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银子啊。
而且最让她气到肺要炸开的是最下头的那个落款,杨长英!
这就是一个能让周杨氏瞬间满血复活的名字啊。
为了这个名字,周杨氏能战斗力爆棚。
她听了小厮念的信之后,想也不想的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哪个天杀的送的信?给老娘站出来,敢敲诈到老娘我头上来,没长眼是吧?”她一边骂骂咧咧的向外跑,一边从门口抄了个扫把,胡乱挥舞着朝门外跑出来,“人呢,人呢,给老娘我滚出来。”她非得好好的收拾一顿那死丫头不行。
杨长英并没有打算露面的。
早在让人把信送过去的时侯,她就拽着南宫沐躲到了一侧。
听着周杨氏嘴里头不三不四的话,杨长英晒然一笑,她身侧的南宫沐却是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背在身后的手朝着暗中做了个动作,一名暗卫领命,悄悄转了个方位,抬手对着周杨氏就是一道劲风打了过去,让她直接跌了个狗啃屎。
“啊,疼死老娘了。”
周杨氏也顾不得去理会杨长英什么了,这一跤跌的她,腰都要断了好不好?
“老太太您怎么样?”
“老太太您没事吧?”
身后小厮和一个小丫头脸色微变的跑了过来,忙忙的弯腰去搀人。
周杨氏却是劈手一巴掌拍到离她最近的小丫头脸上,“你个死丫头,没看到我摔了吗,还问,问什么问,还不赶紧把我给扶起来?”
小丫头被这一巴掌打的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转。
几个人把周杨氏给半搀半拖的弄回了屋子。
没一会又传出请大夫什么的声音。
站在不远处的暗角里,杨长英笑了笑,转过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南宫沐,转身走人。
身后,南宫沐被杨长英这一眼瞅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呀。
这丫头,是知道了还是知道了还是知道了?
不过不管怎样,阿英没有当场对着他发飙就好啊。
等到周泽轩从外头被人叫回来的时侯,周杨氏已经在榻上哼唧了半个时辰,看到周泽轩回来,她几乎是嗷唠一声就哭了起来,“儿子,呜呜,儿子,都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害的娘,一定是她……”不然的话她好好的走着路,怎么就能摔了?
周泽轩使劲儿的揉了揉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您能不能先别哭了?”
真是的,哭啊哭的。
哭的都让人心烦意乱好不好?
“呜呜,你还凶你娘我……你娘我为了你吃了多少的苦,担惊受怕的,你这会儿回来翅膀硬了,就嫌弃娘各种不是……呜,娘被个外人欺负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被你来欺负,你说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去死了得了啊……”一边说一边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的周泽轩眼角直抽抽。
“娘,儿子没有嫌弃您,可是您能不能先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
听了周泽轩这话,周杨氏破啼为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没良心的人,娘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不养娘呢。”一边念叨着一边从榻上咕噜爬了起来,然后对着周泽轩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周杨氏一拍桌子,“你说说,那个小贱人凭什么要敲诈啊,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子她上下牙一碰就得给她那么多?”再说了,就是真的大风刮,那也得弯腰去捡呀。
弯腰也需要力气的嘛。
反正周杨氏就是一句话,给她银子可以,但从她手里头往外翘?
别做梦了。
周泽轩的额头跳了两下,他都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没想到杨长英竟然真的转头送了信过来……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榻上的周杨氏,“您看到是她送的信了?”
“没有,我本来是想着拿扫把把人给打一顿的,可门口没人啊。”
就是因为没有人,她还自己摔了一跤。
想到这一跤,周杨氏眼底的厉色又涌上来了,“你去和那个小贱人说,让她别想从老娘这里掏出半分银子来。”
这些可都是她的,是她家的!
……
南宫沐和杨长英两人心情极好的回了杨家。
出去转这么一圈,手里多了几百两银子呀,还有一笔正在收的债。
肯定高兴呀。
看到刘氏,杨长英甚至直接把银票递给了刘氏,“娘,这些是女儿孝敬你的,娘你当成私房钱呀。”
刘氏被杨长英这话说的好笑不已。
不过她接过银子看了下,抬头看到杨长英已经进了屋,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头把手里的银票亲自锁进了床头的小柜子里,这里全是杨长英最近几年来给她的银票,琐碎银两等,都被向来不怎么花钱的刘氏给藏到了这里头,如今她打开一看,竟然都要满了呢,草草的数了一遍,竟然也有七八百两了呢,想到之前她们在杨家老宅的时侯,为了几个铜板而拼死拼活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有这么多的银子了啊。
而且,瞅着这情形,她的银子还会越来越多呢。
坐在炕头上的刘氏神色复杂,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悲哀。
半响后,她轻轻一叹,起身走了出去。
外头,马婆子迎了过来,“太太,晚饭要准备了吗?”
