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穆景瑜道,语气冰冷。
卞婵婵只是一个闺阁的小姐,哪里见过这般骇人的气势。她吓的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卞婵婵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穿好衣服,滚。告诉你父亲,别再给本殿来这一出。念他以工代赈之功,此番就不治他的罪了,再有一次,本殿必定严惩。”穆景瑜道。
卞婵婵一下子懵了。她这一番作为,自己所想之事没有成,反倒害了自己的父亲。卞知府这段日子以来为了以工代赈之事也算尽心尽力。
一番功劳,烟消云散。
“快滚。”穆景瑜冷然道。
卞婵婵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
她将门打开,却见门口却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娇俏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林幼瑶。那卞婵婵看了林幼瑶一眼,恨恨一跺脚,跑了出去。
方才,林幼瑶原本在书房做账。后来,她见时辰已经不早了,而穆景瑜却还没有来,便觉得十分奇怪。她心里一时好奇,这才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她刚刚走到厢房门口,房门就打开了,卞婵婵从房里走了出来,竟是连外衫的腰带都没有系好。
林幼瑶再把目光转向穆景瑜,只见穆景瑜敞着袍子,露出里头深色的中衣。
穆景瑜见林幼瑶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刚刚他的袍子被卞婵婵解开了,他一时恼怒,倒是忘了穿好袍子。这时,倒是像被林幼瑶捉奸在床一样。
他急忙走到林幼瑶身边,急切的解释起来:“幼瑶,方才,我睡熟了,卞从宗的女儿爬了床,我发现之后,把她赶走了。”
林幼瑶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我知道。”
她知道,她了解他,他清冷自律,断断不是随便的人。她这具身子的原主就是因为爬他的床,被打死的。如果他当日收了原主,就没有她的穿越,也没有他们相知一场。
但是那又如何?
她终究没有能让他懂,所谓比翼双飞、所谓并蒂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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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刑警穿越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将军小姐。藏拙敛锋,她只想修身养性,顺便养个儿子好防老。
女人,你私藏本王的儿子本王既往不咎,你弄丢本王的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但是,污了本王的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
☆、第107章 他怎么了?
林幼瑶安安静静的跟着穆景瑜从厢房里走回书房。
回了书房,她又安安静静的把剩下的账务核对完。
核对完账务,林幼瑶又做了一遍横向检查,确保数字正确。然后,她才把完成的账册交到了穆景瑜的手里。
“殿下,以工代征的账务已核对完,金额和账户都对了一遍,”林幼瑶道,“里头的数据都是可以直接用的。你再看看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写清楚的。”
不管她和穆景瑜的感情如何,工作总是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完成。认真对待每一项工作,是她前世一向的工作作风,到了楚国也是一样。对事不对人,她不能因为自己放弃了和穆景瑜的感情,就把这事关重要的账册做的乱七八糟或者半途而废。
“幼瑶,辛苦你了,”穆景瑜道,“不急着看,你日日在我身边,随时都可以找你相问。”
很快就不在了,林幼瑶别开眼,不过这账册她已经尽力做的清楚了,看得人应该可以一目了然。
傍晚,林幼瑶又安安静静的爬上回真园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她也是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穆景瑜凝视着林幼瑶,目光缱绻。他见她不见了平日里的神采,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也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周身散发出来淡然冷漠之意,他都能感觉的到。是因为今天中午卞婵婵的事情吗?不是。他是怎么对爬床的女人了,谁也不会比她更了解了。说来说句,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现下他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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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穆景瑜一人回了卧房,脱了外衫和金丝纹的锦袍,躺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穆景瑜却是又睡不着了。
他想到白天林幼瑶的状态,越想越不对劲,林幼瑶那副淡然的样子比简直自己还要清冷。话也不说一句,看也不看他一眼。原本这几日,他跟林幼瑶正是情浓之时,就像蜜里调了油一般,若是幼瑶跟他离了心,收了对他的心思……
穆景瑜心里一阵害怕,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站起来。他取过锦袍,往身上一披,连外衫都没有穿,就直接跑出了屋子。
现在已过了子时,屋外黑漆漆的,只有远处长廊上的长明灯还晃着忽明忽暗的灯火。
南方的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是早晚温差大,子夜十分。穆景瑜一出了屋子,就觉得有些冷。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迈着大步走到了林幼瑶屋子的门口。
林幼瑶的屋子已经熄了灯,窗户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穆景瑜走到门口,又止住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那扇在黑暗中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敲门。敲了门,见了她,自己又该怎么说。
他伸出手想敲门,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在门口踱了两步,想离开却又走了回来。
屋内已经悄无声息,屋外男人的身影来来回回。
林幼瑶今夜也是浅眠,屋外那么一个人走过来走过去,早就把她吵醒了。
这脚步声她熟悉的很。她在观世院书房当差的时候,每日就是听着这个脚步声,等穆景瑜来。这熟悉的脚步在她门口踱来踱去,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林幼瑶心中也是叹了又叹,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辗转难眠。
直至东方微明,林幼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林幼瑶醒来的时候,房门外男人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她也不知道他昨夜在她门口倒底逗留了多久。
洗漱完毕之后,林幼瑶走出了房门,准备和穆景瑜一起去府衙。可是这一日穆景瑜却没有按时起床。
林幼瑶等了一会儿,心里就狐疑起来了。自她认识穆景瑜以来,他从来不贪睡,每天定点起床,睡懒觉什么的跟他是绝缘的。可是今天他怎么还没有起床?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睡晚了,起不来?
