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霜昨天给他们画下的大饼起了作用,今天的跑步成绩比昨天好了不只一倍,第一名和最后一名之间相差时间也缩短了许多,省了不少功夫。
阿辰本来还打算要是有人跑得太慢就直接把秦霜昨天的叮嘱说出来的,你问她叮嘱了什么?回来晚的没早饭吃!跑步加吃早饭总共就一个时辰,都拿来跑步了哪有时间吃饭?耽误了接下来的体能训练是万万不能的!
好在这些人还算争气,不过等七天以后增加了圈数,如果他们不提高速度,吃不到早饭估计还是避免不了的。
辰时,因为今天跑步是阿辰带着,体能训练交给了秦天。今天的训练强度不算太高,目的只在先让所有人熟悉所有体能训练的项目,因此,蹲起,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障碍跑等无一例外都要做一遍。
在秦霜穿越过来以前,这些别说是军队,就是普通的学校都会有一些是体育课的内容,但对这些古人而言,尤其是女子,某些项目就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了。比如,蹲起,蛙跳两项,秦天刚给所有人做过示范,在场所有的女子脸色都绿了。
那动作在他们看来实在是难以启齿,脸色先绿后红,红了又青,脸色变化跟调色板一样精彩。
可是想到只要能坚持下来,日后的诸多好处,震惊过后居然意外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己做不了,反而红着脸咬牙按照秦天示范的跟着做,哪怕羞得几乎不敢睁开眼睛,仍然没人说放弃,倒是让都已经准备好要费些功夫才能说服那些女子的秦天都惊讶了一下。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连前卖身契的决心都有,就这么几个动作如果还不愿意做,未免太矫情了些。
其他男子见这些原本并未多放在心里的女子有这般作为,也不禁少了一些请示,对它们刮目相看了些,而秦天则把这些女子当中最先跟着他坐起来的编号记录了下来,至于后面一部分无可奈何才咬牙跟着做的,忽略不计。秦霜早就叮嘱过,日常训练是任何一点细节都要记下来,日积月累才能看出一个人究竟适不适合留下来。
一个时辰后,体能训练才结束,中间休息一刻钟,之后便是秦霜负责的文试课程。
因为人数众多,上课的地方是秦霜特意让人打通的两个房间合并的一个大房间,原本北一院就有十二个房间,抛去他们住的,就剩下这间,当做‘教室’使用。还别说,里面摆满了秦霜定制的数十张桌椅,还弄了个讲台,桌上已经摆好了纸笔,讲台后面更是挂上了秦霜从商城里买的能充当黑板和粉笔的便捷写字板,打眼一看,可不就和现代的教室一模一样嘛。
活了两辈子居然有机会充当一把人民教师,秦霜的心情也很古怪,但怎么也比不上众多从没想到还有机会识字的一干‘学生’们,这会儿不识字的那些正一个个激动地满脸涨红,目光热切地看着秦霜,看得秦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群人当成了金子。
阿辰坐在讲台左侧旁听,看他们这饿狼一样的表情,臭着一张脸直磨牙,暗暗想着等会儿武力课程的时候一定好好收拾这些没眼力见儿的家伙!
