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绝三儿把脸转向一边。他现在扮演的是个倔强少年,这会儿被临晚镜如此轻挑相待,仿若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哟?性子还挺烈!从西街拍卖行买回来的,估计花了不少钱吧。侯府花这么多钱买你回来,是让你取悦本小姐,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和本小姐翘气的!”某女捏上他的下巴,指甲微微用力,在绝三儿下巴上划出一道红痕。不轻不重,刚刚好,算是一个不错的警告。
“……”依旧不说话,一脸倔强,表情还是很到位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不说,本小姐就把你卖到红袖招去挂牌!就你这漂亮脸蛋儿,在红袖招估计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且,你越是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就越是容易挑起人的征服欲。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某女像是失去了兴致,收回自己的手,准备走向另一个。
“秦无绝。”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绝三儿把头埋低了。
他这两天一直潜伏在侯府,一听到定国侯对临管家吩咐让他去西街挑几个长得漂亮的少年买回府里,就觉得跟主子有关系。所以,自告奋勇,先斩后奏,他跑去那参加拍卖会了,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给自己伪造了个孤儿的身份。
为什么这么快?
西街的拍卖行,名叫“烟花三月”,就是无影楼的产业。是专门为他的杀手阁服务的。所以,那里可以说是归他管,想伪造身份,自然容易,想内部操作,被临管家看中,那就更容易了。何况,绝三儿有这个自信!
长得帅,才是硬道理嘛!
还有,他身上有隐藏功力的药,在拍卖之前服下,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就这样,被临管家以高价买入侯府了。
“秦什么?你大声点儿,本小姐听不见。”临晚镜瞥他一眼,故意挑刺儿。
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不让他光明正大地待在身边儿吧,他倒有的是办法。竟然用美人计,自己把自己卖进了侯府!
还有自家老爹,往她这儿送两个美男是什么意思?是要给阿景添堵,还是单纯地想要讨好她这个女儿?
她是贪财,又不是好色!虽然,也喜欢看美男子,却没想过要养男宠啊。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让临管家去买漂亮少年,又送到揽月楼来,是在做给阿景看吧?
“秦—无—绝。”绝三儿很不情愿地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很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是临时想的,就是把真名倒过来,他觉得还蛮好听。比绝无情听着有味道多了。
“呵,这名儿不错。”临晚镜这下满意了。
看向另一个,白嫩,精致,弱不禁风。她只想到这三个词儿来形容眼前少年。
其实,真正让她想要留下的,也是眼前这位少年。她刚刚只粗略地扫了一眼他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有问题。清瘦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常年都待在温室里的花朵一般。是个什么身份?
绝三儿应该知道吧?待会儿得问!
“小公子,你有叫什么?”
“我叫张宜修。”张宜修既不像他看起来那般柔弱,也不像绝三儿那样倔强。
他方才闭了闭眼,才又睁开眼回答临晚镜的。
就那个闭上眼睛的动作,让临晚镜想到了两个字——认命!
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有这么痛苦的领悟?
不过,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宜修,一休,一休哥?
某女已经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不顾形象地笑起来。张宜修看着她,目光清澈,不明所以。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夙郁流景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推本王去侯府。”夙郁流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就要下床。如果不是他不良于行,现在只怕已经冲了出去。
“王爷,您当心身体呀!风神医可是说了,您必须在床上休息三天,三天之后才能下床!”乘风一边劝,一边把人给按住,扶着景王,不让他真的下床。
然后,又责备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禀告完消息的十七:“十七,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王爷是让你过去保护临大小姐的安危的,不是让你乱嚼舌根的。你说什么混话呢?临大小姐虽然与一般的大家闺秀有所不同,却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么可能背着咱们家王爷养男宠呢?”
虽然,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十七说的话是真的。
“乘风大哥,人家没有说谎啊。”十七那叫一个委屈,看清楚情况的她立马过来禀报了,结果还被误会成乱嚼舌根。
“你!”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行了,本王不下床,你去西街买二十个姑娘,送侯府去,就说是本王送给侯爷的礼物!”
