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家姓方,原本在京中算不上什么显赫大家,只是她入主东宫后,方家才渐渐在京城中崭露头角,但是在老牌时间面前,还是缺了不少世家底蕴。
与娘家人见面后,皇后察觉到母亲与弟媳的面色有些难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知道定是自己那个弟弟又惹出事来了,便抿着茶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方太太看着雍容华贵的女儿,语气有些艰难把之前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并且还强调显郡王妃伤到了额头。
皇后想起显郡王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以及显郡王对这位郡王妃稀罕的程度,便觉得有些愁苦:“弟弟怎么在京城里纵马,老祖宗早就下过令,不允许在城内纵马,你们为何由着他做这等浑事?”她有些责备的看了弟妹林氏一眼,话里有些怪林氏没有把自己弟弟关好的意思。
林氏被皇后这一眼盯得有些难受,只是对方身份尊贵,她无法做出不敬的举动而已。夫君连婆婆的话都不听,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她的劝慰,皇后娘娘就算怪她,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皇后娘娘您还是帮着您弟弟想个法子吧,”方太太抹着泪道,“我膝下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如今府里全靠你弟弟撑着,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方家又该怎么办,你的两个外甥都还小呢。”
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此事已经不是显郡王妃伤了额头的事情了,而是弟弟在城内纵马伤了皇亲国戚。此事说大不大,说笑也不小。显郡王府这些年颇有余威,义安候府又是传承了好几辈的大世家,事情若是追究下来,方家定讨不了好。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要看看显郡王妃的伤势如何,若是不严重还好说,若是严重……”皇后摆了摆手,有些倦怠道,“你们先去准备赔礼到显郡王府去,至于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就端看皇上以及显郡王的态度了。”
方太太见女儿语气软了下来,知道她会帮着出手,便笑着道:“您是皇后,显郡王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显郡王稀罕自家郡王妃的样子,皇后说这句话,但是看着喜笑颜开的的母亲,她疲倦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最后摆了摆手道:“那你们回去准备吧,我累了。”幼时她父亲宠爱妾侍,母亲为了保住她与弟弟废了不少神,如今她虽然仍旧念着当年的那份情谊,只是这份情谊却被不争气的娘家一次次磨得所剩无几。
“娘娘,”宫女见她神奇疲倦,便呈上一杯参茶,又有人替她轻轻的按着太阳穴。
“让人备下补气益血的东西,让赵东带着东西亲自去显郡王府走一趟。”赵东是她宫里的太监总管,由他亲自去送礼品,也算是她的一个态度。
旁边的宫人闻言,便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下去准备,不过想起显郡王妃那张如花似乎的脸,若是真的被破了相,就太可惜了。
此时显郡王府是一通忙,当家主母额头受了伤,这可是大事,所以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还有去通知郡王爷的。不过好在郡王府的规矩不错,下人们虽然忙,但还不乱。
等晏晋丘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两名太医已经到府中了,他走进内院就见太医在给华夕菀把脉,她额角的血迹虽然已经擦干净,只是肿了那么大一块,看着实在渗人。
晏晋丘眉头微皱,走到华夕菀身边,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问道:“伤口还疼吗?”
华夕菀笑了
笑:“还好,太医已经给我上过药,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晏晋丘闻言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盯着那骇人的肿块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干脆冷眼厉声对一干伺候华夕菀的人道:“你们在做什么,居然让主子伤得这般严重?”
屋子里的下人顿时跪了一地,被郡王爷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事怪不得他们,只是马突然受惊,才会让车驾不稳的,”华夕菀伸手拉了拉晏晋丘的袖子,“你别恼,一恼我的头就跟着疼了。”
晏晋丘被她这话逗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见她白皙的额角多出这么一团肿块,顿时心软下来:“行了,既然郡王妃心疼你们,你们就起来吧。”
“谢郡王爷,谢郡王妃,”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从地上起身后,举止越发的小心翼翼,只恨不得太医能拿出神丹妙药,让郡王妃立时就好起来。
太医把完脉,起身朝晏晋丘行了一个礼:“郡王爷,郡王妃伤势并不轻,近几日要少食辛辣之物,更要注意是否有嗜睡呕吐现象,下官开了宁神补血的方子,烦请府上的下人照着方子抓好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了以后若是无异状,便接着再喝两服。”
“有劳,”晏晋丘把方子交给身后的木通,然后询问道:“若是嗜睡或者呕吐,又有什么严重后果?”