秦霜注意到阿辰酸溜溜中带着幽怨的表情,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扭头转向翘首企盼着的众人,打开讲台上的名簿,数了数上面识字之人的人数,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一个人,其中她看中的‘种子’占八个,有几个同样不识字,比如阿恒,体能方面成绩好,但字也得认识,她可不需要文盲当助手。
秦霜让阿辰把讲台上准备好的二十一份她编出来的考题发给识字的人,对这些人说道:“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把题目做完,我会根据你们做出来的程度确定教授内容。”
考题内容不难,除了一些确定他们认字水平的‘语文’内容,就是简单的算数,以及经商方面的简答题和一些容易辨认的草药的功效等,都是日后用得上的或她擅长的,能够教授别人的,主要用于考察这些人所擅长的方面,虽说初期教学除了因为有识字的和不识字的有一些区别,但主要教导内容不变,识字的比其他人学得好那也是人家自身自带的优势,她并不会因为他们有这点优势就让他们等着其他人赶上进度共同进步。
文试课程本就不只识字这一方面,还有算数,简单的医疗知识等内容,识字的人自然有更多时间去学习其他内容,不识字的则要一边学认字,一边同时记住其他知识点,因此学业要比其他人更加繁重,同时想取得一个好成绩也更难。
但相应的,如果从零开始仍然能赶上原本就识字的人的成绩,日后自然也能得到她的重用,说起来,也算很公平。
在那二十一个人‘考试’时,秦霜便直接给其他人在黑板上写下十个大字教他们意思和写法,每个字只教三遍,随便他们用什么方法记,三遍过后就继续往下教,又是十个大字,等到一刻钟过去,偌大的写字板上最上头已经写了三十个大字,而秦霜这高强度的学习进度也让第一次接触的人从最初的激动兴奋一个个变成了蚊香眼,初次就被灌输这么多知识,只觉得脑袋涨涨的,完全没办法全部吸收。
秦霜把二十一张考题收上来,对其他人道:“我的课进度就是这么快,能跟上最好,跟不上,课后你们大可以私底下问其他人,有没记住的字总不会所有人都没有记住的吧,若是忘了怎么读怎么写,自己想办法去问别人。不过,也别忘了你们彼此之间是竞争关系,能不能问到也要凭你们自己的本事。”
地下顿时响起不少哀嚎声。
秦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别说我不近人情,在我检查考题的期间给你们时间赶紧问问左右之人没记住的字,等我检查完,接下来还会教其他内容,可没多余的时间给你们浪费在区区三十个字上。”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头疼,开始看起手里的考题,阿辰也好奇地凑上来看这些人的答案。
题目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但因为不太可能会有既擅长算数,又擅长认草药,加上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秦霜这种新式考题,成绩基本都不算太好,按百分制来算,平均成绩也就是勉强及格罢了。这还是多亏了他们在‘语文’方面得了不少分数,否则都是三四十分的料。
从大体情况看得出,这个时代的人就算识字,也可能只是认识一些常见字,像其中的六十号,十个写出草药功效的题,答出来四个,还都答对了,明显是有点医学基础知识的,可为什么其他六个同样很常见的草药的功效却没写出来?不用问秦霜也知道,因为那六个草药的名字不太常见,估计是六十号没认出来写的是什么,就算知道功效也写不出来。
要是都写出来了,六十号的成绩少说也得有八十分,至于扣分项目,主要是算数方面,看得出这位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两位数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看的秦霜嘴角抽搐不已。
不只是六十号,其他人的算数成绩普遍都有些惨不忍睹,不能说是他们都没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这个时代算账都需要用到算盘,没有工具,十以内的加减法还能用手指头算,再多了脑子就都不够用了,乘除法他们脑子里压根就没这种东西。
她要教算术首先还得先教会所有人怎么用算盘。
于是,余下来的时间,为了避免日后手底下的人连给客人们算账都算不明白,秦霜非常认真地开始教他们怎么用算盘,同时,让他们背九九乘法表!留在她手底下的人,别的不说,至少地会基本的加减乘除法!
一个时辰后,第一堂课结束,学到的内容是三十个大字,算盘的用法,以及九九乘法表的一到三的乘法,多了她都没敢教,怕他们消化不了,就这样下课的时候在座的有一大半以上都面如土色,一副用脑过度脱了一层皮的没用样,让秦霜深深地怀疑起了这个时代的人的智商。
初步估计,这一个月里她大概都要当一把小学老师,更高的知识层面,这些人恐怕都接受不了!
