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京城之行的人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共四人两动物,唐云瑾和秦枭,苏尘,黑炎,以及必不可少的唐小猪和黑焰。
“说起来,怎么没看见黑炎?”苏尘私下看了看,也暗中感觉了一下,确定周围并没有人隐遁起来。
可是,明明在她那边的时候还感觉到黑炎在外面不远处的。
唐云瑾道:“我有点东西让他送给他主人,等我把云记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出发。”
“他的主人……”苏尘啧啧道:“也不知道他背后那位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真是好奇啊……小瑾,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人家可是把安家一般家产都送到你手里了。”
“有什么可好奇的,以后总会知道的。”
苏尘啧道:“你就不怕那人打着什么坏主意?”也亏得是知道黑炎现在不在,不然他可不敢说的如此直白,他可是感觉的出来自己远远不是黑炎的对手,也正是因为知道,才对于黑炎背后那所谓的主人更加好奇,也更加忌惮。
他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只是个商人,但怎么说家庭背景摆在那里,祖父是文官之首的太傅,父亲也是刑部尚书,要说想查点什么,除了极少部分人以外的消息应该都能很容易就查到,何况这还只是想查一个人的身份,又不是要知道那人的祖宗十八代。
可偏偏他就是查不到,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那个人的背景很不简单,不简单到说不定影响力不比他的祖父插上多少,要不然也至少是和他父亲一个级别,但这样的人物一双手就数的过来,可他却想不到一个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会无端出现在凌城,还让唐云瑾帮了个什么忙。也正因为猜到那人的背景说不定连他们苏家都要忌惮,他才更担心如果这个人对她有什么心思,他们这边怕是根本防不住。
这也是唐云瑾没具体告诉过苏尘那人当时已经病入膏肓,曾经可能是个绝世高手,以及给人的那种逼人的气势,还有战字玉佩的事情,否则苏尘一定马上就猜到是谁了,当然也不会再怀疑那人会对唐云瑾有什么恶意。
不过也正因为苏尘此时什么都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当他知道那人身份的时候,才失态地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不会的。”这句回答几乎是二重唱,唐云瑾和秦枭同时说出口,然后对视了一眼。
苏尘狐疑地看秦枭,“你怎么肯定那人不会打坏主意?”
秦枭回忆着她家里那些连秦家都没有的格式家具,以及她对那人的恩情,笃定地说道:“他不会对云瑾做她不喜欢的事。”从那人在她出事第一时间就开始对付安家还把得来的全部交给她,还特意派了黑炎过来保护,这种种行为若是因为图唐云瑾什么,未免太费周章了。
那人怕是身份很不了得,真想对付一个人,还怕没办法吗?在他看来,那人怕是对云瑾印象好得很,也护得紧,又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坏心思。
唐云瑾也点头道:“我相信他。”
苏尘看他们如此肯定,也只好耸耸肩道:“希望吧,若那人真的只是出于好意,对你也是好事。”
“嗯。对了,小瑾,你说让黑焰给那人送东西,送的是……”
“粉缨酒,人参酒,三日醉,还有些解毒丹,其他一些防身的药物。”
苏尘:“……”看来小瑾相当信任那个人啊,不然也不可能连粉缨酒都给出去了!
两天后,辉城正东最大的宅子的某个宅院一处房间内。
正在看书的人翻页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案前便跪下了一个黑衣青年。
那人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回来了,她让你来的?”说罢似乎感觉到什么,又道,“功力有所长进。”
“主子给了属下一些药丸。”服过那些药丸,如今他的确感觉身体比过去轻盈许多,效果快的惊人,也好得出奇。
那人了然地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
“主子让属下给您送来些东西,已经交给林管家。”
那人原本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半开着的窗口吹进来一阵威风,掀起了他的紫色衣摆。
“是吗。她如何。”
“主子的身体已经大好,等属下回去以后就会和秦家二少爷,苏家那位小少爷一道去京城。”
“嗯?去京城?”那人有些意外地挑眉。
“主子的弟弟被调遣到阳城东郊陆飞将军的营里,主子想去看看,大概还想去趟京城总商会。”
“弟弟,唐云卓吗?”那人淡然一笑。关于唐云瑾的这个弟弟他也知道是个怎样的人,才从军不到一年就能有机会去京城附近的军营,又立了几次功,虽然都不是多了不起的功劳,但看上去倒确实是个适合上阵杀敌的好兵士。
也亏得他没随了瑾儿其他那些惹人厌烦的亲人。
“除了她和苏家小子,秦枭应该也会去吧?”