“人之头部,最是复杂,下官不敢妄言,不过见郡王妃之神色,应该不会出现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最好还是要卧床休息几日,尽量避免晃动,”太医见显郡王对郡王妃伤势十分上心,又说了不少注意事项后,才带着太医院学徒离开郡王府。
等太医一走,晏晋丘就让人打了水给华夕菀洗手泡脚,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人弄到床上躺着。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他道:“事情经过我听下人说了,你且安心养伤,外面一切有我。”
这话的意思是他准备向皇后的弟弟算账?
见他神情间似乎并不是说说看,华夕菀躺靠在床头:“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太医说了,这伤不会留下疤,只是可怜道路两边的商贩,被毁了不少货物,也不知卫尉寺的人没有没赔偿他们的损失。”
“他们定是会处理好这事的,”晏晋丘没有告诉华夕菀,他甚至还知道她让丫鬟交给卫尉寺少卿一个荷包,让卫尉寺少卿把荷包给一个受伤的孩子。伸手替她改好锦被,他柔声道:“先休息一会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好补血凝神的吃食。”
华夕菀笑了笑,真的闭眼睡去了,毕竟在侍郎府上跟那些女眷说了大半天的话,确实有些累了。
等华夕菀沉睡过去,晏晋丘吩咐白夏继几人好好照顾后,才起身走出房间。刚走出去,就听木通来报,说是方国舅带着礼物来郡王府赔罪了。
晏晋丘冷笑一声,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升起一股狠意,半晌才开口道:“前方引路。”
木通心中凛然,引着晏晋丘去了正殿,便在角落里站定。
方承德见到晏晋丘出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嘻嘻的对晏晋丘作揖道:“显郡王,今日在下不小心惊了郡王妃座驾,特来向您与郡王妃请罪。”
“国舅爷客气了,”晏晋丘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吹着水面的热气抬起眼皮看了方承德一眼,“只怪内子运气不好,竟然选了国舅爷纵马的街道经过。”
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方承德脸上的笑意一僵,心头虽然有些火气,但是见晏晋丘不见半点笑意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犯怵,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此事实属意外,不知郡王妃的伤势如何?”
“虽然流了大半碗血,好在保住了命,”晏晋丘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冷眼看向方承德道,“在下不放心内子,先走一步,国舅爷请自便。”
见晏晋丘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方承德脸色变了几变,总算没有在郡王府里发脾气,等被郡王府的下人“送”出王府后,他气得踹了一脚门口的石狮子,见郡王府门口的侍卫正看着自己,顿时怒道:“看什么看,狗东西!”
骂完两句,方承德自觉心情痛快了不少,转身上了马车,下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这个破地儿了。
显郡王府门口的侍卫冷眼看着方承德如此做派,皆站得端端正正,丝毫没有受他刚才动作的影响。
木通站在门口呸了一声,对门房道:“把门看牢,别让猫猫狗狗不小心窜了进来,若是惊了郡王爷和郡王妃,小心挨板子。”
不过是皇后的弟弟,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真是好笑。
第35章 心苦
华夕菀最清楚自己只是撞了一下头,虽然流了点血,但是根本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严重。她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以讹传讹,还是晏晋丘有意让这种传言传出去,所以干脆很配合的卧床休息,闷了就让府里养的歌姬给自己唱曲儿,烦了就让府里养的杂耍艺人给自己变戏法,想尽办法让自己在床上躺着的日子过得更舒适。
“郡王妃,医女来给您换药,”白夏从外面走进来,扶着华夕菀坐起身,在她后背垫好软枕。
华夕菀让变戏法的艺人退下,“请她进来。”
医女等到屋内的丫鬟给自己打帘子后,才迈着步子走进去。她是专门负责医治外伤的,虽然在太医院待了好几年,但从未来过显郡王府。今日见显郡王府五步一画,十步一景,总算相信父辈说的那些话,先帝爷是真的很疼原来的显亲王。
显郡王妃的屋子里摆设十分雅致,偏又不会让人觉得失了世家厚重感,可见布置屋子的人十分用心,对屋子的主人也更加上心。
