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路漫漫费神思考的时候,她接到了弗兰西斯的通知。
——傅宁要见她。
哈哈,路漫漫忍不住在心里得意的笑。
傅宁设计的那个磁悬浮的监狱确实太周密,她暂时想不到如何才能从里面逃出来,但是她可以选择绕开这个监狱,让弗兰西斯主动把他们放出来。
避其锋芒,攻其软肋。
军事课程必修内容。
看吧,她不去求傅宁帮忙,他就要来主动联系她。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弗兰西斯和傅宁这种人来说根本没有上下班的差别,反正时刻刻都在忙。
这次,弗兰西斯没有陪路漫漫一起过来。
“为什么不来问我?”傅宁见到路漫漫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为什么不问他离开监狱的方法?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困惑,她明知道监狱是自己设计,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知道如何最简单的逃离那个监狱,只有自己。
她明明可以来问自己,为什么不问,反而要舍近求远?
路漫漫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问题有些好笑。
“我为什么要问你?”
“我说过会帮你的。”傅宁强调,眼神很冷。
“但是不用你帮忙,我也可以找到很好的方法啊。”路漫漫脸上挂着可爱的笑,“没有麻烦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但是傅宁一点都不高兴,听到路漫漫的话,他绷着脸不吭声。
“你为什么生气?”路漫漫笑嘻嘻的问他,手贱地去扯他洁白的袖口,却被傅宁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了。
傅宁寒着脸,“你手洗过了吗?”
路漫漫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变得更加灿烂,她感觉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她刚从霍华德那里逃出来的那天,和现在,情况多么相似啊。
路漫漫走到傅宁面前,“傅教授,你明明知道我是在做任务,弗兰西斯、霍华德,也包括你,全都是我的任务对象,为什么还要吃醋?”
傅宁双唇紧抿,脸上像是罩了一层霜,对于路漫漫的质问,即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他只是拿出一瓶消毒剂,强硬地拽住她的手,把消毒剂全都倒了上去。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微微发着抖,恨不得扒下路漫漫手上的一层皮。
路漫漫疼得直抽气,还不忘继续刺激他,“傅教授,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反正在你看来,所有人都是试验品,那你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任务对象。”
她加重语气,“你是任务对象,是NPC,明白吗?就像玩游戏,你在我看来,只是一个NPC!”
傅宁气得心脏猛跳,眼睛泛着恐怖的红光,他盯着她,一字一字道:“他们是,我不是!”
“哈!”路漫漫笑:“就因为你看破了我的真面目?简直可笑。”
“你不明白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你不知道是谁把我送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游戏设计者的监视之下,我有什么权利说你不是NPC?”
清醒,意味着痛苦。
因为傅宁窥探到了部分的真相,所以更加痛苦。
傅宁攥着路漫漫手腕的手用力到颤抖,但是随着她毫不留情的话,他竟然慢慢松开了。
他脸上的表情重归机械一般的冷静,慢慢说道:“我……如你所愿。”
路漫漫眼中尖锐的嘲讽变得温和起来,她垂眸,掩饰住内心的抱歉,说:“傅教授,我问过你,如果你有被人研究的一天,你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大概就是这样,和被人当成NPC一样的感……”
“你不用说了。”傅宁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让我和送你来这里的那个人对抗,我会的。”
路漫漫没再说话。
这确实是她的目的,让两个傅宁相互制衡。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凝重的有些让人喘不上气来。
傅宁突然又开口,不知道是在嘲讽谁,“所以,你和我没什么两样,我把你当成试验品,而你把我当成NPC,不是吗?”
路漫漫心头微微一震,对上傅宁冷漠的视线。
“这个世界就像是你的一场游戏,你居高临下的看着蝼蚁一样的人们,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嘴里说着抱歉,也想要弥补,但是已经造成的伤痕,能通过遗忘来弥补吗?”
傅宁把她按到窗前,让她看着窗户上映出来的影子,问:“你和我,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路漫漫看着玻璃上的自己,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她竟然点头赞同了傅宁的话,“没错,我也不正常,我冷漠、自私、即使在我的世界也是这样,我对每一个人都很好,但是没有一个人了解真正的我。那又怎样?”
她猛地回头,眼中燃烧着诡异的火苗,“我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的不正常,我每一件事都尽量做到最好,尽量不伤害别人。”
“但是你呢?”路漫漫指着傅宁的胸口,质问:“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吗?不!你知道!但是你不在乎,你在自私的放纵你的冷漠和扭曲。”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路漫漫没有理会站在原地的傅宁,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傅宁叫住了她,递给她一瓶微微泛黄的液体,装在精致的水晶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