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一身脏,她扒拉出手机,快速翻了几下,找了个号码就开始打电话:“喂,xxx饭店么?我要一份冬瓜排骨汤,辣子鸡,剁椒鱼头……麻烦送到xxx酒店xxxx房间。对!没错。要快点送来,久了我会饿死了!”
放好水的韩长知刚好出来,尤悠电话还没挂,歪着脸就问他:“你吃饭了没有啊?我订外卖,你要不要一起来点儿?”
韩长知没吃,但他塞了一些西瓜并不太饿。原本他是打算带她出去吃,但现在晚了也懒得出去。闻言点了点头,嘱咐了句:“加一份清淡的菜。”
尤悠扭头跟电话里说了。
刚一撂电话,尤悠往地上一歪,就要倒下。虽然她很臭,但他妈的真累瘫了不想动。
韩boss一见她这架势,眼疾腿快地冲过来。只见他长腿一甩,拖鞋甩远了,大脚一撑尤悠,把她歪歪扭扭要倒的身子给推正了:“起来,不许倒地上!不知道自己是个污染源吗?还不快去洗澡!”
尤悠其实也有些受不了自己的。但馊的是她身上,她自己又闻不到。除了脑门那儿黏巴巴的,其他在巨累之下,好像也不太要紧。
于是她干脆放任自流,就这么由着金主单脚站立一脚撑着她腰,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歪着:“我不想去,我好累啊,又累又饿……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韩长知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女人!
他出生名门,自小接触的都是名媛淑女,哪个不是精致到牙齿的?就算之前的尤悠,每次见面,那也是个风华绝代的花瓶。哪像眼下这倒霉玩意儿,才几天啊,就原形毕露了!歪歪扭扭的,当自己是毛毛虫啊!
韩boss看得皱眉,被嫌弃的人又半点不自觉。
忍了半天,boss君忍无可忍!他瞥了下脏污的上衣,感觉手心也黏巴巴的。想着左右自己身上也脏了,他眉心一皱,拎着尤悠就大步流星地往浴室扔:“还想不想继续‘欺软’了?再不洗澡,我让你变成小白菜!”
尤悠冷不丁脚尖离地,惊了下有坦然了,被拎着走她也无所谓。反正这厮拎人还挺有技巧的,速度这么快,都没让衣领锁着她喉:“哈哈,原来韩总你也知道小白菜啊!我以为你这类人,只会坐在高档音乐厅听些阳春白雪呢!”
“别废话!快洗!”
韩boss将脏鬼丢进浴室,黑着个脸一把拉上了门。
脸上黏腻腻的,脖子也黏腻腻的,他扯了扯贴在胸肌上的衣领,总疑心手心有馊味儿。手拿鼻子下嗅了嗅,boss君脸一皱,一把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冲着手指。什么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不靠近不知道,他养的这金丝雀也太颠覆了!
尤悠听着外面哗啦啦水声,一边优哉游哉地划水,一边扯着脖子吩咐:“哎!一会儿外卖就到了,你快去等着啊。”
“……”
“怎么不还去?”尤悠抹了点泡泡放胳膊上,仰着脖子朝外面吼,“在厕所做花啊呆这么久?”
韩长知:“…………”
其实也就一点馊味,放水下冲一冲就没了。但方才boss君没注意,往手上倒了太多洗手液,这么一会儿冲不干净。里面人吵嚷他听见了,但懒得跟不讲究的女人讲话,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洗着自己手指。
尤悠没听见他声音,眼一眯,开始使坏:“哎我说,你不会是便秘吧?”
搓弄的手一顿,没回话。
她天真无邪地惊恐道:“冲这么久冲不下去,你该不是把马桶给堵了吧?”
韩长知的脸,绿了。
“难道是火气太大?”
欠揍的女声轻飘飘的,但那话里话外贱贱的意味,是人都听出来,“你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唔,难道是肾虚?哦豁,早知道我该点些补肾益气的菜啊!”
尤悠慢悠悠地搓着后背,颇有些语重心长:“你也是!虽说是我点的外卖我付的钱,但你是我金主啊!就算为了以后你罩着我,我也一定会事事以你为主的!”
