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寻常的春-药吗?”抱月问。
魏铭没理他,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已经不满足于把脉了,开始掀开林清时的眼皮观察她的眼白,又掰开她的嘴看她的舌苔,然后想要——解开她的衣裳。
抱月看到魏铭放在林清时领口的手顿时就怒了,用力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呢!”如果不是因为他相信魏铭,现在魏铭就已经死了。
魏铭突然被人拍开了手,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抱月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咬牙切齿的道:“看诊怎么要脱衣服?”他刚刚看的真真的,魏铭那动作分明就是要脱了她的衣服!若不是他出手及时,这会儿一定已经让魏铭得逞了!
魏铭不懂他在气什么,无辜的道:“要脱了衣服才能确认。”
若不是知道魏铭是个痴人,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抱月一定以为魏铭心怀鬼胎,可中个药而已,再厉害能厉害到需要脱衣服才能确认?
抱月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情况很严重?”
魏铭点头,虽然看起来呆愣愣的,可靠着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和了解,抱月还是意识到了他的认真。
“能解吗?”
魏铭摇摇头,看了一眼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样,又点点头,而后又摇头。
抱月急了,“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能解还是不能解?”
“□□并不难解,难的是林姑娘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抱月问了之后,魏铭又开始伸手要扒衣服。
抱月再次拍开他的手,眉头皱的紧紧的。
魏铭道:“我需要看看她的后心口,才能确定是不是。”
抱月一瞪眼,哪有大夫看病还要扒人家衣服的,“又不是外伤,看什么看?我都看过了!”
魏铭道:“那是你看的,和我看的不一样。”
饶是向来淡定的抱月闻言也僵硬了一下。
——(⊙﹏⊙)b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抱月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医痴这么难以沟通过。
“我要自己看。”魏铭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一点羞涩都没有。
“……”抱月仅有的好脾气都要被他耗尽了,“你到底能不能治?快把她中的药给解了,然后马不停蹄的给本宫滚蛋!”
魏铭对抱月的恶声恶气不以为意,固执己见,“我说了要看一看,不然你就找别人来,我不治了!”
“你威胁我?”抱月气得牙痒痒。
魏铭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点点头:“对,就是在威胁你。”
抱月一梗,又好气又好笑,魏铭的表情太过单纯,说的话也像孩子的胡言乱语。可他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怒,但他还是妥协了。
“后心口是吧?看不出来问题本宫跟你没完!”同样是威胁,抱月说起来却更有力度。
魏铭点点头,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此刻林清时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件瑰丽的珍宝一样,他的眼睛充满了探索的光芒。
抱月盯着他干净清澈的眼,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应该有的情绪,他失望了,又觉得果然没有失望。
如果魏铭眼里有一点不该有的情-色和**,他会立马把那只手斩下来,可是他没有看出半点腌臜的情绪出现在他眼底。
“啪!”抱月用力打开魏铭的禄山之爪。
魏铭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可他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两个男人在这里,研究要不要扒一个女人的衣服,到底算个什么事呢?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喜欢的。
再次被拍开手的魏铭锲而不舍的伸出手,抱月忍了又忍,打断他道:“你停下!”
魏铭再次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
抱月出尔反尔,自己也感到很无趣,却还是坚持扞卫自己的领土,“你闭上眼睛。”
魏铭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确定自己没错,“不是都说好了吗?”
抱月恼羞成怒,“把眼睛闭上,不许睁开!”
魏铭纠结了一会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抱月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一咬牙,俯下身来,将林清时的衣带解开。她的面色通红一片,即使是昏沉着也紧紧皱着眉头,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纠结在脸上和脖子上,抱月屏气凝神,将她的头全部拨开,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和眼皮下不断滚动的眼珠心里有些愧疚,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在他的地盘出事的。
抱月将林清时整个人翻转过来,从后面领口处将衣服一点一点拉下来,露出汗湿的背部,又揭过被子来,将她盖上,只留下后心口一处的皮肤露在外面。
又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疏漏了,抱月这才冲一旁一直闭着眼睛的魏铭道:“睁开眼。”
魏铭睁开眼时眼里一片清明,显然从刚刚悉悉索索的动静已经猜出抱月做了什么。
“赶快看。”看完赶紧滚!抱月心里控制不住的有些暴躁。
魏铭淡定的看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用蜡封的口,蜡封一揭开,一股带着酒气的甜香味就飘了出来。
抱月鼻尖一动,“这是什么?”
魏铭道:“新制的小玩意,还没取名字。”一边说一边将瓶口倾斜,倒于林清时的后心口处。瓶子里慢慢流出来一线半透明的液体,那液体又润又亮,色如桃花,味香气浓,落在林清时的皮肤上,像是清晨落在花瓣上点点晶莹的露珠。
魏铭再次伸出手,停了片刻,瞅了一眼抱月,见他没再露出反对的意思,这才用指腹将那液体一点点在洁白的肌肤上揉开。
抱月看他神神叨叨的举动不以为意,憋着一口气等着待会儿他出丑时大发特发一番。
过了一会儿,抱月不耐烦了,“魏铭……”
他刚叫了个名字,就见魏铭竖起了手指,示意他安静,还未待他质询,又冲他招招手,指了指那处染了霜露似的白皙肌肤。
抱月垂下头去看,起初不以为意,却忽然瞥见一处小小的鼓包出现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下面,初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凝神一看,却见那小鼓包一点一点移动,像是蚯蚓在土层里游来游去,惹得他心里一寒。
“这……这……这是……”过了好久抱月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这是蛊。”魏铭替他说出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怎么会?不是春-药?”抱月有些不能接受,蛊这东西太玄了,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的。
“林姑娘中了药之后,那蛊受到了刺激,活跃起来了。”魏铭像个老学究一样,说出自己的判断。
“活跃起来?”
