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身形修长,临晚镜即便是坐在他腿上,也显得娇小玲珑。
“你……”到底想做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只感觉头上一松,自己的发簪便被夙郁流景给拿掉了。
乌黑如瀑的长发一下子披散开来,发丝柔软得如同绸缎。夙郁流景在身后执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神情安然。
临晚镜可不会等他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她不安分地扭头,发丝瞬间从景王手中滑落。
“乖,别动。”景王一只手按着临晚镜的身子,不让她有机会转过身来,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瘦长的锦盒。
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根漂亮的凤凰钗。他先替临晚镜拢起头发,再拿出凤凰钗,替她固定挽发。
临晚镜不用看,就可以感觉到景王手法娴熟。替她挽发一点儿也不费劲儿。艾玛,这有可能是个惯犯哦。她在心底调侃。
她是不知道,夙郁流景为这一天,已经自个儿学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而且,还都是拿乘风的头发来练习的。
不要问他为何不找个丫鬟来试验,因为,除了临晚镜,他不想碰到其他任何女子。厌恶情绪,其实依然存在,临家大小姐只是成了那个特殊而已。
“好了。”然后,朝角落里蹲着画圈圈的画儿丫头道,“去给你家小姐拿面铜镜来。”
“好嘞!”她今儿个被小姐嫌弃了,正想不开呢。这会子终于有事儿可做,也就不计较使唤她的不是她家小姐了。
瞧见画儿如此没骨气的模样,临晚镜斜睨了她一眼,低声唾弃:养不熟的东西!
当然,这样的低咒,实属爱称。
“王爷,铜镜来了。”画儿丫头一阵风似的跑出来,把铜镜举到夙郁流景面前。
“举到你家小姐面前。”
“是。”画儿丫头忙不迭地又把铜镜举到临晚镜面前,还谄媚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您别生画儿的气啦,人家放纪家少将军进来,不是让您收获满满么。其实,她也就是闲着无聊才会放纪醒空进来的。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是要先请示了自家小姐再说。
临晚镜用的铜镜,都是她让人加工过的,不像古代的铜镜那么模糊,可以看得很清晰。
铜镜里,她面色红润,粉面含春,眼睛水润,肌肤如瓷。
艾玛,真漂亮!某女快要被自己看醉了。
等欣赏完了自己,临晚镜才把目光转向头上的凤凰钗。
这支凤凰钗很漂亮,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双眼是红色的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钗身形状独特,看起来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这是鎏金凤凰钗,算是本王给你的定情信物。”信物不信物的,不重要,关键是,戴上它,你就注定一辈子都是本王的人了。
“凤凰钗不是只有皇后才可以佩戴,阿景,你确定不是在害本小姐吗?”她细眉轻轻挑起,眉心氤氲起丝丝疑惑。
“没关系,你也可以戴。”这凤凰钗是父皇给的,说是让幼子送给自己的将来的心上人。不必受皇家宿命约束,只要他想,任何女人,都可以配得上这支凤凰钗。因为,这是皇命!
“可是,这么金光闪闪的东西,明显不是本小姐的品味!”她又不想把自己打扮成移动珠宝库,没必要把这么贵重的凤凰钗戴上吧?
“镜儿,它不仅仅是一支凤凰钗。”夙郁流景揉了揉眉心,他发现,某女的小脑袋瓜真的不能用寻常的思维去判断。
“难道还能一分为二?”某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仅仅是一支凤凰钗,意思是说还可以拆分成两支咯?如果把两支凤凰钗都戴在头上,岂不是更在炫富?
“本王的意思是,它不仅是凤凰钗,更是王府宝库的钥匙。”他无奈地低下头,凑近她耳边,轻言细语。
“你说什么?”某女猛地抬头转身。
只听得“砰”地一声,她的头,撞到了夙郁流景的下巴。
“嘶。”她还听见景王口中发出了这么一声。某女心下暗道不好,不会把他下巴磕坏了吧?或者是,磕下巴而让景王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听见夙郁流景来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把你头碰疼?”
说着,手还伸过来给她揉了揉头顶。
临晚镜一时之间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只惯性地摇了摇头。后来据画儿回忆,当时景王的眼神,那简直是春风十里柔情,足以融化一尺坚冰啊。而自家小姐,就傻愣傻愣的,与景王的表情完全不搭!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思维已经跳跃到:
“阿景,你方才说什么,这把钥匙。不对,是这支凤凰钗,还是王府宝库的钥匙?”
一提起宝库,某女整个眼睛都在发亮,完全没注意到景王被她撞红了的下巴。
咳,景王也是个倒霉孩子!
“嗯,这确实是王府宝库的钥匙。”谁也不会想到,他把王府宝库的门开启钥匙孔,做成了这支凤凰钗的形状。
而且,就算知道了,只要不懂得怎么开,也是白搭!
“那,王府的宝库在哪里?”临晚镜才不想关心王府宝库钥匙的由来,她现在只关心王府的宝库究竟在哪里。然后——她第一反应是去把宝贝全部取出来!
“在……”他正想说,可当接收到临晚镜那迫切想要知道的目光之后,他话锋一转,“以后嫁过来,你便知道了。”
“夙郁流景!”临晚镜瞪了他几秒,在后者坚定无畏的目光下终于沉不住气吼了一声。
“怎么了?”相较于她的不满,景王倒是淡定极了。不仅是淡定,他还乐在其中。
镜儿此般模样,煞是可爱,平常可不多见。
嗯,是不多见,人临家大小姐只在见钱眼开的时候才乱了格调。平常,那可是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主儿!
