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不掉,那就去摊牌,要她一辈子当别人的‘供血机器’,她同原身一样,不干!
……
还是那间四处弥漫着冷气的房间,昏暗中,那个男人依然倚靠着软塌,只不过跟几个时辰前相比,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更沉更浓。
那一双幽沉的黑眸犹如死水灌入,折射出来的眸光犀利如剑,落在她身上有一种万剑穿心的错觉,直让裴芊芊暗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想逃?”
那低沉的嗓音如在冰窖中尘封了多年,裴芊芊头皮发着麻,要不是刚经历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此刻的她绝对没勇气站在这里。
她总算明白原身为何听到赐婚的消息就绝望自尽了,给这样的男人做妻子,势必得有颗钻石般坚不可摧的心脏,否则想想都让人寒毛直竖。
稳了稳有些受压迫的心绪,她嚼着浅笑回道,“王爷都知道了,干嘛还多此一问?”
男人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缝里有着深不可测的寒芒,“嫁本王为妃你很委屈?”
裴芊芊摇头,“委屈到没有,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王爷要我的血我尚能理解,只不过想不通,为何王爷要娶我。依王爷您的身份,您的王妃怎么也该有点名声和地位,我在裴家不过是个卑贱的小庶女,您娶我为妃,难道不觉得委屈了自己?你可以继续要我的血,没必要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不是吗?”
男人突然从软塌上起身。
当那修长的身体朝裴芊芊走来时,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不仅高大,此刻随着他走动,四周冷冽的气息似乎都随他挺拔的身躯浮动,源源不断的朝她逼近。
看着她的反应,男人轻勾冷硬的薄唇,看似笑意染面,可那眸光依然冷如寒冰。
“本王自幼染毒,受恩师指点取你血液……”
昏暗的房间,阴沉的气氛,他冷硬的嗓音入耳,真如鬼魅般让人心生恐惧,裴芊芊暗捂狂跳的心口,忍着打‘鬼’的冲动,皱眉问道,“然后呢?”
“恩师要我在你及笄之年取你处子之血,如此,本王才能痊愈。”
“卧槽!”裴芊芊忍不住爆粗,脸色都扭曲了。哪个狗屁人氏说的?简直荒谬到极点了!咋不说把她剁了煲汤,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呢!
“嗯?”司空冥夜虽没听懂她表达的意思,可视力极好的他也看出她脸上的怒色。眸底的冷色更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个矮小瘦弱的女子。
在他威胁气息的压迫下,裴芊芊又往身后退了一步,只是嘴上不愿屈服,“王爷,恕小女子直言,把如此强人所难之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您也不怕遭人笑话?”
司空冥夜眯着眼朝他走近,昏暗中那张菱角分明的俊脸散发着煞气,“本王知道有亏于你,所以本王才愿娶你为妃,也算还你多年来献血的人情。”
裴芊芊不仅心颤,五脏六腑都有些痛,真有种随时会吐血的感觉。喝她血,强要她身,他不觉得愧疚和可耻,反过来还想她感恩戴德?
操!
谁稀罕做他的王妃?!
看着房门口侍卫的身影,再看看四下沉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环境,她面带怒色瞪着眼前这个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男人,咬牙问道,“是不是跟你睡过一觉你以后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嗯。”
裴芊芊狠狠吸了一口气,同他冰冷的黑眸对视着,最后豁了出去,“好!睡就睡!”
反正身体不是她的,如果按他所说去做能换取日后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要,她给就是!
下定决心后,她突然摸到腰间准备宽衣解带——
谁知身前的男人突然转身朝软塌走去,“不急,本王要等到大婚之日。”
裴芊芊目瞪口呆的僵住,心里犹如万匹草泥马奔腾,她都要献身了,这混账东西居然还要挑剔时间。
看着他重回软塌,身上冷冽的气息微微收敛,如初见时那般闭目养神,对她再不理睬,她忍着呕血的冲动磨牙道,“等就等,只要你别派人再监视我就行。给我记住,大婚之日洗干净点!”
语毕,她转身跑了出去。这房间比鬼屋还让人难受,多待一刻她都感觉要少活N多年。
“……”
司空冥夜缓缓睁开眼,冷硬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抽了一瞬。
“启风。”
“王爷?”将裴芊芊从城门口带回来的侍卫听到唤声走了进来,冷肃而不失恭敬的等候吩咐。
“跟着她。”男人低沉开口,又闭上了冰冷的双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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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了再说
丞相府——
亲眼看着裴芊芊起死回生,裴家上下一晚上都没安宁。因为无法确定冲出裴家的裴芊芊到底是人是鬼,裴文安只能按捺住震惊的心,让人暗中跟着裴芊芊观察她的举动。
听说她二次进南赢王府,随后进了一家客栈,且天亮之后还在街上转悠,裴文安这才确定她没有真死。
昨晚的事让人惊悚,又倍感蹊跷,可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裴文安给府里的人打过招呼,禁止任何人谈及裴芊芊寻死之事。
“老爷,你说她到底要做何?她跑出裴家去找南赢王不说,还留宿在客栈,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不知道如何议论?”对于裴芊芊的举动,裴夫人叶敏茹很是不满。
还以为那死丫头一死了之,没想到居然死而复活,让他们惊吓不说,还莫名其妙跑出去,不知道要做何幺蛾子?
裴文安坐在太师椅上,一夜都未睡好的他同样是一脸怒色,“还以为她是个省心的,没想到也如此胡闹!老夫这就抓她回来,看她到底要如何!”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亲自去看过,确定了这个女儿已经断了气,可没想到她居然死而复生……活了几十岁,也听闻过不少奇闻异事,可当真遇到这种诡异之事,纵然他自持见多识广,也难掩惊骇。
见他当真要下令抓裴芊芊回来,叶敏茹突然劝阻道,“老爷息怒,让她回来并非难事,没必要大动干戈。”
裴文安沉着脸不解的看着她,“夫人之意?”