这,不好吧?乘风瞪大了眼睛,王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099】凑成一桌打麻将
“王,王爷,您确定是要买二十个姑娘送给侯爷吗?”
乘风也感觉自己的舌头捋不直了。
王爷就不怕,他的未来岳父一怒之下就决定不把女儿嫁给他了吗?要知道,现在的临家大小姐可不是没人要的。就连那个神医谷谷主都虎视眈眈地时刻准备抢人,还住进了侯府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果王爷真的送二十个姑娘给侯爷,肯定会惹怒侯爷的。到时候,定国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王爷,您可要三思啊!
“对,还要家世清白。说不定,定国侯看上哪一个,就纳妾了。”夙郁流景表情平静,语气不咸不淡。
“王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您就不怕侯爷一怒之下,直接把临大小姐嫁给风神医?”乘风觉得吧,自家王爷肯定是被气疯了。他一定得想个办法把王爷的理智拉回来,不然就要铸成大错了。
“……”夙郁流景斜睨着乘风,没有说话。
他就想一巴掌拍死乘风,乌鸦嘴!
不过,乘风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虽然,他相信镜儿不会愿意嫁给别人。但是,他防不住定国侯的各种贱招。这一次是送男人,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直接把镜儿藏起来,根本不让他再见到了。他相信,这种事情他的未来岳父绝对做得出来。
最终,权衡了利弊,夙郁流景终于打消了要给定国侯送二十个姑娘的念头。改成不断地为定国侯添堵,让他根本没时间回侯府,与女儿见面的那种。
“去告诉镜儿,不许把那两个少年留下。”不能明着与未来岳父作对,还不能和镜儿那丫头说么?她也是胆子大,竟然敢把男人留在身边,来历不明的人,也敢留着,就不怕是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么?
咳咳,王爷啊,您还真是想多了。人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阁阁主,怎么可能是别人的眼线?临晚镜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的眼线隐藏在自己身边?除非,她是想把人放在身边,方便掌控或者调查!
“王爷,您确定临大小姐会听您的吗?”乘风怎么觉着,临大小姐顺应自家老爹的意思把人留下,是故意做给自家王爷看的?
看来,风神医身边那个小不点儿说得多,临大小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夙郁流景一脸黑线,乘风你是故意拆台吗?本王让你做什么你都质疑!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景王虽然没有发火,可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儿还是让乘风感受到了自家王爷的不满。
“是。”
乘风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关上门出去,然后期期艾艾地跑去侯府。他是想从正门进去,表示自家王爷对定国侯的做法很是不满。
结果——
“乘风护卫,你请回吧。侯爷说,不见。”他没能进门,被临管家给拦在门外了。
“咳咳,临管家,我不是来见侯爷的。”侯爷那气场,我见他不就是找虐么?乘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侯爷临走的时候说了,不让任何人见大小姐。”
临管家一本正经地说,对乘风那像便秘了一样的表情毫不理会。
你们家侯爷是算命的吗?能预知王爷会派人过来,还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见你家大小姐!乘风在心里咆哮,面儿上依旧不动声色。
过了几秒,才厚着脸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临管家,临大哥,你就让我进去见见你家大小姐吧。再不让我见她,要出人命的!”
“不行。”临管家摇头,丝毫不为所动。
乘风那点儿把戏,临毅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揭穿不揭穿,都是一个样儿!
“临大哥,你就真不担心出人命?”乘风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问。
“……”临毅不说话。心里想:和本管家有什么关系?
