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看了满脸菜色的小猫娘一眼，顿了一顿，然后点点头，应道：“嗯。”

得到肯定，乔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然而莉娜却扯了扯衣领，那轻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很高兴。

莉娜其实并不喜欢穿人类的衣服，但乔茜说了，这是必须的，如果她想要化身变成人类形态的话。

虽然她觉得兽形态挺好的，但兽人在成年之后，一般会一直保持人类形态，只有小孩子才会是野兽的模样。

她已经觉醒成功了，虽然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但她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当然要表现出成年人该有的样子。

也因此，虽然觉得身上多了一层东西，感觉十分难受，但小猫娘还是极力隐忍着，当做是每个成年兽人都必须经历的修行！

乔茜可不知道莉娜在想着什么，她心满意足地望着她，感觉整颗心灵都得到了满足！

虽然她更想给莉娜穿上粉白色的公主裙，但小姑娘却偏偏只喜欢黑色，她也只能尊重她的喜好。好在这些裙子，都是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她专门找匠师订做的，款式古典而优雅，属于永远不会过时的那种，而穿在莉娜身上也很合身。

而现在莉娜身上的这一件，虽然不算华丽，却裁剪得当，显得落落大方，配上小猫娘那高傲冷淡的表情，乔茜觉得，如果再给小猫娘一根皮鞭——

乔茜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由打了个冷颤，最后觉得，皮鞭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小孩子玩好了……

杰伊来到木桌前坐了下来，示意拘谨的小矮人坐到身边之后，又跟乔茜说明了扎克尔的来意，并让她将水晶球拿出来。

乔茜才想起这一茬，精神力在空间戒指里扫了一圈，这才从旮旯角里翻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来。

这还是当初，她和杰伊被亚特伍德院长派去选拔魔法学徒的时候留下的，而这个，也是杰伊在格曼斯小镇进行魔法资质测试时，费斯所用的那个。

乔茜端坐在木桌后，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她将水晶球放在了木桌中央，然后拿出一条手帕，缓缓地将水晶球擦拭干净——对待魔法器具时必须带着郑重和敬畏之心，这是她那五年的学院生活中，所受到的魔法熏陶留下的后遗症。

在小矮人扎克尔的眼中，乔茜的每个动作，无疑是神圣而充满韵味的，他充满向往地盯着她手底下的水晶球，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伸出你的手，将它放在这颗水晶球上吧。”乔茜轻声说道。

虽然她的声线柔软，然而落在扎克尔的耳边却犹如惊雷，他咽了咽口水，问道：“哪、哪只手？”

“都可以的。”

“噢、噢……”

扎克尔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右手，在小胖手即将碰到水晶球时，他又马上缩了回来，在衣襟上擦了擦之后，这才郑重其事地放了上去。

他屏息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不仅是扎克尔，乔茜也感觉手心有薄汗渗出，虽然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她曾为许多孩子做过魔法资质测试，但她还是会感到紧张，还是会为那些满怀憧憬前来测试的孩子而揪心。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水晶球上亮起了白光！虽然不是十分强烈，但是它确确实实存在着，证明着——

矮人，也是拥有魔法资质的！矮人，也是可以学习魔法的！

“恭喜你，扎克尔。”看到结果，乔茜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对小矮人道贺道。

“恭喜。”杰伊也看到了水晶球的白光，知道那是测试者拥有魔法资质的表现，他在为扎克尔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有些遗憾。

他本想着，如果扎克尔没有魔法天赋的话，他可以试着教他使用古魔法，按照他和幽灵老头的约定，他除了要学会所有的古魔法之外，还要让古魔法流传下去。

对寻找古魔法传人的事情，他不是很上心。幽灵老头也知道这件事难度很大，所以没给他设时间限制，或许他也有信心，在学习过古魔法之后，没有人会忍心看着它失传吧。

“我……我……这、这是……真的吗？”扎克尔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真的可以学习魔法吗？”

“是的，扎克尔，我想你也看到了。”乔茜指着水晶球上，那尚未消失的白光，笑道。

“噢，是的！噢，扎克尔真的可以学习魔法！扎克尔真的可以学习魔法！”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小矮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扎克尔可以学习魔法了！呜呜……扎克尔的梦想居然成真了……呜呜……”

说着说着，小矮人哽咽了起来，大滴大滴地眼泪从他那小灯笼似的眼睛里，掉落而下，仿佛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和质疑，都通通随着眼泪被冲刷而去了。

“这是一件好事啊，你为什么要哭呢？”乔茜见他竟然哭了，便轻声安慰道。

“嗯，扎克尔不哭，扎克尔要去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扎克尔是可以学习魔法的！矮人也是可以成为一名魔法师的！”

小矮人一把抹去了眼泪，然后叫着喊着冲了出去。

看着扎克尔冲出去的背影，乔茜也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他担忧——想要成为一名魔法师，仅仅体质过关，是远远不够的啊。

想起自己为学习魔法而苦熬的那几年，乔茜不由为小矮人默哀三分钟，然后她有些坏坏地笑了笑。

虽然同情他，但她怎么总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呢？一想到她曾经经历过的，扎克尔也要经历一遍，她就有点小兴奋呢。

不过，作为前辈，她会好好指点他，让他少走一些弯路就是了。

其实，除了学习魔法本身所要面对的困难，扎克尔其实还面临着如何学习魔法的问题。毕竟学习魔法，最好还是去一趟魔法学院为好。

不过这些，还是等以后再跟扎克尔说明吧，现在让他先高兴高兴也好。

这么想着，乔茜便将水晶球收了起来。而杰伊，见事情已经结束，便跟乔茜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出了帐篷，继续往森林而去。

昨晚喝醉酒的矮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清醒了过来，对于这些酒鬼来说，宿醉是家常便饭。清醒过来之后，他们便又去矿山开始一天的工作了，所以这会，矮人村庄里，又再次恢复了宁静。

杰伊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村子里没什么人，于是他也没了顾忌，本打算加快速度，却不想，竟遭遇了拦路虎。

他打量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矮人少女，过目不忘的他，自然记得这位年轻的矮人锻造师，毕竟亚尔维特送给他的匕首，还在她的手上呢。

难道是匕首出了什么问题？杰伊不由皱起了眉头。

莫莉小心地抬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本来就微红的皮肤，变得赤红赤红的。见他微皱起眉，她心下不由一颤，紧张地不知怎么开口。

“日安，尊敬的锻造师。”对于拥有真材实料的人，杰伊一向是十分敬重的，他有礼而克制地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匕首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