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估摸着这份财产少说也有三、四千两,也勉强置办的了一份过的去的嫁妆了。
贾母冷眼瞧着也明白探春丫头打着什么主意,心下暗叹,连对自个的亲兄弟都如此狠心,想要指望着她帮衬宝玉,怕是难了。
念及此,贾母倒是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利用云丫头暗算史王氏等人了,还一时不察让王氏用了她娘家人在史家弄出好些风波,要不是这些事把云丫头推远了,以云丫头的性子,断是不会不管不顾着宝玉。
还有林丫头,要是她当时对林丫头好上一点,莫让王夫人和苏怡对林家家财出手,以林丫头面冷心热的性子,若是林丫头肯伸伸手,她也不用担忧着宝玉了。
贾母心冷之下,也没再说些什么,推说累了,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只留了鸳鸯丫头伺候着她。
「老祖宗。」鸳鸯见贾母面有疲色,连忙说道:「老祖宗都忙活一天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休息……」贾母苦笑道:「只我这一闭了眼,就再也没机会睁开来了。」
她在狱神庙中便染了病,虽是撑了过去,但身子一直没大好,如今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她活到这岁数上,也算得上是喜丧了,只是事到如今,她那有面目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
「老祖宗……」鸳鸯忍不住泣道:「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的。明儿,大老爷不是要去请太医吗?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贾母心下明白,摇摇头,「太医不会来的。」
她拉住鸳鸯的手,鸳鸯跟了她十几年了,她明知道赦儿对鸳鸯一直不死心,却没帮鸳鸯找个人家,如今想要再安排鸳鸯怕是难了,好在宝玉已经立了起来,鸳鸯跟着他也不算委屈。
「好孩子。」贾母拉着鸳鸯的手,「老祖宗有一事想求你。」
鸳鸯面上流露出一丝慌乱,连忙道:「老祖宗何出此言,鸳鸯的命都是老祖宗的,老祖宗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贾母拉着鸳鸯的手沈吟道:「我想把你给了宝玉,你可愿好好照顾宝玉。」
一听到是跟宝二爷,鸳鸯那有不肯之理,但仍是红着脸颊,低声说道:「奴婢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
「好!好!」贾母大喜,轻拍了拍鸳鸯的手道:「宝玉虽然立起,但骨子里这轻银钱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他身旁一个探春丫头,一个李纨,这两个都是自私的,只怕这宝玉孩子会被他们牵着走,得靠你……拉把他了。」
鸳鸯红着脸,「老祖宗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着宝二爷。」
贾母安慰的点了点头,从枕下拿出一小木盒给鸳鸯道:「这些东西,你拿着,然后记住……」
贾母低声与鸳鸯附耳交待一番,好在她当初也知道这宝玉不过是二房次子,政儿又是个胡涂的,私下给宝玉留了点东西,不然宝玉可真是一无所有了。
贾母火眼金睛,也瞧出鸳鸯怕是对宝玉有意,东西给了鸳鸯,也不用怕她拿了东西便宜给别人了,再则有鸳鸯顾着宝玉,她也能放心了。
或着是觉得诸事己定,贾母在分完家后的没几日便就过逝了。不待百日,做完头七之后,李纨和贾宝玉两房人便搬了出去,或着是瞧在贾母的份上,贾赦倒没有对鸳鸯再起什么想法,只是挥挥手让她跟着宝玉走了。
二房当中,唯一还待在贾赦家中的只有探春一人。探春做为未出嫁的姑娘,自是不方便跟着同样未婚的宝玉居住,而李纨也着实不愿收留探春。
养个姑娘在家中平白增添花销不说,这说亲之时,说不得还得帮忙打点嫁妆,不知会添进多少银子,于是诸多推脱,说什么也不肯收留探春,好在贾赦终究还是有几分慈心,倒是留下了探春,并让苏怡等过了孝期之后帮着探春找份亲事。
