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联姻国的使臣的痛不欲生,朝渊国的百官的心理素质倒是稍微好一些,毕竟人家是初来乍道,难勉大惊小怪,而他们则是早被景帝练手习惯,形成了一种见怪不怪,自怪自败之风。
可听到景帝之前那番对先帝感恩颂德之话,还是绷不住,纷纷面露抽搐扭曲之感。
谁不知道景帝那就是一乱臣贼子,就算这乱臣贼子不仅有能力有手段还有外貌,可这也无法抵消他是搞阳谋搞夺权搞篡位最后搞死先帝才得来的皇位!
若他真拿先帝当一回事儿,能这样闹腾人家先帝的坟墓吗?!
可现在您还说感谢人家,这不纯粹隔应人吗?
也好在先帝已经是“先”帝了,否则活人也能让你给气毙了。
而也有不少人脑洞大开抓住了重点,恍然大悟,特别是一些重臣,想当初他们联名上书催促景帝陛下趁还揪着点俏嫩的尾巴就赶紧扒拉扒拉地找一个品貌皆佳的女人成亲生娃,可人家愣是不乐意,隔了许久,虽然最后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又突然答应了,可从此就没给过他们好脸色看过。
当然,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啥好脸色给他们的。
现在总算知道陛下他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跟他们玩了一出欲擒还纵哇。
而礼部与户部则猛地捶胸啊,哎呀,上当了!他们都被陛下给骗了,他根本一开始就是蓄意不准备成亲的,跟他们提的那些个条件,哪里是选意中人,根本就是臆想出来的这么一个奇怪的女人。
他其实根本早就已经预谋好,准备找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将人通通撵走罢了。
你说这景帝的婚事咋就这么令人糟心呢?!
人们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这是准备打光棍一辈子不成?!
要说还真没几个人从先帝的角度去质疑过此趟皇陵之行,主要是先帝他不得人心啊,没能力不说还爱折腾,再加上基本上属于先帝的那一批忠诚老人,都被景帝清洗了一遍血液,剩下的都是拥帝派,如今的景帝叫那斓,谁还管别族姓氏的皇陵最终变成怎么样。
甭管底下的百官如何痛彻心扉,使臣们如何纠结为难,可人家景帝一口就咬死了,他们要么行,要么滚。
各国使臣急得满头是汗,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行,还是滚,毕竟这事……这事儿真TMD令人脑壳头啊!
“我参加。”
清亮而嚼字带着一股子风雅味道的声音,是出自于燕无双,她荣辱不惊地站出来,笑意温婉地抬着注视着景帝。
看燕无双选择参加,其它二位公主自然不甘落后,毅然下定了决心表示参加。
而虞子婴自然亦不会拒绝。
☆、第三十八章 抓鬼游戏
在俗话“胳膊拧不过大腿”、雅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大势所趋之下,四国使臣最终也只得搓火无奈地选择妥协了。
——他们无不恶意地想,反正这不是要在他们家祖坟地里闹腾,爱咋整咋整。
当然,要说人与人最坚固的感情是利益捆绑,他们能够接受这种荒谬的提议,主要还是景帝抛下的鱼铒太过肥厚了,一想到能够成为九洲强国景帝的皇后,谁能够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哪怕前进的过程中是需要拿命去拼去博,他们亦是在所不惜的。
不过眼下这毕竟不是上战场,他们也不是带着公主来拼命的,所以使臣们纷纷委婉地提出要求,朝渊国必须保证在比试公平的原则下,保护好他国公主此行的生命安全。
说到“公平”两字时,其它三国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朝瑛皇国那边儿飘去。
想当初险些淹死在太湖中的三国公主消息虽然被一再加密严封,但到底还是有缝的墙,有人走漏了风声出来,但由于受伤的只是一些小国的公主,且还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大多数人就算知道也根本不留心,但这个时候,倒是被他们翻腾出来例说,显然是兔死狐悲。
关于这一点,朝渊国官方的确没有办法直接拒绝,陛下唱得黑脸,总得有人唱红脸吧,要不人家得说他们忒匪,但说出的话里话头却也不敢完全保证,他们都知道景帝的尿性,别说是玩死几国公主,就是拿全天下人的命去糟蹋,在他眼里都不是个事儿,此人的心跟脸一样从来都是黑的。
但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景帝向来说到做到,从不打诳语,背地里虽焉儿坏,但明着却爱端面子绝不强人所难,想来陛下给出的条件摆在明面儿上的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要么行,要么就滚,瞧瞧,这多不强人所难啊,后路前路都给人留出来了,虽说这话里意思是蛮横了一些,可人又没攥着你求着你逼着你答应,是吧?