“在下见过显郡王妃,”医女见床上躺着一个素衣美人,知道这位就是备受显郡王喜爱的显郡王妃,她上前一个福身,“在下受院正之命,来给郡王妃您换药。”
“有劳大人了。”床上的人声音十分轻柔,带着一丝勾人摄魄的味道,医女身为女人都觉得心头酥麻,忍不住想多看床上之人几眼。她虽是太医院医女,但只是个八品职位,很多世家之人瞧不上女人行医,言行间多有轻视,如同显郡王妃这般真心实意客气者,着实不多。
“郡王妃请别动,可能刚开始有点疼,”医女走上前,小心揭开之前弄好的纱布,见伤口没有红肿化脓,便松了口气,用棉花蘸着药酒洗去伤口周围的药膏,轻声道:“郡王妃您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近几日注意让屋内通风,万不可热着闷着,更不能沾水。”
洗伤口时,医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但是她心里清楚,不管怎么小心,都是会疼的。但是好在显郡王妃没有因此责罚她,甚至连一声轻哼都没有,等药换好后,医女松了一口气:“郡王妃,药已经换好了。”
华夕菀再次道谢,让白夏亲自送医女出门。医女在太医院地位并不如男人,加之很多人觉得女人的医术一定比不上男人,所以对医女的信任度并不高,就连那些世家女子也同样带着这样的看法。
不过在华夕菀看来,刚才那个医女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行事说话也很落落大方。都是女人,她倒是有意想给她几分颜面。
医女被白夏亲自送出门,又由显郡王府的马车送回太医院,惹得不少同事羡慕她,竟是得了显郡王妃的亲眼。
医女刚送走不久,皇后娘娘的赏赐就下来了了,宣旨的太监是皇后宫里的总管,对晏晋丘也十分的客气,姿态放得格外低。
“不知郡王妃伤势如何,皇后娘娘十分关心郡王妃,所以特让小的来询问一二,”赵东见显郡王面上喜怒难辨,就知道之事只怕不能善了,“皇后听闻郡王妃受伤后,就一直寝食难安,若不是无法随意出宫,早就来亲自探望郡王妃了。”
“内子如何担得皇后娘娘如此关心,”晏晋丘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只是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冷,“内子运气好,虽然伤着了头部,但是幸而没有出大事。”
赵东闻言立刻陪笑道:“郡王妃定是有福气的人,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晏晋丘拇指摩挲着茶杯似笑非笑道:“可不是老天保佑么。”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还请公公呈报皇后娘娘,内子现在伤势未愈,无法亲自叩谢凤恩,请皇后娘娘多包涵。”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把话带到。”赵东干笑着行了礼,感觉自己实在不敢再待下去了,显郡王现在的气势太足,他他虽然是皇后宫里的总管,可是在这位爷面前,还真算不上什么人物。
等赵东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晏晋丘轻挑眉角,招来木通道:“把赏赐单子递给郡王妃过目,东西就不要送到郡王妃那了,但凡郡王妃有什么缺的,直接到我库里取,这些东西……”他视线扫过皇后赏下来的,“找个库房放着吧。”
“是,”木通看了眼这些赏赐,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皇后娘家人做事不地道,再多的东西也抵不上让郡王妃受伤的事情,就国舅爷那态度,也难怪郡王爷看不眼了。
方家几辈子的聪明劲儿都给了皇后,剩下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这也难怪太子是那副样子,看来都随了方家。
很快木通就把单子呈到了华夕菀面前,华夕菀扫了一遍后就把单子放到了一边:“多谢皇后娘娘凤恩。”
木通垂头不语。
“郡王爷这两日常常在府里陪着我,可耽搁了外面的事?”华夕菀正喝完药,所以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弄完后用手绢擦着嘴角道,“你去告诉郡王爷,我没有大碍,万不可耽搁他的正事。”她可不想等到以后,晏晋丘有事没有事念叨“当初若不是因为你XXX,我就XXX之类”的话,她担心自己到时会脱下鞋子拍到这位脸上。
“请郡王妃放心,”木通没有回答外面有没有什么事,只是道,“郡王爷十分担心您的伤口,只要您好了,郡王爷便没有什么大事了。”
难怪晏晋丘喜欢用木通这样的奴才,这口才还真不错,她笑了笑:“好了,你只管帮着你们家主子说好听的话来唬我,这两日天气有些闷热,你们伺候的人仔细别让郡王爷热着。”
“小的记下了。”等木通出了主院,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郡王妃性格十分温和,他就是不敢有半点不敬。
也许是……郡王妃踹飞凳子以及踹断假山的英姿实在太过震撼,所以让他忍不住从内心深处折服了?
