了也便是我的事情。”
芳娘听着云姝这般说,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花楼现在她已经易手给了云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不过要是能够有办法将百花楼压下一头的话,芳娘也是十分乐意的。
“且同楼里面的姐姐们说上一声,从明日开始我们便是要集中训练了,为了初一的开业,一个一个的都是不许懈怠。”云姝道。
芳娘点头,自是应允。
打从云姝回了雍都之后,钱贺兰也便是将自己对门那楼盯得越发紧了,尤其是在琴卿挂牌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他就搓手等着初一晚上的到来,就怕是会出什么乱子。
但这打探来打探去也不见对面楼有什么消息,也只看到那些个工匠们忙活着修葺的事情,钱贺兰这心也算是放缓了一些,这不知不觉地也便是到了初一那一日,见那楼依旧没什么动静,钱贺兰那一颗形心可算是放缓了,觉得也是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了。
直到午间的时候,底下的人匆匆忙忙来报,说是城门上贴了了不得的东西,钱贺兰直觉反应就是要坏,他急急忙忙地颠着肚子到了城门口,之间那城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卷。
那画卷不像是寻常的纸做的画卷,而像是用布又不像是布,那画大概有一人多长,那画上画了一个舞娘,那舞衣也不似寻常可见的,上衣极短,微微敞露着酥胸直到肋骨左右,露着一大块的盈盈不及一握的小蛮腰,下面是长裙,一边却开着长长的茬,几乎到了腿根露出那白玉一般的腿,往下便是一双赤脚,却是晶莹可爱尤其是那一条露出来的腿的脚裸间系着一条红绳,缀着一个金铃。
而那女子却是用面纱蒙着脸,只露出那带了几分笑意的眼来,甚至勾人的姿态。
画卷一旁勾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兰桂坊波斯之夜。
而下面的地址,赫然便是写着:百花楼对面。
城门底下围着不少的人,看着那栩栩如生真人的画,钱贺兰只觉得自己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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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昨天睡的早了一点,剩下三千字没写掉就去睡觉了,今天原本想早点起来写掉的,但是没爬起来,不过好歹也算是赶上早上的点了TAT
我真的是勤奋的好孩子啊!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波斯之夜(二)
那偌大的一幅画挂在城墙之上,几乎是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而且这画同寻常可见的那些个画也有些不同,这颜色更加的艳丽,甚至是栩栩如生的就像是一个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女子站在众人面前一般,那种风情,那白嫩的几乎是可以掐出水来的肌肤,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长腿,即便是钱贺兰这般看着也实在是难以违心地说上一句这画卷一点也不吸引人。
钱贺兰看着那几乎已经可算是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不少人都在议论着这所谓的“波斯之夜”,甚至他还听到不少男人都在那边议论着,甚至还有不少人手上拿着单子,在那边一边分发一边道:“兰桂坊新开业,今日酒菜八折,还有来自异域的舞蹈,欢迎各位前来捧场,这可是整个雍都之中唯一一家能够欣赏到异域风情的地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钱贺兰听着那人所说的,再加上那些个接了传单的人的神情之中也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他伸手接过了那单子,那一张纸上也画着差不多的美人,但这用水墨画成的美人虽不如城墙上那画卷上美人栩栩如生却是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也可算是各有千秋吧。底下的那写着兰桂坊地址的,在那地址后面还多加了一个备注——百花楼对面。
钱贺兰看着这备注,心中早就已经是恼怒的有一团火在燃烧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姝竟然会这样做,她这是打算彻底地同他们百花楼之中作对了!
这围观的人群之中也有人是认识钱贺兰的,便是围了上来道:“钱老板你也来看这个热闹了?”
钱贺兰一脸的僵硬,看着这人的神情的时候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是呀,这样的热闹王老板都来凑了,我又怎不能来凑上一凑。”
王老板哈哈一笑道:“钱老板说的极是啊,老夫一贯就是喜欢凑热闹的,这雍都之中独一无二的风景自是也要跟着凑一个热闹的,且想想这异域风情,老夫这一辈子都没怎么见过,所以也少不得想着去凑凑热闹,今夜琴卿的赏花宴老夫只怕是不能来了。”
这老东西,之前的时候还对琴卿钟爱有加,但现在转头就说出了这种话来,就想着在现在这个时候来看了他的笑话不是?
钱贺兰这面上依旧是带着几分笑意,他道:“王老板这话说的,今日琴卿这样大的日子王老板既然是不打算来了,这往后只怕我那寒门小地也招待不起您,往后还请王老板不必再屈尊降贵了。”
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你现在不来你往后也就不需要再来了。
王老板的面色半点也没有改变,他一贯知道钱贺兰是一个小心眼的,平时在会所之中就已经受了他不少的闲气,他一向是自视甚高,完全不将别人放在眼内,如今看到有那兰桂坊的崛起只怕也是要心难安了,他笑道:“钱老板又何必说这种话,想你百花楼在雍都之中也有几年了,但这里头的姑娘虽好,却也是一个一个无趣的狠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听说之前钱老板没有让那柳家的小姐进了商会,现在想想这或许就是我们雍都商会的一种损失也未必,毕竟这人老了就要认老,一直霸着位子也就算了,这新人半点出头的机会也是不给的话,说不定这船也是会被人凿穿了不可!”