“是。”
“秦家在京城也有分号,秦枭对她倒也是真心,不过京城势力繁杂,他一个商人怕不一定能护她周全。苏家小子若是碰上苏家的对头也不见得不会出纰漏……”指尖轻点着手中的兵书,看着跪着的人叮嘱道:“到了京城护好她,莫要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
“是。”
“她第一次去京城,商会那边也好,京城其他子弟也罢,若有人找麻烦,你也不必藏着身份,尽你所能不要让人扰了她的兴致。”
“是。”
“不过她那性子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若她不让你插手,在不会威胁到她安危的前提下,你听她的就是。”凌城秦家安家发生的那些事他也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事情用自己的手段处理,要是让黑炎擅自插手惹得她不高兴了,可和他的本意相悖了。
“……是,属下明白。”黑衣青年,也就是黑炎虽然面上保持着惯有的面无表情,但心里却难免犯嘀咕,没想到涉及到主子的事情,主人竟也会有如此多话的时候,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怕是要吓死,哪怕是那位也不会例外。
“你……”紫袍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身上气息骤变,目光锐利地看向窗外一个方向,“外面是什么东西。”他可以感觉到一股不弱的气息在外面,但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对他有恶意,却会让人感觉到某种威胁。
黑炎没他那般敏锐此时也感觉到了,神色一怔,立刻道:“是主人身边的豹子,黑焰。”
窗外忽然有一阵极轻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原本半开的窗口哗啦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窜进来,停在了黑炎身侧,兽眼冷冰冰地看着黑炎对面坐着的男子。
和那人一样,黑焰也感觉到了能威胁到他性命的危机感,兽眼中不时地划过危险的光芒,一只前爪也本能地在地面上刨了两下,却没有攻击。
“黑焰,别动。”黑炎深怕黑焰扑上去,立刻伸出手按在它的背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黑焰面对黑炎的时候已经和对云霄苏尘等人无异,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名字相似还是气场比较合?这一人一豹的相处还比和其他人多了些说不出的融洽?
像现在,要是苏尘随便碰黑焰,哪怕黑焰不会攻击苏尘,也会警告地冲苏尘呲牙让他把手拿开,但对黑炎,黑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仍然紧盯着紫袍男子。
紫袍男子原本警惕的脸色舒缓了下来,饶富兴味地打量着这只在他眼里很漂亮的黑豹,哪怕是在野外,这样的黑豹也不多见,更遑论是被人驯养着而不失野性,还对她忠心耿耿。而且,唐云卓身边似乎也有一只狼,还有她身边的掌柜也养着一只豹子,一次性出现三只野兽,若说只是巧合,他可不信。
“看起来你和这只黑豹相处的不错。”
黑炎道:“主子对它叮嘱过不准伤害身边的人。”
“哦?”紫袍男子戏谑地看着黑焰,“那么它为何也没攻击我?难道她也叮嘱过什么?”
“这……属下不知。”黑炎其实也很疑惑,刚才之所以紧张地按住黑焰就是怕它不由分说地扑上去攻击,若是威胁到主人的安慰,那么他必须把黑焰制服,但要是伤到黑焰,主子那边也没办法交代,主人怕也不会想让主子的宠物受伤,好在黑焰没动,但是……为什么没动,他也很疑惑。
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初唐云瑾救人的时候黑焰就在空间里,虽然人是没见过,但有唐云瑾形容外表,再加上还有个沾着和他相同气息的玉佩在,还是很好辨认的,记住了味道,有唐云瑾叮嘱不准伤害身上有和玉佩相同气息的人,黑焰自然不会攻击。
“你是和它一块儿来的?”
“……属下事前并不知它也来了。”难道是主子让它来的?