史湘云得知之后也是暗暗叹息一阵,这贾元春没做成贤德妃,本以为这贾家虽难免没落,但至少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躲过抄家败亡,万没想到这贾家贪心的仗着薛宝钗的名义到处索要钱财,结果自己把自己做死了。
这贾家最大隐形BOSS的贾母死了,这红楼还是红楼吗?虽早知自己穿了个假红楼,但史湘云还是忍不住疑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十点绝对更不了了,最快十二点左右,晚一点的话下午二点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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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被卖 (捉虫)
这贾母过逝之事, 除了一直注意着贾家的皇太子之外,其他人压根都没注意到那曾经荣华一时的荣国府国公夫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人世。
贾赦虽有心大办, 但贾家方才躲过抄家之劫, 也不宜再高调的大办贾母丧事,最后也只能罢了。几个亲戚老友早已断了往来, 贾母过逝竟然连半个吊信者均无, 唯有林家下人念着过世的老主母,又想着死者为大, 由林二管家亲自送了份奠仪便罢。
贾母丧事之后,贾宝玉便带着鸳鸯到了京郊, 本来宝玉并非承重孙, 只需守孝一年即可, 但宝玉自知他自小便受尽贾母宠爱,贾母待他只怕比待贾琏还要好上七分,于是便决意给贾母守足三年孝期, 在京郊之中闭门不出。
贾家在京城中早就没落了,这贾家的败落也不过让人谈论了几日便就散了, 除了说一声王家女好生大胆之外,旁人也不会对贾家多加注意些什么,除了慎亲王府里的牛侧妃。
牛侧妃始终记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要不是坚持要娶那贾探春, 便不会和她闹性子跑去骑马散心了,也不会让人有了可趁之机算计她儿子性命,她早有心满足儿子的遗愿,把贾探春娶回来, 让贾探春给她儿子守上一辈子的孝,只是当时贾家背后还有史家和王家不好行动罢了。
眼下史家和贾家断了亲,王家和贾家之间唯一连系的王夫人又死了,贾探春不过是个庶女,还有谁能为她出头?
牛侧妃让人与邢夫人与苏怡说了,愿花千两银子聘贾探春为徒时之妻。
邢夫人与苏怡虽知道徒时已死,这所谓聘娶贾探春进门也不过是让贾探春为五公子守着活寡,但邢夫人本就是个贪财的,对这隔了房,只瞧得捧着王夫人的贾探春也颇不喜欢,当下便就应了。苏怡虽有些不忍,但碍于慎郡王家的势力,也不敢拒绝,只能推拖说得由其长嫂决定,便将这事丢给了李纨决定。
李纨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那在乎贾探春的幸福与否,当下便就应了,而且她有一点自个的小心思,贾兰之所以不得考科举是因为其为罪人王夫人之后,但如果慎郡王能帮着转缓说不得贾兰一事还大有可为,于是便也应了这事。
贾兰这事放在别人家里或许不成,但对慎郡王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让了府中长吏略略走动,便把贾珠改为贾政的周姓侍妾所出,不再是王夫人之子,贾兰自然也算不得罪人之后,科考一事自然不成问题。
李纨心满意足,当天晚上便让人送了贾探春入府与徒时冥婚。一进了慎郡王府,探春便被牛侧妃削去了头发,关到院中,命她终日为徒时诵经念佛,好好一个公候娇女,从此青灯伴古佛。
苏怡虽是为探春叹息了一阵,有心想让人通知贾宝玉一声,不过抱着自家的桂哥儿,看着桂哥儿热的头上满是汗水的小脸蛋,终究还是罢了。
也怪不得珠大嫂子心狠,这小小一个庶出妹妹,那及得上自个亲生的儿子的前程,这贾家境况已经是大不了如前了,若不攀上慎郡王府,这京城里随便一个人一根手脚便能要了他们性命,如今有了慎郡王府在后面撑腰,这日子也好过了些。
「桂哥儿可睡下了?」贾琏进门,瞧见桂哥儿懒在苏怡怀中,爱怜的轻点一下儿子的小鼻子,见儿子额角上满是汗水,叹道:「委屈你们了。」
以往在贾家之时,早备上了夏季用的冰,那会让孩子热到呢,只可惜眼下正是酷暑,冰价贵的惊人不说,有钱也没处买去,只能委屈苏怡母子了。
「妾身不苦。」虽是生活不如以往,但苏怡仍是温婉笑道。
