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宁和刘青都没想到刘二叔开口居然说的是这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但也知道刘二叔是激动,刘青笑眯眯的道:“哥哥说要跟爷奶和叔叔们一起穿呢。”
刘二叔顿时搓手,有点激动又有些局促:“还有我们的?”
“娘买的料子,回去要劳烦婶子们缝制了。”刘延宁说着,又看了眼旁边的堂弟刘延林,比划了一下,笑道,“大林也长高了,都结实了,幸好娘只是买了料子,没有给你裁,不然都要穿不下了。”
刘二叔连忙问:“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延宁前几日去省府怎么过的?”爹给大嫂留了五十两银子备用,他是知道的,那天得知延宁没等他们进城,就急着去省府拜见知府大人了,他们兄弟还跟爹庆幸的说,幸好他们回家的时候,把在省府没用完的十多两银子,都留给了延宁,这回他去省府应酬,应该也不至于受委屈,这才勉强放心。
现在看着,侄子竟然也没花几个钱,全省下来给他们置办东西了,刘二叔不由又担心起来。
刘延宁解释了师傅派的人送他去的省府,到了省府又有张家照应,住的客栈都是张家的产业,便没花多少钱,刘二叔又忙道江先生是好人,想代爹娘和已故的大哥,去给江先生磕个头,感谢他对侄子的照应,自然被刘延宁拦住了,刘延宁拉着刘二叔说起了正事,比如祭拜祖宗和谢师宴,以及堂弟的婚事。
说到这个,刘二叔又眉开眼笑了,“因着之前你要备考,你爷奶怕打扰你,便没有说,家中打算盖新房了,等胰子都做完,也入秋了,收了稻子便开工,已经和村里人打招呼了,照旧请他们帮工,价钱还是以前一样。”
刘延宁点头:“那太好了,盖了新房,大林成亲也有房子,往后还有大根儿他们。”
“是啊,孩子们都渐渐大了,等他们都成了亲,往后家里更热闹了。”刘二叔感叹道,“可惜你还要进京赶考,这两年不便成亲,不然以大哥大嫂的年纪,早就抱上孙子了。”
提到赶考的事情,刘延宁肃容道:“之前托人带的口信,不方便细说,前几日我找师傅商谈,定了主意,明年就先不进京了。”
“怎么就不进京了。”刘二叔不明所以,立刻激动的道,“难道是担心家中盘缠不够?你放心,这回盖新房子,用的都是上个月结的帐,外边一分钱也没有借,等年底再结一次账,便全都能存着给你做进京的盘缠。”
“二叔,并非这个原因。”刘延宁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二叔居然会这般误会,赶紧解释了一通,除开他师傅的具体身份,跟刘二叔说的,大抵还是他们师徒讨论的问题。
刘二叔听完,似懂非懂的点头:“这事还要回去跟你爷商量,不过江先生是有见识的,他说的想来也不会出错。”
刘延宁也点头道:“到时候谢师宴,师傅他们都会来,二叔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当面向师傅请教。”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刘二叔摆手道,“就是担心你过四年后再考,这期间要不要先成了亲,毕竟你到那个时候也二十有余了,不好耽误下去。”
刘二叔说这话的时候,李氏心里也在琢磨同样的问题,她倒不是听见了外边的对话,而是刘青在门口听见她哥说的大事,就回去跟她学了。
江先生叫儿子过几年再去京城赶考,李氏是没什么想法的,儿子前一阵才遭了罪,养几年也好,索性他现在举人,也不必着急了。再说江先生是有大学问的,又是儿子的师傅,孩子爹去世得早,自然一切都听师傅做主了。
李氏考虑的是女儿,既然儿子四年后再进京,便不必打算着给女儿争那前程,等忙完这阵,就给女儿相看起来,她哥哥是举人,她又是江先生的徒弟,说门好亲事是不愁了。
青青已经十四了,现在给她相看人家,想来延宁也不会再反对。
☆、第一百三十一章
简单的用过午饭,李氏收拾了一下家里,又去了一趟隔壁,他们不在家的这一阵子,需要麻烦金氏稍微照看着。
行李是之前就收拾好的,李氏从金氏家中出来,一家人便出发回老家了。
刘家包括整个落水村的村民,都望眼欲穿,知道刘延宁回来了,几乎是全家出动,刘家偌大的院子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比之前在江州还要壮观些。
因为刘青他们还没到晌午就动身回家了,所以申时左右便到了落水村。
夏日里,这个时辰连太阳都还没下山,天色还早,便不必急着张罗刘延宁几人吃饭,刘大爷和蒋氏还想拉着孙子问一问在省府的事,孙子这回可是去拜见了知府大人,那可是比知县老爷还要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大官!
