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仆说徐鳞还有话。
徐铮问“甚么话?”看着齐田笑。齐田莫明。
下仆忍笑说“小郎君说,这下有人冻不死了。”一头熊做两个大毛衣裳的领子绰绰有余。
围猎完。徐铮回去兴冲冲地把得的皮子给徐二夫人看“徐鳞猎得的。这种没一点杂色的白皮子,一共只有二张。这二张我都拿来了,这里头我一张,阿芒一张。我跟阿芒说好了,都做成围脖。等到冬天两个人戴一样的出门,就跟姐妹似的。”立刻就要去挑好的裁缝做。
徐二夫人一问知道徐三夫人也回来了,立刻就往三房去,打算要提一提田氏说的事。
可刚进门,就听到徐三夫人大发雷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家的女儿都行,周家的女儿想都不用想!我当时是答应了,那也不过随口一说。我怎么知道你上了心!”
徐二夫人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便看到徐鳞一脸怒气从里头冲出来,差点撞到徐二夫人,抬头眼眶都是红的,即委屈又恼怒,匆匆礼一礼就跑了。
徐二夫人进去,徐三夫人气得脸色发白站在厅上,见她来眼泪直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徐鳞跟鬼迷心窍似的,非娶周氏阿芒不可!你晓得吗?她出门腰上挂的,那可是陈王的剑!那柄剑,是始祖皇帝就传下来的,向来都是赐太子佩戴,到先皇那里给了陈王。不论她是怎么得的,我们现在,还敢跟陈王扯上半点关系?”
这个剑徐二夫人到没有注意。她没有去围猎场。
左右事情是不能成,徐二夫人也没有再提田氏,只坐了一会儿,安慰几句便回去了。省不得使人往周府去给田氏提个醒。
徐二夫人的嫫嫫往周府去,先说了徐鳞和徐三夫人吵架,说得含蓄并不提是为什么吵的,田氏一听也没有不懂的。说完嫫嫫又提那柄剑的事“那柄剑还有些故事,不知道是不是三夫人瞧错了。”
田氏沉吟,说“那柄剑我也知道。不过阿芒受陈王大恩,留一柄剑全作悼念而已。”说着也是叹息“陈王是何等人物?不过走岔了一步,身首分离也是他自找的。我只想着,阿芒随身佩戴不过是警醒她自己不可行差踏错罢。便也没有多管,随她去了。”
徐二夫人嫫嫫听了,到也釋然。跟着叹一句“陈王实在可惜。”不过说完又有点不自在“到底他也是自作孽。”连忙起身就告辞了。
她一走,田氏身边的嫫嫫也不由得担心“那柄剑……”
“就随她去罢。人一说就连忙取了,到更受人诟病权御天下GL。只说是一为念恩,二为克已。到也无妨。别家或有顾忌陈王身份,但我周氏忠恳已是有目共睹,也不怕这个。”何况徐鳞这边是不能行了,但要是九王或者皇帝知道了齐田佩这把剑……皇家的心思,瞬息万变,一件事做对了能得宠,一件事做错了立刻失宠也不少见,大约……还有转机。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说徐鳞上门来了。
田氏愕然。虽然她是比较希望齐田嫁到徐家,可徐鳞这个时候上门……再说家里也没有能出面见男客的。大郎和二郎成天野在外面。
最后还是点了头,请徐鳞进来。
徐鳞手里提着马鞭,进了门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站在堂下,明知道面前是齐田的母亲,可也不知道自己应当说点什么。母亲不让他娶阿芒,他心里即有委屈,也有被欺骗的愤怒。
原先他大概也只觉得,阿芒这个小娘子与别人不同,后来徐家遇事,每每回家就看到母亲以泪洗面,他一时彷徨,再想到了齐田,则是觉得她胆子那么大,那么坚毅,如果自己娶了她,她肯定不会遇到事就只知道哭,还能与自己并肩重新振兴徐家。
相比较,那些娇气的小娘子有什么用处呢?都不如她好。
要是父亲在,肯定会赞同的,可母亲却不懂得这些。她觉得阿芒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揪着一些小事,挑剔个没完。非要让他娶刘氏的女儿。刘氏有什么好?难道母亲还看不出来,世族已经是暮日!他想再让徐家立起来,可母亲却不跟他一条心。
他茫茫然,跑着跑着就跑到周家来了。见到了田氏,才完全清醒。
在猎场和在这里不同,自己来这里,田氏也不可能叫女儿出来见客。自己跟田氏又能说什么呢?