「只是……」苏怡有些怜惜的瞧着贾桂,「只是妾身舍不得桂哥儿,小小年纪便和我们吃苦……」
这段时间桂哥儿也着实吓的厉害,好好的孩子跟着他们受了不少罪,虽是平安出来了,但着实瘦的厉害,偏生眼下又得为贾母守孝。
想着今日之祸都是因贾母王夫人管家所致,苏怡也难免对贾母起了几分怨恨之心。
贾琏叹了又叹,但着实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当年自四皇子失势之后,他的官路本就艰难,秦可卿之死更是让他从此绝了四皇子那边的路子,虽是借着探春之事攀上了慎郡王府,但他也明白,慎郡王也不过是个失势之人,能保他平安,无法保他富贵,他们贾家终究是没落了。
苏怡虽不知贾琏这些年来的事,但也知道贾琏这些年也不是全然闲赋在家里的,偶尔会出去走动,虽不知是走动些什么,但瞧他每次回来时高兴的神色,三不五时还带了些银钱回来,想来事情应该还算顺利。
但自贾家出事之后,贾琏瞬间失去了精、气、神,好似人生没了希望一般,苏怡心下惴惴,不好多问,只能拿着孩子说事。
苏怡故作欢快之色,笑道:「桂哥儿近来念书念的可勤了,说不得到时能和兰哥儿一起下场呢。」
「嘿,珠大嫂子拘的紧,兰哥儿从会说话开始便跟着她读书了,可说是读了一辈子的书,岂是才刚蒙学的桂哥儿能及得上的。」贾琏虽是这般说道,但看着自个儿子,也觉得自家孩子的资质并不差,叹道:「我无能给孩子争个前程,以后的日子得靠他自己了。」
「儿孙须有儿孙福。」苏怡将头倚在贾琏肩上笑道:「说句不怕你笑的话,眼下咱们的日子虽不如以往好,但我却觉得安心多了。」
以往虽然富贵,但总觉得是虚的,眼下的日子虽不如以往富贵了,但却让她觉得踏实了些。
贾琏轻抚着苏怡的发丝,许久说不出话来,他虽是怨恨着皇太子,但有时也暗暗感谢着他。
当年他与王熙凤议亲之时,也曾和王熙凤处过一阵子,王熙凤生的极美,他也是极喜欢的,但那性子火爆又处处要强,当年他又不过是个不受人重视的琏二爷,若是娶了王熙凤,只怕是日日争吵不休,绝计没有眼下这般和乐的小日子可言。
苏怡虽然容貌不及王熙凤,嫁妆与家世不及王熙凤,但事事以他和桂哥儿为先,平日里也体贴入微,遭了难也没半句抱怨之语,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贾琏暗暗感叹了一番,随即正色提醒道:「慎郡王府虽助了咱们一把,但你以后可得远着慎郡王府,可别离他们太近了。」
「这是为何?」苏怡奇道。这人脉、人脉便是要多走动了才是人脉,眼下好不容易攀上了慎郡王府,更是该时时亲近,以求在牛侧妃眼前混个脸熟才是,这样将来若有个什么,也才好开口求上一求啊。
「听我的话,远离些便是。」贾琏神色有些不安。
若仅仅只是慎郡王府,略略巴结些也是应该的,那怕是再怎么不得圣心,慎郡王府始终是天家子孙,终究是比他们这等人家好上许多,但偏生……他在送探春出嫁之时,在慎郡王府见着了一个熟人……
在慎郡王府外看到四皇子的人,只怕……是祸非福啊。
再想着秦可卿之事,贾琏心下越发不安,他虽不知贾母拿了秦可卿之命交换全贾家上下的平安,但秦可卿母子无故死亡,贾琏也嗅出些许不对。
旁人不知这秦可卿和四皇子的关系,但他可是极清楚明白的,四皇子心性阴毒,他的私生女和外孙就这般死在贾家,那怕跟他们无关,只怕四皇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眼下四皇子被圈禁了倒是无妨,万一有一日四皇子出来后……
贾琏越想越是不安,心下琢磨着,与其这般终日提心吊胆着,倒不如……
他以往虽不是什么四皇子的心腹,也无法接触到什么四皇子的机密,但因为秦可卿嫁进贾家,他倒是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不多,但说不得……
XXX
自史湘云孕吐止了之后,徒昭好似成了试菜太监一般,三不五时便帮着史湘云品尝美食,然后再换上一个吻,其试菜范围从原本宫内的菜肴逐渐漫延到宫外的各种美食,什么烤鸭、涮羊肉、煎灌肠、炒肝……都一一品尝。
徒昭不但转吻给云妹妹吸吸味道,还自发性的成了美食评论家,每次吃了些什么好吃的,便记录下来,笔记里还细细描述起那味道了,『烤鸭:皮酥肉嫩多汁,外皮微甜,带点麦芽糖水香气,以荷叶饼皮包之,加寸许葱段、黄瓜,及少许甜面酱,入口即化……』
这乾兴帝的笔记在后世为世人发现,世人将乾兴帝评为大晋王朝第一美食家,并且终于明白乾兴帝中年退位,不爱江山爱流浪的缘由,原来是为了尝遍天下美食啊!