“你是故意的!”某女不高兴地扯下夙郁流景的面具,双手去揪他的脸。(原来,不高兴了还有这么野蛮的一面。好在,某王爷喜欢!)
“嗯?”他蹙眉,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辜,也不去管被她揪得快要变形的脸,笑着道,“镜儿,说话要凭良心的,我故意什么了?”
“你就是故意的!”临晚镜双手固定在他双颊,把他的脸瓣正对着自己,“阿景,你就是知道本小姐贪财,所以才拿这么一支俗气的凤凰钗引诱本小姐!凤凰钗就算了,偏偏还把它做成宝库的钥匙,不是故意引诱,还是什么?”
最可气的是她,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却还是想去瞧一瞧那王府的宝库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宝贝。折合成银票,那可得煮熟多少锅粥了。
“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我若拿宝库里所有财富换你,你换是不换?
“你真愿意给我?那些东西,可都价值连城呢。”王府宝库里的,能差到哪里去?
“自然是乐意之至。”他回答,眼皮未抬,显然这个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
镜儿,其实,在本王眼底,你才是那最珍贵的宝贝。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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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补完了…加班加点补完了。幸好周六学校十二点才断网。
☆、【077】你要不要一起来
“那,你总得先让本小姐过目一下宝库里的东西吧?”某女完全没把景王好不容易说出口的绵绵情话当一回事儿,而是想到万一宝库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这么一把钥匙,岂不是亏了?
遇到这般只认钱不认人的某女,夙郁流景都快要醉了。
一滴冷汗从夙郁流景的额前滑落,他不由得问:本王方才是在——对牛弹琴吗?
“宝库,从现在开始便是你的了。想要过目,随时都可以,不用急于这一时。”夙郁流景扒拉下她揪着自己脸的双手,把她摁在怀里,防止她乱动。
“是啊,小姐,宝库可以改天再看,您忘了咱们今晚有活动啦?”画儿丫头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这电灯泡当的,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看吧,夙郁流景现在看她的眼神,虽然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眼,却杀伤力十足。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呐。
“什么活动?”他为什么不知道?
“咳咳,也没什么活动啦,就是一些江湖朋友晚上要为本小姐庆生。”临晚镜瞪了画儿一眼,然后才和夙郁流景解释道。
夙郁流景蹙眉:“江湖朋友?”
镜儿什么时候有江湖朋友了?难道是定国侯的那些?也不应该啊!看来,她在外这三年,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自己到底是不够了解。比如,那个江湖中的无影楼。镜儿和无影楼到底什么关系,与无影楼的楼主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今天是这丫头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不把晚上留给他……这是个不乖的小丫头。
“嗯呢,你,要不要一起来?”说完这句话,临晚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什么不好,非要让他一起去!到时候,自己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她懊恼的揪着夙郁流景胸口的衣裳,生怕人家景王看不出她的异样似的。
“你的那些江湖朋友,本王又不认识,既然是他们为你庆生,那本王就……”正待临晚镜满心欢喜以为他不去了的时候,某王爷话锋一转,“勉强一去吧。”
“啊?”勉强一去,有没有搞错?
某女不满地嘟囔:“其实,你不用那么勉强的。”
她提出让他去,完全是处于客套和礼貌,难道这男人还听不明白吗?她无影楼的人可不像其他,如果带景王过去,估计他们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没了。
那些人,和她或多或少相处了两三年,是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的。主仆情,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足以媲美亲情。他们,安全可以自称是她的娘家人。
“还好,本王也没觉得太勉强。只是轮椅有些不太方便,还要麻烦镜儿才是。”她推着他走路的样子,真像个贤惠的小妻子。这是皇兄的评价,他也点头认同。
“应该的。”她点头,不想多说。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就是——你丫的就不能识趣点儿说不去啊?
她现在低头服软的模样特别可爱,夙郁流景心下一动,忍不住俯身在某女的额前印下一吻。
当然,晚上夙郁流景以“临时有事”为由,并没有跟着临晚镜一起去。
待到目送临晚镜离开侯府,他才收回目光。
“王爷,既然您想与临家大小姐一起,为何又不去了?”乘风和破浪一左一右,不解地看着自家王爷。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临家大小姐到底有多少江湖朋友。
还有,方才临大小姐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女子是谁?怎么没见过?那容貌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却自有一股宁静雅韵在其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腹有诗书气自华!
“镜儿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本王知道。”虽然,他有些失望,却不想拆穿她。
“这算什么事儿。王爷您可是把王府的一切都交到了她手中,她还对您有所隐瞒!”乘风愤愤不平,不过目光依旧没能从那远去的背影上移开。
“无妨,总有一天,她跟本王之间再无秘密。不过,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还是让十七跟着吧。光十七貌似不行,既然有江湖人在,还是让骁一去吧。”说着,景王抬眸,正好看见乘风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你在看什么?”
“临家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姑娘,看起来还不错。”乘风没注意问自己的人是自家王爷,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哦?”夙郁流景浓眉一挑,笑得意味不明,“不然,派你去跟踪好了。”
只是,这小子肯定会被发现,然后被镜儿那几个丫头一顿胖揍。
等等,几个丫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不是。王爷,您不要误会属下,属下是说,那个姑娘好像有些面生。临大小姐身边不是一直只有两个丫头吗?那个琴儿和画儿,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而且,看她的装扮,倒不像是丫鬟了,只是,走在临大小姐身边的模样,又分明是一副奴婢的姿态。”乘风赶紧解释自己并没有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