在秦霜这边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各种培训课程时,另一头,同福村。
几次去秦霜家扑了空的田秀花等人找到了张家。
“巧婷啊,你知不知道秦霜和阿辰他们都去哪儿了?我这都去好几趟了,他们家里一直锁着门,这一家子这是闹失踪还是怎么着?我家摊子的酱料可要用没了,她该不会是不想把酱料卖给我们,故意躲起来了吧?”田秀花一上门就自顾自地噼里啪啦乱说一通,语气里带着抱怨和怀疑。
张家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张巧婷更是翻了个白眼,道:“你想多了,秦霜他们只是有事暂时出了趟门,不是闹失踪也不是为了躲你们秦家人。”秦霜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必要躲着秦家人?要躲也该是他们这些总想着占便宜的!
田秀花没好气地哼哼道:“要不是为了躲我们,她怎么好几天都没回家?他们不是和镇上的酒楼有合作吗?那些吃食都不做了?钱不赚了?”
张巧婷同样没给好脸色地哼道:“秦霜家转不赚钱好像和秦婶子你没什么关系吧,你不就是想买酱料吗,放心,秦霜他们走之前已经把酱料留给我了,叫我卖给上门来卖酱料的人。”说完赶紧去厨房里把酱料拿过来,刚要交给田秀花,又想到什么似的收回来,伸出手:“一斤酱料一两银子,先给钱。”
田秀花神色一变,“嘿!你这丫头什么意思!还怕我不给钱怎么着!”扭头看向从她进来后就一声不吭的张叔张婶,不满道:“张家大哥大嫂,你们也不管管你们家姐儿!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张婶面不改色道:“买东西给钱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秦霜把卖酱料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我们家巧婷,巧婷这样说也只是不想辜负了秦霜的信任,秀花妹子,你也得理解我们家巧婷的辛苦。”
虽说田秀花为了以后能继续卖鸡蛋饼赚钱应该不会不掏钱,但以防万一总不会错,别再酱料给了,钱没拿回来,到时候秦霜回来他们怎么和人交代?巧婷拿了那么多工钱,总不能再把事情办砸了。
田秀花本以为张婶怎么也会意思意思地说张巧婷两句,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顿时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习惯性地就要发作,可刚一张嘴,又猛地想到了还有事儿没问,只好硬是安耐下来,调整了一下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扬起一抹笑容,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一两银子,一脸肉疼地扔给张巧婷,“得了得了,不就是一两银子嘛,还怕我赖账,我们家摆摊可赚了不少,怎么会赖这么点小钱,好了,钱也给了,还不把酱料给我?”
虽然镇上有很多食肆饭馆都开始有卖鸡蛋饼和手抓饼,但秦家的摊子生意也还算凑合,至少刨去成本以后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七八两,这可比从前出去找小工,秦福贵父子俩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两的收入多好几倍呢!要不是这样,田秀花也不会愿意接受一两银子一斤这么贵的价钱,还主动上门来要。
张巧婷仔细地数了数布袋里的铜板,确定正好够一两银子,这才把酱料交给田秀花。
田秀花宝贝似地把酱料收起来,然后眼珠一转,笑呵呵地问张巧婷:“巧婷啊,你还没说秦霜他们去哪儿了呢,这大冬天的外面这么冷,他们不在家里待着,怎么还出门去了?”最主要的是,她压根想不到秦霜能去哪儿,要说串门吧,秦家人都在同福村,唯一和秦霜有关系的又不在村里的,就只有秦霜她舅舅,刘朗一家了。
前些天她还特意托人去打听了一下运德村那边,秦霜他们根本就没去她舅舅家,那人又去哪儿了?
张巧婷把钱收好,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只知道她们又是要做出了门,说不定短时间内都回不来。”
“短时间内回不来?”田秀花不禁拧紧了眉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急切,“那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吗?”
“不清楚。”张巧婷依旧没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婶不由狐疑地打量了田秀花两眼,奇怪她怎么对秦霜的行踪这么关心,纳闷地问道:“你这么着急问秦霜的去向,是不是找她有事?”
田秀花目光微微闪烁,飞快地说道:“没事!我找她能有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好歹也是我们秦家的人,好几天都没回家,问问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