紫袍男子盯着黑焰看了一会儿,问道:“瑾儿让你来做什么?”无缘无故她不会让这只豹子跟着黑炎过来,他也不认为这是她怀疑黑炎什么才让一只豹子跟踪。
黑焰虎视眈眈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向他走了过去。
黑炎心里一紧,反射性地想拦住,却被自家主人一句‘无妨,让它过来’止住了动作,只能紧盯着黑焰的动作,深怕真的起什么冲突。
相比之下黑焰和他所紧张的人却是没了一开始的互相警惕,黑焰走进到距离紫袍男子只有一步距离时,忽然伸出舌头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木盒。
紫袍男子意外地看了它一眼,看它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攻击自己的样子,再加上他也相信她既然让它过来,必然是不会让它威胁到自己,便也没怎么犹豫地直接伸手过去拿盒子。
果然,黑焰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把盒子拿去,然后又把舌头收回去,尾巴在地上甩了两下,重新回到黑焰不远处往地上一趴,一副任务完成坐等回家的架势。
“……”紫袍男子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字条和一个粉色的晶莹剔透的果子,赫然就是一颗完整的,没被泡酒的功效百分百的粉缨果!
也是亏得她的精神力经过洗涤以后空间和她的联系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联系,如今除了拿红缨仍然要付出一定代价,其他东西包括粉缨,她都能拿出来,所需的代价以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昏迷个几个时辰就当是寻常睡一觉了,也不会有人察觉什么。
也是因为紫袍男子功力深厚她相信他能够承受粉缨的功效,否则就算能把完整的粉缨果拿出来,她也不敢随便给人,包括秦枭,云霄,哪怕苏尘都无法承受粉缨过猛的效果。
像紫袍男子这般身手的,她是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有相同的能耐,但没有这般能耐的,都没那福气享受粉缨果。
紫袍男子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只简单地写着一句关于粉缨果的功效,告诉他只能他服食。不是只给他,而是只能他吃……紫袍男子思索片刻,想到她那无人能及的医术,想来这东西怕是不凡,寻常人无法服用,同样的,怕也是其他人弄不来的好东西。
字条上一句都没提关于安家的事情,也没道一句谢,他反而觉得心情格外地愉快,若是她道谢了,只会让他觉得是她太见外,没说才代表她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这如何不让他愉悦。
珍而重之地把盒子合上收入怀中,看着黑焰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辛苦了。”
黑焰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再次甩了甩仿佛在回答他什么。
“回去后告诉她,过些日子我或许也会入京,到那时再与她见面。”紫袍男子虽然是看着黑焰,话却是对着黑炎说的,后者也了解地点点头,“是。”
……
三日后黑炎和黑焰回到凌城,黑炎把自家主人的话转达给唐云瑾,唐云瑾对于那人不久后也要去京城的事颇感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云记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秦枭和苏尘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很快便定下了出发的日子,就在黑炎回来的第二天。
黑炎回来当天唐云瑾还带着他特意又跑了趟商会,见了一下藏在暗中的凌城商会官府这边的负责人,这人唐云瑾也见过几次,正是负责商会窗口租售的人,看着只是个很不起眼的路人甲的角色,没想到竟是官府拍下来负责整个凌城商会管理的人。
那人把凌城商会一年来的经营方面的进出入货物以及各商户间的大笔生意明细等资料整理好交给她,顺便也给了她一叠银票。
因为之前黑炎已经跟她说过商会的一些运作,她很心安理得地结下了这笔至少有二三十万两的银票,虽然到了京城总商会要上交一部分,但其中差不多一般是给她,准确说是给商会会长的。
有钱白拿,不拿白不拿,虽然她现在不差钱,但也没有有人给钱她还不拿的,哪怕当做是从凌城去京城一路上的旅费也好,此外,为了以防万一,唐云瑾也让商会这边从云记搬了一批酒水让他们运往京城,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提前预备着免得真需要的时候她从空间里搬酒水的时候被人怀疑了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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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290 劫道的
