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龙凤胎。
听到高氏提起宝贝孙子,孙女,杨方氏忙不迭的点头,“你快去快去,她们醒了便把他们抱过来,我昨个儿还没好好的和我的宝贝孙子亲香亲香呢。”话罢直接摆手赶高氏,“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去呀。”
高氏藏在袖中的玉手紧了又紧,面上却是巧笑盈盈,“是,儿媳谨遵婆婆的话,这就去。”
回到她们临时居住的西厢房,竹菊几个如同众星捧月般把她给围了起来。
端茶的递帕子的,捧点心的拿果子的。
高氏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受着,纤纤玉手捧了雨过天晴色的汝窑茶盅,愈发趁的她素手纤长,如玉。
竹菊一边帮着高氏揉肩,一边小声的嘟囔,“主子,这杨家老太太忒无礼了,您瞧瞧她家里这个样子,哪家娶媳妇不得给聘礼呀,小姐您才来半点的见面礼不给,还二话不说生受了小姐您送出去的那么多的东西,她也不怕拿的硌手!最讨厌的是,她竟然还敢给主子您脸色看,真真是太欺负人了。”
门外头,窗下。
杨平程听罢这话,眉眼不变的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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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知晓
窗子外头,杨平程的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异样。
高氏,她会如何说?
心里头有一抹的期待,同时,又悄悄的担了几分的心。
万一,万一高氏心里头也如同这竹菊一般的想法,自己又该如何做?
屋子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但是并没有听到高氏主仆再说什么,屋子外头,杨平程在心里略略一顿,正想抬脚进屋,不远处,春花手里提了个镂空雕花鸟鱼纹的两层食盒走过来,看到站在窗下的杨平程,心头一跳,面上却是恭敬的很,“奴婢见过姑爷,只是姑爷,您怎的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疑惑。
倒是没有半点的多心。
这也让杨平程放心了不少,他看了眼春花掩饰般的点点头,“我这才走过来,正想进去呢。”话罢,抬脚进了屋子。
站在后面略迟几步的春花眼底浮出一抹的忧色——
也不知道刚才姑爷站在这里可听到了什么?
做为高氏的贴身丫头,她自是晓得高氏的傲娇性子,又怎么会真的肯对一个乡间的老太太伏低做小?
哪怕这个老太太有着婆婆的身份。
再加上之前竹菊那丫头几句冲撞的话,这要是她在小姐耳侧念叨几句也是正常的。
以着小姐的性子,会说什么?
春花不希望自家小姐夫妻不睦,所以,在心里祈祷着杨平程可千万别真的听到些什么。
屋子里,杨平程已经握了高氏的手落坐,一脸的歉意,“我娘她是个乡下人家,打小没学过什么规矩,若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为夫给你陪不是。”话罢,他竟是真的站起身子,后退两步,对着高氏双手拱起来,做了一个辑,“还请娘子瞧在为夫的份上,别和我娘计较,为夫多谢娘子。”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在相公心里竟是那种浅薄没规矩的女子么?”
高氏被唬了一跳,赶紧起身扶了杨平程坐下,又恼又娇的嗔他一眼,“相公这是不信我么?”
“娘子这是哪里话,为夫自是相信娘子的。”
“即是这样,那相公还说那样的话,岂不是把妾身当成了外人?”高氏轻轻的咬唇,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表情,她轻轻握着杨平程的手,一脸的温柔,语气真挚,“相公,婆婆是相公的娘亲,我即嫁入了杨家,身为杨家妇,婆婆自然也是我的娘亲,相公只管放心,妾身定会好生尊敬,孝顺娘亲的,绝不会对娘亲有半分的不敬。”
“我的好娘子。”
他想,自己果然是没娶错人的。
这个时侯的杨平程完全忘记了之前曾经娶过的妻子,刘氏。
新婚燕尔,夫妻两人也曾这样举案齐眉,恩爱甜蜜。
那个时侯的他也曾在心里想过,娘子这样温柔,他果然是没看错人呢。
可惜,不过是区区几年功夫,他完全把那个人给抛到了脑后。
待得杨平程走后,春花咬了咬唇,低声凑到高氏耳侧说了几句话,听的高氏眉头一跳,她扫了眼春花,水汪汪的大眼挑起来,写满了疑问,当真?春花轻轻的点点头,望着高氏没出声,高氏捏紧了手里头的茶盅,用力的闭了下眼,再睁开,她对着春花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事了,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你去和竹菊说,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待在屋子里,别出去。”
“是,主子。”知道高氏也是为着竹菊好,不然若是她那张嘴再快的说点什么不中听的,到时侯惹恼了杨家老太太事小,若是因此让自家主子为难,或者是害得主子和姑爷两人心里头生了隔阂,可就真的是竹菊的不是了,她便想着回头去好生的劝劝她,让她该说什么话心里得有个谱才是,才想着呢,门口竹菊却是一阵风般的旋了进来,“主子,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竹菊,你这毛毛燥燥的性子什么时侯改改,主子才不是还罚你回去反省?你这是越来越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了吧?”