所谓严重扭曲的历史之一。
也因为乾兴帝的美食笔记之故,所有曾被乾兴帝所记录下来的美食,则是以此做为卖点,并成了后世的观光卖点之一,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且不论后世对乾兴帝的评价,靠着这『自我解馋法』,史湘云也能多用一点水煮的OO了,(因为终日吃水煮食物,史湘云痛恨水煮食物之下,所以干脆以OO表示之。)
这吃多了的下场便是两个人都胖了,而且胖到被嬷嬷们勒令减肥的地步了。
容嬷嬷毫不客气的教训着史湘云:「娘娘也该仔细点,这可是娘娘自己的身子啊,孩子大了,苦得可是娘娘自己啊。」
有多少无知少女,怀胎时被补的过了,结果孩子生不下来,硬生生疼死在产床之上,这忠亲王妃是个可人的,她真不愿见她死的如此冤枉。
史湘云羞愧的低下头,她终究是女性意识少了点,都没想到孩子太大的话,怕是会生不下来,虽然她因为习武之故,这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好些,但这生产之事,谁说的准呢。
再想着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再进过练武厅里练武了,史湘云暗暗惭愧,决定从今日起要开始恢复清晨练武的习惯,那怕不能练练史家的『撩阴腿十八式』,这打上几套拳法也是好的啊,而且……
史湘云有些嫌弃的瞧瞧同样身材微微变形的徒昭,手指捅了捅他的小肚腩,「明早你也跟着我一起去练武。」
「咦!」徒昭当下叫道:「都几个月了,你还去练武!?」
再看看容嬷嬷严肃的眼神,再看看云妹妹圆了小半圈的身子,徒昭不得不承认,也的确是该练一下了,虽然云妹妹圆圆的也很可爱,但再圆下去,他怕是抱不动她了。
不过云妹妹去练武也就算了,他跟着去做啥呢?
徒昭抗议道:「我早上还得上早朝呢。」
「上朝之前练就行了。明天开始,提早半个时辰起床!」史湘云冷笑道。以为用上早朝这个理由就可以躲过去吗?没那么容易,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搞大她肚子的罪可是很重的。
徒昭本来没当回事,这男人本来就该有点肚子才有富贵气,小肚腩算什么,再怎么大也及不上云妹妹的肚子啊。不过徒昭后来便发现,比起圆圆的云妹妹,他更该担心的是圆圆的他有着失业危机啊。
当天晚上一上床,史湘云就毫不客气的把他一脚踢开,「滚远点。」
「啥!?」徒昭一脸愕然,云妹妹竟然叫他滚远点!?
「太热了!」毒舌云瞬间上线,「都是肥肉,热死了。」
眼下可是夏季,她是孕妇又不得用冰,自己已经够热了,再靠着一团肥肉还怎么睡啊!
徒昭看着自己的小肚子,默默垂泪,为什么这女人胖时是先长胸,但男人胖时是先长腰?如果长在胸上,说不得还能讨好喜欢巨/乳的云妹妹,但长在腰上……
徒昭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两把,决定明天要少吃些,那怕云妹妹再怎么用亲亲诱惑也要克制住。