刘家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刘延宁考上举人这件事,还比不上连知府老爷这样天大的官都要见他来的震撼。
刘延宁只能解释了新科举人都要拜见知府大人,这是惯例,而不是知府大人要见他,不过刘家人依然觉得很荣耀,兴致勃勃的问他知府老爷长什么样,是在知府老爷家中拜见的吗,官老爷家里是不是富丽堂皇,伺候的下人都穿金戴银,非同寻常。
这些问题刘延宁都一一回答了,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刘大爷老两口得了新做的衣裳,刘二叔几兄弟和男孩们都得了做新衣裳的料子,于是全家人都被礼物给转移了视线,一时间都喜气洋洋的摸着手中的东西。
围观而来的村民们,正好撞见刘家热闹的气氛,于是更加凑趣,往常夸刘延宁兄妹有孝心的,这回看到刘大爷夫妻捧着的新衣裳,又都把李氏也夸了一遍,笑呵呵的打趣刘大爷和蒋氏有福气,儿媳妇也孝顺之类的。
刘家顿时更是一片喜气洋洋,蒋氏被一群妇人捧的开心,新衣裳她这会儿舍不得穿,要等孙子谢师宴那日再穿,手上的钗子便在大家左一句又一句的追捧下,不知不觉就给戴在了头上。
像他们这样的农家,日子过得宽裕,也就是收成好的时候多吃两块肉,一家子忙活一年,要是能存下个银元宝,那真真是能笑一整年了,银子这东西可能还见得到,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的,哪个女人有样金首饰,别说纯金,就是包金的,留给儿子当聘礼,都不愁娶不到好媳妇了!
年纪跟蒋氏同辈的老人,看着她头上金晃晃的钗子,脸上还真有些羡慕,越发真心的奉承,都道蒋氏以后就当个老太君,只管孙子的福了。
村民们在刘家待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天色晚了,才陆陆续续回各自的家,村长却没有走,他要留下来和刘大爷,刘延宁商量祭拜祖宗,以及办酒席的日子,村长的意思是还跟去年一样,办酒席的钱村子里凑,到时候买菜掌勺,村里也有人帮忙张罗,刘家只要负责通知亲朋好友来参加就是了。
说到通知亲朋好友,村长又想起了一事,“前儿我有事去镇上,刚好碰到里正,他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提到延宁中举的事,叫我替他带句恭喜。我心里头思忖着,办酒席的时候,是不是请一请他比较好?”
知县知府老爷那都是云边的贵人,他们向往归向往,跟这样的贵人还搭不上边,真正说管着他们这一亩三分地的,还得是松林镇的里正。
因此,刘大爷听村长提到这个话题,脸色就端正起来,看了刘延宁一眼。
刘延宁便笑道,“自然是要的,多谢村长叔提醒了,只是这里正我们也不认识……”
“延宁不用担心,里正到时候来了,叔帮你招待着便是。”
刘延宁感激道:“那我到时候写个请帖,也麻烦村长叔带我跑一趟了。”
“咱们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村长摆着手,非常豪气的道,“延宁你的事,就是叔的事,你往后安心读书,争取考个状元,你们家里头,叔自然会帮着照看,万不必叫你操心。”
村长这话里的意思,指的便是刘家的产业,山上那些茶树和每年收购山茶油的事了。
刘延宁和刘大爷拉着村长一通感谢,蒋氏那儿已经在准备晚饭,顺便留了村长在家里吃饭。
刘家人开始忙碌起来,除了大房东西都备好了,其他三房都得了新料子,欢喜之余,又要忙着裁新衣裳,吃饭时刘大爷咨询过刘延宁后,便和村长商议了时间,先让刘延宁好好休息两日。
刘大爷也心疼孙子,刘延宁现在还清减着。他们也从刘二叔刘三叔那儿听说了,刘延宁这回在考场受了罪,又没修养身子,急着赶路回江州。结果在江州才待了十来日,接到放榜的消息,又要去省府拜见知府老爷,再从省府回来,路上奔波的很,都没好好休息,刘大爷实在不忍心再折腾孙子了。
于是,祭拜祖宗便定在后日,而办酒席则在祭拜祖宗之后的第五日,这中间预留出来的时间,刚好可以给每个亲戚都通知到位。
虽然还有七八日,时间看着很充裕,但是对王氏林氏以及安氏来说,却还是赶了些,因为她们都得了礼物,摸上去是好料子,眼色看着也体面,她们自然想赶工几日,在酒席之前把新衣裳都缝好了,给自家男人和儿子们穿上,到时候也衬得他们家体面。