“准备吧,多做些好吃的,明个儿南宫公子要启程,今晚咱们给他践行。”
事隔两年多,虽然刘氏对于能再见到南宫沐这个人很是开心,也有些舍不得他就这样走,但自家女儿一句话说的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者,南宫沐可不是她们家的呀,而是别人家的孩子!再不舍,也得舍呀。
马婆子听了这话便心里头有了数儿,她点点头,转身自去准备。
屋子里,杨长英和南宫沐两人坐在椅子上说话。
开口的是南宫沐,“阿英,你要不要和我一块走?我带你去边疆看看,那里头可好,可漂亮了呢。”
“是么?”杨长英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这人,真是说瞎话不带眨眼的呀,边疆重地,素来是打仗的地儿,能用漂亮这个词儿么,她瞥了眼南宫沐,突然开口道,“我想在你们那边开个医馆,你觉得如何?”
“在那边开医馆怕是赚不了钱……”话罢,南宫沐面色微微一变,“阿英,边疆的事儿,你不能掺合。”
“我就是卖药,开医馆。”
“可是……”
杨长英抬手打断南宫沐的话,眉眼里闪过一抹坚持,“我不是为了谁,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这事儿我也是才在心里头想,还没理出一个头绪呢,所以,暂时肯定是行不通的,你别担心。”
听她这样一说,南宫沐觉得自已本来应该是松一口气的。
可莫名的,他把把这口气提的更紧了。
他在杨长英身侧待过,自然知道她的性子,这丫头只要想了,那就说明这事儿她已经很想去做了啊。
想到这里,他越来越担心了起来,不过也的确如同杨长英刚才所说的那样,暂时不用担心这个,这样想着的时侯,他便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再次和杨长英说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最后,他再次看向杨长英,“我下次回京应该是半年后,到时侯我来接你,你陪我一块回家去,好不好?”
杨长英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好。”他以为他是谁呀,自己又不是没有家,做什么要和他一块家去?
“阿英,你明知道,我是真心的。”
杨长英深吸了口气,一脸正色的迎上南宫沐灼热的眸子,“我也说过,咱们两个不合适。”或者她在心里头是有着眼前这个人的地位,可是,这种感觉和她想要的生活以及齐王府的麻烦相较,那简直是想也不想的就能丢开呀,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一切。
“南宫沐,这次离开之后,别再回来了吧。”放了她,也,放了他。
就趁着这才是萌芽状态。
赶紧的给它掐死!
杨长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对的。
对面,南宫沐却是气的牙根直痒,这死丫头,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
他哼了两声,狭长的眸子挑起来,身上散发出几分的邪魅气息,“阿英,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当成陌生人?”
“是啊,就当陌生人吧。”
杨长英说这话的时侯心里头有些许的钝疼。
如同慢刀子割肉。
可是她却不得不说。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聪明人,她也没因为自己是穿越的就觉得她是女主,金手指遍天下,现在她的一切都是她费尽心思维护着的,她开医馆,开铺子,一点点的改善自家的生活,在镇子上的人眼里头,她是很厉害,很强了,可是,这种厉害和这个世界的皇族,以及那些高门权贵们相较,她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还是齐王府?
齐大非偶。
她不是怕,她是不想让自己陷入泥潭中。
杨长英的想法南宫沐很是清楚,可他却是清楚,却是觉得生气!
自己在她的眼里头就这样的不堪么?
连她都护不住?
当然了,要是杨长英知道他这个想法的话,肯定会直接一撇嘴,立马肯定的点头。
他是真的护不住。
外头他可以打仗,他可以行军布阵,可以追敌千里。
可是在自己的家里头呢。
后宅这些阴私,他哪里能懂?
别说他一个大男人了,就是在后宅浸泡好些年的女人也不见得能时刻避开那些后院女人们的明争暗斗。
为了让自己活的安心些,恣意些。
她觉得还是远离这些权贵们的好。
所以,看着南宫沐气愤的不得了,她也只是神色淡淡,“南宫,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有些事情,他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你……”南宫沐看着他的脸色,气的拂袖而去。
杨长英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
话说,这就走了吗?
她低头想要端起面前的茶轻呷一口,正想着呢,身子猛的被人给环住。
一个吻霸道而专注的压住了她的唇。
“阿英,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