他想的是,就算你家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家大小姐也会活得好好儿的。
可是,乘风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临大哥,你是不知道。来之前我家王爷下了命令,要么让我见大小姐一面,把她身边的两个少年赶走。要么……”乘风故意拖长了声音,吸引临管家的注意。
“要么怎样?”临毅其实想一直看他演的,可后来瞧他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倒是心软了一回,接了他的话。
当然,他不会承认,是自己也好奇景王到底有什么手段。
想想,平时可都是自家大小姐占上风的。别以为他是个暗卫就不懂男女之情,这么多年跟着侯爷可不是白跟的!特别是,还曾经帮侯爷搜集过民间的“恋爱”手册!就是那些小人儿书啊,小说啊什么的。
“要么他就派人直接杀了那俩少年!”唔,王爷,请允许属下用您的名义作恶。反正,如果换做是您,也肯定是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的。
“景王当真这样说?”临毅皱着眉,直接杀了二人的话,景王就不怕侯爷不高兴吗?
毕竟是他让买的人回来,送给宝贝女儿的,如果被景王杀了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是景王在挑衅他做父亲的权威!
到时候,景王还真怕是不好娶大小姐了。
“千真万确!”乘风点了点头。
“那就让你家王爷派人去杀吧。最好做得干净利落一点,大小姐现在还比较喜欢侯爷送去的这份礼物。”
噗……乘风差点没内伤喷出一口血来。
临管家的意思不就是,你们动那俩少年吧,我家王爷是不会管的。不过,我告诉你,那少年已经是我们家大小姐的人了。如果你们对他们俩动手,就是和我们家大小姐过不去。她如果不高兴了,你家王爷只怕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有临大小姐维护着,他还真不敢对那两个男的下手!
要知道,临家大小姐那女子,藏得可深了。说不定,栽在她手上,比得罪了王爷还惨呢!
“那,我回去和王爷禀报一声吧。”临管家的功夫,光看盘子,都知道要比他高,他不可能硬闯侯府,只得回去另外走一条路去揽月楼了。好在,揽月楼与王府只有一墙之隔。
揽月楼,都到晚上了还是灯火通明,因为临晚镜发明了个新游戏,让新来的二位“男宠”陪她玩。
“五筒。”某女摸着玉制麻将,随手就扔了出去,根本没翻开看一眼。
对于麻将,如果她只说略懂,那就没人敢说精了。从小和幻月阁的人玩儿到大的,拉斯维加斯他们也去过好多次。只玩麻将,不玩其他。
对于麻将,她没有瘾,却十打九赢。这一副玉制麻将,是她及笄那天晚上,无影楼的手下送的。那人也只听她描述过一次,竟然真的找人把这玩意儿做了出来。而且,雕刻得也非常精致,她只要拿在手里摸一摸就可以摸出是什么来,根本不需要眼睛去看。
拿到手时,临晚镜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绝无意也发现了这个商机,想把麻将投入赌场运作,却被临晚镜否决了。她觉得,麻将是她唯一和现代联系最紧密的东西,不能广为流传,就要她独家占有,才能显得与众不同。所以,至今为止,这一副玉制麻将,是整个龙腾大陆的唯一一副。
原本她只是打算珍藏,没有打算要让人一起玩的。(咳咳,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画儿这个蠢丫头比较笨,怎么学都学不会!后来临晚镜一怒之下就放弃了。)
“等等,小姐,我要碰。”绝三儿虽然看着木讷,还学得蛮快,现在基本不会看漏牌了,也算是他眼疾手快吧,毕竟是学武的。
“八万。”碰了五筒,打八万,绝三儿下一家坐的是张宜修。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本性如此,打个牌不慌不忙的,看起来生涩得很,实际上手气最好。才玩了半个时辰,他就赢了五十两银子了。他们打得比较大,本钱都是临晚镜借的,一人一百两。
八万原本他是可以胡的,可他没有,自己摸了一张,慢慢摊开来看——八万!
“自摸。”他声音温润,把八万翻开给大家看,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并没有欣喜若狂。
“上碰下自摸,你们俩还配合得真默契!”临晚镜瞪他一眼,就八万这一个叫,他还不胡,只最后一张了,都能自摸,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
不过,下一个就是她。临晚镜没开口,接着摸了一张,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直接翻开摆出去,清一色自摸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