王氏等人的想法,连蒋氏都很赞同,所以媳妇们一忙完手头的活,就捧起针线开始忙活,她也没骂她们偷懒,只要不耽误正事,便随她们去了。
祭告祖宗是男人的活儿,这个时候女人连祠堂都进不了,这种大事自然跟刘青也没什么干系,刘青便也不关注,一门心思等着办酒席的日子到来。
在刘家日子还是有些单调的,以前家里还有一群好玩小萝卜头,现在小五小六都上了几年的学了,村子离镇上有些距离,小萝卜头们每日都早出晚归,回来还要被难得在家的大哥考较功课,实在没功夫陪刘青玩。
刘青只能数着日子,等办完酒席,他们应该要回江州了,她回去找小伙伴玩。
刘家办酒席的这一日,落水村空前的热闹,张罗酒席的村民们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还有养了几头猪过年都舍不得杀的,这一天也特意杀了头猪,承包了一整个酒宴的荤菜,什么猪肉、猪骨、猪血、大肠小肠等等,再杀几只鸡,做几条鱼,并一些青菜白菜萝卜,酒席就算很体面了。
虽然村里人帮着张罗酒席,刘家也不能就抱着手等吃,蒋氏安排了除李氏以外的儿媳妇都去灶上帮忙,三丫四丫也大了,平日里跟着她们娘林氏学了些手艺,蒋氏让这两个孙女也去帮忙。
刘青一贯是特殊的,她去年就没被指派任何活,因为刘大爷喜欢他这个孙女机灵可爱,比除刘延宁以外的孙子都出色,便特意叫她帮着蒋氏招待客人,后来又被江先生这样的贵人瞧在眼里,让她一个小姑娘在旁边作陪,还送了见面礼。
如今刘青顶着江先生弟子这个名号,别说刘大爷发话了,就是他不说话,蒋氏也不会叫她去灶上,那不是大材小用吗,今儿要来好多人,听孙子说江先生并书院的夫子们都会来吃酒,她孙女这么出挑的孩子,帮着招待客人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一直被蒋氏嫌弃没什么福气,拖累了她大儿子的李氏,今年也不用去灶上干活,而是被蒋氏留在家里招待客人,恐怕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到蒋氏头上这根金钗子上面了。
那日村里人的打趣,蒋氏也听进了心里,老大家的如果不是个好的,这两年她在城里带孩子们,孩子们也不会对自己老两口依然孝顺如以往,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们——至少换做是二房三房四房里头,任何一个出争气的孙子,对他们老两口的孝顺就要大减半,因为她们都比不得李氏没有私心。
蒋氏这个时候怎么看李氏怎么顺眼,连想到早逝的老大,都觉得村里人宽慰的对,老大有了这么出息的子女,没福气所以去的早,李氏还能看着子女出息,却是有个有福的。
李氏被婆婆委以重任,也是惊喜又感动,感动的是婆婆终于放下成见,原谅她了。至于惊喜,李氏是觉得婆婆跟她有默契,她刚在心里琢磨着等忙完这阵子,就开始给女儿相看人家,婆婆现在就让她在前头招待客人。料想今儿来的不少体面人,平日里她都难接触,到时候聊天,只要同她们提几句女儿,有心的人自然就会接下来。
心里打着算盘的李氏顿时打算擦亮双眼,一定给女儿挑个体面又良善的人家。
刘青还不知道她娘时隔一年,又开始琢磨起她的亲事了,她正被亲哥叫出来,兄妹俩走到村口去准备迎接恩师,然后刘青很惊喜的发现,从车上下来的还有她的小伙伴。
不知道她师傅是不是要女儿入乡随俗,江曼桢跟他过来,连丫鬟都没带,于是接下来刘青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江曼桢寸步不离。
小姑娘性子喜静,刘家一片热闹嘈杂,第一次看见江曼桢这种做派的姑娘,简直热情爆棚,拉着江曼桢问这问那,就差查户口了。小姑娘各种不自在,刘青便借口她第一次来落水村为由,要带她出去四处看看。