叶敏茹道,“老爷,她现在是南赢王未娶的妃子,您也知道她对南赢王的作用,若我们明着治罚她,南赢王一定会心生不满。”
裴文安恼道,“难道就任由她在外?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叶敏茹起身走到他身前,温婉的笑道,“老爷,我的意思是让我去见见她、带她回来。这样以来对南赢王也好些交代,说明我们重视她。”
裴文安这才舒展开眉头,点头道,“也可,那就由你去吧。”顿了顿,他又怒拍扶手,“这畜生,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待她回来我非亲自教训她不可!”
叶敏茹脸上的笑收住,目中闪过一丝厌色。
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真是恨不得弄死她!皇上才赐婚她就搞出如此大的动静,也不知道以后嫁给南赢王后会不会与她们为敌……
裴芊芊的性情突变让叶敏茹略感不安,不过想到自己的女儿蓉欣,她对裴芊芊的将来又充满不屑。
不管裴芊芊今后如何富贵,那也比不上她的欣儿。要知道,她欣儿所嫁之人可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瑞庆王。南赢王算什么,既不是太子,又一身糟病,从他娶裴芊芊的婚事就可以看出,皇上根本不在乎他。
哼!
不管裴芊芊要搞什么花样,她们都不需担心。留她一条命只是可怜她,若她不安分,除掉她简直轻而易举!
……
裴芊芊在街上逛了半日就回了客栈,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琢磨着今后的打算。
她同司空冥夜的婚事很赶,下个月就要举行大婚,意思就是她还要在这里傻傻的等上一个月。
她不愁一个月之后走不掉,司空冥夜对她没男女感情,不过是要她初夜罢了。她愁的是这一个月要如何度过?
这时代,女人不好找工作,给人家端盘子洗碗都不够格。不是她没能力,而是她这麻杆似的身板真是悖弱得可以,今天去一家酒楼试探,人家只瞅了她一眼就无比嫌弃。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能文能武的高材生,在这个地方居然无处谋生……
这么子下去真不是办法,可她要如何做才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立足?
“啪啪啪!”
突然,房门传来拍响声。
裴芊芊不情不愿的起身前去开门,“谁啊?”
门一打开,门外的人脸色难看,她脸色也瞬间变冷,甚至厌恶的瞪着不请自来的女人,“什么风把大娘吹来了?”
她没想到身为裴夫人的叶敏茹居然出现在这里,瞧那眉目间露出的不满,她懒得看,转身回到房里在桌边坐下,还倒了一杯清水自顾自悠闲的喝着。
“裴芊芊,你到底要做何?”叶敏茹一身华丽高贵,在身后两名丫鬟的陪护下挺着腰、微扬着下颚,带着怒色走进房内。
裴芊芊喝着水,懒洋洋的打量着这个在裴府极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她有原身的记忆,知道眼前的女人了不得。这个女人不但娘家有势,且她为人精明算计,在裴家还有一儿一女傍身,可以说,这女人好命得让时下的女人都羡慕妒忌。
古代女子早婚早育,别看这叶敏茹一对儿女比她年纪还大,如今也才四十不到,加上贵气的穿着打扮和得当的保养,看上去三十出头,且美艳迷人。
“大娘来找我有事?”她露出微笑,似不解的问道。
“裴芊芊,你这是何态度?”叶敏茹瞪着她,眉目间全是怒色。
裴芊芊丝毫没起身的意思,继续笑着同她说话,“大娘,我没招你惹你,干嘛动怒呢?”
叶敏茹身后一名丫鬟指着她训道,“你敢对夫人如此无礼?”
裴家的夫人在此,哪有她一名小庶女坐着的份?!
可裴芊芊还是没起身,转而把目光落到丫鬟身上,嘲讽道,“那你呢?你也不过一婢女,不也抢主子风头?”
丫鬟被堵得青了脸,“你!”
叶敏茹怒道,“放肆!裴芊芊,我今日亲自来接你回裴家,可是看在南赢王的面上,你别以为皇上把你赐给南赢王为妃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她总算明白她的变化了,从一个卑微胆怯的丫头变得如此目中无人,敢这般对她说话,不就是仗着自己快成为南赢王妃了么?
真是有点风头了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裴芊芊收笑皱眉。什么叫她目中无人?她又不是以前的裴芊芊,要她狗一样的去舔人,她能做到?更何况这个女人以往对她原身可是打骂有加,她在裴府住的地方连柴房都不如,吃的剩菜剩饭连狗都不屑一看,不都是这位裴夫人的功劳?
她去对一个恨不得虐死自己的人献媚讨好,那不是有病么?
就当她仗着未来南赢王妃的身份目中无人了,那又如何?她就不能任性一回?
“大娘,你来有事说事,没事就请回,这种破地方脏了你的脚,我可担当不起。”
“裴芊芊!”叶敏茹目光带狠,当真被她的态度和言语激怒了,是没想到圣旨才刚下这小畜生性情变化如此大。
裴芊芊没理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喝着。
“来人,给我狠狠掌嘴!”叶敏茹厉声喝道,气势冷绝,一副容不得人的高贵嘴脸。
“是,夫人。”她身后两名丫鬟立刻应声,带着厉色朝裴芊芊走去。
眼看着她们说动手就动手,裴芊芊哪可能蠢到挨她们打,呼啦一下蹦起身,抡起刚刚坐过的凳子就朝一名丫鬟砸去——
“滚!”
伴随着她低吼,她主动袭击的动作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