钱贺兰面色一僵,又见王老板笑眯眯地道:“老夫是个性子耿直的人,这说话的时候一向是有话就说,有些时候未免是有些不大重听,钱老板不必在意。”
这性子耿直,这一向是有话就说那也就是说他刚刚所说的都是实话。钱贺兰那面色已经不能是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几乎是已经青黑一片了。
王老板看着钱贺兰那面色难看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想想自己这些年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亏,如今想到那柳家小姐同眼前这人的恩怨的时候,王老板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想来也是应该要有那样的一个人给他一些个教训了,他这些年来是越发地将自己当做商会之中的王者半点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他且看着这两人斗上一番再说。
“哪里。”钱贺兰梗着一口气道,“我知王老板一贯是喜爱提拔那些个年轻人,但也得小心着那年轻人会不会反咬上来一口。”
钱贺兰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也便是愤怒地挥了一挥衣袖,直接朝着那百花楼而去,他就不相信一贯在雍都之中有着盛名的百花楼是会输给云姝那不知所谓的什么波斯之夜的!
那一副画卷挂在城墙上,不管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都能够看到那醒目的画。谢淮隐和李檀越听到风声去看到的时候,那神情之中也是十分的震惊,尤其是那李檀越,他是探花出生,这文采出众之外自也是十分擅长画艺,虽说不至于到了那名家的地步,不过在雍都之中也是有不少人愿意出不少的价钱来求取这探花的一副墨宝画卷的,但他看着那画卷的时候,也便是觉得有一种折服的意味。
自古以来这水墨画追求的是写意,用的颜色也从来不会那般的浓艳,要求的便是那一种意境之美,但眼前的画是属于写实派的,用色极其的大胆,早就成一种如同面对真人的感觉。
“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柳小姐还极其擅长画作的。”李檀越感叹了之后又是忍不住的感叹,他原本还以为云姝最擅长是赚钱,现在不想原来就连这画画也是十分擅长。李檀越当然是没有想过云姝还会有这样的一手本事。
“哎呀,姝儿那丫头你所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的是呢,”谢淮隐摇着手上的折扇,如今这季节微微有些烦热了起来,初夏的季节终于也可算是渐渐地到来了,如今谢淮隐手上的折扇也终于可算是派上了用场而不是只用来给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加分所用了。
“……”我夸的又不是你,你何必那么高兴!
李檀越睨了谢淮隐一眼,那眼神致之中充分地说明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这无耻也得有个分寸,和你没什么关系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李檀越发现最近这个不着调的王爷现在是越发的会自来欢了,搞得好像是什么好听的话都是朝着他身上而去似的。
“不过,说起来,这波斯之夜……”李檀越这也有几分迟疑,这的确是有着名曰波斯的一个地方,但是听说那边的人都是同他们这些个中原人士完全不一样的,金发碧眼又或者是红发绿眼的,那都是没开化的蛮荒之地的异域。再加上这波斯同大庆之前相隔甚远,雍都之中去过波斯之地的人少之又少,而波斯之间同大庆也从来没有什么往来,而云姝是土生土长的雍都人,除了这年少的时候还曾跟着祖父云老侯爷去过江南之地外应当是没有去过旁的异域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关于这波斯那边的事情?
但听说云老侯爷年轻时候也可算是游离过许多的地方,也曾经去过比楼兰更远的地方,或许也去过波斯也未必,曾也听说过云老侯爷生前留下不少的游历札记,只是后来去了的时候便是全部都用作陪葬了,而云老侯爷最疼爱的也是这个云家的嫡女,从他最后一次出游的时候是带着这个孙女一同游历这一点来看也算是属实的,所以这样一想之后李檀越倒也觉得云姝就算是知道一些个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来也可算是情有可原的。
李檀越这迟疑就连谢淮隐的心中也同样是有的,但他对于这种事情自也不是那般的较真,只觉得也就是因为云姝这般的让人捉摸不透,所以愈发的叫人有兴趣,她就像是一本书一样,翻完了这一页之后也不知道这下一页之中所写的什么,所以每一次翻阅都会给人到来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之情。
“也亏得她想的出来用这样的方式来同百花楼宣战,想来现在的钱贺兰一定是痛恨无比了。我只要一想到今晚上的事情便是觉得十分的有趣。”谢淮隐那脸上的神情是明明白白地写着‘老子准备看一场大好戏’的姿态,他就是想知道今晚到底是那老东西能赢了,还是云姝技高一筹。
李檀越看着谢淮隐这样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原本他对于这种意气之争倒也的确是没多在意,但看到云姝这方式之后,像是被谢淮隐所传染似的,他也隐约地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起来,想着或许偶尔到这种地方去一次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主意,相信云姝她应该不会让他们失望才对。
“对了,齐王他,陛下似乎没有将安置他什么事情。”李檀越这话说起来的时候已经可算是十分的含蓄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齐王好不容易回来,但看起来陛下似乎也没有打算重用于他的意思,如今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不知道齐王如今是如何?