“嗯。”
“你前段时间给她诊断的时候怎么不说她中了蛊?”
抱月带着林清时回来的时候,就曾让魏铭为她诊断过,这本就是林清时同他回来的目的,为的就是弄清楚她昏迷时间过长的原因。
“当时没看出来。”魏铭难得脸红了,“这次因为药性催发了蛊,让它提前发作了。”
“……这是什么蛊?”抱月的心情有些沉重,无论是什么蛊,身体里有个虫子样的东西总不会是好事。
许是为自己之前没发现这蛊的事情感到羞愧,魏铭尽职的为抱月解答:“这是子母,也叫绝爱之蛊。”他略带可惜的又说了一句:“听闻二十多年前,我教之中也有一对这蛊。可惜在当年的动乱中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  ̄3)(ε ̄ *)
☆、第160章
“这蛊最初就出自我教。”说这话的时候,魏铭脸上流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对于医痴来说,他的眼里没有善恶好坏。他很敬佩能弄出这蛊的人。
“本宫怎么从不知道教里有过这种邪乎玩意儿?”抱月疑惑的道。
虽然魔教与苗疆一向关系密切,但教中多是中原之人,对这种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向来敬而远之,历任教主更是如此,每一任继任者都会纹下一个代表身份的纹身,那纹身纹下的时候用了蛊王的血,能够护佑历代教主不必惧怕各种各样的蛊虫。因为每隔几十年都需要用到蛊王的缘故,魔教才和苗疆保持了数百年的友谊。
魏铭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徐徐道:“我教历任教主之中,有一人极擅蛊。这人名叫成无恨,其父亦是教主,其母乃是苗疆的圣女。”
抱月闻言顿时沉默了。在魔教的教主名谱上并无此人记载,那这人的名字一定出于某种特殊情况而被抹去了。
魏铭接着道:“此人惊才绝艳,于武学、蛊术上都有极高天赋,却偏偏不得所爱,于是便想出了一种办法——用蛊困住他所求而不得之人。绝爱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创造出来的。绝爱蛊乃是子母蛊,子蛊相思,母蛊绝爱。他服下了母蛊,又给自己喜欢之人服下了子蛊。后来……”
魏铭停下了。
抱月不明所以,用眼神催促他,“后来怎么样了?”
魏铭先前提起蛊时炙热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这是魔教的不传之秘,是历代的鬼医才会知道的事情。鬼医在魔教里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表面的身份——大夫,另一个则是作为当任教主的左膀右臂,是他的最后一支力量。魔教里的很多秘密都是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的,全是靠着教里的鬼医一代代的传下来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鬼医是教主的影子,也是他的第二条生命,更是魔教用来记载辛密的野史。
魏铭隐隐有些伤感,他虽然一心沉迷于医道,可也是从小就被教育着要以魔教昌盛为己任的,此刻在提起许多年前这蛊牵连的事情时,难免有了两分物伤其类的感触。
“成无恨所爱之人乃是我教之中唯一的一任女鬼医。”
魏铭一说这句话,抱月就明白了为何那位教主会被抹去存在了。
魔教的教主和鬼医是教里的两大支柱,一旦发生重大冲突,损伤最大的,就是魔教本身。
果不其然,魏铭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抱月的猜想。
“那成无恨此后性情大变,变得极为嗜血,冰冷残忍,而他爱而不得那人,那个女鬼医,在后来竟抛弃相爱之人,转而爱上了他,重复了他当年求而不得的那条路。当年魔教叫这两人弄得几近分裂。”
抱月转过头去,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清时,半晌才问:“后来呢?他们两个人结局如何?”
“……死了。听说是一把剑同时穿透了两个人的胸膛,一起死的。”寥寥数语,说不清的寂寥滋味。
“可能解?”抱月问的有些沉重。
许是提到自己擅长之事,魏铭的眼眸里再次浮现出明亮的光彩。
“能解。”
因为这两个字,清冷的室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舒适。
“怎么解?”抱月眼睛一亮。他抓着林清时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没问容不容易解,因为没有必要,无论有多难,他都会帮她解除这蛊的。
“天时,人和。”
“何为天时和人和?”
“中蛊者,全身血脉贲张,血液皆涌至心房,扎根在心房里的蛊虫得到滋养之后彻底活跃起来,此时是解蛊的最佳时间,是为天时。再说这人和,才是要中之要,天时还可人力促成,唯独这人和,一旦错过,纵是大罗金仙也解不了这蛊。”
“怎么讲?”
“这人和乃是至亲之人,需采他温热的血,于中蛊者伤口处涂抹,再用血液在外引蛊出来。那蛊闻到血液的味道,自己就从中蛊者伤口处爬出来了。”
魏铭说的淡然,抱月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知道林清时的父母已经全部去世了,三代之内的血亲一个没有,上哪儿弄所谓的至亲之血?
“至亲之血?那么邪乎?”抱月凝眉问。
魏铭受到了质疑,轻“哼”一声,边上前查看林清时的情况边道:“巫蛊之术,本就是玄而又玄之事,难以考究,譬如那养胎草,可使足月胎儿在孕妇腹中多呆月余而不伤母子根本,兼使胎儿康健,与其他新生胎儿无异。两者虽不同脉,但源于同一根本。其原理如何,成因如何,我辈之人尚无从知晓。”他瞥了一眼抱月,不屑的意味很浓,明晃晃的在说:我都不知道的事,你这种蠢货还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