出发当天,四人把各自携带的行李全部放入马车后面专门存放行李的位置,几乎堆得满满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唐云瑾的东西,但却不是她需要的,除了有一半是各种路上喝的,或给苏家人的酒水外,就是黑炎和云霄替她准备的各种用得上的零碎东西,吃食,用具,一应俱全。
苏尘是几乎孑然一身只带了几件衣物和银票,秦枭准备的东西也大多是以她为主,让唐云瑾哭笑不得。
要不是不想引人怀疑,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所有需要的东西她空间里应有尽有,吃的穿的用的样样不缺,就连家当,她也几乎是全部携带着!云记赚的,写戏本赚的,还有接手安家那些产业时到手的银票,商会送的,乱七八糟加起来超过三百万两,说出来能吓死人!这还没算上各种不动产,以及那人送的各种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自从她的家当超过百万两以后,对于算账这回事,她已经开始麻木了,也不是说不计算,只是,就算最后算出来了,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串数字。
不过为了方便行事,她也没什么东西都放到空间里,也适当地把路上或到了京城用得到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马车上,包括一些新鲜的水果点心罐头等等,当然还有一些银票和碎银子。
马车是秦枭雇的,空间很大,里面的布置是苏尘负责,也是各种舒适,但马车外表看起来却非常朴素,若不掀开帘子外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吃穿用度摆设都是极好的。
很显然的,唐云瑾一行四人都很默契地准备走扮猪吃老虎的路线,低调行事!不过,还有一个意外……唐云瑾四人衣裳穿的也不很惹眼,但惟独,她怀里那只小猪,让人一看就觉得,好一个暴发户啊!虽然古人并不知道暴发户这个词。
自从知道要去京城以后,唐唐这几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要命,今天一大早起来出空间之前也很是美美地打扮了一下,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套金饰全套都带上了,唐唐除了一开始出空间的一段时间喜欢带全套金饰晃以外,后来一般都只带着一个金锁在脖子上,但现在,它又把其他东西也配备上了,包括套在蹄子上的四个金环,挂在它圆滚滚的腰上的金链子(腰带?)还有脖子上除了金锁又带了一个钥匙形的项链,浑身上下戴的金饰让人看了都替它沉。
只要唐唐一在人前露面,必然闪瞎人眼,是真的太闪了。
苏尘嘴抽地戳着唐小猪的脸蛋叹道:“有唐唐在,我怎么觉得我们再低调也没有半点用处?”
秦枭和黑炎看了面露得意的唐唐一眼,沉默不语,前者给唐云瑾递点心,后者默默倒茶。
唐云瑾道:“太低调了也无趣,说不定它还能给我们找点乐子。”
其他三人目光同时闪了闪,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本来他们就大多存着让她去京城放松放松的心思,反正有他们在,也不会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算唐唐这惹眼的扮相吸引了一些人的主意也无妨,也可以说正合他们意,谁让他们忙完了凌城那些麻烦事正闲得很呢。
对了,还有件值得一提的事,在出发前唐云瑾也把陆芸的事彻底了结了。
有了安家的事,陆芸已经成为过去式没多少人关注,但这不代表她这边也不再关注,陆芸被放出来以后是彻底没了脾气,也不敢有了,秦家二夫人的名头也不敢拿出来用,但这也没办法让她的日子好过到哪儿去。
为了给张虎等人一个报复的机会,陆芸被放出以后,后脚张虎六人也被放了,理所当然的,他们找上了陆芸,并且为了报断子绝孙的仇,特意找了几个人把陆芸给糟蹋了,不过对象是陆芸,倒也算不上糟蹋了,只能说是自作自受,谁让她当初还想着让人来想凌辱唐云瑾呢?
此举算是狠狠地把陆芸最后一点自尊都给打碎了,之后为了讨生活,也是因为某些人的暗中推波助澜,陆芸沦落到了一个三流小青楼里当个窑姐儿,其实她那个年纪当嬷嬷可能更合适,可惜人家不给她机会。
不过她毕竟年纪一把年老色衰了,抹再多胭脂也藏不住她的皱纹,还有经过一段时间折腾后脱形的身段,被廉价地‘用’了几天以后就被赶出来,之后实在找不到活计做,又找不到已经不在凌城的秦牧,最后也是在唐云瑾等人出发的这天,灰溜溜地离开了凌城这种没任何能耐又吃不得苦被人嫌弃的人待不了的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