江曼桢也确实是第一次来乡下,看什么都新鲜,刘青带她出去也带对了。她本人也借着这个机会,逃离了一场来自三姑六婆轰炸式的关心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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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酒席持续到未时中期才结束,送走了来贺喜的宾客们,送走了大部分客人,大姑小姑以及刘雅琴夫妻,因为距离远,他们这会儿上路,天黑都赶不到家,刘大爷便叫他们都在家里歇一日,明儿再回去也不迟。
说起刘雅琴的丈夫方永顺,这一次他倒是又和刘延宁一路,去的省府考乡试,只是刘延宁依旧是头一名,他却不幸落榜了。
那日方永顺从考场出来,照例病倒了,刘二叔和刘三叔还特意去看望过,见他病得实在重,就没有结伴回家,而是和方父叮嘱,让方永顺养好了身子再启程回家。
刘二叔这个岳父怕方家手头紧,没条件给女婿看病,到时候身子拖垮了,苦的是自己女儿,还把他背着王氏藏下的半两银子塞给了亲家,虽然没多少钱,但也够抓两副药给女婿补身子了。
方永顺那边落榜,刘延宁这里却欢天喜地的办酒席,纵然陈氏心里有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日,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不过好在他们来贺喜的前几日,方家也出了个好消息,嫁到他们家快一年的刘雅琴怀孕了!
方家和刘家不同,刘家子孙繁多,方家却只有方永顺这一个独苗苗,要不是方永顺是读书人,没考上功名之前言明不成家,恐怕早几年陈氏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了。
如今儿媳妇肚子里终于怀上了宝贝孙子,陈氏都险些喜极而泣,举人什么时候都可以考,眼前抱孙子才是头等大事,他们家永顺终于有后了,刘延宁为了考科举,这般年纪了还没说亲,生儿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陈氏觉得自家也扳回一城,心里有些得意。又想到她这个孙子是有福的,这刚出了个举人舅舅,就投胎到了他娘肚子里,料想她的乖孙生下来就该是个享福的!
按说刘雅琴怀了孕,还没出头三个月,是该在家好好休养身子,最好不要赶路的。只是这年头大家并不讲究,乡下大夫大多只能看些常见的病,养胎之类更无研究,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陈氏这样的妇人更愿意信从婆婆娘她们那里传下来的“经验”,听见大夫说儿媳妇有孕,陈氏便问了儿媳的身体,大夫说她母胎身体健康,陈氏就放心了。
陈氏自认不是恶婆婆,刘氏怀了她的宝贝金孙,看在孙子和刘氏的举人堂哥的份上,自己也不会糟践她,以后下地干活这些用不着刘氏,就让她在家里负责洗衣做饭,至于回刘家贺喜这项头等大事,刘氏更不能错过了。
当然陈氏也确实看重儿媳这一胎,他们去刘家贺喜,都是坐刘大姑家的车一块去,为了叫刘大姑在路上多关照自己儿媳,陈氏头一日还特意提了一篮鸡蛋去刘大姑家做客,第二日送他们出发的时候,陈氏还特意拿了自己旧的棉被给儿媳垫屁股,怕她在车上颠簸受累。
陈氏觉得自己已经是用心了。
刘家人也没有责怪陈氏的意思,刘雅琴是孙辈里头第一个有消息的,她若生了儿子,就是刘大爷的曾外孙,四世同堂,多少老人最大的愿望,刘大爷见着怀孕的孙女,都喜得猛吸了两口烟,不停说这叫双喜临门,是好兆头。
刘大爷特意留了女儿孙女们一晚,也是看在刘雅琴的肚子,往常就是刘大姑他们要赶路回去,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唯一觉得有点回不过神来的,大概就是刘青了,她看着刘雅琴还没凸显的肚子,简直想倒吸一口气,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骨盆都没发育完全,这儿的医疗条件也不好,生产的时候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刘青心里担心又着急,可是看着喜气洋洋的所有人,她也不能上去说大姐这一胎怀的不是时候——她真要这么说,就不是泼冷水这么简单了,对她早有不满的二婶,恐怕要逮着机会发挥,坐实她看不得二房好的事实呢!