木通终于明白了拳头才是硬道理这句话的真理,可喜可贺。
赵东回到宫里没一会儿,就听到皇后宣他去回话,当下也不敢迟疑,忙到了皇后跟前。
“郡王妃伤势如何了?”皇后神情毫无异样,但是赵东却察觉到皇后对此事十分看重,于是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小的到显郡王府上时,正好看到太医院的医女给郡王妃换药出来,就装作无意打听了一句,说是伤得不算轻。”赵东觉得这话实在太过笼统,不过他也只好原话转述,“小的进府后,并没有见到郡王妃,据说在卧床休息。显郡王在府中,小的见他神情郁郁,所以也不敢多待,便出来了。”他又把自己与显郡王的交谈经过跟皇后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显郡王妃这次可能伤得不算太轻。
皇后听完他的回禀后,眉头轻皱,随即叹口气道:“朝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小的只听说已经有人在朝上参国舅爷在京城里纵马伤人,只是事情究竟如何,还要等陛下决断。”
皇后面色更加难看了,本来因为之前太子的事情,皇上对她已经有些不满了,如今她的娘家又不争气,闹出这种事情,她拿什么去求皇上开恩。
赵东见皇后娘娘不说话,便也老老实实的站着。
“你先下去吧,”皇后叹息一声,摆手让赵东退下,只觉得愁绪满腹。儿子不争气,娘家不争气,若不是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只怕这后宫之中早无她的立身之处。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一个宫女匆匆进来报道,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启隆帝匆匆从外面大步行来。
“你们都出去,”皇帝虽然面色不对,但也知道不能当着皇后跟前伺候的人发作,等这些人都退下后,皇帝才怒斥道:“你看看你家里人做的这是什么事,如今京城不少世家都在参你娘家行事张狂,你让朕怎么帮你们掩下来?!”
“皇上,是妾无能,没有管好娘家之人,”皇后知道此时不能与皇上硬顶,便首先示弱道,“如今显郡王妃手上,妾也十分担忧……”
“你当他只伤到了显郡王妃吗?”启隆帝面色冷淡道,“整个京城多少人盯着你们家做派行事,你不为自己想,也替太子想想吧,难道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有这样一个舅家吗?”
太子如今名声已是不堪,若是方家在闹出什么事情来,那真是雪上加霜,无可挽回了。
皇后听到这话,神情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她该怨自己娘家不为自己着想,还是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还是怨自己没有教好太子,没有管好娘家人?
良久后,皇后朝启隆帝深深一个福身:“妾知错,只求皇上费心,不要让娘家之事影响到太子。”
启隆帝哼了一声,甩袖便走,心里对皇后又冷了一分。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泪在眼里转了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第36章 伪君子
显郡王妃因为国舅爷纵马而受伤一事,很快传遍京城,因为国舅爷行事张狂,很多人对他早有不满,现在听说这位作死的把显郡王妃的车驾惊了,伤了显郡王妃额头,引得显郡王十分心疼。偏偏这位国舅爷去显郡王府请罪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甚至在出郡王府后,去踢大门口的石狮子,这实在是嚣张至极,连皇家人都不看在眼里了。
要知道这石狮子可是一家人脸面,不是有地位的人家,还不能摆石狮子,就算摆了石狮子,那也是有各种讲究的,这位国舅爷倒好,随随便便就去踢人家的门面,这不是猖狂是什么?
在世家严重,方家只算得上是个仗着妇人得志的贵族,称他方氏一个“贵”字,那还是看在皇上与太子的面上,不然就这样轻浮没有礼教的人家,他们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
京城中是没有秘密的,方承德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京中的皇族人都觉得方承德实在欺人过甚,对方氏一族以及皇后都心生不满。在朝堂之上,弹劾方家的奏折越来越多,只是启隆帝皆按压下来,让不少皇族宗室越来越不满,如今这位方国舅胆敢如此对待显郡王,那么待日后太子登基后,他们这些还算不得显赫的皇室人,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要他们苟且的活在方氏余威之下,那他们皇室的尊严还有何存?
也许是知道皇室族人对此事的不满,启隆帝在几日之后,终于当着朝臣的面颁发了惩治方承德的旨意。旨意中没有提方家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只是言辞激烈的批评了方承德闹市纵马伤及无辜的罪责,然后罚俸三年,由一等候降为三等候,并且勒令在家中思过,不可轻易出府。
这个旨意乍听之下,好像很严厉,但是仔细一想,便又觉得是隔靴搔痒,实际上并没有多严重。方承德身上还背着侯爵,虽然降了等次,但是日后恢复爵位也不过是皇上几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