林幼瑶等了一会儿,穆景瑜还是不起床。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都日上三竿了,却还是迟迟不见穆景瑜的身影。
林幼瑶心中着实奇怪,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跑去穆景瑜卧房看看。
来到穆景瑜的卧房门口,林幼瑶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推开了穆景瑜的房门,卧房中静悄悄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真的还在睡觉,林幼瑶心道,可能因为昨天睡晚了。
她刚想走,忽然心道不对劲。她跑到穆景瑜的卧榻边一看,只见穆景瑜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目紧闭,表情痛苦。
林幼瑶伸手往穆景瑜额头上一摸,倏地又缩了回来,好烫,原来发烧了。
她也不敢耽搁,喊了淳太医给穆景瑜看病。
一番切脉诊断之后,淳太医收了手,他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神色凝重。
“淳太医,如何?”林幼瑶问道。
“殿下的身子一向是老夫看的,”淳太医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蹙着眉头说,“殿下的身子骨一向好的很,平日头痛脑热都很少。但是此番的病却是很急,来势汹汹,发热严重,这才昏睡不醒。”
“劳烦淳太医。”林幼瑶道。自从来了江宁府,穆景瑜每日都十分劳累,刚开始是为了筹粮,后来是为了梁品昀之案,再后来则是为了以工代赈。他的身体本就极度疲劳。昨夜,他又在她的屋外徘徊了至少半个晚上。深秋之夜,更深露重,他至少受了大半晚的寒气。而他的心里为着她的事情怕也是……煎熬。身体疲惫,冻了一夜,心里又……。这么几个因素结合起来,就是铁人也吃不消了。
淳太医捋着胡须:“老夫职责所在,不过出门在外,不比在王府。”
他看了眼林幼瑶,接着道:“殿下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贴身的小厮风寒也没有好,姑娘你可要多费心啊。”
林幼瑶闻言滞了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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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心与心的对决,将在明天拉开帷幕,并在明天落下帷幕。
殿下会不会明白1V1的道理?幼瑶和殿下是不是要分开?一场爱情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改变?穆景瑜会变成什么样?林幼瑶又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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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求首定)
淳太医走后,林幼瑶坐在穆景瑜的床边,手托着腮看着他。她微微一叹,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她认识穆景瑜也有大半年了,他身姿高大,就像一棵大树,参天而立,挺拔伟岸,枝繁叶茂,自成一片天地。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在一瞬间病倒了。人吃五谷,生老病死,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林幼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下子又缩了回来,温度灼人。这时代虽然没有体温计这种东西,但是这么烫,应该超过四十度了吧。他的脸颊因为高烧而透出异样的红晕,嘴唇干裂,眼睛紧闭,眉心蹙紧。
林幼瑶摇摇头,天潢贵胄又如何?生病了,该痛的时候还是要痛,该难受的时候还是要难受,别人谁也挡不住,替不了。
她正在谋划怎么从真园逃跑,可是……
她换了一只手托腮,平时高高在上的端王世子,病成这样了,也没个人照顾。出门在外,他也没带什么小厮下人。阿思自己还病着,泽盛这样的侍卫也不会照顾病人,剩下的就是粗使下人。至于原本就在真园的下人,让他们做事还行,真的要照顾穆景瑜……
她倒底应该狠下心,不管他,趁机溜走,还是应该留下来照顾他?
林幼瑶托腮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她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我一边计划逃跑,一边照顾你,等你好了,我再跑路也不迟。
——
穆景瑜头痛欲裂,时而在火海中炙烤,时而在冰雪中发颤。
朦胧中,他进入了长长的梦魇中。在梦中,他回到了孩提时代。
“景瑜,你的功课如何了?”这是娘亲的声音,严肃中带着温柔。
“娘亲,您又问功课了,学这么多功课做什么用?连煜这个时候定是在玩乐呢。”他也有不懂事贪玩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似乎才五六岁。
“你跟三皇子自是不同的。他身上没有背负责任,日后做个闲散王爷,逍遥一生也就是了。要是他上进好学,那才会被人所不容。你是端王的嫡长子,端王一脉的继承人,将来楚国的辅政亲王,你肩上责任重大,你不好好学,怎么行?”
“可是娘,我想玩,我就玩一会儿,好不好?”他甩着娘亲的手臂,哦,他也有撒娇撒欢的时候,“娘,你看爹就是端王。他从来不辅政,不也整日里玩嘛?”
“娘亲,你怎么了?哦,我知错了。我这就去做功课去了。”他说错话了,好端端的提起爹来做什么?又惹得娘亲伤心了。
“恩,景瑜乖。快去吧。”娘亲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
“娘,我去习字去,多写几张大字,写好了给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