再说了,刘雅琴现在怀都怀了,自己提醒了又如何,难道刘雅琴还会听她的话打胎不成?就是真的打胎也有危险,说不定影响以后的生育,陈氏又是个看重子嗣的,刘雅琴要是以后不能生,她的待遇只怕比自己“克夫”娘还要惨。
刘青年头转了一圈,想要提醒刘雅琴注意的话,也拦在了肚子里,她对刘雅琴说这个也没用,刘雅琴明显就不是个能当家作主的,怎么养胎,恐怕回去还得听陈氏的。
倒是可以在方永顺那边使使劲。
刘青这么想着,便留意她哥的动态了,傍晚的时候她哥终于忙完了,也落单了,刘青便拉着他出去说话。
“怎么了?”刘延宁看他妹妹一脸凝重,也被唬了一下,心想今儿人多手杂,难不成有人欺负了他妹妹?
刘青摇头:“我没事,就是听说雅琴姐怀了孕,有点担心。”
刘延宁这才放了心,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雅琴怀孕是好事,你要当小姨了,担心什么?”
“可是雅琴姐才多大,她自己都还在长身子,过几个月挺着个大肚子,多吓人啊。”刘青比划了一下,打着哆嗦道:“撑那么大,我担心肚皮也要撑破了。”
“瞎说。”刘延宁还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已经习以为常,见到成亲生子的姑娘,约莫都是这个年纪,她们都能顺利生产,哪里就有自己妹妹说的这么夸张了。
刘延宁反而怕她这话被二婶或者大堂妹听了去,到时候还以为她故意诅咒雅琴,落不着好,这才拍了拍刘青道:“这么生孩子的,隔壁大花姐生孩子的时候,你还特意去瞧了,也没出什么事,雅琴想来也会顺顺利利的。”
“大花姐生孩子的时候都十八了,雅琴姐可是连十六岁都不到,虽然听着只相差两岁,我比雅琴姐才小一岁多,娘和哥哥还把我当小孩子,两岁之间相多大啊!”
刘青用了个简单的比喻,刘延宁闻言这才正色起来,两岁对于长身体的孩子而言,差距的确很大,他还记得两年前的妹妹,瘦得跟小猴子似的,浑身干巴巴的,脸也没长开。
如今才短短两年,妹妹便出落的亭亭玉立,每隔几个月回家,家人和邻居都说他妹妹变化大,他知道这不是恭维,小姑娘越长越像大姑娘,春天穿还合适的衣裳,过了个夏天,秋天再拿出来穿便断了小了,再过个两年,妹妹还不知道出落成什么光景。
既然妹妹还是个孩子,比妹妹才大一岁多的堂妹,自然也算不得大人,小小的身子就怀了孕,过几个月便要生孩子,也不知道她身子熬不熬的住。
刘延宁这么一想,也担心了起来,刘青见状便建议道:“所以哥哥记得提醒姐夫,你跟他关系好,叫姐夫去城里记得去问问擅长这方面的大夫,听听大夫怎么说,最好雅琴姐生孩子的时候,接生婆和大夫都请好,万一有个意外,大夫在也方便。”
“这个我记下了,二叔屋里住不下,今晚叫永顺去我房里睡,到时候我会提醒他,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刘延宁二话不说应下了,看着操心似小老太的妹妹,叮嘱道,“这话你就同我说了,不必再告诉别人,也别在雅琴和二婶她们面前说。”
“我知道。”刘青笑眯眯的点头,“二婶她们现在正高兴,我上去说这个,她们听了肯定不乐意,还以为我见不得她们好呢。再说二婶以前那么对我和娘,我才不要提醒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