“啊,我也觉得有几分古怪。”谢淮隐道,他们从惠城回来也已经是有十日有余了,云姝这分店都已经找人装修准备开了,而他那九哥回来也已经不算短了,但看父皇的姿态似乎并没有打算安置他在朝中的意思,而他曾偷偷问过七姐的意思,但他那一贯是高深莫测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着什么的七姐横了他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就不要参与了。”
一想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谢淮隐就觉得满头的黑线,明明九哥不过大了他四岁而已,怎么的他就成了小孩去了,他今年也已经十八了好么!再说了,他整日忙着看那户部的册子他也很忙,再过几个月又到了收种的时候了,到时候百姓们要纳粮税,到时候他只怕是要忙到脚不沾地的程度了,他也想着有人来帮着自己分忧解难的,而且那些个皇兄皇弟们,除了那些个还在满地跑上宫学的弟弟们,谁身上没有揽上一些个事情的,也就他那九哥如今真得空,然后每日捧着茶来看着他忙。
“不知道父皇和七姐到底是如何想的。”谢淮隐长叹了一声。就算是已经五年都没有回来了对于雍都之中的事情不算太清楚的话,那哪怕是给一个闲职也算是正常,可现在别说是没有任何的正职,连闲职都没有一个,那的确是让人不知道是该如何想的,难道说父皇还在责怪着九哥当年屁股拍拍跑了个无影无踪的事情不成?
“既然陛下和公主是这样安排,应当也是有他们的道理的,你又何必是想这么多。”李檀越道了一句,他这虽是在说给谢淮隐听的,但自己的心中不免地还是多了几分心眼,这齐王殿下看起来应当是十分的有古怪啊,尤其是陛下和七公主对待齐王的姿态,也格外清冷的多,“我看齐王如今刚回雍都,这五年来物是人非变化也委实不小,就算齐王有心想要效力这一时之间只怕也不知道情形,陛下和公主大约也是这般想着。我们就莫要参与的好,而且我看齐王殿下似乎也在适应着雍都之中而今的变化。”
这倒是不假,李檀越虽然同齐王之间的关系也不算是特别的亲厚,也发现了近来时常能够在自己常去的几处地方遇上齐王,比如说书局,比如说是那皇家图书馆,再比如说云姝的书吧,在这几个地方他就遇上过他几回,偶尔齐王也是同他攀谈过几句,对于这图书馆和书局、书吧倒是也算是十分欣赏。
李檀越摸不透齐王这人,但对于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很,他素来是同谢淮隐交好,虽说这个家伙从小到大有些时候十三点的让他不想承认自己和他是朋友,但到底他也还是站在他这个家伙的身边的,而且在旁人的眼中,他也早就已经成了晋王党,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和这个家伙从小就认识。
但即便是百般无奈,李檀越却还是懂得,如今储君未立,这些个已经成年的王爷那都是个个有机会的,而在背地之中也有不少人正在招兵买马。这一举一动之中那都可算是在众人的眼中,那皇家书院和水泥路,这办成也便是可成为谢淮隐和七公主的政绩,七公主虽是监国公主,但所有人都清楚大庆不可能会出现一个主政的女王,所以这政绩对于谢淮隐来说远比七公主要来得重要的多,而至于这提议修建的云姝自然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到的,她能够举荐出这些事情来,未来说不定还会有旁的想法,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番政绩,这对于有心想要登上皇储之位的人来说,无疑地就是一个极大的吸引力。
李檀越觉得云姝也应当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又或者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只是她的选择是不得不而已,但对于谢淮隐来说,云姝应当是他要把握的一个人,可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当然,他指得是云姝是那一朵鲜花。
而谢淮隐看着李檀越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从无奈又转变成来纠结最后到了嫌弃,他的也十分觉得古怪,忍不住是打量着自己,“你这样看着我,不会是又想让我帮着你做什么吧?”
“哼。”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真郁结难平。
谢淮隐看着朝着自己冷哼一声离开的李檀越,他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这小子今天难道是一早上开始没吃药么?
这般想着,他还是跟上了李檀越的脚步,一副十分哥两好的姿态道:“对了,昨日九哥想着邀请我去看了那赏花宴,但你也知道我这一早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去云姝的兰桂坊的,所以我也便是邀了九哥一同前去,晚些的时候我们便是一同去吧!”
李檀越不置可否。
这过了下午的酉时,即便是初夏这日头比其余的季节稍稍长了一些,却也渐渐地开始接近日暮了,而这越接近日暮的时候,有些人的心中也便是十分地开始担忧起来。
钱贺兰几乎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个自信,他几乎是有着一种十分度日如年的感觉,这按照以往的时候他姿势不会如此,什么时候百花楼是区居在人家下过了,从来都是以他倨傲地看着旁人,而不像是现在这般地惴惴不安甚至还带了几分惶恐的感觉,这几日来因为琴卿要挂牌的事情也可算是风月之中的一等一的大事,楼中的生意也好了一些,今晚更不单单是琴卿的大日子更是百花楼的大日子,这能不能成为风月场所之中的传说也就靠着今日了,原本这也可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现在钱贺兰已经不敢那样的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