“真是谢谢你了啊!”
韩长知额前青筋突突的,咬牙切齿道:“劳你操心了。但不好意思,我没便秘。就是方才拎了馊衣服沾了点儿味儿,不多洗几遍搓不干净。”
“哦……”
……绅士的男人竟然反击了?
尤悠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不是有人这么大了还玩脏,竟然吐了我一头一脸嘛!众所周知呀,我这人素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故,肯定是反应不能的。那颗纯粹如琉璃的小心脏呀,受到这般激荡太紧张太震惊了,肉身一时酸软无力……”
韩长知:“……”
要不是顾忌男女有别,他真想冲进去给某伶牙俐齿的女人一顿屁股打!活了三十一年,boss君还没做过这般失礼的事就那么一次便被人抓不放,也是真心烦躁。可,这女人要不要这么讨厌啊!
别的事儿没见行的,光吵嘴这项,他这几天算是真见识了!
“废话那么多,看来你是不饿了。”
多说无益,冲了这么会儿,手指终于冲干净了。韩长知擦了擦手,声音十分冷漠:“门铃在响。看你这么牙尖嘴利的,门我也不开好了。”
尤悠:“……”
“……就两步路,你开个门能怎么?”
有些女人就是忘恩负义,跟她讲风度都是狗屎。
boss君靠在门边,以牙还牙:“不怎么。不过是刚被人无辜污蔑过,我的内心激荡,一时走不了路了。”
尤悠:“…………”
这不符合设定,韩长知不是成熟稳重的吗?
“我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好意思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
轮厚脸皮,尤悠自觉除了罗米尔和系统,还没谁能赢得了她:“吐我一身西瓜汁的,难道不是你?”
韩长知无语:“……”
真会僻重就轻断章取义,谁跟你说这个!
说罢,尤悠竖着耳朵听,外面没动静。
“也行!”拼不要脸是吧?尤悠眯着狭长的眼,口气横得不行,“你不给我拿,我就这么出去拿了,再进来好了。”
说着,韩长知就听见里面‘哗啦’一下大的水声,紧接着就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boss君脑中一闪,忆起往日这花痴干过的那些出格事儿,一张俊脸顿时就跟涂了漆似得,绿了:“算了!我去给你拿,你安生地洗澡!”
尤悠手拉着门把,还没开。
只听外面那凌乱的脚步声瞬间远去,她眨巴了下眼,低头看了看差不多d的一对玩意儿。想了想李云翕那一对a,她的脸色突然有些沉重:难不成这厮是个贫/乳/控?啧啧!要是为了攻略个男人,把一对漂亮的d缩成a多可惜?
尤悠摩挲着下巴,开始考虑硬来的可能性:那人若是贫/乳/控,她又舍不得这副皮囊的一对d,要不,还是将人打昏了直接上?
外边摆着外卖的韩长知突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默默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第79章 (四)第四穿
韩长知只呆了三天就走了。
毕竟手下捏着一个大集团,能抽出三天时间,算是他难得的休假。尤悠对此很无所谓,只要李云翕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没什么能让她上火的。
这日,没尤悠的戏份。作为云凴的丫鬟,李云翕自然也没戏份。
趁着没人,她敲响了蔡尹文的房门。
蔡尹文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年轻小姑娘,昂着下巴就把门摔上了。这几年,因着尤悠短期内迅速蹿红,多得是没名没姓的小人物找上她。呵,她手上握着的资源确实多,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巴望的!
盯着紧闭的大门,李云翕对蔡尹文的无礼十分恼火。
可还没红,她也没底气发火。
压着火气,李云翕用门内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学了一段话:“‘我说你这人,有点眼色没有?没见着蔡姐我急急忙忙赶来,水都没喝一口?’,‘那我给您那瓶水。’‘拿什么拿!’‘你手上不是正有半瓶?’,‘可这是韩总喝过的呀’,‘这穷乡僻壤的,给我……”
咔哒一声,门开了。
蔡尹文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有些黑:“你到底要什么!”
“你确定要我在门口说?”
李云翕歪着头,黑长直的头发青春又靓丽。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笑得纯洁而甜美,“关于你暗地里觊觎摇钱树的金主一事,真的适合在这里说吗?”