一时手足无措。
还是田氏和气,问他狩猎的事。
他一开始磕磕绊绊,后来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到他告辞,田氏也没问他是为什么来的。笑盈盈送出来。
不过他走到二门附近,听到有人在说,四娘如何……
心竟跳起来,猛地扭头,却是个下仆,拿了腰牌在跟门子说话,想必是要出门办事。
一颗心又沉下去。正要走,就看到齐田从那下仆身后走出来,身后还跟着阿丑,阿丑像是在央求她给自己做个什么东西,她奈何不得,出来叫住了下仆,让下仆再多买几样。
扭头看到徐鳞,十分惊奇“你怎么过来?家里有人待客?”
徐鳞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他怎么来?母亲不同意,说什么也没有用。周家现在是寡门,两个年长的儿子长年不在家呆是满都城都知道的,而自己即非亲眷,又非有正事,更没有女眷同行,却贸然上门而来,也亏得田氏见了他,一时手足无措摆手“也没有什么事。”
一句话说出来,才发现自己语气艰涩。转身匆匆便往外走。回头也不敢回。怕齐田觉得自己无礼,看出自己狼狈。
齐田看他走得匆忙,心中莫明。
徐鳞才走,徐铮就跑来。车也不坐,骑的马来。先见了田氏,但田氏并没有说什么,她心才放下,又跑去见齐田“徐鳞真是气死人了。我母亲一听他打马出来,就怕他闹出什么乱子来。还好没有事。他母亲都气哭了。”
齐田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怎么了?”
徐铮见她果然半点也不知情,不禁一晒,有时候真搞不懂齐田的聪明劲怎么这么偏,有些事她比木头还钝。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说“也没什么。他要做的事,他母亲不答应而已。”少年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一句话带过而已。
齐田也不深究,拉她到后头场地上去练箭。
齐田不止在练箭,回到现代还在练古传散手。
她这段时间被耽搁在了洛杉矶,数一数都快一个多月。楚则居在洛杉矶这边的事一起了头,就没完没了。人见了一群,才要动身回国,又来了一群,就这样一群接一群,每一群都得她在场,有时候还会推着楚则居,呆在距离有点远,只要别人看得见就行了。
虽然什么都不用干,呆在那儿就行。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每天学习语言之余,保持跟高洗文视频联接上课。自己除了在洛杉矶周围走走,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之外,也没有别的事。
张多知怕她其它时间无聊,建议她开始健身。
一开始请的是瑜伽老师,但齐田不喜欢瑜伽,用她的说法,她觉得瑜伽不实用。有一天下午她闲着无聊,自己步行出去转了三趟车报了个古传散手班。
开班的还是外国人,非常奇异。这个外国人对外宣称自己的师父是中国人。不过过世有一段时间了。
张多知都不知道齐田是怎么找过去的。他那天去楚则居在洛杉矶的房子一看,人没了,管家也说不清她去了哪儿,说是应该在外面散步的。张多知一身冷汗,立刻派人到处都找,最后齐田自己回来才知道,她报班去了。
现在齐田能讲很多常用语,一个人出门也都没问题,还学格斗,张多知觉得这样毫无意义,但是她自己很坚持“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起码要懂得怎么各种环境怎么生存下去。”
张多知非常惊讶“你觉得自己会什么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有很多人虽然很努力的生活,但最终一无所获。有时候单纯地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但是虽然现在拥有得很多,却还是有紧迫感。她需要知道自己有求生的能力。
看着鞋子上全是泥的齐田,张多知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不会什么都没有。你名下在国内有一个公司,在国外有一个马场,我还会为你争取到更多你应得的。哪怕协议在,你还是会享有很多便利,得到很多相关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