“春花姐姐,我哪里有,我哪敢不把主子的话放心上啊。”
这话说的,她可真真的冤枉啊。
她竹菊最忠心的就是主子!
春花看到竹菊这个样子,不禁就恼了,小脸子拉下来,“你瞧瞧你,说你一句顶了十句,还有,主子刚才让你去反省,你这又是去哪了,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还敢喊什么主子不好了,主子明明就坐在那里好好的呢,我瞧着你呀,是越来越胆儿了,都是主子纵的你!”
“哎呀,春花姐姐都什么时侯了,你还是别急着训我了,主子,主子,奴婢真的有大事和您说……”
高氏也是晓得竹菊一向对自己忠心,看她那样子,不禁扫了眼春花,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扭头看向竹菊,“瞧你急成这样儿,外头来了老虎不成?”这里虽然是有山,但那山她可是瞧过了的,估计也就是有些野鸡野兔什么的,至于老虎这些凶兽,肯定是不会有的。
当然了,高氏说这些也是打趣竹菊的。
“小姐您还说这话,外头来了个女人,她,她说她是,是姑爷的娘子……”
“你说什么?”
高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便是春花都被吓了一跳,“竹菊,这话可不能乱说。”
姑爷娶的是自家主子。
哪里来的别的娘子?
竹菊重重的点头,“这话我哪里敢乱说,外头正乱着呢,那女人拉着姑爷的手不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姐,您还是快出去看看吧。”竹菊看着高氏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没敢再往下说,刚才在外头,她可是亲眼瞧着那女人抱着自家姑爷的呀,本来她是想说的,可瞧着自家小姐这脸子,她把话拼命的咽了下去。
高氏站在地下脸色阴的能掐出水来。
旁边,春花想了想,小心冀冀的开口道,“主子,这个时侯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依着她说,自家主子还是不露面的好。
不管外头闹腾什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有一个——
她家主子才是姑爷的娘子。
而且是唯一的娘子。
谁知高氏却是冷笑了一声,抬脚朝外走去,“我为什么不出去?我是他杨平程明媒正娶,立了婚书的,又不是什么无媒苟合,见不得人,为何不敢出去?走,你们两个也随我一块出去看看去。”话罢,她转身走了出去,后头两个丫头只好沉着脸跟上去,“主子您等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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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血泪
“当家的,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以为你都没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呀?同子,咱们的儿子都长高了,长大了呢,还有英子,呜呜……当家的,你能回来太好了……呜呜,这些年来……当家的,你总算是回来了啊……”
院子里,刘氏一脸的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她抱着杨平程的一只袖子,死死的攥着不放手。
似是生怕这一放手,眼前的人会再次马上消失一般。
刘氏哭的很惨,很是绝望。
绝望中又带着松了一口气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那是她看到自家男人回来,觉得有了依靠的宽心,开心,高兴……
她的男人回来了。
她,她们一家从此后也有了男人可以依靠!
她的一双儿女不会再被人说成是没爹的孩子……
杨平程被她给拖着一只袖子不放,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精彩——
早知道会一下子被刘氏给碰到,他自己就不这会儿出来了。
刚才他是想着出来院子找个人去买点东西,毕竟自家只是乡下农家,家里头是啥啥都不如高家,他担心高氏住不习惯,就想着让人去镇上再买些吃食用品,等到了晚上,他再好好的说些好话哄哄她,女人嘛,可不是就爱听这些温存的话呀,只是他这脚才站到院子里,往日里用的随手的人还没看到呢,门口的篱笆门被人猛的撞开,杨平程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耳朵里飘来一声凄惨的哭声。
当家的几个字飘入耳中。
可把杨平程给吓的,心神里轰的一声,好像炸雷一样嗡嗡的响。
刘氏!
是刘氏!
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浮出来,杨平程唬的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要抬手推开刘氏的。
可在这一刻,他手脚僵硬的不听使唤,似是别人的手脚错长到了他的身上。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呜呜,我可怜的同子,我那苦命的英子……”刘氏是越哭越伤心,一脸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想起这些年来自家母女几人在这个家里头的艰难,想起自家女儿当初被婆婆强硬的给卖到了周家,还有同子,摔断了腿,却被大雨天的赶出了家门,到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把那腿给治好……
这些事情如同放电影一样在刘氏的脑海里回荡。
她哭的绝望,哭的痛彻心扉。
哭的杨平程心里头也有些不是个滋味儿。
他不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的人啊。
若不是世事弄人。
现在的他应该是在这个家里头,妻子是身边的这个女人,还有一双儿女……
可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正想用点力把刘氏给推开,身后传来一道极是愤怒的女子声音,“姑爷,这个女人是谁呀,疯疯颠颠的说的什么胡话,我们家小姐才是你的娘子呢,她竟敢胡说八道,来人呐,你们一个个都瞎了眼不成,没看到这个疯女人竟然敢顶撞姑爷吗?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拖出去?”出声的仍然是竹菊,这丫头就是高氏身边的一个传声筒。
她不好说,不能说,不可以说出口的话,统统都借着这丫头的嘴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