四国既然答应了,这就表示他们愿意签署这么一份有风险自家承担的合同,可眼下又一脸受了委屈求补偿的晦气脸,要说人家唐僧去西天取普渡众生的经书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都不行呢,这想得到丰厚的回报,可不得拿出点诚意来换吗?
要说,这朝渊国众官员虽总是暗地里埋汰自家领导,可一到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甭管对与错,都坚决站在领导这一边,一百年不动摇!
所以啊,他们也就是随便随便地同情一下,口头上表示会安排人暗中秘密进行保护,“尽量”不会出现任何伤亡的情况,但这世上若什么都能够预防得了,那也就没意外一说了,所以他们也委婉地提出,关于两国联姻一事,希望他们倒是可以重新考虑考虑。
四国使臣哪里能够听不懂朝渊国官方这话的意思,这摆明就是和稀泥,不干涉景帝的决策,只愿意国际救援一下,一时间他们虽都有退意,但到底还是被心中的贪婪跟眼下形势被逼迫,咬一咬牙,他们表示都自愿参与。
按道理来说,像景帝提出这种无理丧天良的要求,再怎么委曲求全的四国都会选择拒绝的吧,毕竟闯皇陵盗宝物可不是儿戏,这皇陵是什么,那可是皇帝死后安寝的地方,这地方是能随随便轻轻松松就能闯得了的吗?
可景帝抛出条件的时候,好像一定都不担心,笃定人家一定会尽数参加。
而事实上,这四国的表现的确有些奇怪,竟没有一国愿意退出。
可很快朝渊国官员又脑补出了答案,想来如今的九洲大陆可不比以前,那叫一个内忧外患,各国天灾肆虐遭殃,且不能像以往那样一遇到不平之事就抱团一起耍威风、给人施压上眼药,眼下基本上都自顾不暇了,都只求能够抱上一条粗壮肥的大腿,扛住这一次九洲灭世颠覆的洗礼。
——可事实上,真相究竟如何,那就得另一说了。
将四位公主打抱好一块儿送到皇陵入口,给她们四人分别准备了足够的水跟食物后,便将四人一块儿放了进去。
三日的时间限制,朝渊国会派人24X3小时无间断地暗中监视兼保护,一旦确认某一国公主将无法继续执行比试,便将人救出皇陵,同时亦意味着淘汰脱离。
三日的时限是规定,在其中不提供任何救助与提示,四件宝物的安放地点是谜,必须在皇陵中四处搜寻,然而即使第一日幸运找到一件宝物,亦必须在皇陵之中待足三日,因为皇陵将只会在第四日太阳升起时才开启出口,而景帝他们会在第四日到来一同迎接最终结果。
——
先帝(建业帝)信风水,所以他的皇陵是至他登基启便开始着手令人修建的,整整历时二十三年不断改进,最终变成一个规模庞大、设计完善的帝王陵寝。
皇陵筑有内外两重夯土城垣,象征着都城的皇城和宫城,在地宫内还建有各式宫殿,这与大多数皇陵相似,内里陈列着许多奇异珍宝,陵四周分布着大量形制不同,内涵各异的陪葬和墓葬,估计都有好几百个。
总体而言,这建业帝的坟很大,很宽,很TM坑公主!
一入皇陵广似海,一旦关上背后石门,简直两眼瞎睁辨不清东南西北。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黑啊?”
精锐运气天才阳朔国的紫衫公主满嘴抱怨地在前摸索着前进。
她这人爱拔尖,凡事爱争第一,不甘落后。
黑暗之中,实力全才大气高端燕双国的燕无双公主挨着墙壁走,猜测道:“这里应该只是建陵工人用来运输沙石的通道,平时只点煤油火把来引路,那些东西怕是早就燃尽了,我们再朝前些走,真正到了陵墓内,就该看到火光了。”
“不愧是燕无双公主啊,当真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道啊。”美艳逼人的北珞公主抱着双臂,不咸不淡地称赞道。
她从一开始的踉跄到眼下的步履走得稳键,明显视线适应了四周的黑暗,可以看得清一些轮廓大概了。
“喂,别扯这些没用的,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啊,这地下全都是一些小石子儿,咯脚得很呢。”紫衫公主烦躁地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那带着糯性的嗔美声音,即使是不耐烦的抱怨,依旧带着一股子娇嗲之气。
“这我哪知道啊,要是我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啊,指不定我早就找人买下这建业帝的皇陵图纸,好好地研究一番,也不置于落得现在这种瞎子摸象的惨况。”从鼻腔出气,略带讽刺的语气来自北珞公主。
要说这北略公主虽然只是一小国的公主,可人家一国都干的是最赚钱的买卖生意,基本上国库的金银能媲美一强国的家底,所以这开口闭口大气,人当真是不差钱啊。
——就差权了。
“用不了多久了,这通道为了避险一般来说都不会修太长——”
燕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前头的紫衫公主惊喜欢叫的声音:“有光,你们看,前面有光,我看到了,快,快点走,我们走快点!”