蔡尹文一惊,脸黑的彻底。
人一进屋子,蔡尹文凶相毕露:“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是觊觎韩长知,但,那又有什么错?!尤悠那个蠢货,除了一张花哨的皮和比她稍稍年轻个几岁,能力,脑子,温柔小意,伺候男人,哪一点比得上她?又哪里配得起清贵出尘的韩长知?
事实上,蔡尹文老鸟一只,可不会动不动就惊慌失措。她之所以被威胁,不过是不想这些话传出去,怕韩长知听见了对她印象不好。除此之外,她可不怕尤悠知道。毕竟那是个榆木脑袋,好哄的很。
“不要这么大火气嘛~”
一个快四十又丑又老的女人而已,竟也住的与她天上地下!李云翕在总统套房内转了转,嫉妒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要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李云翕突然转过身,歪着脑袋十分可爱地看隐忍怒气的蔡尹文,“我叫李云翕,今年二十三岁,是尤悠姐的替身。”
蔡尹文态度十分不好,看都懒得看李云翕一眼,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哟~快别叫人尤悠姐姐了,不好意思,人家今年二十二。”
李云翕猛地一噎,笑容有些破碎。
被讽刺了她故作不在意,原地转了一圈,继续道:“这不是重点。蔡姐您看看,我的形象怎么样?”
蔡尹文冷哼,直接丢过去一个白眼。
李云翕的眼里冷芒集聚,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一定冷静冷静再冷静,她咬着牙继续甜声道:“我的样貌虽然跟尤悠姐不一个类型,但绝对不差她多少哦~您觉得,以我的模样,会不会能成为您第二个摇钱树呢?”
听到这话,蔡尹文施舍了一眼。
这一瞥,她的眼睛顿时一亮,确实是个好苗子!虽不及尤悠精致的夺人眼球,但别有一番清新纯净气质。鼻子、眼睛、嘴唇、皮肤都不错,不用动刀子,包装一下就能直接用了。
但,她并不想签。
“我不像尤悠姐,”李云翕一直盯着蔡尹文的眼睛,当然没错过她的眼神,“龙套跑得多见的也就多了,很多时候,我不会意气之争。若是签了我,我就会认真听您的话。您让我闭嘴的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
“呵呵呵,”蔡尹文虽说当经纪人才五六年,可混了娱乐圈却是二十年都不止。各种勾心斗角见过不少,哪里会被小姑娘一两句话唬住,“你说的东西,也该有人信才是。毕竟没录音没视频的,空口无凭,我可以告你诽谤。”
蔡尹文冷笑:“况且,不过一件桃色绯闻罢了,别太当回事!”
再好的苗子,心思太多也是白费!
蔡尹文一贯只签收脑子不好使人却好用的人。脑子不好使才听话,脑子不好使才好拿捏。最重要的是,脑子不好使,她这个经纪人的作用才会显得尤为的重要。也只有这样,赚了钱才能保证她能堂而皇之的拿大头。
李云翕见她态度坦然,本来的胸有成竹突然有些慌,甜美的笑容不尴不尬地维持不住:“你不当回事,尤悠姐应该会很当一回事。”
她盯着气场强势一点脸都不给的蔡尹文,脑子一乱便口不择言:“而且,被你这么个老女人觊觎,韩总应该也很当一回事!”
“毕竟男人都贪花好/色,你,只会恶心!”
“住嘴!”
这句话戳了雷点,蔡尹文顿时怒了,“你给我闭嘴,贱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蔡尹文冲上去就要扇人嘴巴,涂着大红色的长指甲,上去就恶毒地抓李云翕的脸,“我恶心?哈哈!老娘抓花了你这张欠/操的婊/子脸,看谁才恶心!!”
李云翕上辈子混迹市井二十年,平常菜市场闹架,泼妇的一套都学进骨子里。人家一冲上来,她下意识就一拧蔡尹文的胳膊细肉。
听着她惨叫,李云翕冷笑,反手就抓了她的脸:“敢抓我?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动我?”
一句话说完,食指勾出血肉,瞬间划了蔡尹文脸颊一道老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