“看来这条道是走到头了。”北珞公主风情万种地拨了拨一头金色头发,迈着轻盈莲步跟着急跳的紫衫公主朝前走。
而燕无双公主正准备提步跟上时,却突然想起什么,身子顿了一顿,朝前喊道:“等等,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听到宝黛公主说话的声音,她……好像没跟上来。”
“什么?”紫衫公主诧异地一回头,却听到身后的北珞公主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啊——!”
“怎么了?!”
燕无双跟紫衫公主都吓了一跳,接着一同惊叫出声。
在黑暗之中,只听到“呯”“啪”地两声,似有重物击撞到了墙壁,再摔落到地上,两人面露惊惶,当即便知道定然是出事了,纷纷一边喊着“你没事吧”“怎么了?”“喂,活着就应一声啊”一边睁眼瞎地摸着走向北珞公主。
北珞公主一直没回话,燕无双两人当下心中一沉,赶紧一右一右地将人给搀扶起来,送到前方有光亮的地方搁下。
可这人刚一放下,北珞公主便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内全都是熊熊烈火。
“咳咳——你、你们竟然敢暗算我?!”
北珞公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就推开两人,盯着她们俩儿就跟盯着俩儿阶级斗争犯人似地,充满了仇恨。
“你在说什么啊?”紫衫公主身材娇小,被人高马大的北珞公主推得是一趔趄,当即气得两只水润润的鹿眸瞠得是圆鼓鼓地。
“什么暗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燕无双稳住身子后,亦是一脸气愤地说道。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吗?!你们以为我能这么轻易被你们暗算吗?!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其实是会武功的吧,否则就凭刚才那一掌就能被你们给打死!”
北珞公主指着她们,因有着西方人的血统,肤白赛雪,因心中气愤激动,当即面皮涨红,气得是满脸血煞之气。
两人一愣,眸光中都有一些细微的闪烁。
——原来,她竟还会武功。
“刚才那么黑,我连路都看不清,你说你是被我们暗算的,那证据呢?你究竟看到什么了,这么肯定是我们两人联手暗算你的?”紫衫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充满疑惑。
“哼,我是被人从背后一掌击中的,这皇陵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背后?那可不关我的事情,当时你背后可是燕无双,再说我可不会武功,哪有本事一掌将你打飞啊。”紫衫公主无辜地耸耸肩。
“你——”燕无双看紫衫公主竟将怀疑会部都推卸给了她,当即脸色一沉,她看向北珞公主道:“虽然站在你背后的人是我,可也不一定是我下手,当时你是用什么姿势站着的,这其中或许有人故弄玄虚亦不一定。”
听燕无双这么一说,紫衫公主就急了:“喂,你别乱栽赃别人,我都说了,我不会武功的!”
燕无双那张玉兰般温雅大气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你不会,难不成我就会了吗?!”
“你说你不会就是不会吗?”
“你还不是一样。”
“燕无双,你别以为你长得像个好人就是个好人,我告诉你,我可了解你,你就是一副蛇蝎心肠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需要你狗拿耗子。”
“你——粗鄙!亏你还装得跟个清高仙人似地……”
“我清高那也得看什么人,对你,不好意思,只能粗鄙了。”
要说论口水仗,这紫衫公主还真不是燕无双的对手。
“好了!你们别再狗咬狗了!”北珞公主被她们吵得耳膜都痛了。
紫衫公主唰地一下转过头来,眼睛瞪得跟灯笼似地:“你说谁是狗呢!”
燕无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是被人给耍了!”
“哈?什么意思?”北珞公主跟紫衫公主转过头看着她。
燕无双严肃道:“我想,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北珞公主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宝黛公主?!”
“可……可她会武功吗?”紫衫公主怀疑地皱起苹果小脸,在她心目中这宝黛公主就是一女纨绔,除了会点低俗的刺绣技艺,简直废物到不行,哪里可能会懂这些手段啊。
——说来说去,她就是看聪明的燕无双不顺眼,就觉得她满脸搞阴谋论的,要说搞阴谋那也得脑子好才行啊,这宝黛公主脑子能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